铣阿姨果然是懂李沧的,穿上了件轻薄的挂脖式新派小礼服旗袍,莲绫和织金互裁的料子,绣染的水墨风,金线与墨染交相辉映,不觉突兀,反显明媚,下摆的高开叉宛如鱼嘴错位,指向开肩露背,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刁老太太的手艺和审美真真儿一绝。
以咱铣阿姨的身材管理水平,硬是被这一身儿衬出了种腰细乳挺的错觉,尤其欲盖弥彰含羞半露的腰背部、腹部线条,几乎能从布料的纹理走向中看出它们的延伸与轮廓。
李沧深吸一口气:“来点黑丝尝尝咸淡儿!”
“变态!滚?!色胚!”不过乔莎莎又小声嘟哝着补了一嘴:“哪儿有那么穿的!白色的倒还凑合!”
“更妙了!”
按摩床不在卧室,索性就拿春?凑合,小阿姨身高腿长动作大开大阖丝毫不拖泥带水。
“你别用劲啊!老娘感觉自己好像在拧钢筋!”
“痒!”
汗涔涔的乔莎莎直咬牙:“嫌老娘力气小是吧,小傅同志,把那个管钳子找一个来!”
傅锦心端着一杯柠檬茶,脸蛋润红,看上去气色已经比几天前李沧刚过来那会儿好了太多:“姐夫喝水,姐夫,你要不要敷面膜?”
乔莎莎恨铁不成钢:“他脸朝下敷什么面膜?怎么敷?”
“喔...”傅锦心转头又摸了个果盘出来,拿着个小叉子蹲在那,一叉子一叉子的投喂:“姐夫吃水果,这个可好吃了,它的藤是嵌在三圣山悬崖裂缝和溶洞里的,果子被藤护在里面不见光的地方,要专门的人...巴拉巴拉...”
“个不争气的小蹄子!”乔莎莎看着这对你侬我侬的狗男女,一口银牙已经是快要咬碎了:“不按了!我给你们腾地方行了吧!”
李沧反手把情绪反常的小阿姨扯过来摁在春凳上:“这么巧?又快来事儿了?”
“哼~”
“先吃午饭,然后给你煮一煲糖水?”
“不吃别扒拉!”小阿姨飞了记白眼给他,又娇又俏:“哼,你刚才说先吃什么来着?”
“你!”
“大外甥真乖!”“
于是午饭没吃,当然,晚饭也没吃。
楼下。
一群守着餐厅餐桌两侧翘首以盼的侍女努力绷紧一张或几张最多甚至达到了五张一模一样的脸庞,用眼神含蓄的交流着,时不时瞥一眼楼梯的方向。
“妮妮,主人她是不是不会下来了?”
“已经按过两次铃了...”
“要不要去敲门?”
之前和李沧有过一面之缘的双胞胎姐妹看了一眼时间,吩咐道:“收!炖汤之类经放的温起来,其余的你们分了吧,再叫厨房那边另外备好一桌的食材,主人她晚上...可能...会想要用餐的……”
边做事,边叽叽喳喳的小声嬉笑着,她们生而为奴,是缇丽城邦时期的最后一批原生奴契持有者,缇丽赤化之后奴契持有者或许还会再有,但不会再出现像她们这样的服务从业者。
相较于几年前那种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的日子,乔莎莎的缇丽无疑就是天堂,虽然如契无法剥离,但她们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至少也可以为自己活着,她们偶尔会回到各自陌生的原生家庭去走一走看一看,触目所及皆是
笑脸,耳中念念回响的只有恭维,讨好、羡艳与嫉妒,远远不及这里自在,甚至,更偶尔的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们也会偷偷祈求一些别的东西。
差不多凌晨三点的时候,小阿姨把像床大棉被一样软趴趴的傅锦心从自己身上弄下去,狠狠喘几口气:“撑死了!”
傅锦心软绵绵的问:“莎莎姐,真的有那么好吃么?”
“滚!”
乔莎莎觉得这一脸无辜的小蹄子就是在嘲讽自己,脸上多少已经沾点恼羞成怒的意思了。
“吃东西?”
李沧伸手摸了半天,只摸到一件绸缎的睡袍,他不喜欢这种玩意,穿身上感觉怪资本主义的。
“懒懒的,不想动...”小阿姨按了下铃:“叫她们送上来好了……”
李沧顺手一?,把小阿姨扛在自己肩膀上:“下去吃!”
“大外甥,你好像很不喜欢她们啊?”
“我为什么要喜欢她们?”
小阿姨鹅鹅鹅的笑着,眨眨眼:“那她们可就只能孤独终老咯,很可怜的,还有你那三小只??”
“啪!”
小阿姨哎呦一声,果断闭上了嘴巴,当着傅锦心的面都打得花枝乱颤,她心理负担很重。
十几米的性冷淡风骨玉长桌在果蔬鲜花与烛台的点缀下看上去就像是一片雾蒙蒙的微缩森林,香风温热。
李沧张了张嘴,就是孔姨在非正式场合也不至于搞这种**节目啊,结果乔莎莎却说:“大外甥,还是不懂,你的拟人化程度果然还是低了,这些背着奴契的人啊,要不是一直不使唤,奴契就会认定他们没有价值,不被需
要,枷锁会越缚越紧,最终彻底榨干,摧毁他们,这是奴契的规则,无法修正,三小只在基地那边,是不是到现在一直都没有长大?”
“蛤?”
“居然有这种事?是吧?”小阿姨拿起一盘小点心,想了想又放下了,百无聊赖的对着个果盘叉来叉去:“我也是最近才意识到这一点的,为此花大价钱专门祈愿重新解构了一遍奴契的隐藏条款,感觉特别荒唐对吧,用心做奴
契用脚做地契啊,但凡缇丽的空岛契约再靠谱一点,也不至于最后叫你白捡个大便宜!”
“玩弄食物不是个好习惯,还有,这捡便宜的明明是你才对吧?”
“有什么区别?”
李沧一摊手,对着桌子上的菜打量起来,不禁拧起眉头:“搞这么精致真是用来吃的?不是拿去参展?算了,那个牛排看起来也还行...”
“哎呀你坐下!”乔莎莎打了个响指:“刚跟你说什么来着?嗯?”
“我习惯不来...”
“嘘,闭嘴,坐好!”
傅锦心笑的不行:“姐夫姐夫,你天天在轨道线上玩儿命,就没有点酒池肉林歌舞升平欺男霸女欺男霸女欺男霸女之类的爱好吗,你这样子是不行的,大灾变前当牛做马,灾难发生之后还是当牛做马,那这空岛时代不是白来
了吗?”
“你这话跟谁学的?”
傅锦心说:“我在论坛上看的啊!王师傅吐槽你的小话儿可多可多了,最近几乎每次他更新帖子都有哎!”
“回头我就把这?毛脑壳拧下来!”
那对双胞胎端来盛放炭烤牛排的镀金大瓷盘,把整条整条的眼肉胸口等部位依次切了一份下来,盛放到李沧的盘子里,奉上刀叉,静静待立两旁。
李沧脸憋得像个红绿灯,瞪着大盘子里那座牛肉小山不争气的吞了吞口水,不甘心又不好意思的接过刀叉,对着自己盘子的肉咯吱咯吱的切起来。
“鹅鹅鹅...”乔莎莎拄着手偏头看他:“哟,脸还红了,小傅你瞧他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是贼他妈可爱,老可爱了!”
“???“
乔莎莎和傅锦心的饭量非常之小,不过考虑到满桌珍馐均具备异化属性,倒也无可厚非。
双胞胎震惊于李沧饭量的同时,后厨那些已经紧急加班加到忙飞边子的大厨们直接是感动到一包眼泪,恨不得把自己肋骨下来给亲王大人炖汤??
吾,宝刀未老矣。
一顿饭,李沧大概吃了小阿姨和傅锦心半个月的伙食,而且,她们吃饭只是每种尝一尝,剩下的就都分给下人了,带魔法师阁下则是来者不拒通通完。
吃完了东西,俩人儿裹着毯子窝在寝宫花园阳台的沙发床里看日出,李沧搁旁边大煞风景的就着那堆用来取暖和欣赏的景观火塘给小阿姨煲抿姜糖水。
朝霞洒在花园里,生动的像一幅画。
小阿姨挥挥手,于是祈愿之辉自寝宫后上方蜿蜒而来,大雪簌簌落下。
“唔,画一下。”
“是,主人。”
双胞胎闻言放下乐器摆好画板,两人各执一笔,在同一纸张上挥毫泼墨,李沧好奇的过去看了一眼,发现这两个人居然不是各画一边,而是你一笔一笔,心有灵犀,根本看不出意境风格上的任何区别,浑然天成。
李沧惊讶道:“这个厉害!这个是真的厉害!”
“那当然了...”小阿姨慵懒的倚着傅锦心:“不然你以为老娘为什么挑她们,缇丽背负奴契的人以百万为基本单位,她们啊,本事可好了!”
明显就是留着钩子等李沧问再来奚落他,带魔法师阁下很是警觉的根本不接这一茬儿:“上上次那个本子,德尔多加那个摇人的契约有眉目吗?”
“没有...”小阿姨闻言垂头丧气的把水果叉丢回盘子里:“那个MOBA次空间屏障体系似乎与缇丽的制度有所冲突,我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保留那玩意的主体,如果不保留主体只架空成一个摇人技能的话,似乎有些过于奢侈
了。”
“尽量完整保留吧,那个MOBA游戏用好了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产生强制规则的。”
“老娘讨厌这些费脑子的活儿...”小阿姨撇撇嘴:“等着,等老娘修炼好了,就直接把那个3/7基地拉过来给缇丽当挂件,哼哼,到时候我看你要拿什么赎!”
李沧肃然起敬:“一言为定!”
“?“
理念冲突逻辑自溃了属于是,光顾着口嗨的小阿姨甚至都没有仔细思考到一个问题,就是李沧对基地的态度到底为什么堪称宠溺。
“哟!我们的大公子终于肯露面了啊?您这一身的味儿!是跑去哪里风流潇洒了啊?”礼物双手奉上,大雷子多云转晴:“酒呢?我问你酒呢?”
李沧不只带了香波果药酒回来,还带了林林总总共计三吨的缇丽自酿果酒。
emmmm...
小阿姨说了,这是额外三天的小费。
缇丽人酿酒绝对是有一手的,而且他们那边有基地和轨道线上不常见的异化动植物资源。
皆大欢喜,厉蕾丝饶其芳金玉婧太筱漪老王一干人等有一个算一个全是酒蒙子,就连孔姨偶尔都喜欢小酌几杯。
“诶诶诶,放下,都给老娘放下听到没有,往哪儿伸爪子呢!”饶其芳眼瞅着都要动手了:“给雯雯一样留一点出来!剩下的,都是老娘的,我儿砸孝敬老娘的东西,有你们锤子事?”
“喊~”
众人一笑置之,继续哄抢。
李沧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问大雷子:“你们几个,感觉好一点儿了?”
“一点点,就还是懒懒的...”厉蕾丝行云流水的把JIOJIO杵进他怀里,掀开衣服踩在他肚子上:“这玩意后劲好像有点大,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别人就没事?”
难绷,那当然是死的多了回档多了呗,那边傅锦心都好悬没把自己直接送走。
“那你多歇几天,岛上那边有我看着就行。”
“哟,这是太阳打被窝里出来了,资本家良心发现了?”
李沧很自然的帮她捏着脚,一路捏到小腿,看她呲牙咧嘴的样子笑着问:“这几天总没挨揍吧?”
厉蕾丝道:“你还好意思问,饶其芳整天拉着老娘上擂台,给老娘好顿练呐,马甲线都好悬没给老娘搓平喽,都跟她讲一万遍老娘这是下本子的副作用,又不是玩手机玩的,呸!”
“你平时少惹她不就行了?”
“好好好,李沧你个狗东西这么唠嗑是吧,不都是她没事找事吗,凭什么护着她,难不成她也管你叫??”
“Oi!“
这话咱可不兴说啊!
厉蕾丝哼唧两声:“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从小就给她坑,现在还得哄着她玩,你就说她哪儿有一点当妈的样儿吧!”
饶其芳幽幽的声音送入耳畔:“蠢东西你又在狗叫什么?”
“李沧!啊!李沧你看她!”
“妈妈妈,别,您消消气,消消气!”
“啊~”
饶其芳看厉蕾丝的眼神犹如在看一滩滚刀肉,眼不见心不烦的挪开视线:“儿砸,一会儿想吃啥,妈叫你孔姨给你做!”
“喊,还以为要亲手做呢,弄半天还不是得麻烦人家孔姨?”
“死丫头你活拧歪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