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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香,再听到广陵王世子黑暗中清晰的声音:“是这里。”
她有些莫名的紧张:“世子房内还有密室?”
颜元今没答,只是指尖一动,铜钱擦出火光,照亮一室的昏暗,忽明忽暗中,是二人重叠在一处拉长的影子。
影子的尽头,一张冰床,正冒着丝丝的寒烟。
李秀色从未见过这样的床,晶莹剔透,冰洁如玉,没有一丝多余的纹路,床上是一条镶嵌在墙上的铁环中穿过的粗长铁链,链上系着两副手铐,像是有些生了锈,杂乱地瘫在冰中,如同扭曲而又狰狞的长蛇。
广陵王世子将铜钱火丢去一边,踏着残光行至冰床边,再拍了拍身侧:“坐。”
“……”
李秀色于暗色中看着他的表情,她离得那样远都感受到了那样的冷,为什么他神色那般自然,自然得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摇摇头:“不。”
又说:“世子,这里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广陵王世子眉头又拧了起来,像是有些回想不起来一般,说道:“不热的地方。”
李秀色终于想了明白:“所以,世子是觉得有些热,所以才要带我来这里?”
颜元今听着这话似乎是有片刻的茫然,他点了下头,问道:“你不热?”
喝了酒是会热的,燥热的,好似身子的每一根触角都细细密密地趴着小巧又恼人的蚂蚁,由脑子里,一路下滑至四肢百骸。他的条件反射让他带她来了这里。
李秀色觉得好笑,摇头:“我不热。”
她知道这地方不对劲,她似乎也猜到了这是哪里,但她莫名地不想待在这里。
扭头便想走,却听广陵王世子忽然道:“李秀色。”
室内因这张床冷得像冰窟,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没有颤抖,也没有生出错杂如毒藤般难看的纹路。
但还是像一个无措的孩童,只是本能的,声音有些罕见的,宛若请求的低哑:“能不能不走?”
*
李秀色的步子顿住。
她低下头,叹了口气,转过身,抱着酒坛慢慢走过去,行至小郎君面前。
颜元今坐在诺大的冰床前,抬头看她,老半天才看清小娘子于摇曳火光照映中逐渐清晰的眉眼,像是忘了刚刚自己说过什么,问道:“你怎么不走?”
“回来陪陪你。”她道。
还不是觉得你太可怜了。
这厮当真是醉得不轻,闻言停顿了片刻,而后又忽然点了下头:“不舍得本世子?”
“……”
喝醉了还这么臭屁,天底下独一份了吧?李秀色扭头便想走,又想那道石门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开,还是硬生生忍住了,说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罢!”
小郎君似是心情大好,他抬手勾了下一旁的铁链:“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李秀色看过去:“栓你的。”
心情好不计较的广陵王世子笑了一声。
那链子很粗,比李秀色见过的所有都要粗,她想起那日于无恶岭的山洞中见过的铁链,与之相比都还略有逊色。床很高,链子很长,被他拉到垂落床边,她稍稍弯腰拿起,抚摸上头的纹路,发现有几处凹陷,似人为挣扎出的印记,伴随着岁月留下的许许多多的暗红色痕与点点锈斑。
她感叹:“真重。”
颜元今哼一声:“不然你以为能关得住本世子?”
“把手拷进去吗?”
“嗯哼。”
“解不开?”
“你脑子是什么做的?自然是因为有钥匙。”广陵王世子酒气上涌,无比自然地命令道:“给本世子拿来。”
小娘子没搭理他,只喃喃道:“这是关罪人的。”
她有些叹息:“你又不是罪人……”
颜元今闻言,却是有些自嘲笑了:“本世子都会喝人血了,莫非不是吗?”
李秀色心一沉,不说话了。
她目光落至墙边下方布着的数道有深有浅,新旧交错的抓痕上,沉默一瞬道:“世子每次要在这待多久?”
“有时几个时辰,有时一整晚?”颜元今像是懒得回想,啧一声道:“多数是整晚,左右又看不见天亮。”
是啊,看不见天亮。
此刻白日,这密室中却有如无边黑夜,又那样的寒冷,天知道他是怎么熬的。
她鼻子不知为何有些稍稍的酸了,说道:“很疼吧?”
小娘子抬手指指墙面,又指指手铐:“这样子,很难受吧?”
颜元今抬起头看她,像是听出她声音的不对劲,皱了下眉头:“你怎么像是要哭了?”
他太阳穴直跳,揉着额头:“我不记得了……我好像喝醉了,本世子方才欺负你了?”
“没有。”李秀色摇摇头:“冻的,太冷了。”
她说着,仰头便喝了口酒,烈酒烧进心里,才有片刻的温热。
颜元今盯着她颈上饮酒时的滚动,目光慢慢下移,落至在她怀中的物什上:“这是什么?”
这才一会儿便忘了。
李秀色道:“酒。”
颜元今“哦”了一声。
忽然又道:“谁叫你带了酒来?本世子从来不喝酒。”
李秀色说道:“又不是给你喝的,我自己喝。”
颜元今点了下头,再次拍拍身侧:“坐。”
这一回李秀色倒是真去坐了,只是她方坐上去,刺骨的寒意方席卷了混沌不清的脑子,便有人将酒坛子夺了过去:“我也想喝。”
李秀色道:“你不行——”
却见颜元今仰了下脖子,酒坛晃荡了两下,皱眉:“没了。”
他扭头,目光落至小娘子的唇上,上头还沾着两滴,想了想,倏然上前,舔了一记。
酒气攀上他舌尖,他面颊上的潮红更盛,一双眼却亮得惊人,盯着面前的人,呼吸有些愈发的沉重,像是要把人吸进去:“还有吗?”
李秀色被舔得浑身一颤,呆愣地摇头:“没了。”
颜元今似乎不信,他看着她唇半晌,又慢慢地上前,贴了一下。他过去亲过她一次,第一次亲了小娘子,叫他如食髓知味,格外新鲜。
唇瓣上是残留的柔软触觉,他看着她,眼神变得有些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却是忽而皱了下眉,问道:“为什么不躲?”
是啊,为什么不躲?
李秀色心想,完了。
她道:“可能是喝醉了吧。”
说完这一句,等了许久,却没听见广陵王世子再说些什么,他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忽然觉得不大自在,身子与脸都开始热起来,似乎渐渐清醒过来,立马又将酒坛夺回来,而后站起身便要离开。身子却在站起的一瞬被人用力向下一拉,手中的坛子摔去地上,还未来得及反应,无法抵抗的力量便让她一下栽至冰床上,后脑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