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仨人往上走了两层多因灵儿造成的极寒才逐渐消退,不过连接各个培植巢的走廊甬道还是冰风呼啸时不时飘点小雪花小冰渣的样子,可以说,银岭巨兽硬是以一己之力为整个蜂巢手动添加了强力新风系统,堪称绿色能源界的后起之秀。
人家蜂巢本身就已经依靠整体甬道开口复杂的气动布局以及工蜂的肉身操作达成了精细到骨子里的温湿度调节,甚至可以直接精确到任意单独培植巢,现在这么一号究极大功率湿件突然间以如此残暴野蛮的方式强行掺和进来,蜂后当然是第一个疯的,再三确定这个家伙带来的影响是稳定且长久的之后,原始蜂后和十三只新后干脆利落的封闭了蜂巢,命令层层下发,兵蜂工蜂轰隆隆的穿梭在蜂巢各处,誓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银岭巨兽纳入整个蜂巢体系。
“这蜂巢以后还不得变成水帘洞啊?”厉蕾丝比划了一个大小,不忘搁老王身上找补一下,“这么大号一制冷机能带动多长的冷凝通道?老王那个吹的跟什么似的空气动力给水装置直接给退役掉就完了,还能闲下来不少蹬三轮的狗腿子干别的呢!”
李沧满面欣慰如沐春风:“妙啊,轨道线知名贷高乐同志终于在时隔多年之后想起了勤俭持家的定义,为父,为父甚是欣慰。”
“呵,那要不你哭两声老娘听听?”
感动归感动,小金豆掉不了一点,有那闲心李沧还不如打发狗腿子捡一捡老王空岛表面先前被冻成冰雕现在又开始化冻的各色蘑菇呢,这玩意是有说法的,而且主打一个稀罕,蘑菇生长季突然温度骤降这种事在北方虽然不罕见,但也绝对称不上常见。
以前王爷爷山上就有人专门去捡这种霜打蘑菇,冻蘑菇稍微一自然回温,它烂掉的速度绝对超乎想象,捡回去之后自然就是下盐下料做成腌蘑菇,风味独特,湿滑软糯。
小小姐感觉自己童年时期在春寒料峭的大山里住的日子都白住了:“真要捡啊?这能吃?不会中毒吧?”
李沧认真思索良久:“如果它本身就是毒蘑菇的话,那不管是我还是狗腿子貌似都不大认识,管它呢,到时候花花绿绿的炖上一锅,毒蘑菇还格外鲜呢,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小小姐,到时候腌好了我再给你整俩盐川本地人都不一定吃过的绝对稀罕的特色菜,包管你吃完一回还想下一回!”
家里得是啥条件啊才能搞得清所有蘑菇品种啊,现在岛上这个情况,随便一数的话几百种蘑菇还是凑得出来的,再者说了,就普通蘑菇那点生物碱致幻剂巴神经毒素巴拉巴拉,在我们优雅的带魔法师和毐毋面前只能说是让鬼鬼打墙用毒蛇毒毒毒蛇的,主打趣味性和多样性。
可怜的小小姐瞠目结舌:“就是说我跟小人儿跳一回舞不算,以后还得经常跳?”
“小小姐你还真想着试试啊?”厉蕾丝在旁边阴阳怪气,“别忘了沧老师的拿手好菜带皮炖青蛙红烧蝌蚪汤啥的,真的,哪怕是从属者都不一定能遭得住他这么折腾啊!”
“青蛙什么的,往事不堪回首.”李沧难得尴尬,“你提醒我了,一会儿我就整点儿母豹子去,咱狠狠酱它一大锅再说,小葱花香菜一撒,妹有能比这更鲜灵的了!”
“这个季节的林蛙有油?”
“空岛上还提什么季节不季节的。”李沧指点江山,对几只狗腿子说,“火塘清一下,换口厚点的大铁锅,橡木枝子来两抱,那个油性大烧得久。”
说完就带着一群狗腿子搁冰封还未解冻的湖面上哐哐凿冰,厉蕾丝悄咪咪的对太筱漪说:“看见没,再不出去这货马上就要疯了,不,现在就已经开始疯了,他就不能没事做你知道吧!”
“嗯,看出来了.”小小姐抿着嘴笑,“虽然说被抢了工作,不过沧老师这样子其实还蛮好玩的,以前你们三个在一块肯定特别有趣吧?”
“他?嘁,我们钢筋混凝土在线搏击打上花火而已!”
小小姐哭笑不得的抽了抽嘴角,咱就是说,那您二位这个自我定位倒还蛮清晰的哈。
噗通~
水花四射,那边李沧已经开始把狗腿子往冰窟窿里踹了。
厉蕾丝抻着脖子吆喝:“你丫能不能有点效率,好歹给人家拿个抄网拉网啥的啊,纯手摸得摸到啥时候去?”
“那是狗腿子不是鱼,这种东西下了水你还指望它们会用抄网?唔,等等”
李沧若有所思的目光突然瞄上了躲在吊脚楼里探头探脑瑟瑟发抖的列媞希娅和莉莉安娜,话说列媞希娅可是静海国来的啊,水下功夫应该不错吧?
列媞希娅这次是真的慌了,蛇尾一会儿蜷成大大卷一会甩成s形,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指着自己的蛇尾:“我我我,我冷血动物来的,莉莉你去!”
炼狱大魔当场炸毛:“我也是啊!我也有尾巴的!我的形态和生理反应完全来源于你!”
李沧沉默良久:“别唬我啊,根据上次的手感,虎蛟是实打实的温血动物,你的形态来自虎蛟,怎么突然就变成冷血了?”
俩蛇娘干脆连话都懒得接一句,窸窸窣窣的游走,速度之快属实当得起一个过山风的尊称。
折腾了差不多一个钟头,李沧提着一篓子挑拣完的母豹子回来了,个个膘肥体壮油黑发亮,他们平时往湖里塘里下的那些猛料果然是不白给。
火焰熊熊舔舐锅底,太筱漪把备料盘端过来:“要怎么做,你看一下,还差别的料吗?”
“再来几个干辣椒,还有大酱.”
一锅浓油赤酱的母豹子很快就呈现出了一个非常安详的姿态,微微的林蛙本味没有被遮掩,与其它菜色风情迥异,让太筱漪很是喜上眉梢,感觉掌握了一个新菜的精髓。
“很香啊,这个配方用来炖石蛙也会特别香的样子呢!”
“盐川人酱焖林蛙、酱小鱼、泥鳅都是这样的,小鱼出锅的时候加点河虾最棒了,刚才捞了几个河蚌,辣椒爆炒怎么样?”
“弄点苦瓜和肉沫汆汤不鲜?”厉蕾丝嗤之以鼻,“整天吃那么残暴,根本不懂得享受生活!”
“有本事你一口别吃!”
“咋滴,还想开除我岛籍啊,老娘有股份的凭什么不吃?”
“呵!”
俩人一通斗嘴,小小姐一脸姨母笑,都快嗑出蜜来了,就在这时,老王发出一声响亮的呻吟,连滚带爬的从异化链弩的链子上摔回空岛表面:“嘶,握草,什么玩意这么香,你们丫的偷吃又不叫我是吧!”
小小姐的微笑甚是慈祥:“你偷吃不是也没叫我吗?”
老王:“.”
施法寸止,直接禁言。
他是一句话都不敢接啊,女人的脸六月的天,这玩意谁知道小小姐到底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一个岔打不好容易把自己整个儿搭进去。
“好样的!”厉蕾丝给了小小姐一个大拇指,“姓王的,怎么说,您老人家场面弄这么大,巢穴之主拿下了?啥时候成亲?”
“放肆!注意你讲话的语气!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老王一脸放肆桀骜:“我王某人屈尊降贵亲自出手还有办不了的玩意?区区巢穴之主而已,就是旧日支配者降临神性血脉登场也得该盘盘该卧卧,只消我一席话语,管叫它纳头便拜口称义父!”
“?”
“??”
“???”
“擦,你们什么意思,老子是认真的!”
李沧目光越过老王瞄向后头祈愿绿光爆闪的巢穴之主,语气淡淡:“真把它办了,那这锅母豹子全归你,我另外再给你焖锅大米饭。”
“你他妈”老王从未受此奇耻大辱,“我他妈再重复一遍,这头巢穴之主,老子已经稳稳拿下。”
“嗯哼,所以它现在是你的命运仆从了还是变成蜂群蜂后了呢?”
“hetui~你就是嫉妒老子天妒英才不对你就是嫉妒老子才华横漾个死脑瓜骨的东西思路都不带转弯的!”老王对这厮嫌弃至极:“需要让蜂群影响虫族么?不需要!老子只需要让巢穴之主相信它现在已经彻底孤立无援与大群割裂被整个亚空间完全屏蔽!”
“巢穴之主这种东西和你压根儿就一个尿性,它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比尤克特拉希尔那只还惨,你觉得它会怎样思考,我需要劝降吗,不,还是不需要,我只需要不断深化它可以练个小号努力改造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虫子虫孙继而吞天食地打破阶级壁垒重连大群的概念!”
“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小雌儿,女人嘛,偶尔会脆弱到超乎想象,我老王对付这种鳏寡孤独那叫一个专业,咱就是这么善解人意趁虚而入!变成命运仆从想都别想,彻底扭转巢穴之主的意志更是无从谈起,但如果只是扭曲跑偏一点点的话,嘿,我是人,骗只虫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货兴奋的不行,语言逻辑相当混乱,不过李沧还是听懂了,憋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你特么跟巢穴之主直连精神网格还没被同化成傻子真是个奇迹,不,多亏了你的职业素养啊!”
“哈!羡慕吧?嫉妒吧?还愣着干啥,我已经允许你们为本王欢呼了!”老王趾高气昂作众卿平身状,“你丫只不过就是拿磨坊那一套把巢穴之主淦死硬生生的压制着,再看咱王师傅,咱拿到的是什么剧本?咱这才叫生意!咱这才叫契约精神!咱这才叫满满的注入正能量!”
李沧咂咂嘴。
emmm,就暂时先给这货得意一阵子吧.
“所以,巢穴之主以后彻底归咱了?”厉蕾丝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那现在祈愿绿光到底在刷什么,完全没有任何变化啊!”
“在洗脑”老王一反常态的讷讷道,表情瞬间尴尬,“不知道为啥,总之这些契约得给小币崽子亲自编纂,我只有交钱的权限,改一个字都改不成,我他妈是真怕它按字符收费把他妈标点符号都给算上!”
“那都不重要!”李沧难得从钱眼儿里爬出来,“小币崽子有没有说明最后巢穴之主会以什么方式存在?”
“说是契约雇佣制,不过我看它意思是直接奔着奴隶制去的.”老王嘿一声,“我算瞧明白了,咱跟小币崽子祈愿是真会有偏有向,什么运气什么喜恶,全他娘真的,不是玄学,你懂我意思吧沧老师,连小币崽子都在帮着老子,嘎嘎嘎,怪不得你丫每次祈愿都得卡池掏空!”
李沧拧着眉头思索半天,沉默着沉默着,突然说:“回头祈愿记录拿给我看一下,最好让小币崽子把你所谓的契约形成文本。”
“懂,我懂,都吃过一次亏了哪还能不长教训?”老王喜滋滋的灌下一大口水,终于说了实话:“妈的,幸亏老子压根没脑子那玩意没得同化,不然这次非得栽它身上不可,话说沧老师,你丫当时到底是怎么扛下来的?”
“可能大概也许.硬件设施到位了?”
老王浅比一个中指:“小币崽子的意思像是压制完成后巢穴之主大概率会跟镇墓兽一样融入空岛随动了,妈的,它这么大块头,等钻进去,老子的空岛也不知道还能剩下几斤几两,不得直接变成巢穴之主的形状啊,好不容易攒那么几两土一朝回到解放前,我特么可不想见天骑着一恶心巴拉的虫子在轨道线上乱窜,像什么样子啊,老子这么英明伟岸的人设,简直画风全崩!”
厉蕾丝拍拍老王的肩膀:“想多了,巢穴之主半身133公里长,就是你空岛没被幻境和里幻境裁裁剪剪也顶不住这玩意的随动改造,这就叫近墨者黑,不出所料,既李沧那破岛之后,咱们这小团伙果然又要解锁新的恐怖场景了呢!”
老王的表情就像吃了死老鼠一样狰狞,面红耳赤欲言又止半晌,最后也只是无力的骂出来一句妈卖批:“草!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儿!”
这货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演技还不咋地,口嫌体正直的惺惺之态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