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场面多多少少带点诡异,至少不那么阳间。
那个满脸狞笑的大块头摆弄着邪恶的鬼火灼烧一柄造型鬼怪的锤子。
那个胸围傲人的女人对着一卷皮尺默默发呆。
那个眉眼弯弯的温柔女人...
呃,她在踩缝纫机,样子已经差不多了,貌似在做一件异常巨大的露背装。
这种过于清奇离谱的画风以及最**的心不在焉就让西玛斯和菲利普很难还能够正常集中注意力回答面前这个年轻人的问题,他们感觉自己就像盆里的鱼笼子里的鸡,那边聊着天,这边吐着泡泡啄着米其乐融融,直到有人说到点了做饭吧...
嗯,所有快乐都是别人的。
尤其西玛斯。
西玛斯比菲利普经历的更多,他很是见过几次在轨从属者、各种性格的在轨从属者,强大的、暴躁的、忧郁的、杀人不眨眼的...
如今,鉴定术已经愈发完善,延伸出很多分支,但正常来说脱胎于游戏幻想逻辑的是其中使用率最高普及面最广的。
这个类型的鉴定术不仅相对廉价,还具备一种双刃剑性质的特殊之处,鉴定时,双方差距越大,能够得到的信息就越少,这种信息代差能够让从属者以最小的代价最直观的方式迅速掌握双方的实力差距。
但他从未得到过如此惊悚的鉴定结果——
【***:李*(*)】
【***:厉**(***)】
一项属性不出?我连他们的轨道状态都不配查看?那你显示个红名干啥玩意?表示这群人是敌对boss吗?
“休~”老王吹着流氓哨,“那个尿裤兜子的,对,就你!”
“啊?”
此前新“出生”的尸兄被雷暴中的异兽当瓜子嗑了两只,老王忽然想起来这件事,所以才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你口中那条打了野食儿的‘龙’,总不会指那只滥竽充数的海马吧?”
“...”
菲利普紧张的吞咽着口水,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才好。
他扭头看向西玛斯,见西玛斯不动声色的朝自己点头,只得从哭丧着的脸上挤出一丝难看又讨好的笑,打开mini祈愿界面,召唤所谓的“龙”。
说真的,这玩意乍一出现给老王都吓了一跳,它的体态是那种典型的“西方龙”或“亚龙”,肢粗如立柱前肢聊胜于无,极度膨大倍显狰狞与沧老师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嵴椎每一节均生长出对称的骨质结构,构成了它一直延伸到尾尖的倒三角形翅膀的骨架。
它体表除了常规的骨甲、鳞片,头部、胸膛、脖颈等重点部分有由绛紫色肌肉纤维嵌合缝纫的金属装甲,至少看上去还是非常的气派。
【伟大天空之翼:戈里尼奇】
种族:幻想具现种族、命运仆从、异化、门罗生化兽
最大身高:9m
体重:11t
翼展:26m
生命:-1
体力:100%
力量:约22c
敏捷:约16c
状态:三次异化第2阶段,血脉异化、半生化装甲
能力:风行、雷电能量转化、雷电吐息、门罗系强殖装甲
提示:门罗王国所属第三代生化兽,批次代号龙牙,型号3199a,使用说明售后保障(此处可展开)
看完鉴定面板,老王当真是茶喷满地一脸懵逼:“就这?你踏马怎么好意思管这种土鸡叫龙的??”
戈里尼奇的基础属性在2阶段来说至多也就能获得个中规中矩的评价,考虑到这东西的体型甚至略显拉胯,基础属性平平无奇倒还无所谓,关键是它那四个技能也不出彩啊!
即使没有详尽的说明解析都能字面上看出意思,风行大概和它的飞行能力有关,了不起也就是一脚油门的事儿,雷电能量转化和吐息也一样,在很多异化品种中都出现过,适应环境发展出的干饭和攻击技能呗,至于强殖装甲什么的就更表面了,不止是字面意义上的表面,而且是物理意义上的表面,毕竟那玩意就搁戈里尼奇身上挂着呢...
菲利普噎了一下,也不知道究竟是啥给了他勇气,居然带点愤愤不平的说:“戈里尼奇可不是那些制型号的式命运仆从,它是专属定制品,具有无与伦比的成长性,它只是还在成长期!”
“所以,那什么伟大天空之翼戈里尼奇的中二名字是你自己起的?”
正当菲利普社死到无以复加时,西玛斯突然开口说:“各位,我再次为菲利普的鲁莽行为道歉,但我们到这里来是有原因的,门罗最有权势的几个家族之一,希斯摩尔家族的小公主将在今天回归门罗,工会中近半数的雇佣军都被派出来负责边缘安保任务,我想,您几位的空岛恰好占用了回归航路,以那位小公主的脾气和希斯摩尔家族一贯跋...霸道的作风...”
“你等等,我捋一下啊!”老王呲牙乐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这地儿戒严了,我们的轨道线挡了别人的道儿,必须得绕路或者回避呗?”
“...”
人在绷不住的时候是绷不住的,其实西玛斯说完后,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话荒谬到不行。
要一个轨道从属者让出轨道线,形容起来和灾难发生前高铁给老头快乐盒让路有啥区别,客怎车的进阶版本之我家客厅里怎么会有一辆高铁?
他苦笑道:“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雇佣军,无权...好吧...既然您从未打算伤害我和菲利普,无论出于道义还是礼貌我都会报答您,在轨从属者是无畏的勇士,我很敬佩,所以并不希望您卷入到一场完全可以避免、且没有任何意义的冲突当中,这是我所能做的,仅此而已。”
“你所说的这种事,不值得我们为此进入脱轨制裁时间。”李沧觉得西玛斯这人不错,于是笑了笑:“同理,我能做的也不多,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西玛斯愣了愣,微鞠一躬,带上菲利普骑上色泽质地都显出一股子莫名其妙的黏腻湿滑的大海马扬长而去。
过了好半天,菲利普才敢幽幽的呼出一口长气:“活、活下来了...”
“准确的说,还没有。”
“?”
“这里是我们负责的区域,突然出现一座武装如此完备、攻击性如此强烈的空岛,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s-**,要不咱跑吧,横竖都不好过,总比受人辖制给人剥削强的多。”
“呵~”
“好吧好吧,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了我亲爱的朋友我敬爱的西玛斯大哥,不要摆出一张臭脸了,所以我们现在到底要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菲利普,你要明白,我是有家室的人,我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妻子,我没有办法像这样一辈子照顾你,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像你哥哥一点?”说到这,西玛斯带点恼火的叹了口气:“他已经暗示过我们了,至少我们得到了他们不首先发起攻击的承诺,我们能做的只有立刻通知工会,交给工会来和希斯摩尔家族沟通,希望...希望有用...至少不能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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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罗?有意思...”老王对西玛斯所谓的雷暴区即是门罗很感兴趣:“沧老师,你给咱算一手儿,这种规模的雷暴区要是通过祈愿塑造出来,那得花多少硬币昂?”
“显然不太可能,我更愿意相信这是小币崽子和那位的手笔,属于‘自然’成形,毕竟小币崽子并不排斥雷暴所做的‘更正’和‘升级’,你们觉得呢?”
“同意...”
大雷子有气无力的举了举手,然后继续在邱小姐身上布置她那些造价昂贵的小玩具。
而太筱漪此时刚好把骨妹的第一件露大背长裙做好。
骨妹在【骸】形态时是斯卡蒂,【憎恶】形态则基本维持原始状态,尸兄尸妹刀妹有的骨妹自然要有,一视同仁嘛...
“唔...”太筱漪心里这么想着:“这么聪明的女孩儿自尊心和羞耻心一定很强吧?没看人家变回憎恶状态立刻就钻进磨坊无论如何都不肯出来了?”
善良的小小姐。
“头一次看见沧老师也有这么不客气的时候~”老王目不转睛的盯着太筱漪看了好一会儿,扭过头来嬉皮笑脸道:“诶我说姓李的,咋个意思,干他娘的?”
厉蕾丝斜睨:“他那是想开战??”
“哦,主要耽误他刮地三尺的进度了是吧,懂了懂了,原来是在下肤浅了!”
李沧非常无语,不过也懒得搭理这俩家伙,备货血脉次子将所有命运仆从驱离磨坊,以免再突然出现什么让人蛋疼的契约。
“把能装备的都装备上,雷暴区域外围行尸异兽尚且如此更何况位于雷暴中心的门罗,一会儿如果真的要打,尽量不要离岛,我们没有适配雷暴天气的技能,这一进一出那可都是钱!”
“草,你刚才怎么不问?”
“两个喽啰又能知道多少东西,没见他们自己都是靠命运仆从的技能吗...”
“嘿,没看这雷暴都稀疏了不少,没准儿人家中心也跟暴风眼一样根本没风呢!”老王一本正经的推测,然后果然正经嗑就唠完了,续上的是真挚的王氏情绪:“娘希匹的,这世界咋回事儿了,老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感觉除了咱种花家的基地全世界都他妈巴不得的回归原始社会蹿着高儿的鼓捣封建复辟,开人类文明倒车那玩意就有那么快乐?”
王师傅其实不大关心人类怎么了社会怎么了世界怎么了,话里话外隐藏中心思想非常简洁明了——他在试图用更有深度的方式去感化沧老师以留给他一定的、合理的时间去设身处地的体验,呸,去批判这种快乐!
王师傅的愿景落空了,李沧一脸呵呵,根本不接这茬。
约莫3个小时的时间,三座空岛像是一下子蹦到了另一条线上,翻滚的、彷佛压在人眉梢上的雷云刚刚还近在迟尺,突然就远再天边了,周围空域只有一朵朵格外巨大又格外古怪、棉花糖一样洁白无瑕且静止不动的云朵。
试图霸占轨道线的希斯摩尔家族没等到,迎接他们的是一大群咕咕盘旋的超巨型和平鸽,白得也像棉花糖。
“真他妈漂亮啊~”
老王掏出sop的枪版胚子梆梆两枪,一朵血花绽放。
男人啊,越是纯洁越是美丽的东西往往糟蹋着越是攒劲儿!
上回在雷暴精炼野岛地下空间老王就整了几只这玩意,因为不知道繁殖状况老王馋得流口水都没好意思下去手,这回指定不一样,这么大一群还不让人沾沾荤腥?
得有半只花花大小的鸽子砰的一声砸在空岛上,老王喜滋滋的赞美了一番自己的枪法:“得嘞,今儿晚上全场王公子买单!”
厉蕾丝一脸嫌弃:“都摔成这样了还怎么吃,血都放不出来!莉——”
嘣~
很沉闷的宛如裂帛般的声音响起,巨大鬼爪在空岛上方足有一公里的半空一闪即逝,两只鸽子应声跌落。
厉蕾丝非常满意,刚要说话,就见莉莉丝已经扛着鸽子在李沧面前献宝了!
“真乖!”李沧踮起脚拍拍莉莉丝的,呃,肩膀,“有空一起睡觉~”
“嗯...呐...嗯...呐...!”
大雷子血都沸了:老娘英雄一世,从未受此奇耻大辱!
“什么人!后退!滚出三十里!”
一声中气十足的断喝适时打断了大雷子同志的怒气读条,声音之洪亮甚至都没用到空岛上常见的音箱啊各种扩音设备,完全是靠嗓子吼出来的。
然后就是七嘴八舌的各种声音:“找死?庆祝希斯摩尔小姐回归门罗放飞的幸运鸽也敢动手?拘捕他们!”
“赶紧解决这几只傻狗,不然我们要有大麻烦!”
“和声团呢和声团呢,人怎么还不到,该死的,我已经告诉他们至少提前五个小时到场了,该死该死该死,这群搞艺术的难道就没有一个精神稍微正常一点儿的?”
“来人——”
就在空岛不远处,直线距离可能都不超过5公里,几朵“云”宛如蛋壳般向率先两侧打开,远处几乎所有静止不动的白色云朵都是如此,先后露出藏匿其内的精心妆点的空岛。
一排排礼炮炮管覆着红绸,一队队海马骑士披红挂绿,鼓乐队镭射灯演唱台高空射水枪一样不缺一样不少,还有用热气球升起来的横幅彩带、以及用立方米作为单位的鲜花和花瓣,那股子花香味随着“云彩”打开瞬间超限溢出,隔着好几里地都觉得扎鼻子。
“草啊!”老王噗嗤一声乐了,“我他妈看童话故事里都不敢这么写!”
emmmm,这位希斯摩尔家的小姐是不是真公主咱不大清楚,但只看这架势(公主)病娇倒是比较容易确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