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畜生啊!”
书中的细节,让徐槐胸腔燃烧着一团怒火,他一脚踹在老李胸口上,巨大力道下,老李後背撞在茶几上,嗷嗷惨叫。
石大国等人被徐槐突如其来的暴躁惊呆了,石大国捡起那份文稿也看了起来。
徐槐抓起老李的衣领,连拖带拽,拽到窗户旁,随手一拎,将他半个身子推到窗外,怒喝道:
“你书里面写的,凶手四个人,当着死者全家,把死者全家女性全都糟蹋了,是不是通县灭门案的细节?!”
夜风呼啸,拍打在老李的脸上,刮乱了他的白发。满脸惊恐地胡乱挥舞着胳膊,馀光瞥了眼身後,没看到地面,顿时吓得闭上双眼,嗷嗷大吼:
“都是他们乾的,我不过是写出来而已……拉我上去,快,我……害怕……”
徐槐又喝道:“那最小的女孩呢?”
“也……也是……”
“那你他妈说不知道细节!”
这一瞬间,徐槐真想松开手,把这老头扔下去。
通县灭门案,死者里最小的女孩,才上初一!
“兄弟,别冲动。”石大国黑着脸走过来,把老李拉上来。
就在老李心有馀悸地大喘气时,徐槐和石大国两只大脚丫,同时踹出去。
一只大脚踹在脸上,鼻梁粉碎,大板牙踹断,脑瓜子嗡嗡的,脑浆都在晃。
一只大脚踹在小腿上,嘎巴一声脆响。
那老李连哼都没来得及哼,脑袋一歪,晕死过去。
哐当!
这时,防盗门被踹开,朝阳分局的韩东铭挤开门口的人群,气喘吁吁,神色阴沉:
“李大海被杀了!”
咚!
李娟娟突闻噩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脑袋撞在茶几上。
……
李大海被杀现场
无轨二厂筒子楼宿舍,往东三百米的小树林。
徐槐和石大国站在小树林外,寒风吹地石大国缩着脖子,把棉帽耳朵放下来,双手拢在袖子里。
前面脚步匆匆的韩东铭一回头,发现两人不动弹,又折返回来,神色凝重道:“怎麽了?”
“人怎麽会死在这里?”徐槐掏出烟,慢腾腾地散了一圈。
“李大海应该是发现有人盯梢,或者是他父母通知他,让他跑,虽然我们的人盯着,但没想到他弄了根麻绳,从後窗顺下去。”
“应该是凶手也正好盯着他呢,弄到小树林里杀了。”
韩东铭黑着脸瞪了眼盯梢的两个公安,这下丢人丢大了,盯梢能把人盯死,还让凶手跑了!
“怎麽死的?”徐槐问。
韩东铭呲着牙:“被人吊在树上,挑断了手筋脚筋,大腿上丶胸口上丶割了好几条伤口放血……还有,他被阉了。”
寒风中,几人下意识夹着裆。
“该!”
石大国啐了一口。
韩东铭继续道:
“我们的人大概勘察了一下现场,鞋印虽然有点乱,但大概能看出来,一共是三组鞋印。”
“另外,我们到的时候,尸体还有一点温度,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
“通过鞋印对比,除了李大海的外,另外两组鞋印,应该就是杀李东江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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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槐猛抽一口烟,烟头在夜色中明亮起来,他吐出青烟后,转身往回走:“走,去李大国家里看看。”
“不看现场了?”韩东铭微微蹙眉。
“没什麽可看的,你们不是已经锁定凶手了吗。”徐槐道。
韩东铭疑惑看向石大国,徐槐这小子不专业呀!
石大国耸耸肩:“李大海那小子,确定是通县灭门案的凶犯之一,他们四个把……”
听完,韩东铭目露凶光:“妈的,算他死得快。”
李大海结婚了,妻子是无轨二厂的财务,有一个半岁的儿子。徐槐几人在李大海家里搜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什麽重要信息。
反倒是李大海老婆的无动於衷,引起了徐槐的注意。
按理说,年轻夫妻的感情不会太差,死了丈夫居然一滴眼泪都不流。徐槐看着静静坐在椅子上的女子,问道:
“李大海平时有什麽反常举动吗?”
他的妻子缓缓看向徐槐,嘴角突然翘起:“强迫多名妇女同志发生关系,算是反常吗?”
徐槐面无表情,甚至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李大海能做出这种事,他一点也不惊讶:
“没报警吗?”
李大海妻子自嘲一笑:
“他爸是工会主任,当初逼着我嫁给他儿子,我不同意又能怎样?连工作都保不住,还拿我弟弟进厂名额卡我。”
“既然嫁给他,我认命,可为什麽还要在外面乱来?”
“我就报复他!他以为儿子是他的,呵呵……”
“……”徐槐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停顿片刻,李大海妻子抹掉眼泪,起身从书架里翻出一本武德充沛的书,一本《民兵训练实用大全》,递给徐槐:
“我在书里面的空白处,记载了李大海强迫其他妇女的时间,还有地址,这只是我知道的,本来打算举报他的,现在好了,他死了,死得好啊!如果对你们有用,拿去吧。”
徐槐沉吟着,没有翻看书。
片刻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徐槐把手卷成桶状,装进兜里,大步离去。
……
凌晨两点多,外三分局。
从通县赶回来的汪大飞饥肠辘辘,正蹲在刑警科的蜂窝炉前,用铝制饭盒热一份坨的杂粮面条。
黑黝黝的面条里掺杂了玉米面丶高粱面丶一颗颗碾碎的高粱粒和少许的玉米粒,清晰可见。
这是一份昨天的午饭,他们组一个组员的老婆,给组员带的,因为跟着汪大飞去通县,昨天中午没吃。
那小子来了一个多月,还是工勤编制,每月十八块五。
汪大飞平时最讨厌吃高粱面,那玩意吃着口感太差,拉嗓子不说,还拉不出来。
可翻遍了办公室,啥吃的都没有,只有这一份坨的高粱面。
四五个人眼巴巴地看着加了水高粱面,咕嘟嘟的冒泡,加热之後,面条也碎成了渣渣,跟面糊糊似的。
人在饿的时候,只要能果腹,好不好吃不重要!
四五个人狼吞虎咽,你一口我一口,把高粱面喝的乾乾净净,一个个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只盼望着天赶紧亮,好去外面吃些早点。
正巧这时候,徐槐带人回来了,瞧见他们狼狈的样子,惊愕道:
“怎麽不去食堂?自己弄点吃的?”
“食堂锁门了。”
“那也不能饿着啊!”
徐槐大手一挥:
“走,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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