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槐骑着侉子之王回到南锣鼓巷,快到家时,远远看见一群孩子围在门口。
头上缠着纱布的棒梗,左手牵着小当,右手牵着小短腿,踮着脚在看热闹。
小短腿和小当人小看不到,两小只索性自己玩,一颗随手捡的圆溜溜的石子。隔着棒梗,你给我,我给你,嘎嘎笑。
听到三侉子的声音,小常盈猛然回头,远远看见徐槐,激动地挣脱棒梗的手,张着双臂冲向三侉子,破音大喊:
“徐槐锅锅!”
从嘎嘎笑秒变哇哇哭,情绪转换的丝滑如德芙。
啪叽!
左腿绊右腿,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小短腿骤然收住哭声,想要爬起来,却因为穿的太厚,双腿和胳膊难以打弯,索性放弃了,仰着小脸可怜巴巴地看着徐槐。
哎呦!
徐槐匆匆停下三侉子,跳下车大步走过去,把从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着的小短腿抱起来。
拍掉她身上的尘土,大手拍在红底碎花布的棉袄上,噗噗闷响。
“嚯,这是穿多厚啊。”
“悄悄告诉你,不要告诉娘,这麽穿打屁屁不疼。”小短腿搂着徐槐的脖子,趴在他耳边嘀咕着。
就你小脑瓜聪明!徐槐哭笑不得,扫了一圈看热闹的孩子,和那辆伏尔加小轿车:
“你大姐呢?”
“被乱八七遭的老头带走啦丶”小短腿认真回答着。
乱八七糟?老头?
“徐叔,你回来啦,芍药姐他们四个跟着卢爷爷去紫禁城啦。”棒梗牵着小当跑过来,嘿嘿笑。
好嘛,原来是被卢象升带去紫禁城,感受氛围去了。
“徐叔,有坐小轿车的大官去你家了,你是不是又要升官啦?徐叔,你这个三侉子怎麽和之前的不一样?这辆有点旧呀。”
“你懂个屁!”徐槐顺嘴回了一句,“这是进口的。”
哇!
棒梗眼睛贼亮,轻轻摸着九手的侉子之王,小当和小短腿不知道进口啥意思,跟着棒梗哇了一声。
小短腿甚至跟着学了一句:“你懂个屁!”
小当跟着喊了一声:你懂个屁!
两小只就这麽快乐的对喷起来,嘎嘎笑。
呸!
徐槐赶紧捂住小短腿的嘴,板着脸:“女孩子不许说脏话。”
懵懵懂懂的小短腿嘎嘎笑。
徐槐抱着小短腿,让棒梗帮忙抱着《资治通鉴》,袁桐牵着小当,拿着那套象棋,走向九十五号大门。
“八成是邢云涛的人。”袁桐看了眼少年通讯员。
徐槐摇头苦笑,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
让市局去调查,最多三五天,邢云涛就能摇身一变,成为拯救下属的好领导。
到时候上面能大书特书,邢云涛能立功受奖,皆大欢喜嘛,干嘛非要追到家里。
徐槐和袁桐进了院子,闫家父子笑呵呵打过招呼,到了中院,又见何雨柱撅着屁股在收拾杂物,看见徐槐笑哈哈打着招呼。
没有易忠海和贾张氏,中院显得冷清许多。
路过後院,见许大茂家里没人,这大周末的,也不知道跟娄晓娥去哪了。
不会是娄半城释放了吧?
徐槐走进小院,抬头看见正屋门口站着两个军人,随即听见有人在家里大喊大叫:
“你觉得以你的身份,说出的话有人信?”
“我们肯来你们家,是看在他老丈人的面子上,大不了我家给袁家翻脸,照样弄死你们!”
“别给脸不要脸,让徐槐滚出来见我。”
顿时,徐槐脸色阴沉,随手将小短腿放在地上,对袁桐道:“先带小家伙去你屋里待着,他妈的,我看看谁要弄死我!”
小短腿:“他妈的!”
徐槐:“……”
没空纠正小短腿,徐槐大步走向正屋,袁桐微微蹙眉,她也听到屋里的人提到他们袁家。
又见那两个警卫员死死盯着徐槐,袁桐担心徐槐吃亏,把象棋放在资治通鉴之上,已经很吃力的棒梗不可思议地看着袁桐。
“姨,累!”
袁桐索性从棒梗怀里接过资治通鉴和象棋,对棒梗道:“带着你妹妹和小家伙去找儍柱,别进来。”
随即,袁桐大步走进小院,顺手把东西放在台阶上。
紧跟着就听见房间里传来叮当哐当的声音,以及常秀英痛苦的闷哼,就见徐槐箭步冲进了正屋。
那两个警卫员想拦没拦住。
袁桐大长腿往前大踏步,冲到门口,就见一片狼藉的地面,常秀英捂着脚踝打摆子,脸色惨白,冷汗铺满了额头。
而徐槐像极了要吃人的野兽,抬脚踹向沈延亮的小腹。
沈延亮不是泛泛之辈,说时迟那时快,往後半步,双手化掌,目光凶狠,拍在徐槐的脚踝上。
噗的一声闷响。
徐槐只觉得脚踝火辣辣的疼,一道能量迅速从空间而出,缓解修复小腿脚踝上的痛,瞬息间恢复如初。
沈延亮对那两个警卫员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然後看着徐槐:
“千万别跟我动手,你会後悔的,我是全军比武大会第三名,你再动手,小心打死你!”
海宁不悦道:“徐槐,他说的是真的,我们不想伤害你,来你家是找你商量的,你别找不自在。”
怒火差点掀开天灵盖的徐槐根本不管疼不疼丶他娘的,跑到他家里来撒野。
又是砸家具!
又是弄伤常秀英。
还要威胁打死他!
这特么是商量?
今天不让面前这货横着从门口出去,这口气乾脆把自己憋死算了。
“我就问你,你砸我家,打我常姨,是代表你个人,还是代表你那身衣服!”
沈延亮冷笑:“有区别吗。”
徐槐道:
“如果你代表你那身衣服,我只打断你的腿,然後咱们找个说理的地方。”
“如果你代表你个人,那就是私人恩怨,生死自负!”
沈延亮哪受得了这种挑衅,冷笑着脱掉了将校呢大衣,里面是儍柱同款的军绿色棉衣。
懂了!
徐槐也脱掉了他身上的藏蓝色棉制服,里面只有一件白色背心,上面写着轧钢厂劳动模范几个红色大字。
徐槐再无废话,拳头带着拳风,打向沈延亮的脸颊。沈延亮嘴角勾着冷笑,眼里全是冷漠和狠辣。
年轻人不听劝,跟他动拳脚?
找死!
一旁的海宁叹口气,意味深长地看向袁桐:
“小桐,这样冲动的年轻人不适合你。”
扶着常秀英起身坐下后,袁桐猛然看向海宁,俏脸阴沉似水,从腰后拔枪出来,子弹上膛:
“今天谁敢伤徐槐,我就跟谁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