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长歌 152 自我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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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柄气刀由白卿相的毒掌幻化，色彩妖异，刀法诡谲多变，让人防不胜防。看白卿相出手，叶衾寒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所忌惮的乃是降天炮，降天炮不用，叶衾寒也正好有机会能施展一下功夫，看看凌慕梅传给自己的功力究竟有多大威猛效力。

叶衾寒那里知道白卿相大费周章不惜自己率人前来，就是为了活捉东方蕊，个中原因不单只是白卿相为了给自己留退路。原来千毒教除了教中纯粹的教众外，还有三十六个小势力隶属于千毒教。这三十六个小势力单个看根本不足道哉，但这三十六方势力平日里各自为战，互不干涉，一旦千毒教遇到重大情况，这三十六方首领就会联合在一起，听从千毒教教主东方氏一人的号令。如今大护法白卿相篡夺教主之位，可算是千毒教建立以来的头次遇到。只是这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白卿相又行事严密，是以三十六方势力并不知晓发生千毒教发生了什么。否则此事传出，即便有莫云帆的支持，白卿相的千毒教教主之位也是坐不安稳的。

‘啵’的一声，叶衾寒左掌斜劈，气浪自掌心翻涌而起，心中说不出的舒坦，现在的叶衾寒对体内的功力已经能运用自如，对体内的内力外化虽然控制的还不是很熟练，但有了深厚的内功作为基底，与先前的自身的功夫可谓已经有了天壤之别。只见一股白气和乌黑之气相互交融，在空中形成一个小的漩涡，白气在漩涡中明显占据了主导地位，慢慢的将乌黑色引导变白，最终消散于空中。

只这一招下来，白卿相就心中暗自惊异，这年轻人果然有两下子，竟然能看似轻描淡写间将自己的毒掌化解了一半。不过白卿相只愿把这看作是一个巧合，当成是叶衾寒误打误撞。虽然千毒教中也传入过叶衾寒的传闻，但对他的武功描述并没有多少夸张的成分。即便有人会提醒白卿相小心叶衾寒，此时的白卿相也不会太把叶衾寒放在眼里。双臂轻摇，两把气刀盘旋交叉，快速飞舞着砍向了叶衾寒。

叶衾寒看一招就将白卿相的攻势化去了一半，对打败白卿相更加的成竹在胸。闪身一跃，已离开地面数丈。白卿相冷哼一声，亦飞舞向上，双刀亦贴在叶衾寒身侧跟进。叶衾寒翻身双掌齐向下推出，一股无形的力量登时遏制了白卿相，同时那两把刀亦被压缩至无形。白卿相大惊，赶忙收身退后。叶衾寒双掌催吐，力量向海啸般翻涌而随，白卿相像是置身于滔滔巨浪前，不得已双掌打出。

只是这一击根本毫无用处，白卿相就如洪流前的一道土墙，登时被叶衾寒所使的巨力推飞数丈，摔落在地，气血翻涌难抑，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若非叶衾寒刚恢复功力，虽然能自由运转调动体内功力，但出手制敌时仍显得生疏，不然，白卿相遇到这一击怎么也是活不成的。余下众人看白卿相一举落败，惊惶不定，有两人上前将白卿相扶起，被他一把挣脱推开，其手下更是不知该不该上前将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叶衾寒杀掉。

颜溪影的几间茅屋此刻被彻底焚毁，火势也开始转小。茅屋后十几丈远，就是整座山脉，东方蕊装作不经意的看一下，确是在寻找颜溪影开辟小径的位置，以期能和叶衾寒趁乱逃出去。

“叶衾寒，你果然有两下子。”白卿相转眼扫了一眼肩扛降天炮的手下，那些手下旋即排成一列，将炮口对准了叶衾寒和东方蕊二人。此时白卿相心中对叶衾寒恨之入骨，也顾不上东方蕊的死活了。

风神坳中，叶衾寒就已经见识过降天炮的威力，他向前迈出一步，只是想更好的挡住东方蕊，并非是想倚靠双掌人力与这威力刚猛的炮火比拼。这种时刻，保护女人，表现出的是一个男人的担当，在这承担的过程中，叶衾寒正思考如何在炮火下安然身退。炮弹已从青铜匣子中塞进了炮膛，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叶衾寒和东方蕊，只要白卿相的一声令下，叶衾寒就算武功再高，也是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白护法。”东方蕊从叶衾寒身后探出头。“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安安稳稳的做千毒教教主。”

“还请教主示下。”东方蕊的这句话让白卿相很感兴趣，他所做的一切确实也都是为了牢牢掌控着千毒教。

“你拿我回琼阁山也不过是忌惮三十六方势力联合起来而已，要是你放我过我二人的话，我可以召集三十六方势力头目，当着他们的面将教主之位传给你。”东方蕊似乎是在做一个很大的决定，说起话来有些犹豫，但让人明显感到语气中的决绝。

千毒教的教中的详细事务与各方势力间的利益关系叶衾寒不清楚，不过东方蕊说出这番话，明显就是为了救自己，心中感动自不必言。叶衾寒暗道：自入江湖复仇以来波折不断，人心险恶奸诈暴露无遗，大千世界中，没有人有责任对自己好，东方蕊为了我不惜要主动放弃教主之位，我叶衾寒有什么好值得她这么做？莫非她对我真的是……叶衾寒不愿再往下想，这时候他脑海中又出现了莫夕颜和柳依依。叶衾寒虽然于感情方面较为迟钝，但他也不是一个白痴，三人为他所做所言他又怎会全都不知？只不过叶衾寒很小时祖父就曾告诫过他：对于女人，一定不能被她们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女人只是一件件衣服，什么时候旧了不想要了就什么时候扔掉。

叶衾寒一直把自己祖父的话奉为金科玉律，自在落雁峰顶得知他是翡玉阁的创建人后，叶衾寒就开始重新审视祖父曾说过的话。他不再认为自己祖父说的和做的就都是对的，这其中包括他告诫叶衾寒对待女人的态度，不说别人，就单论莫夕颜，柳依依和在身边的东方蕊，叶衾寒能真实感受到三人对自己的真诚。曾有人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句话实在错的离谱，一般真把女人当衣服的人，往往也不会把兄弟当手足。

人的思维原本就不是顺从而应该是逆向的，叶衾寒不怪自己祖父创建了翡玉阁，他能谅解一个老者在老年丧子的悲痛下做出一些错事，何况这个老者是自己祖父，死去的人是自己的父亲。既然祖父做错了，他当然有义务出来制止这个正无限扩大对整个江湖甚至天下都有危险的翡玉阁。叶衾寒有时候也会问自己，为叶子胜报仇这件事有没有做错呢？若说没错的话，叶衾寒也奇怪为何会冒出这个问题，是否因为报仇这件事也是祖父交代下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