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指挥同知赵轩与千户骆清泉的身影在这严寒中显得格外匆忙,二人神色凝重。
翻身下马後就脚步匆匆,径直朝着秦如召那规模不大却别具一格的将军府奔去。
秦如召的将军府,虽无奢华的装饰与宏大的规模,却处处透着一股质朴与亲民之感。
他不喜繁文缛节,连仆人都未曾雇佣,偌大的府邸中,往来忙碌的皆是些从长安城各个角落汇聚而来的穷苦百姓。
这些百姓们,为了生计,每日来到此处,帮忙整理府邸,洒扫庭除。
而秦如召,心怀仁慈,每晚都会亲手为他们结清当日的工钱。
这份公道与善良,让百姓们对他敬重有加,彼此相处,宛如家人一般融洽自在。
赵轩和骆清泉那急促的脚步声踏㣉将军府,府内原本正专心做事的百姓们顿时被惊得停下了手中活计,面露惶恐之色。
赵轩见状,急忙双手抱拳,高声说道:“不好意思各位,我来找秦将军,事出紧急,惊扰到诸位,实非我愿,还望各位莫要惊慌。”
言罢,便心急如焚地快步向内院跑去。
骆清泉则微微缓了口气,从怀中摸索出一袋铜板,轻轻放在窗沿之上,脸上带着歉意说道:“各位,抱歉了。”
“新年新气象嘛,这袋铜板虽数量不多,却是我的一点心意,大夥分一下,权当讨个彩头。”
说罢,也匆匆随着赵轩的脚步向内而去,只留下一众百姓在原地,不明所以。
秦如召此时正在後院专注练武,他手中长枪仿若蛟龙出海,在他的奋力挥舞之下,不断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呼啸之声。
大冬天里,他光着上身,那古铜色的肌肤上青筋暴起,精壮的身躯傲然挺立在雪地之中,任由纷纷扬扬的雪花肆意飘落在他的肌肤之上,却浑然不觉寒冷。
他的神色专注,浑身散发着阵阵热气,豆大的汗液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每一次长枪的挥舞,都倾注了他全部的力量。
……
“秦哥啊,秦哥,别练了!”
赵轩那匆忙焦急的声音从外面开始传来。
秦如召动作猛地一顿,心中满是疑惑,抬眼便看到从外面匆匆赶来的赵轩。
“赵轩?你怎麽来了!你们不是跟着陛下一起回咸阳了吗?”
秦如召话刚落音,骆清泉也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哎呦,我的秦哥啊,你在这里搞什麽啊!”
骆清泉满脸急切。
“快走快走,跟我们去咸阳。”
“陛下,说了,你要是不去,所有人一起等你啊!”
秦如召一听,顿时直接愣住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陛下……在等我?”
“是啊,秦哥,快点吧,玄武门,好多人都在等你啊,陛下和皇后,房相和齐先生,都在啊,我的祖宗秦哥!”
骆清泉赶忙说道。
秦如召一听,心中瞬间慌了神,不及多想,直接就朝着府门外冲去。
那股子急切劲儿,真是谁也比不了。
赵轩和骆清泉见状,连忙紧随其後。
秦如召的马平日里就养在府里,此刻他如一阵疾风般直接翻身上马,那马儿受了惊,顿时一声长嘶。
紧接着,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赵轩和骆清泉伸手欲拉,却哪里拉得住。
“秦哥他没穿衣服啊!”骆清泉惊呼道。
“走,我们把他的衣服带上,再出发!”
赵轩应了一声,二人点了点头,迅速行动起来。
秦如召一马当先,骑着马在长安城的街道上狂奔,马蹄扬起阵阵雪尘。
所经之处,百姓们纷纷侧目避让,皆被这风驰电掣的场景惊到。
长安城是有马道的,也会冲撞到行人。
但是大家都好奇啊,这麽冷的天,一个小夥子光着膀子策马。
这估计得被官府抓进去了吧?
当众那啥?
秦如召的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陛下身边。
李承乾坐在马上,忽听着远处传来的阵阵马蹄声,下意识地朝後面看了看。
待看清来人,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心中暗忖。
这死小子,真的是改不了的毛病,做点事情如此冲动。
秦如召满心惶恐地策马来到李承乾面前,随後一个乾净利落的翻身下马,动作间却难掩一丝狼狈。
紧接着,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陛下!末将来了!”
李承乾目光淡淡地看了秦如召一眼,旋即翻身下马,缓缓走到他面前,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得了了,都敢糊弄朕了。”
秦如召闻言,赶忙低下头。
“陛下,末将不敢,只是……”
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终是没有再说下去。
“你衣服呢?”
李承乾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一圈,问道。
秦如召这才如梦初醒,反应了过来,自己来的太过匆忙,竟然连衣服也未曾穿上。
一时间,他满脸涨红,嗫嚅道:“陛下,我……”
他话还未说完,便感觉到一物携风而来,砸在了自己身上。
李承乾脱下了身上的锦袍,轻轻丢在了秦如召的头上,语气中带着关切:“这麽冷的天,身体再好也不能这麽造,先披上,去齐太师的马车里换个棉衣。”
“到了咸阳朕再和你算账!”
秦如召缓缓抬起头,看着手中陛下的锦袍,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要从何说起,良久,才低声应道:“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