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道想了想,他还是不想放弃就在眼前,距离府城最近的涿水。
主要是这里距离出口很近,便是发生什麽变故,转身便能通过来时的地下通道及时回城。
既然不能下水,那便只能将妖诡弄到岸上来杀了。
听王老所说,经常能听到水中妖诡上岸作乱的吗?现在怎麽看不见?
其实真不是王老瞎说,得先看看这涿水水域到底有多大,涿水两岸皆是上岸之地,为何妖诡偏偏就要在许道所处之地上岸?
而且此处距离府城城墙太近,妖诡厌恶防护法阵的气息,不愿在此处现身才是常理。
许道却是忘了这遭,他只记得之前在洋和县时,妖诡如潮,终夜不绝。可洋和县城的防护法阵与府城的防护法阵能比吗?
洋和县的法阵,对於妖诡而言,只是有些恶心的粪坑,那府城的法阵对於妖诡来说,便是烈火油锅,施烹炸之刑,若是太弱的妖诡直接就没了。
所以,该如何将妖诡诱上岸来?
许道沉思良久,蓦然反应过来,既然是钓鱼便需要鱼饵,而对於妖诡而言,此处最香的饵,除了许道自己还能有什麽?
妖诡最喜欢的并非生人,而是人身上的灵性。当初在洋和县时,那头多目诡为何要冒险停在许道院中,还不是因为被许道和许璐身上的浓郁灵性所诱惑?
许道将心一横,蓦然放开青铜巨树对身上灵性的压制,顿时一股灵性光芒冲天而起,穿过其印堂天灵,足足十丈之高。
他的灵性一直在不断变强,青铜巨树对灵性的洗涤,从出生之後,十几年如一日,不曾断过,待到修行武道之後,这种增长速度越发快了起来,而等他开始踏足炼气之道,他的灵性更是迅猛提升。那种增长速度当真翻了数倍。
一般人灵性在体内满蕴,便已是十分不凡,而像许璐那等灵性透体数尺有馀,便是天才中的天才。
而许道身上的灵性之光足足有十丈来高。
这也是为何他的灵性有青铜巨树压制,但依旧能被葛老看出灵性十足的原因,而葛老看到的其实也不过是压制之後,自然而然逸散出来的一些。
若是这一幕被葛老看到,怕是要当场被吓晕过去。
许道拔出腰间佩刀,严阵以待,虽然不知道这方法好不好使,但小心一些是没错的。
只是,等了许久,并无动静,他开始有些疑惑,莫非没用?
许道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将自身灵性重新镇压,就待想想其他办法时。
许道面色蓦然大变,转身就跑!
娘的,他看到整条涿水都彷佛暴动一般,就像是有人将水滴入滚油之中,连涿水之上的浊浪都开始倒卷,无数妖诡彷佛洄游的鱼儿一般争先恐後地从下游上游,蜂拥而至,那数量便是许道都头皮发麻。
他虽然自诩在洋和县周围见过成群结队地妖诡,但这种妖诡叠妖诡的恐怖场景,他还是第一次见。
那群妖诡疯了,完全不在意所谓府城防护阵,哪怕其内的阳和之气仅是靠近便如烈火灼烧,但那些妖诡彷佛忘记了疼痛与恐惧,疯狂朝前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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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道刚刚不过瞥了一眼,便发现了不下几十头高阶妖诡,若是当真让这些妖诡追上,他怕是要被生吞活剥。
高阶妖诡,一头两头过来,甚至三头四头,他底牌尽出,也能斗上一斗,但几十头高阶妖诡,他只能跑!不然留下送死吗?
许道脚步如飞,只是刹那便钻进了地下通道,至此他依旧未曾停留,而是径直穿过地下通道,回到城中。
重新置身於防护法阵之下,这次他难得没有感受到什麽威胁之感,反而由衷觉得心安。
出了通道口,他藏身暗中,不曾马上离开,目光一直盯着那个通道的出口位置。他在担心若是那些妖诡顺着那个通道进了城里,那就麻烦了。
此事乃是因他而起,他可以藉助府城法阵,甚至可以藉助府城的巡夜人抵挡斩杀妖诡,但唯独不能置之不理,任由妖诡入城害人!
一旦当真如此,那麽妖诡害人的业债也该由他来背!
等了小半个时辰,看着并无妖诡顺着通道涌出来,许道终於松了口气,还以为今天要玩脱了呢!
这种状况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仅仅是放出自身灵性,就险些酿成大祸!
今夜斩杀妖诡的计划,算是泡汤了,那些暴动的妖诡,不知何时才能彻底平复,彻底平复之前他可不敢出去。
不过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验证了自己的钓鱼计划是可行的,只是因为没有经验,打窝打多了,把鱼塘的鱼给整疯了!
以後,他只需要稍稍放开灵性,便能诱出妖诡,执行自己的计划。
不过,他也对水域的危险有了清醒的认知,难怪王老说府城周边的妖诡,最大来源便是这涿水。
他估计刚刚受到其灵性影响的还只是一小段河域,其中便隐藏了那麽多恐怖的妖诡,那整条涿水蜿蜒不知几万里,里面又有多少妖诡?
涿水如此,那通天大渎呢?难怪有人说,通天大渎之险,比黑山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特么就是实打实一条诡河!
许道悄无声息地回到平安坊,进入宅院,未曾惊动任何人。
但并不包括某只叫皑皑的狸奴。
这狸奴也终於混了个名字,还是师娘给取的,原先小妹叫它雪球,师娘听到后便又取了个更文雅可爱的。
因见其浑身雪白,并无杂色,毛发修长柔顺,便取名皑皑白雪中的皑皑。
皑皑蹲坐在房梁之上,看着下方许道推门而入,它对这个主人之一已经很熟悉了,哪怕此人遮掩的身形,掩去了面容,甚至连身上的气息都与白日截然不同,但它还是认得。毕竟这种场景又不是第一次见了,见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皑皑叫了一声,纵身一跃,来到许道脚边,先是嗅了嗅,而後又开始用脑袋蹭了起来。
许道捏住狸奴脖颈将皑皑提了起来,目光与其对视,而後又扫视整座房间:“你特么怎麽进来的?”
他明明将所有洞都给堵住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