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长歌 214 风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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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衾寒最不愿看到的就是领袖武林的少林派也被翡玉阁控制，少林派若被控制，那么武当派怕也不会幸免。作为昔年发起除魔会的两大门派掌门人，叶衾寒也曾将二人列入害死自己父亲的名单中，可被其祖父果断制止，现在想来，应该是怕叶衾寒不是二人的对手。不过自与孙慕侠在华山派见了一面，他又肯给叶衾寒时间去解释后，对这位掌门人，叶衾寒也多少增加了些钦佩之意。

华灯正亮，一户人家的两尊石狮的剪影落于地面，獠牙倍增，更显狰狞。叶衾寒从这经过，忍不住多看了那两尊狮子两眼。而这时，古逸之迎面而来，看他样子，自是专门为了找叶衾寒而来。

“叶公子，这天下要杀你的人很多，孤月城中怕就有不少，你这样四处走动还与人打斗，只会更加引人注意。”古逸之开口便道。

不出叶衾寒所料，与路明晨的打斗被古逸之尽收眼底：“多谢劝告，不知阁下是否也要来杀我？”

古逸之爽朗大笑，道：“我想杀你在镇龙堡都能动手，还会专门跑这里看你和别人打斗吗？”

“那古老先生找我何事，该不会是看今晚月色很美，要和我一同赏月吧？”叶衾寒指了指天上月亮，不禁纳闷，自己杀了他一个义子，前几日还暗中支持四人要杀自己，今日竟专门跑过来找自己，古逸之究竟想干什么呢？

“今日看卢城主匆忙离府，就料想是夕颜和叶公子来到了孤月城，于是悄悄跟随了卢城主。”古逸之捋了捋白须，像是补充又像是解释道：“我擅自帮四个义子进入镇龙堡，夕颜有疑心也是正常的，我倒不是担心这一点，而是担心卢城主的安危。”

“堂堂的孤月城主，难道还会有人能杀得了他？”叶衾寒刚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在慧阳城时，路明晨分明就在方孝诺身侧，他今日出现，难道目标是卢念声？若真是卢念声，他又为何将自己引到这里呢？

“慧阳城和孤月城，距离虽近，可两位城主却素来不和。尤其方孝诺，为人阴险，睚眦必报，在这大战的节骨眼上更想吞并孤月城。所以主公派我来的孤月城的目的，就是要保护卢城主。”这么一来，也能解释古逸之为何会出现在叶衾寒眼前了。

“刚才那人叫路明晨，是方孝诺的人。”叶衾寒提醒古逸之，他倒不是担忧卢念声的安危，而是想让古逸之快点在自己眼前消失。

古逸之嘿然道：“那人就是少林派无欲禅师派来试探你功夫的而已。”

“何以见得？”路明晨若是无欲派来的倒还好，叶衾寒就怕少林派已经被翡玉阁秘密控制，或者双方达成了某种利益协定，真如此，整个天下又岂能不被翡玉阁蚕食吞并。

“他所使的功夫叫风旋定，乃是无欲自创，十五年前我有幸与他过招，见他使了一次，没想到隔了十五年，连他一个弟子使出来都有如此大的威力。”古逸之难掩对无欲的敬佩道。“少林派人才济济，领袖武林数百年不是没有他的道理的，这么一个门派能被我莫家所用，实为一大幸事。”

倘若路明晨功力如叶衾寒般深厚，再使出这风旋定，那一波快似一波的掌力席卷而来的话，哪里还能留下活口？想到此处，叶衾寒不禁心有余悸：“你又怎么确定是无欲要来试探我呢？”

“风旋定乃是无欲独创，招式厉害非常。十五年前我，孙慕侠与无欲在一起切磋武功，在孙慕侠的百般央求下才见他使了一次，当时他言道需用十数年时间将此功做到媲美传说中的神魔功，现在看来再需几年时间，他或许真能做到。”此时的古逸之像是正在看无欲使用风旋定，满眼的神往之色。好武之人，嗜武如命。叶衾寒相信，倘若无欲肯将风旋定传授于他，古逸之很可能会投入少林派门下。清癯的老者，飘逸的白发，在月色的笼罩下宛若仙人。叶衾寒突然将他与良若风联系到了一起，二人一个喜欢武功，一个喜欢剑法，同样的像是尘世中飘飘欲仙的人物，不同的是一个正年轻，而一个已经老了。

只听古逸之继续道：“如今南宫世家要攻打莫家，此战一开就是天下大乱，各大势力门派也会彼此吞并，而世人对叶公子你所做的事也都将遗忘。”

“过去的事，终会成为历史，这已经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古往今来，历史车轮不停的向前，又有哪个人的完整一生被完整保留下来，供后人品鉴呢？唯一不被遗忘的，就是刹那的闪耀或者瞬间的决定。

古逸之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道：“依你的实力，只要有心谋图大业，率众灭了各个势力，纵然他翡玉阁再隐秘，也定会无可遁形。”

古逸之的话慷锵有力，在夜色中听来让叶衾寒精神为之一振，是啊，若天下归于一统，那么翡玉阁也就原形毕现，无处可藏了，可叶衾寒会去做那样的人吗？

“依我一人之力，图谋天下，心有余而力不足。”叶衾寒这倒也不是客套话，自从华山派掌门退下后，他的确认为自己不适合做个统领他人的将帅，更别说去觊觎整个天下了。

“夕颜对你一往情深，你若娶了她，莫家的天下将来还不是你的么？只是现如今天下皆知你与千毒教前教主东方蕊为夫妻，夕颜作为莫家的独女，让她委屈做二房，岂不让天下人耻笑么？”古逸之绕了这么一大圈，竟然是来给叶衾寒做媒的。

想起不知所踪的东方蕊，叶衾寒心中一紧，当即回绝。白卿相此时恐怕正率人四处寻找她的下落，东方蕊危在旦夕，叶衾寒又怎能这时候去考虑古逸之所提之事呢。一边是天下，一边是自己所爱，叶衾寒想也没想就选着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