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进入MVP结算画面,李沧多少有点不适应,但逆子们那是一点都不知道客气为何物,呼啦一下就冲了上去。
“孽畜!敢!滚!都滚!”
同源通道一开,大把狗腿子如狼似虎的冲出来开始扫荡战场,是真的如狼似虎,有老父亲撑腰,平时通常以口粮形式存在的大狗子和二狗子居然都敢推搡魔山老爷骨妹这些活爹抬脚让路了。
刻托的骨骸之间仍有某种驳杂的力场能量在对冲、生机在流转不休,将所有零散的骨头犹如珠串一般有序的串联起来,倔强的不肯真正死去,但狗腿子显然不会在意这种东西,一拥而上各管一摊儿直接就把它往龟背龙虱里怼。
龟背龙虱开进同源通道的一刹那,骸骨下方的结晶体堆积簌簌碎裂,很快残渣满地,老王的叫骂声贼拉响亮:“李沧你个狗!你就一直眼睁睁看着老子被埋里边儿?你他——”
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忽然僵住。
“多多少年?这都他妈多少年过去了?老子的皮怎么这么松?我老成这鸟样了?”老王颤颤巍巍的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脸皮,像是在扯一条面筋:“我我我,老子咋感觉自个儿这么虚?怎么事儿?到底咋了?姓李的!你他妈给老子说话!”
李沧沉吟片刻,咂咂嘴:“十五分钟甩掉一个二百多斤大力士的肉量,搁谁身上谁都虚!”
“?”
老王震惊的看到了自己肚皮以下的部分,裤腰带虽然被垂下来的肚皮挡住了,但最起码小鼓包还在,大腿,小腿,脚面
一应俱全!
一!应!俱!全!
总之也不知道这货听成了什么,腿一软嗝喽一声仰天就倒:“啥?老子生了一个二百多斤的大力士?这是什么鬼诅咒?”
充满力量,激愤狂躁,同时,一种无法形容的虚弱却在老王的体内来回浮荡,就像是致死量的肾上腺素飙升后刚刚退却的状态,矛盾、割裂,但真实存在。
李沧眯起眼睛:“嗯,如愿骨的诅咒~”
视界中,整个克加利戈斯岛链乃至整片空域,此刻就像是画纸上的纤薄图层,从四面八方向一个中心点被强行抽离,视域在极短的时间内坍缩成一个微小的点,像一枚由光芒环绕流转凝聚成的机械陀螺仪,然后,无限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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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泽基地交通委提醒您:轨道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岛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咳咳,开玩笑的.】
【这里是故居羊泽分居归寂别动组宗明虎最后一条正式信息:应故居令,所有非必要人员已撤离、资产转移完成,封·封神榜标的物已处于归寂状态,封印运转正常,封印引子已释放,再见,我的同志、同胞们,虽然我从未消灭一个敌人,但保卫了我伟大的祖国和人民】
【别回头,向前走,出口有光,别动,别碰,别带走任何东西,论坛输入羊泽归寂,你会找到它电子墓志铭的隐藏入口】
【那么,再见,感谢你们的付出,为羊泽补全最后的归寂封印】
【等等,出去的时候记得把哥们的身份证明带出去昂,宗明虎,2001~2028,享年119,对,咱要用享年,刻我墓碑上,要是有人扫墓的话,给咱也烧点攒劲小杂志呗~】
李沧掂了掂存有身份遗言等信息的多棱晶体,收起,所有的信息如潮水一般自mini祈愿界面上褪去,像是从未存在过,连同那具站立在漆黑虚无中的干瘪活死人一起。
在宗明虎站立的后方,逐渐蜿蜒出一条虚幻的小径,先是只容许两人并行,随着李沧老王的空岛驶来,有不知何处而来的光静默的、缓慢的点亮与空岛同等宽度的空间。
“这不会就是”
“嗯”
老王手忙脚乱的在论坛搜索入口输入“羊泽归寂”四个字,骤然瞪大双眼,一个此前他们从未见过的、被隐藏起来的独立论坛界面显现出来,硕大的纯中文而不是所谓神文抬头格外惹眼:【封·封神榜】
“时间:2028/07/15,戊申年己未月辛丑日己丑时,煞东”
“地点代号:羊泽”
“事件人数:107126”
“事件节点:神性失调,常规保守手段失效”
“事件中心人物:北方多闻天王示现魔家四将魔礼红”
“状态:单一归寂”
“见者即安,法不轻传。”
在他们阅读之后,状态一栏的字符突然变换,又多出来一行红色小字:“补充封印进行中。”
空岛前方,每一条路径都有一人站在光亮之下,身前悬浮着同样的结晶体,堪称恢弘的泛岛链聚居区就这样被十万余人引导的光芒和路径半遮半掩的自黑暗中勾勒出轮廓。
天空是黑暗且模糊的,太阳是压抑的暗红色,戴森球一样的结构层层封锁着它,以至于它看上去更像是日全食状的圆环,十六道虚幻的锁链链接着岛链与天空之锁,将璀璨的日光炽烈的日炎从日环中榨取出来,流淌着,变成锁链与符文的辉煌。
李沧拧着眉头,招招手。
狗腿子们犹如潮水一般悄无声息的蔓延出去,取回一颗颗结晶体,也就是存储这十万七千一百二十六人身份信息和遗言的载体。
他们没有死去,但也没有活着。
他们的生命形式已经被扭曲和同化,与羊泽融为一体,变成了整个封印的一部分,无法剥离。
老王直嘬牙花子,充当了李沧的嘴替角色:“十万多人啊,就这么给活埋用在这种地方,这他妈,操!”
“没有一个平民呢。”太筱漪说:“这座基地在封印之前已经被彻底搬空了,这里,只有他们。”
“那所谓的引子就是刻托和耐重?”
“是吧.”
“我草,你们快看!”
一道笔直的巨型锁链垂落下来,在半空中即一化万千,无数道不见丝毫缩水的符文锁链锚定着中心区的无数道诡谲怪形,密密麻麻数以万计,而在最中心,则有一道几乎只见其足不见其首庞然如岳的身影矗立在那里。
尘埃灰烬化作的厚重石壳掩盖了它原本的模样,只见轮廓,多头多臂多身多面的复杂轮廓让他看起来颇为狰狞,几乎失去了人形,脚踏岛链头顶高天,不知其身形几千里也,大有一副吞天食地的架势,一把半撑开的破伞杵在身旁,垂落的锁链穿心而过,断成两节似狮似虎似貂似鼠的巨兽横尸脚边。
幻想具现血脉是这样子的,不是北方多闻尊天王三头六臂吒子化了,也不是所谓的示现不同,就像很多人不知道正史究竟正不正野史究竟有多野一样,文化承袭与抄袭,谣传与谬误,你以为和我以为,以至于异化血脉时代神话传说的幻想具现到底能整出个什么幺蛾子、哪个版本的、又或者嵌合体多重身根本无法预计。
眼前这尊,可以叫它北方多闻尊天王、可以叫它魔家四将魔礼红、可以叫它多文天王魔礼海,但最终和现在,它都什么也不是,只是与行尸异兽虫族一般无二的灾厄化身罢了。
“馋不馋?”老王伸手去捞一头西方龙的脑壳,结果手掌只是水中捞月般的穿身而过,甚至都没有溅起半点涟漪:“满地神器宝贝和顶级素材看得见吃不着啊,沧子,你怎么说?”
“我说你能不能死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