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长歌 189 败胜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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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崆峒派一别后，良若风就隐匿于深山之中潜心练剑，两年的时间，他剑法比之于前又有大进。虽然隐于山川内，不过良若风也在时刻注意着江湖的形势，当叶衾寒死于落雁峰的消息被他听闻时，良若风心中的疑窦也接踵而来。

江湖上对于翡玉阁的消息，自叶衾寒死之后也只停留在一部分上。那就是叶衾寒的祖父伙同陈少冲创了翡玉阁，之后将位置传给了叶衾寒，而陈少冲的死只不过是叶衾寒为了将分裂的翡玉阁统一。对于翡玉阁的实力，江湖中也有很多猜测，其中一种最为大多数人所接受，那就是翡玉阁兵力很少，但由于内部组织严密精干，且组成人员都武功高强，做事情非常高效。翡玉阁中的成员，究竟都是谁呢？江湖上也给出了各自的猜测，其中最为惊悚的就是：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翡玉阁的人，可能是你的多年老友，你的妻子，你的父亲，你的母亲……总之，翡玉阁的强大就在于能让你感受到无处不在的恐惧。起初，这种说法只是在小范围传播，但由于其说法很接近翡玉阁的行事作风，便很快得到了江湖大多数人的认可，一时间，江湖上陷入了人人自危中。

叶衾寒重现江湖特别是坐上掌门人之位后，首次对翡玉阁之事作了一些简略概述，但无欲和孙慕侠以不维护江湖稳定为由，让叶衾寒把所有事推在张青芜头上。对天下宣布陈少冲就是真正的阁主，而张青芜是他的手下，张青芜不满陈少冲的指示而对其设计杀害。对于陈少冲死后翡玉阁所进行的举动，也都推到了张青芜头上。这一做法，叶衾寒自是多有不愿，不过想到要帮助东方蕊夺回千毒教，华山派掌门都应当了，也不在意再多做一件违心之事。华山派中突然出现的反转，无疑会在江湖上造成很多负面影响，特别是原先的叶衾寒，被张青芜宣布是翡玉阁阁主，两年的时间当初的阁主反成了现任的掌门人，掌门人却成了当日的阁主。江湖上，对叶衾寒的质疑声当然不会缺少，不过在南宫平和少林武当两派的掌门人接连作出承认后，那些声音就都成了喃喃低语。

人的质疑为什么会因为有权势人的话语而改变？是因为有权势的人所说正确吗？

“你不怕我此行目的只是为了杀死你吗？”良若风所言的杀死你是结果，所以手段和过程都会显得不重要，面对叶衾寒冒着生命危险而不全力进攻时，良若风也会毫不心慈手软。

剑撤去后，叶衾寒无奈的耸耸肩：“如果你真一剑将我杀死，我哪还有时间去怕。”

“我叔父的死真的是因为陈少冲吗？”对于良傲天的死因，随着翡玉阁在江湖中的传闻越来越多，而又重新被人所提起。不过有一点很肯定，那就是确系被陈少冲所害。至于良傲天也是翡玉阁的创建人，则被无欲和孙慕侠隐瞒了下来，毕竟良傲与二人都算的上是朋友，是以两人出于种种方面的考虑，并没有让叶衾寒去过多挖掘翡玉阁创建人的信息。对于其中的创建人，叶衾寒也想少提一些，毕竟没有他的祖父也不会有现在的翡玉阁，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倘若翡玉阁创建人的讯息都传遍江湖，第一个受到质疑和围攻的仍会是叶衾寒，因为人们只会看因果，而不会去考虑当事人做事时的处境和心情。诚如，叶衾寒祖父建立起翡玉阁，为了平息自我心中的愤怒而扶持自己的孙儿，让其去摧毁翡玉阁。从翡玉阁现有的规模来看，任何人都会觉得这种人是疯狂的，也不会认为有这种人的存在。换作任何一个人，他们都会去利用翡玉阁获取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但世界上永远都存在一种人，他们的思维和行事方式根本就是超出常人认知的。叶衾寒的祖父就是这种人，无论他当时的心境是否被仇恨和绝望填满，他都在努力建造翡玉阁，并一步步的扶持叶衾寒去发现并摧毁它。叶衾寒初次听到是自己祖父创建翡玉阁时，亦觉得有些不能理解不可思议，不过现在他对翡玉阁成立的来龙去脉越清楚，也就越能理解他的祖父，现在，叶衾寒对他的祖父是仰慕和尊敬的。叶衾寒所敬仰的是他祖父的良苦用心，这其中也夹杂着对一个老年丧子人的悲悯。不过，对于翡玉阁，叶衾寒还是要去将其摧毁的，这样也算是完成他祖父的遗愿吧？

“是陈少冲临死前亲口说的。”叶衾寒不知是否该告诉良若风，翡玉阁的创建人中有良傲天。

“江湖都说他是一个侠隐之士与世无争，现在看来却也不过如此。”良若风轻蔑一笑。

“很多人都是伪装成想让别人看到的样子。”陈少冲害死了良傲天，两年来已经传遍了江湖，叶衾寒觉得良若风不会为了这种事来华山。“你来找我只是为了问关于陈少冲的事吗？”

“那你现在的样子是不是也靠伪装？”良若风的话让叶衾寒不禁一怔。自己是否也是在伪装呢？从一定意义上来说的确是的，比如他接掌华山派，一方面想帮助东方蕊夺回千毒教，一方面又迫切想将翡玉阁摧毁并杀死翡玉阁阁主。这两个目的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思考时间，为了这两件事他所做的所有是不是也在伪装？只是和陈少冲比起来，叶衾寒好像没有过多的阴谋。但果真是如此吗？若从不同的角度来看，叶衾寒是不是也一样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不折手段呢？

这世界上，谁又比谁高尚多少呢。

“你突然出现就想杀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叶衾寒不敢再过多的去想关于‘伪装’的问题，可能每个人都有很多面具，在不同人面前就会以不同的面目示人。

“张青芜收到南宫平的邀请后，曾约我在这里见了一面，而我们谈的正是关于翡玉阁的事。”良若风的话，让叶衾寒惊讶不已，张青芜同良若风说了什么？难道她早就料到自己的掌门之位被取代？不论张青芜是否有先见之明，她对良若风所说的话矛头肯定指向的是叶衾寒，不然良若风又怎会突然出现就想同叶衾寒一决生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