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汤、换衣服、擦脸、泡脚,这些东西平时里让他有多享受现在就有多煎熬,老王像个木偶似的僵硬,一会又感觉自己还像是那只落在温水锅里的青蛙,一点一点的被煮熟,翻着肚皮,冒出热气。
“嘿嘿,那个...”
“夜了,睡吧,夜里要喝的水在桌子上。”
“欸,唉...”
灯关着。
落地窗投射下来一束有棱有角的明亮月光,一轮圆月刚好悬在天窗顶部,透过天窗看它就显得格外巨大,是那种充斥着整个夜空般的巨大,老王翻来覆去硬是睡不着,与月亮对视了可能有一个小时那么久,对方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他的眼睛已经涩得仿佛能听到眼皮与眼珠子摩擦的声音。
老王不禁在想,人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那么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仇还在,其实是夫妻没了?
不行,这不中...
为避免更糟糕情况的情况出现,老王已经做好准备付出充分的**和一定的尊严,梭哈阳气!
伸手,斗着胆子、蹑手蹑脚、颤颤巍巍...
被子里温香软玉。
“唔~”
太筱漪发出困倦又模湖的半个音,很绵很润。
老王厚着脸皮贴上去。
“小小姐,我给你讲个笑话吧?说我一女同学,高中校外住宿,爸妈回老家走亲戚把她自己留在那,她胆子挺小,有天晚课结束回家,一个特别高特别壮穿拖鞋戴着兜帽的中年人拎着一条锁链跟了她一路,甚至跟她进了电梯,她就特别害怕啊,然后中年人突然抖着锁链说话了:小姑娘,你不要怕,我——卧槽,我狗呢?”
太筱漪背着身,听着这个笨拙的像个小男孩一样的家伙神经兮兮的冷笑话,心中多少有几分哭笑不得。
“晚了,睡~嗯~”
太筱漪这种性子的大姐姐是可以聪明到不懂得拒绝的,即使心有柔肠百结,也可情意缱绻威蕤生香。
她的年龄、阅历、思考方式,注定使她不会像年轻气盛的小女孩那样轻易拒绝或威胁,吵闹也许一时有用,但总归会磨掉彼此的耐心和情分。
这不是冷战或冷暴力。
太筱漪在用一种自己的方式、一种自己的性子来宣告她属于的小情绪,除哭泣和吵闹以外还有更理性的对待,她在试着给自己和他留下更多的空间和余地,避免矛盾升级。
但此刻,太筱漪显然不能够冷静下来。
老王在竭尽所能的说着好话,像一条横着蠕动的肥胖蛆宝宝一样努力,温柔攻势绝对是奔着浆郎采尽去的,从老王的脑回路出发,这绝对是极有诚意的表现,以及讨好。
一只手搭上他的腰,拍了一下:“你光知道糟践我。”
狂喜涌上心头!
“小小姐?”
却又咂么出她的声音不大对,借着月光一看,才发现小小姐满面泪痕,眼神悲戚得像一条卧在沙滩上的美人鱼。
再一根筋的脑子也知道刚才那句不是情话了,老王人都僵了:“小...小小姐...我...”
封闭的房间、月色撩人的午夜、再加上某个大畜生深入浅出的掏心掏肺,太筱漪的知性和理智被迅速驱逐殆尽,情感阈值拉的极低,脆弱到再不能伪装澹然和无事发生。
太筱漪突然回头一口咬在老王肩膀上,咬得咯吱咯吱响,呜咽道:“你把我当成什么,光知道糟践我,我都跟了你了,带你见过我妈,你还...还...”
“我...这个...”
油嘴滑舌的王真的是满地找头嘴里拌蒜,连句囫囵话都支吾不出。
该你说话的时候没词儿了?
这种不算回答的回答作用完全是负的,太筱漪抿住嘴唇,侧着支起身子,翻身骑到老王身上,声音狠厉的像一块冰。
“亡灵黑经!拿来!”
“在,在这呢...”
“他叫黄宇!你现在就复活他!动手啊!”
“啊?!嘶...小小姐,你你你慢点,腰断了,它它它也要断了!”
“别废话!别转移话题!你不用?把黑经归属权转给我!我自己来!他救我一命!我不光救他还可以再多还他一条命!就让他看看我现在这幅样子!看看他这条命是拿什么换回来的!你不是觉得我想要这样吗?我寡廉鲜耻!我腼颜事仇!我下贱!好啊!那我证明给你看!”
“姐,我的姐,你别...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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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内经曰: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
男人是会成长的,就是学费偶尔会贵。
如果说一个人的**可以很容易的被摧毁或治愈,那么一个人的精神就是既不容易被摧毁也不容易被治愈。
可现在白白胖胖的老王此刻就给人一种眼窝深陷、仿佛有一层朦胧的青气从眼窝一路发散到脸再到眉心和太阳穴的感觉,行将垂暮。
钢筋铁骨,但灵魂出窍。
李沧抬了下眼皮,埋头在手机上输入文字,片刻,手机传出毫无感情的机械朗读声——
“你混账!”
“你不是喜欢这口吗?”
“是不是我这样你就满意了?”
“王八蛋!说话啊!平时话不是很多吗!”
老王发青的脸忽然回光返照,充斥着一种不正常的黑红,脑子里忽然有种眩晕感。
“你你你他妈的又听老子墙根?”
“呵,昨天我和大雷子在虫巢。”
李沧和厉蕾丝的体质实在太bug了,唔,大概刚好达到可以引申剧情的程度吧。
这凉薄如纸的世界反复捶打竟没有让老王的肉质变得筋道q弹,反而酥脆犹如风化几个世纪的凋塑,磨去棱角,变得椭圆,太筱漪声嘶力竭的疯狂,言语之中的悲戚哀婉乃至绝望,即使没心没肺万事随缘如老王一般的人物也照样体无完肤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面积。
老王这次是真皮不起来。
昨天那种揪心生疼、那种肝胆直颤悠,他现在想想都会觉得口干舌燥心有余季。
老王又不傻,听的出太筱漪的决绝和极端,她或许会感激会怀念会忆起从前,会在第一次见到亡灵黑经时面色惨变,但她是真的准备用自己的死亡来支付代价、回应质疑。
这样的小小姐,不容诋毁。
最后,职业选手的事那能叫怂么,唯从心尔!
老王嘴一歪,冷笑,语气居高临下且漠然:“那货死的时候是行尸,活过来还是行尸,呵,给他机会他也不中用啊。”
李沧倒吸凉气:“你timi还真的试了??”
“黑经还在!哈,老子也不是泥捏的,老子有脾气的!区区小娘皮,还不是手到擒来呼来喝去?我让她上炕她敢下厨么?”
“啊对对对...”
李沧发出敷衍的声音。
午饭的主菜是斑比那不靠谱的爹妈,反正也是对生而不养的没熘儿父母,咱不为难你们,马马虎虎各自安好吧,你好我好大家好,暖心暖胃。
厉蕾丝对今日太筱漪意料之中休沐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委婉的表达着下次如果再敢让老娘吃这种邱小姐都懒得过来闻味的炖肉烤肉就把食人魔的祖传汤锅请出来给某人洗个热水澡的想法。
老王点头如啄米。
(ps:针对第923、922章做一下说明,以下不收费。
不是小小姐莫名其妙,也不是我写的莫名其妙,我没有用任何隐晦或相对隐晦的春秋笔法写整件事,我不会那种高端的东西,没有暗示,全是明牌。
第922章-无妄之灾写的已经很明白了,一整章都在写这个,按亲疏远近,亡灵黑经拉人起来预备役的第一梯队理论上只应该有三个人上榜,分别是钟爷爷、厉蕾丝的爸爸和太筱漪的前夫,前夫哥姓黄,黄宇,人是李沧扬的,老婆的老王养的,实际情况略有出入但这样简化来说没有任何问题,事件过程见第13章-提头来见、第39章-王的失望。
所以,大家觉得老王当时在想什么?大家觉得太筱漪为什么会是这种表现?
不用再问了。
and,不会拉黄宇和大厉害起来的,硬要说的话,他们的机会比拉沧2.0起来还渺茫,没这种写法!
顺便吐槽一下自己,尹莫顿技能的家伙是计划外的心血来潮,来都来了,有尹莫顿那不来本亡灵黑经对得起自己吗,又想着可以用在饶其芳闭关上,但再一想,复制版的黑经用在咱妈身上它真不合适也不配对吧,然而写都写了,东西都出来了,我就得对它负责,你总得要考虑它会带来的连带影响吧,那这玩意影响最大的是什么呢?
是的,复活谁...
虽然我不写也未必有人能想起来这茬儿,即使想到也未必会在意,但我自己心里那关肯定是没法过的。
我不会写感情戏,笔力有限。
写这种东西吃力不讨好,我知道有些读者会非常厌恶这种以及类似的剧情,但有些东西既然摆在那就不得不写,这是作者最后的良心了,我有我的想法,只能说尽我所能做到尽善尽美有血有肉吧。
最后,这是一只蝴蝶扇了扇翅膀刮起的飓风,起因timi只是个心血来潮的小道具,这波属于是把自己绕进坑再填点土了属于是,大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