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h2的发动机咆哮着,城市里空旷的回响似某种凶恶的巨兽。
或单骑或载人的车队共有10辆摩托和1辆军绿色的小挎斗儿,骑手娴熟而快速的掠过一栋栋玻璃几乎全部都被震碎的楼房,渐渐在向东北方向延伸到山脉和低矮丛林的郊区靠拢。
乔莎莎车技比她的马术精湛许多。
路面上遍布的玻璃渣、废弃车辆、砖石瓦砾对她来说完全不值一提,甚至还能抽空压个弯,膝盖和指尖加装的看似碍眼的墨色金属片刮擦出一路火星儿。
小阿姨好像有点帅气啊?
队员们对附近很熟悉,在转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忽然四散,扬长而去。
随后,这片满是自建三四层矮楼的郊区顿时此起彼伏的响起略显刺耳的发动机轰鸣、喇叭声以及中气十足音乐动感的“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好活儿!
mad,要是行尸会跳广场舞的话那这形容词可以直接换成“神乎其技”!
声浪中渐渐有其它动静传来,一只只行尸从藏身处出现,数量倒是不多,估摸着加起来也就不到30的样子。
骑手们显然经常应付这种场面,有自己独特的处理方式。
他们尽量避免减速停车,手持各种锋利的锐器互相配合,一次次掠过行尸身侧,利用摩托车的速度去攻击行尸。
先致残,再杀伤补刀。
摩托车以让人眼花缭乱的节奏和路线飙来飙去,很快就躺了一地的行尸。
直到这时骑手们才停车——
然后又补了一次刀。
李沧从未想过还有这种骚操作,
“厉害厉害,就是有点费油。”
这句大实话可是戳到了骑手们的痛点上。
毕竟灾变发生时燃油剩多少那就是多少,浮空岛可不会凭空变出石油来,用一点少一点。
老王从某辆车手满头盔都写着不高兴的摩托上下来,兴奋的挥了一下手,
“好家伙,跟杂技表演似的,沧老师你不知道,刚刚那只行尸离我的鼻子只有这么一捏捏远,差点就把我们逼停。”
骑手们把装备从锋锐武器换成沉重许多的钝器,
“莎莎姐,干活了,大家都别大意啊。”
“他妈的进哪个院子先自己报个号,不然可别怪老子把你们丫当行尸捶了。”
“至少三人一组,保证每次开任何一道门的时候身后至少有一个人!”
“淦你娘,这特么都谁想出来的,每次干活前都得哔哔这么一遍...”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当给自己提个醒儿了。”
乔莎莎被默认和李沧、老王一组,她走向一个有红色栅栏铁门的院子,
“这个村子我们第一次过来,不过提前观察过,应该只有四十多户人家,在它旁边还有三到四个村子。”
“村里食物等物资是最多的,比城区多的多,我们暂时只挑现在用得上的还有容易变质的食物之类先带上。”
“米面粮油,腊肉、干菜、咸菜,唔,有些家畜没人喂是会饿死的,也要带走,还有手电、小型的收音机、发电机、油料...”乔莎莎说了一大串,最后补充道,“可以适当的摘一些长在地里的菜,回去给大家改善伙食,不要连根拔,在地里它们还会继续长的,说不定秋天会结种子。”
这和李沧扫荡式作业的习惯有所不同,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可比性,这座浮空岛地大物博资源丰富且东西不会长腿儿自己跑掉。
尤其行尸不会有意的去破坏那些长在地里的粮食作物,随时取用才显得更合理化。
咯吱~
大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滚轮上面的连接处被震掉一些锈蚀的碎渣。
雨水的酸度明显偏高,不然铁门不会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腐蚀成这样。
倒是油漆略显坚挺,甚至还能闻到明显的漆味。
院子挺大,地面全部铺了青砖,只在南侧偏西的角落用石板围出一片土地,里面种着几颗长势喜人的葡萄藤,葡萄藤被牵引到木架上搭成凉亭,几十串葡萄就那么垂在巴掌大的叶片之间。
“嚯~”
李沧伸手扭下一颗翠绿的葡萄塞进乔莎莎嘴巴里,看着她的脸由笑靥如花扭曲成如花,放心了,
“嗯,果然没熟。”
乔莎莎嘴巴张成o型,酸得整个人都虚无了。
“呸,呸呸!”
很出乎意料的,小阿姨并没有抽刀把李沧剁成饺子馅,只是轻描淡写的瞟他一眼,
“幼稚鬼。”
李沧:...
刀斩肉身,心斩灵魂,就贼难受...
话说小阿姨这忽高忽低的段位到底怎么练出来的?
老王给李沧递过来一个眼色。
李沧会意,朝红瓦盖顶的自建小二楼内看去,很快在一楼左侧的第二个房间发现了一只行尸的影子。
“等会,这玩意不会是在睡觉吧,”老王说,“你看它眼睛都没睁开的。”
说实话李沧就没见到过处于安静状态的行尸,除了死的。
而乔莎莎显然有经验的多,
“别被它的样子骗了,它绝对是清醒的,只是被关在相对封闭的空间里,长期缺少食物处在一种类似休眠的状态减少损耗而已,只要被它听到动静或者闻到味道,立刻就会扑上来。”
“灾难刚开始那几天,有人想趁夜里行尸‘休息’的时候出去搜集物资,结果就这么着了道。”
李沧道,
“我强烈建议大家有条件的话尽量在生化危机前统一更换国产钢化玻璃门窗,你看窗子上那些抓挠的血迹,这玻璃肯定是没少遭罪...”
老王凑近看了看。
“我听说鸟看不见玻璃的,行尸难道也看不见?”
嗯,玻璃还不是普通版本,而是那种北方城市高层常见的氩气中空钢化玻璃...
双层!单层厚度一指有余!
塑窗窗体整个是砌死在墙面里的,显然这栋小楼的主人掏钱买了窗子之后就理所当然的把这玩意当成有生之年系列,根本没打算更换。
门是防盗门,窗是双层窗,里面那只倒霉的行尸眼睁睁的看着窗外的大好世界一番折腾下来,直接把自己整休眠了——眼不见心不烦呗?
李沧伸手试了试出户门,门没锁,把手向下滑去。
三人进门,先谨慎的把一楼二楼搜索一遍。
没有幸存者也没有第二只行尸,屋里还算干净,没有搏斗的痕迹。
李沧说,
“留着也是个祸害,直接把它干掉吧。”
老王和乔莎莎点头。
“开门的动静肯定会惊醒行尸,那一瞬间就会遭到行尸袭击,”乔莎莎说,“我反应比较快,你们来开门,我负责搞定它。”
“不用那么麻烦!你们站在此地不要走动!”李沧说,“看见我开门你们直接大喊,行尸都憨批的很,我躲门后它看不到肯定就要朝你们这边跑,我在后面来上一棒子,齐活儿。”
老王思索道,
“好像...挺有道理的?”
李沧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朝老王比划了个ok的手势。
“咔哒。”
锁舌发出脆响。
同时,里面的行尸豁然惊醒,咆哮声像是要把屋顶掀了。
老王也发出这辈子最大的声音:
“芜湖,我敲里娘有本事来咬我啊!”
砰的一声撞击闷响,行尸开始在里面疯狂的撞门,看上去挺结实的防盗门被砸的吱嘎乱颤。
老王就懵了,
“你...你咋不开门呢?”
李沧脸憋的通红,一大脚踹开门直接莽了进去。
哐!哐哐!
两秒钟后...
李沧出来,轻轻关门,并且还锁上了。
乔莎莎提起的心跟着放下。
她捏了捏眉心,忍得表情略显狰狞,
“看见走廊这么窄我就该想到门是朝里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