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侄,这东西看来我等还是低估了他的烫手程度!”
“不如,且先将其送交我天宗保管!”
“如何?”
宁道奇这一回是真的不想带着这些东西再上路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之前低估了这东西的诱惑程度,但现在既然都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那自然要找个地方妥善安置了。
宁道奇出身道门,道门三教两宗之中,他所归属的就是天宗。
如今的天宗,在整个道门之中,地位还是相当尴尬的。
人教、阐教人数虽然少,但执行的却是精英政策。
截教虽然鱼龙混杂,但毕竟声势就放在那里。
最为关键的是,这三教都各有一个老大看场子。
更加关键的是,这三个老大不仅是师兄弟,还是亲兄弟。
而人宗,虽然没有一个这样的老大,但是,人家在总体上的体系就是摆在那里。在这一点之上,就连截教都比不上,截教也只是表面上的人多,实际上,不成体系并且鱼龙混杂,乌烟瘴气的。
反观人宗,武当派、龙虎山、太一教、玉皇观、太虚宫、青云门……
就算是一步步从朝廷体系之中淡化了出去,反而开始越发有江湖色彩,但是,也是形成了以一个个门派为中心,在各大皇朝之中有序发展。
而且,因为人宗世俗的力量牵扯相当之深,依旧还是三教两宗之中当之无愧的大哥大。
截教人再多,但是,也比不得人宗在各大皇朝之中遍地开花。
像武当派、龙虎山这样的超大型宗门,门中不仅是高手如云,甚至还有上千乃至是数千的门人弟子。截教再强,也不过人家无数门派的集合。
而天宗没有人宗那样遍地开花的教派,能够数得上的门派,也就只有逍遥派、阳极道谷少数几个门派了,更加没有像三教各自有一个超级大高手。
故而,道门三教两宗之中,天宗地位是最尴尬的。
宁道奇这一个天宗之中为数不多的天人级高手,而且还是新晋的天人级高手,之所以参与到这一些事情之中,一方面,当年他确实是欠了梵清惠的一些人情,曾经借阅了慈航静斋的《慈航剑典》。
《慈航剑典》是慈航静斋最根本的功法,也是人家的命根子,这份人情,不可谓不重。现在阴阳家多么死命地追杀鲲鹏,就可以看出这份人情之重了。
要知道,当年的宁道奇,可还没有突破天人。
另一方面,天宗之中的极少一部分人,也确实是想要尝试在这一件事情之中获利。故而,这才决意在背后支持宁道奇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
“不妥!不如行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对外宣称,此物交由天宗保管,实则,暗自送归慈航静斋!”师妃暄言辞凿凿道。
师姐靳冰云以身饲魔,但是,却反而在阴差阳错之下,让那庞斑道心种魔功法大成,并且还在此后突破到了天人的境界。
总之,靳冰云以身饲魔并不成功。
可是,靳冰云在跟随庞斑前往北狄的过程之中,也从北狄之中意外得到了天子之玺。
天子之玺,原本是掌握在慕容部的手中的,但是,如今的慕容部在慕容渊死后就四分五裂,被那一片草原上已经崛起的几大势力相继蚕食,慕容部的一些遗物也就落入了这些新崛起的几方势力之中。
也是靳冰云的运气使然,铁木真麾下大将木华黎在攻破慕容部的一个大型部落之后,刚好那个时候正返回北狄的庞斑也加入了那一战,而那些蒙古士兵认不出当时被丢在角落的天子之玺,这才被靳冰云刚好有机会藏了起来。
在这之后,梵清惠与言静奄这两大女强人,这才想到了利用这个机会来搞一波大事。并且,再加上解决一件小事,以此决出师妃暄与秦梦瑶究竟哪一位才能够成为下一任慈航静斋之主。
只不过,梵清惠与言静奄这个时候显然都不知道,师妃暄早就与王羽有过数次荒唐,而且还是和碧秀心一起和王羽有过数次荒唐。师妃暄想要成为慈航静斋之主,先得看王羽答不答应。
“地尼大师一人,恐怕是守不住这天子之玺吧!”宁道奇有所犹豫道。
宁道奇其实在这件事情中并没有那么多的私心,也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师妃暄多少是有些小人之心了!
慈航静斋是慈航在暗中支持建立的,因此,这个门派的历史并不悠久,这个门派的这一任宗主是梵清惠,而他的上任宗主,也就是第一任宗主,就是地尼。
而地尼,就是慈航静斋的底牌了。
慈航静斋短短的时间之内,就成为了一方大派,慈航背后的支持,虽然也有关系,但毕竟慈航不能明着出手,当时作为顶梁柱的,还是作为初代宗主的地尼。
相传,当地尼将宗主之位传给梵清惠的时候,就去闭死关了。这么多年再没有消息传出,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但她却不仅没有死,反而还真正的出死入生,一步彼岸踏出了这一步。
可以说,就算是排除掉慈航这个暗中的因素,如今的慈航静斋,也是一个很标准的顶级门派了。
地尼突破天人的时间,虽然也不算长,但至少在宁道奇借阅《慈航剑典》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一位天人级的高手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宁道奇自认为慈航静斋那么大的人情,甚至甘愿将自己也搭进去,就是为了偿还这一份人情。
他当时只是一名半步天人,但却提出了那种无理的要求,慈航静斋对于这种触及底线的请求有充足的实力拒绝,甚至是直接将他打死,但最后却反而同意了。
这种人情,如果他不还的话,与他的武道之心不符,如果不还的话,很容易会影响到他的心境。
而也正是有这一份人情在,宁道奇才会多为地尼考虑一下。
地尼的实力比他强的极其有限,这么一个烫手山芋,宁道奇不认为她可以接得住!
“宁师叔放心,我慈航静斋自有后手!”师妃暄虽然是有些迟疑,但是,想了想之后,却依旧还是将这东西放在慈航静斋之内。
他们拿出这种东西,并不是来做慈善的,更加不是为了交给别人的,同样也是要将其他几块天子玺引出来,然后献给王羽。甚至在这一过程之中,到了时机成熟的时候,尽可能的给王羽塑造一个正统大义的金身。
故而,这种至关重要的物件,他们也实在不放心假手于人。
至于说安保的问题,天宗虽然在三教两宗之中已经排到最后了,但是,高手的数量却依旧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相比的!
至少,庄、列、太乙几尊大高手,却仍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系统在天宗之中植入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是,一个个却都是精英人物。
但是,问题是,这几个不说如今在天南海北,光是这一次天宗幕后的人,这三位一个都没参与。
因此,将这玩意儿放在天宗之中的安保力度,还真不一定能够比得上将它直接放在慈航静斋。
慈航静斋确实只有一个在天人之中并不强的地尼,但是,架不住我们老宗主前男友多。
地尼在跟随慈航建立慈航静斋之前,曾与同为佛门弟子的天僧互生情愫,而且,他们的想法都非常接近,就是不囿於一教一派。都以广研天下宗教门派为己任,希望能寻出悟破生死的大道,亦是修行佛法之地。
但是,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过相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个人终究是有缘无份,最后并没有走到一起。
此后,地尼在白马寺研习佛法时,又遇上魔门谢眺,两人也曾相恋,甚至,地尼还曾经翻阅过《道心种魔**》,但最终因两人对佛教的分歧导致分手。
虽然说那些人情用一次少一次,但是,该用的时候就得用,尤其是要用在现在这种刀刃上。
向雨田怎么来的?
一来,是因为邪极宗的少宗主和慈航静斋端木菱之间的关系。
二来,那就是因为他们的老宗主其中一位前男友的游说了。
到最后,如果真的他们慈航静斋撑不住了,还能够用出最后的办法,请出他们的幕后大哥王羽。
当然,一旦王羽插手的话,慈航静斋原本想要立下滔天功劳的想法,很可能就要落空了。
并且,再想要引动其他几方天子玺入场,恐怕也就会更加困难了。
“也罢!”宁道奇也知道,这么重要的一些东西,让人家假手于人确实不太容易,所幸,也就没有继续去劝说。
……………………
代天选帝一事,王羽听说了之后,并没有做出太多的表示。
这一件事情,很多人在等,他同样也在等。
天子六玺,光有一个是不够的,他也想要看一看,能不能将其他的几个也勾引出来?
想必,大苍之内还没有做出动作的那几方势力,报的也是这么一个想法。至于大苍之外,等他们收到消息之后,会采取什么措施,那就是慈航静斋该需要考虑的了。
如果慈航静斋提前禀报的话,王羽自然可以给他们兜底。但没有的话,这件事情做成功了,那自然是大功一件,可要是做不成功,这损失就得自己承担了。
如今,对于王羽来说,大剑兵马全军覆没,正是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
从河东道东西两面夹击之下,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大半个河东道,就已经落入了王羽的手中。
这个时候,王羽如果派遣甘宁的水师兵马,布防大河的话,其实足以让英熊和萧若凛这支兵马彻底困死在河东道之内,奈何,现在的王羽虽然想要河东道这一块肥沃之地,但是,不想对英熊和萧若凛他们赶尽杀绝,却也是实打实的。
故而,南面的大河,他能断而未断,故意给英熊和萧若凛他们留下了一条生路。
甚至,如果英熊和萧若凛愿意干脆的放弃河东道离开的话,王羽也不会去管他们的,顶天也就是在后面做一做样子。
但是,英熊和萧若凛他们伊利重新建立了这个小朝廷,他们能够掌握的地盘,也就区区半个河西道,外加一个河东道了,如今的河东道,也只剩下小半了。
手上本身也只就这么点地盘,让他们直接放弃河东道,这个决定当然不可能是说下就下的。
“主公是忧心英熊和萧若凛之事!”张选看到了上方的王羽微微的皱起的眉头之后,弓身出列道。
“然也!”
“军师应当明白,我军目前还没必要插手河西道!”
“如此一来,英熊和萧若凛之军主力便不可将其尽数歼灭!”王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并非是他们现在没办法消灭英熊和萧若凛的主力,而是,没必要这么去做罢了。
如果可以的话,王羽甚至不想让这一战继续打下去了,英熊和萧若凛乖乖的撤军,而他们则顺手接手河东道。
继续打下去的话,英熊和萧若凛手中掌握的力量必定要进一步削弱,在这一过程中,王羽的力量也必定会有损伤,没什么必要,又何苦呢?
“主公,实乃当局者迷也!”
“英熊和萧若凛如若不锋芒在背,如若无覆灭之感,又岂会考虑主动退兵!”张选朗声开口道。
在张选看来,无尽的王羽虽然步步紧逼,十多万兵力,从河东道两个方向共同压下,对于敌军造成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然后,却始终没有对敌人的后路动手。
如此一来的话,对方自觉还有撤离的机会,就算是局势再紧迫,但对于他们来说,都还没有到达那一步。故而,没有到达那一步,又怎么会想到主动撤退的事情?
如此一来的话,这还不如形成一副对其主力包围围歼的模样,逼迫对方做出选择。
要么趁他们的包围去完成之前,主动突围出去,要么,等到他们的包围圈形成之后,永远的留在这河东道在大地上。
不把他们逼到最后一步,他们永远不会明白现实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