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4日,晴
调查组前後历时二十一天,倒卖粮食案彻底结案,至於枪毙还是发配大西北,那是尔滨法院的事。
调查组回到尔滨,购买了明天回京城的火车票,老锺给大家时间,出去逛逛,给家人带点土特产。
调查组一行人离开招待所,准备四处逛逛。
他跟袁桐说好的,不管谁出差,回来都要给对方带礼物。徐槐本来想带两只大虫回去的,在山上转悠了三四回,愣是没遇到大虫。
没有为**仇雪恨,徐槐心里不是滋味。
说好的东北虎特么多呢?
倒是见到不少东北虎B,动不动就瞪着徐槐来一句:你愁啥!
徐槐猜凤凰山附近没有大型野兽,大概跟鬼子那座万人坑有关,阴邪之气冒出来,把大型动物都吓跑了。
怪不得有大虫下山呢。
来尔滨,怎麽能不去中央大街。
因为历史原因,中央大街上的建筑,多是欧美风,据说三四十年前,满大街都是俄国人。
当他们准备进尔滨第一百货商店时,王满荣不知道从哪气喘吁吁地窜出来:
“科长,前面有一家药店,门口写着出售虎皮虎骨,还有熊胆之类的。”
前几天徐槐天天念叨打大虫,调查组人人都知道徐槐的执念。
“哪呢?”徐槐回头扫过路边的门面房。
“就在前面两百多米吧。”
“知道了。”
“科长,你不去买点?”
“为什麽要买?”
“你不是念叨着虎皮虎骨吗?”
我只想享受为人民群众报仇的过程,不是为了虎皮虎骨!“我还念叨长命百岁呢。”
转身,徐槐进了尔滨第一百货商店。
一眨眼,一闭眼,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徐槐从百货商店出来时,手里多了几顶貂皮帽,花了他不少钱。
因为要帽子票,他们没有,只能又花钱买票。
最後徐槐在那家药店,买了五六根长白山三十年野山参,外加一副虎骨。
整整一副虎骨,连一颗牙都没少!
药店的经理曾经是一位老中医,喋喋不休告诉徐槐,三百斤的老虎,才能出四十来斤的骨头,而他这一副虎骨,足足八十斤重,是名副其实的山大王。
还说围捕的时候,花了好几天的时间,伤了七八个人。
徐槐全当听故事了,不过虎骨处理得相当乾净,表面微微发黄,上面有密密麻麻的蝌蚪纹路,散发着一股子特殊的臭味。
经理告诉徐槐,之所以发黄,是因为老虎是食肉动物,骨头油性大,表面那层发黄的,是虎油冒出来,又浸透后造成的。
还让徐槐握住虎骨几分钟,果然,徐槐觉得手心发热,怪不得这玩意祛风湿最好。
东西是好东西,价格也是真他娘的贵,花了徐槐三千五,这一刻徐槐想杀进山里头,找一只大虫为民除害。
(六十年代虎骨价格查不到,就查到了76年,一副东北虎骨卖了三千左右,以55年到80年物价不变的根据,推断差不多的价格。)
(若有大手子知道具体价格,差的太离谱的话,我改。)
《本草纲目》记载,虎骨,温性,虎骨酒,治臂胫痛。还有治邪气丶杀鬼毒。
说白了,虎骨具有抗炎丶追风丶镇痛丶健骨等功效,尤其是风湿关节炎,虎骨酒疗效最佳,几乎可以除根。
临走时,药店经理又推荐徐槐买两斤鹿茸,一起泡酒,徐槐从善如流。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徐槐把买的貂皮帽,以及虎骨和其他药材放进空间里。
又买了一些红肠丶林蛙干丶蛤蜊油之类的特产後,正准备去跟大家汇合,一扭头看见路旁有一家丝绸专卖。
最关键的是,店门口竖着一块牌子:可定制款式。
徐槐眨眨眼,贼头贼脑走了进去。
“我要这样的款式,身高大概一米六七左右,105斤的体重,腿长,然後这麽大……”徐槐跟裁缝师傅沟通款式,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裁缝师傅一声鄙夷,年轻人就喜欢吹牛逼!
师傅还是很专业的,根据客户要求制作,一本正经,用最专业的话语,压低声音道:
“明白,明白,下摆到膝盖是吧,明白,你这款式还是保守,有些顾客开叉到大腿根呢。”
“哎?师傅,我可是正经人!”
“明白明白,都是正经人,都是在家里穿,也不上大街上溜达呀。”
“……”
“多长时间能做好?”
“不合适不退不换。”呵,牛逼吹大了吧你。
“你按我的要求就行。”
“那行,你要三件的话,大後天来吧。”
“那不行,你下班之前做好。”
“太赶了……”
师傅看着徐槐递过来的五斤全国粮票,以及两包华子,话锋一转:
“明天你过来。”
徐槐又递过去两块钱。
“下班之前你过来,保质保量,时间不能再短了。”
“好人一生平安。”徐槐和师傅对视一笑。
天色将暗。
一辆三侉子停在了招待所门口,陈迹大摇大摆进了招待所,惊得老锺一众人瞠目结舌。
“你小子怎麽在这?”老钟上下打量着胡子拉碴,满脸疲惫的陈迹,突然有些心疼。
倒不是心疼陈迹这个老部下,他一想到陈棠以後,也有可能这副模样,心里不是滋味。
陈迹精神不错,一扫之前的颓废,嘿嘿笑着散烟:“执行任务。”
“执行任务你跑着干嘛?”老锺拉着老部下的手进了屋,倒了杯热水递过去,“瞅瞅你,还像个人吗。”
“工作需要。”陈迹咧嘴笑,“老领导,徐槐呢?”
“隔壁打牌呢,那小子不知道从哪学的斗地主,把那群小子弄得着迷,一个个输红了眼,周显那小子最惨,今天又输了一条华子。”
啥玩意?!陈迹呆若木鸡,不可置信地看着老锺:
“徐槐赌博你不管管?当初你可不是这麽对我的?纪律呢?!”
“又不赌钱,就是几根烟的事,大家忙了这麽久,放松一下怎麽啦?你有意见!”
老钟没好气的翻白眼。
我有意见……你听吗!陈迹咧咧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你就放纵吧!
“你找徐槐干嘛?别整事!”
陈迹讪讪道:“他爹也在这边呢,父子两人见个面没问题吧。”
“就见个面?”
“要不然呢?”具体任务,我也不能告诉你啊,那小子答应帮我们审讯个人。
“明天早上的火车,别耽误了。”老锺道。
“明白!”
几分钟后,在众人骂骂咧咧中,大赢家徐槐抱着十多包华子,一溜烟跑了。
……
尔滨动力区。
徐槐带着墨镜,穿着将校呢大衣,吊儿郎当地坐在侉子上,嘴角叼着烟,此时正好是下班时间,徐槐第一次看到真正的自行车洪流。
浩浩荡荡上万人,叮铃铃的铃声交错在一起,汇聚在喧闹声中,又随着人群消失。
不一会儿,胡子拉碴的徐有根和李旭斌走过来。
“什麽情况?别告诉我,我李叔也是你们的人?”
“不许瞎猜,以後少抽点烟,远远看着你跟二流子似的。”徐有根没好气的拽掉徐槐嘴角的半根烟,扔在地上踩灭。
反手就是一巴掌。
徐槐反应极快,也早就熟悉了徐有根的套路,一低头,躲闪过徐有根的巴掌。
咧嘴还没笑出来呢,啪叽,徐有根左手一巴掌甩在他脑袋上。
“……”
你是爹,就能不按套路出牌?!
再说,我本来就是街溜子!
(今天起码六分钟,不要再说五分钟的事,太恶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