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站在这混乱不堪,嘈杂至极的场景之中。
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眼神中满是愤怒。
二狗额头上的青筋微微暴起,竭尽全力地扯着嗓子高声呼喊:“兄弟们,咱们此来的目的仅仅是求取财物和船只,绝对不可肆意伤人性命!”
他那因过度用力而变得沙哑粗粝的声音,在这一片喧嚣之中穿透而出。
“如今这般行径已经是不义之举了!”
这一众百姓本就是在仓促之间临时拼凑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毫无组织纪律可言。
许多人在抢夺的初始阶段,便被那瞬间爆发的贪婪**冲昏了头脑,丧失了最基本的理智与判断。
他们的双眼通红,内心压抑的**被点燃
脑海之中此时只剩下对抢夺那近乎疯狂的盲目追逐。
一些商人在极度的恐惧之下,哆哆嗦嗦地将身上所携带的所有钱财都一股脑儿地掏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只求能够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
可惜他们那可怜巴巴的求饶在这群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百姓面前,显得是如此的苍白无力,最终还是被众人围殴,凄惨地倒在血泊之中,命丧黄泉。
那些原本在港口负责揽客的异域美人,此刻也被一群如狼似虎的人围堵在角落里。
她们面容惊恐,发出令人心碎的尖叫,拚命地挣扎扭动着身躯,却无法阻止那些肆意妄为。
满是龌龊念头的手在她们那柔弱的身躯上胡乱摸索,肆意轻薄。
眼见这些人的**愈发膨胀,已经失去了控制,变得越来越难以被满足。
二狗侧目快速瞥了一眼来福,眼神之中瞬间闪过狠厉,他压低声音。
“让兄弟们抄家伙!一旦遇见那些肆意妄为,伤天害理之徒,先给老子毫不留情地宰了!认识的也杀!”
他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
“老子召集众人拉人头可不是来当这遭人唾弃的强盗的!”
“咱们如今行此不义之举,乃是为了日後那更义之事!”
“绝不能让这些渣滓将咱们的初衷彻底扭曲,沦为罪人!”
“是!狗哥!”
来福毫不犹豫地大声应道,旋即转身,身姿矫健地快速跑去传达二狗的命令。
二狗在这大海之上闯荡了多年,历经无数次残酷洗礼,九死一生,方能博得“海中小蛟龙”这一称号。
他自然并非徒有虚名之辈,其手下精心培植着属於自己的一股势力班底。
虽说朝廷严禁民间私自藏匿甲胄,将其视为对统治的重大威胁,但对於普通的刀枪剑棍之类的兵器,在民间并未严格禁止流通与持有。
他的这班底虽说人数仅有一百一十来人,但个个都是在那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漂泊惯了的硬汉。
历经无数次惊心动魄的大风大浪的严峻考验,早已练就了一身过人的胆识和不凡的武艺。
在这个世道之中也算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他们除了没钱,什麽都行!
在二狗那冷厉的命令之下,他们纷纷以极快的速度抽出腰间那锋利无比的横刀。
向着那些失去理智的百姓迅猛地杀了过去。
一时间,惨叫声响彻云霄。
随着几十颗鲜血淋漓的人头相继滚落在地,那鲜血在地上肆意蔓延开来。
原本喧闹嘈杂的场景,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站在中间的二狗,只见他手持横刀,那刀刃之上还不断有鲜血滴答落下。
二狗只是冷冷地环顾一圈四周,从众人脸上一一无情地扫过,令人不寒而栗。
“我有言在先!尔等不听,执意要做那暴民,便只能自取灭亡!”
他的声音沙哑。
“我们此行本是义举,却生生被这些败类弄成了令人不齿的暴行!”
二狗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再次提高音量。
“现在,我再说一遍。”
“我等只求钱财,船只!不可害命!若再有人不听,强行胡来,休怪我手中横刀不认人!”
二狗这一番杀鸡儆猴之举效果显着。
从这一刻起,他在不少人心中竟莫名地树立起了威望。
尽管仍有部分人心中不服,暗自腹诽,但在这一百多个手持利刃丶满脸肃杀之气的壮汉的强大威慑之下,谁也不敢贸然站出来唱反调。
更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抢了钱就妄图拍拍屁股退出,毕竟他们也清楚,一旦如此,面对的可能就是二狗及其班底的杀戮。
二狗话风一转。
“现在,想要退出的,把钱财放下,拿走五百文,就此别过!”
二狗大声宣布道。
“想跟着我升官发财!干一番大事业,名留青史的!”
“那就接着和我干!我说过了!不是我求着你们!哪怕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我也会去杀倭奴!死有何惧啊!”
他不在乎人走,不听命令的乌合之众,别说打倭国了。
还没打起来,他们自己内部就要崩溃。
二狗的话语掷地有声,令在场不少人心中为之动容,热血开始在他们的体内缓缓涌动。
“蛟龙兄,你这番作派,老子信你是有大出路的!我们人太少,我回去叫人!”
人群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高声喊道,眼神中透着钦佩,那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兴奋。
“放心,我张村张信,就跟着你这条小蛟龙,我要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另一个精壮的年轻人也跟着附和。
“是!跟着小蛟龙!”“跟着二狗哥!干一番大事业!”
众人纷纷响应,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二狗脸上微微动容,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好,兄弟们。”
“想回家叫人的放下手中钱财,回家叫人。”
“想走的,也放下手中钱财!”
“走的人,每人带上五百文,不管你们回不回来,我都不怪你们!”
“跟着我走的人,我绝不亏待兄弟们!”
“不走的,收敛财物!到船上平分!等着他们一起叫人过来!”
二狗话一落音。张信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股不羁,他直接将手中抢来的财物毫无留恋地丢在了地上,发出一阵“哗啦”的声响。
紧接着,他双手猛地抓住上衣的领口,用力一扯,将上衣脱了下来,一起丢在地上,露出了那结实的膀子。
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了。
连五百文都懒得拿。
他的身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渐行渐远。
看到张信的作为,一群人纷纷效仿。
在他们心中,江湖习气,无非一个义字当先,钱财不过粪土罢了。
谁还不是个不良人了?
在场谁以前年轻的时候没当过不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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