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槐掐灭烟头:
“你为什麽非要去北大荒,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杨秀焉搂着袁桐的胳膊,又告状道:“袁桐姐姐,你管管他呀,多管闲事,他是狗吗!”
“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就闭嘴!”袁桐沉着脸,甩掉了杨秀焉的手,如果不是大嫂的妹妹,你看我抽不抽你。
徐槐面无表情道:
“如果你们是为了爱情,那我不管。”
“如果怂恿你的人另有目的,会不会连累到你家?会不会连累到你姐和你姐夫?甚至连累到袁家!你袁桐姐姐如果为此伤心难过,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你!”
“你自己死在外面没关系,但是你要连累这麽多人,那就不行。”
“你……你就是阴谋论,哪有那麽多坏人!”杨秀焉脸色有些惨白,但还是坚持着相信那个人。
杨秀宁瞪着杨秀焉,怒其不争的原因,是杨秀焉居然背地里跟不明不白的人扯到一起。
至於徐槐的说词,她也觉得是危言耸听,想动她们杨家,哪那麽容易。
“都是把你保护太好了,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我们呢,我们要小心再小心!”
杨秀宁扭头看着徐槐,带着几分不悦和埋怨,她承认徐槐有点能力,同时也认为徐槐升这麽快,是沾了袁家的光,甚至是他们杨家的光。
因为她一开始就不赞同徐槐和袁桐的婚事,她身边同样出身的子弟,哪个不是找个门当户对?
袁桐嫁给徐槐,能给袁家带来什麽?
能给她这个小家带来什麽?
凭什麽对杨秀焉大呼小叫?即便是杨秀焉做错了,那也有他们杨家自己教育!
还是说,你觉得你现在,能给袁家当家做主了?
别忘了袁瑞金,才是袁家长子!
杨秀宁不冷不淡道:“徐槐,我妹妹还小,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你别学她,也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大嫂,你这话怎麽像是敲打我呢,咱们是一家人,有话你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我也不拐弯抹角。”
徐槐呵呵一声,接着道:
“说句难听的话,你妹妹是死是活我不关心,就算你杨家塌了,我也不关心。但是你们家要看好她,别让她牵连我大哥,牵连到袁家!”
杨秀宁脸色难看,眸子里还带着几分错愕,没想到徐槐说话这麽直白,心里暗自鄙夷徐槐太粗俗鲁莽,走不长远。
袁瑞金眉头紧皱,已经想到了他们家全都下放的场面:
“徐槐说得对,必须查清楚,不为我,也得为孩子,秀宁,不能在惯着她了,老大才五岁,老二才两岁……”
“别说了,烦死了!”杨秀宁瞪了眼袁瑞金。
徐槐见袁瑞金心里有谱,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笑嘻嘻问袁瑞金:“大哥,你这腿咋回事啊,在火车站不是还好好的吗?”
“别提了,被车别到沟里了。”袁瑞金又要去扶眼镜,又扑了个空,悻悻然对杨秀宁道:“明天给我配一副眼镜去。”
“明天去配,那也得等几天才能拿到,明天我把你那一幅旧的拿过来,你先用。”杨秀宁起身穿外套,“我先把我妹送回去,小桐,在这等我回来你们再走。”
袁桐不搭不理。
等姐妹两人离开后,袁桐瞪着袁瑞金,杀气腾腾:“你都不管管你老婆?孩子都多大了,还一心向着娘家?我看你们乾脆离婚算啦!”
徐槐惊呆了。
“……”袁瑞金瞥了眼袁桐:“爸妈去东北了,你不劝他们离婚,现在开始劝我了?有你是我们袁家的福分!”
“你和爸妈能一样?我那是故意气老王的,对你我是真心劝离的。”
“滚滚滚!”袁瑞金翻白眼。
袁桐在袁瑞金的断腿上敲了一下,疼的袁瑞金呲牙咧嘴,这才满意地翻着白眼:
“不想离婚,那你就好好跟她谈谈,让大嫂摆清楚自己的位置,凭啥说我家徐槐?”
袁桐又搂着徐槐的胳膊:“别动气,等我有时间,帮你收拾她们。”
“我真不生气,到时候会有人收拾她的。”徐槐笑。
“谁?”
“社会!”
“……”
袁桐的脑袋靠在徐槐的肩膀上:“你怎麽知道有人怂恿杨秀焉的?”
“一见面就问我怎麽追到你的,还信誓旦旦要去北大荒,那是一个骨子里带着优越感的大院子女,能干出来的事?”徐槐道。
“就凭这,你就猜出来了?”袁桐下巴搁在徐槐肩上,忽闪着崇拜的眸子,“你真厉害。”
“这才哪到哪,我跟你说,我看一眼大哥的腿,都知道他有几根腿毛你信不信。”徐槐道。
呸!
袁桐轻啐一口:
“你说,你说对了,我亲你一口。”
“大哥有一腿毛,快,亲我!”徐槐把脸凑过去,袁桐吧唧一口:“你真厉害!”
好拙劣啊!太他妈拙劣了!袁瑞金一时都分不清,是徐槐占便宜了,还是袁桐在占便宜,幽幽道:
“我是你们小两口打情骂俏的工具吗?你们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伤员,再挤就把我挤下床了!”
“那你下床!”袁桐随口道。
袁瑞金黑脸,拿出了长兄如父的气势:“老三,我看你是皮紧了!”
“老大,就你这样还写小说?我们是在给你提供素材呢,徐槐对杨秀焉的观察,你就没有,你要善於观察生活,勇於面对困难。”袁桐调侃袁瑞金。
“是是是,你说的对,我样样都不如徐槐,行了吧。”袁瑞金幽幽道。
“嗨,怎麽能这麽说呢大哥,你的霉运就比我强多了。”徐槐调侃道。
噗!袁桐笑地花枝乱颤,拍打着徐槐的肩膀:“你可真损!”
袁瑞金用力把徐槐推开:“别挤了!”
“大哥,你怎麽跑海淀医院了,东城区的协和医院住不下你?那里骨科更好吧!”徐槐没好意思再挤袁瑞金。
袁瑞金无奈道:“就在海淀医院附近,被车别了,直接送过来的,自行车还给丢了,哎,倒霉。”
“那你记住车牌没有?”
“没有,我都掉沟里了,谁记那玩意。”袁瑞金理直气壮。
还是被车撞的少!经常被车撞的人,一定是先看车牌!
要不怎麽理赔?
徐槐拍拍袁瑞金:“大哥,你也是命好,我刚从东北回来,带了一些虎骨,你要不要?”
“真的!”袁瑞金喜出望外,“医生刚说让我去买同仁堂的虎骨酒呢。自己泡的肯定更好,谢谢你啊徐槐,还是你对大哥好,不像老三……”
徐槐沉着脸:“大哥,你怎麽说我媳妇呢?虎骨不给了,除非你道歉。”
“就是,道歉!”袁桐夫唱妇随,洋洋得意地冲着袁瑞金做鬼脸,“以後你们谁都不准欺负我,我有男人!哼!”
“……”
袁瑞金呲牙:
“你们两个滚,我明天就给爸妈打电话,说你们两个欺负我。”
“你随便,咱爸最疼我了!”袁桐有恃无恐冷哼一声,毫不畏惧袁瑞金的威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