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长歌 136 拼命相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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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燃烧殆尽，只剩下点点星火，偶尔被风吹动散落空中，犹如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时不时吹到叶衾寒和陆子皙两人身侧，尽管寒风呼啸，仍不及二人打斗所夹带的劲风猛烈。

东方蕊站在一旁观战，叶衾寒和陆子皙两个人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二人斗了有一个时辰，叶衾寒初时还能与陆子皙不相上下，可随着时间加长，劣势登时显现。东方蕊心中迷惑，按照江湖传言，叶衾寒武功很是高强，可看现在的情况，他根本就不会是陆子皙的对手。

陆子皙双掌如刀，招招向着叶衾寒的要害切去。叶衾寒闪避不得，只得用掌横削。与陆子皙交手这么久，叶衾寒知陆子皙功力浑厚，不再自己原先功力之下。叶衾寒右臂内弯，左掌朝着陆子皙小腹斩了一掌，陆子皙双掌回旋，挡了这一下，叶衾寒借力飞退数丈。右臂扬天，一掌劈将而来，一道气浪自上而下朝着陆子皙压了过来。叶衾寒自在陆家与彭博交手时将内力外化后，一直在心中琢磨其中精奥，连日的思索算是有了进展，自觉即使内功没有完全恢复，也能将其施展出来。此番与陆子皙交手，叶衾寒正好看看自己这功夫到底是无意中能使出来，还是能随心所欲为己所用。叶衾寒能在功力只恢复一半的情况下靠自己的运用将内功外化，这说明其功力又有了一些进展，只是他功夫初成，威力还不是很强，更别说想随心所欲化成刀剑之类的兵器了。

前方气浪陡现，陆子皙能清楚感受到它的存在，但心中纳闷，这由内力幻化的气浪按说应该凶猛至极，可在叶衾寒使出来确是有些绵软，丝毫没有刚猛之力。陆子皙心疑有诈，不敢硬接，当下侧身闪避。那气浪击落在地上，荡起一阵灰尘。陆子皙冷笑一声，飞起一拳，拳风刚猛，力毙猛虎，力道强，速度也极快。叶衾寒忙举掌格挡，但仍旧被打飞数丈，差一点就顺着土丘滚落下去。

陆子皙乘胜追击，身形如鬼魅般又扑向了叶衾寒，这一招，他使出全力朝着叶衾寒的天灵盖拍落下去。东方蕊见势不妙，想去搭救叶衾寒，怎奈陆子皙速度实在太快。陆子皙又是一掌下去，地面登时现出一个很深的五指掌印，这一掌被叶衾寒侧头闪避了过去。叶衾寒抬腿一脚，朝着陆子皙面门踢去，陆子皙右拳举起将其挡开。叶衾寒借力起身，被陆子皙击中的部位疼痛难忍，抬头看时，心中惊讶，只见陆子皙手持一把长约五尺，由内力形成的剑朝着自己刺来。叶衾寒如遭雷击，陆子皙内功果然深厚，其内力外化的功夫竟达到了随心所欲的程度。

内力外化，究其本质而言，是内力修炼积累到一定程度后，举手投足间都能显现出来。说起来，内力外化几乎不算是一门功夫，只要满足一定条件，几乎人人都能使用。不过其威力甚大，能将其钻研成功夫的也大有人在，比如赤峰所创的烈焰掌，陈少冲当日与赤峰同归于尽的万剑归宗，都与内力外化有关，这两人当然都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但像一流高手而言，一般与对手对敌时，不会立即使用这种功夫，因为内力外化毕竟是以内力为依托的，用的越强，内力损耗也就越多。好比当日叶衾寒用此中功夫穿越暗流，至今功力也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且若对方比自己内功高出很多，那么内力若的一方上来就运用内功拼斗，等于是以自己的短处攻击对方的长处，除了给对方可乘之机外没有任何益处。因此，陆子皙在与叶衾寒打斗良久，断定其内功并不如自己，是以在绝对优势下才使出了内力外化，刺出了这一剑。

这一剑刺出时叶衾寒还未站稳，陆子皙应该就是算准了叶衾寒身形无法再有变化，稳操胜券的他继而以极快的速度刺出了这一剑。内功幻化的长剑通体透亮，映衬着周围的点点星火，看起来异常的好看。

陆子皙本以为有足够的把握能杀死叶衾寒，怎料手中武器还没刺进叶衾寒的身体，背后劲风忽起，东方蕊正提着那把割断千毒教两人胳膊的匕首朝着陆子皙后心刺去。陆子皙料想就是东方蕊在搞鬼，可也不能弃自己性命不顾，于是长剑回身，一剑击落东方蕊手中匕首，左手反切一掌，打在东方蕊肩头。只这么一个变故，叶衾寒已经转换身形，跃到了东方蕊身侧。陆子皙那一掌刚猛至极，是以中了掌的东方蕊轻飘飘的飞出了四五丈，叶衾寒本想去接住东方蕊，却还是慢了一些。好在只是击在了肩头，受伤不重，不会有生命大碍。

陆子皙手中的剑旋即转化为一把一丈余长的气刀，朝着叶衾寒身后就是一刀，气刀在半空中豁然迸裂，形成几十把小而细的短刀。刀声破空，追着叶衾寒不放。叶衾寒转身一招排山倒海，一股气浪喷涌而出，那些气刀撞在气浪上，登时被消弭于无形。陆子皙故技重施，又是几刀斩将而来。叶衾寒感觉眼前有无数的刀在朝自己和东方蕊袭来，无数气刀后，陆子皙亦举刀冲将而来，他就像是一个将军，指挥他前面的那些气刀冲锋陷阵。挡得住前面的刀容易，挡住后面的陆子皙几乎不可能。

挡不住，叶衾寒也得尽力，因为身后还有东方蕊，若陆子皙冲过来，他们两人都会死。白天还是看别人为了一线生机而拼力死战，晚上为了求生而尽力的角色就换成了自己，想到这叶衾寒也只能暗暗苦笑。刀越来越近，叶衾寒双掌再次齐推，三重气浪层叠而现，头重气浪将靠前的气刀尽数吞噬，接着二重又阻挡了一部分气刀，等三重气浪耗尽，仍有六把气刀朝着叶衾寒飞砍。

嘭嘭数声，两个身影同时倒了下去，倒下去的两人是叶衾寒和陆子皙。原来那剩余气刀飞过来时，叶衾寒不避反迎了上去，他挥舞双掌避开了四刀，有两刀仍是砍在了身上，一刀在肩，一刀在臂。叶衾寒的举动让陆子皙很诧异，不过笃定叶衾寒会死在自己刀下，怎料他的气刀刚砍在叶衾寒的胸膛上，自己也中了叶衾寒一掌，那一掌刚好击在他心口的位置。叶衾寒打定的主意就是要与陆子皙同归于尽，是以他故意示弱，避开四刀后又故意受了两刀。当陆子皙长刀朝自己胸膛砍下时，叶衾寒调足体内所有功力与又掌，朝着陆子皙心口一掌推了过去，叶衾寒自知这力道击中陆子皙后，一定能震碎他的心房，让其命丧当场，那样或许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叶衾寒倒下后，身体轻飘飘的，胸口在不住地灌进冷风，他感觉自己会被充满，然后随着风一直飘，飘到另一个世界。东方蕊踉跄走了过来，看叶衾寒胸部伤口有三指宽，血如水流，忙用双手帮其按住，以免叶衾寒失血过多而死。

叶衾寒勉强冲着东方蕊笑着道：“放心，我福大命大，落雁峰都摔不死我，这一刀要不了我的命。”

东方蕊没说话，可脸上神情，分明写着担忧二字。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拿起叶衾寒双手按压在伤口上，也不顾自己手上的血渍，伸手在怀里摸索，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个火折子和一个白色瓷瓶。叶衾寒不解地看着东方蕊，不知她为何要拿出火折子，东方蕊把叶衾寒双手拿开，血又开始凶猛外流。东方蕊打开瓷瓶，将一整瓶白色药粉尽数撒在叶衾寒伤口上，叶衾寒感觉一阵清凉，加上寒风的鼓吹，像是要冷到骨髓里一般。冷风中，东方蕊将头埋低，火折子燃出火苗后，直接烧向了叶衾寒的伤口，一阵灼热的剧痛突然遍布叶衾寒的头部，直接导致他昏死了过去。叶衾寒的伤口处冒起一阵青烟，可血止住了，伤口也在燃烧下缝合了。

东方蕊松了口气，踉跄着去牵了一匹马过来，拼力将叶衾寒放到马背上，然后二人再次共乘一骑绝尘而去。寒风呼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陆子皙手指忽然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