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长歌 234 阵中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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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血腥味弥漫，遍地的尸体横亘，无人收拾，月光倾洒下来，让人仿若置身乱坟鬼巷内。

一墙之隔的慧阳城内，是歌舞升平的另一番景象，二者对比强烈，叶衾寒看在眼中，胸中竟又开始涌现一股强烈的杀人*，也不知是否因为满地的死尸，催生了他潜藏在心底的嗜杀欲。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叶衾寒已经挥舞鞭子，狠狠抽打在从守门将领那夺来的马匹，祝星彤亦忙追赶而去。

彼时，玄峰鹤退兵三十里，攻城队伍与主力尽皆汇合，他丝毫不担心莫家会对他进行合围。因为除了慧阳城，莫家队伍要想绕到自己背后，则要穿过数座峭壁高山，对于一支军队来说，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当然，玄峰鹤也不怕会有人来偷袭，因为他有信心，任何前来偷袭的人，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即便是方孝诺率大军前来袭营，玄峰鹤也有足够的把握将其全部歼灭。

只不过，这一次，来者不是偷袭，人也不是很多，就叶衾寒和祝星彤两个人，大摇大摆的朝着玄峰鹤驻扎的营地走来。

叶衾寒盯着乌压压的行军帐篷，一眼望不到边际，且布局杂乱中透着某种规律，在这里莫说找一个，就连找其粮草都是不可能，且还有巡逻士兵，不间断交叉巡防。

看到叶衾寒和祝星彤骑马靠近，立即有数十名士兵一列排开，长矛对外，步伐一致的朝着两人走来。

祝星彤道：“玄峰鹤带兵果然有一套，幸好听你的没有悄悄潜入，不然被发现是迟早的事。现在嘛，我们可以解释说是迷路了，犯不着跟他们起冲突。”

“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种态度。”叶衾寒略带嘲弄。

“我那是故意在方城主面前充一下面子。”祝星彤冲叶衾寒眨眨眼，朝着那一列士兵道。“各位，我们哥俩迷路了，走错了路，见谅，见谅，我们这就走。”

祝星彤说着就要伸手拉叶衾寒的马头，不料从哪一列士兵身后传来声音道：“这深更半夜迷路，你们还是留下吧。”

“我刚好也没打算走。”叶衾寒在祝星彤惊异的眼神中已经冲天而起，一个起落，已经将那一列士兵击飞。

那群人还未看的清来人，稀里糊涂就四散分了出去，只发出一阵哀嚎，叶衾寒脚步不停，探出左手抓住方才说话之人衣襟，单手举起，凛然道：“我真就没有打算走！”

那边，已经惊动了军营中人，早有大队士兵手持兵器冲过来。叶衾寒松开左手，右臂抡出，那人脑袋直接被打碎，身体旋转着飞出，砸倒几十名冲来的士兵。

祝星彤倒吸一口凉气，暗骂叶衾寒是疯子。一脚踏在马背上，人已飞落在叶衾寒身旁，马匹吃痛冲向人群，霎时间被被刺了上百个窟窿，但也撞飞了七八人。军营中，开始传来密集的鼓声，士兵开始潮水般涌出。

“你觉得我们能杀多少？”祝星彤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心沉了下去。

“不知道，但肯定能杀到爽快。”叶衾寒迎面朝着大军冲了上去，身形更快，掌力所及，无人能挡，沾者立毙，顷刻间，又是几十人倒地。

祝星彤紧随其后，双掌翻飞，就像打在水中，丝毫没有阻力，但脚下的尸体虽不断增加，但人群没有止境，纵然站着不动，让两人随意屠杀，也会让两人累到毫无力气。

叶衾寒杀的兴起，根本没有心思想别的，现在的他双眼里是一片空白，一种不能被他自己觉察到的意识，在推动他用周边人的血将眼中的白色填满、染红。

叶衾寒和祝星彤只顾着在人群中厮杀，丝毫没有听闻鼓声有了细微变化，由密集变为有节奏的敲击，而人群也像是水流一样，向两边分散。等祝星彤和叶衾寒看到时，两人已经被围在一个大的包围圈内，而脚下，已经有了三四百名死去的士兵。

祝星彤朝着叶衾寒道：“过瘾了吗？”

叶衾寒点点头，只见周遭已经布满盾牌手，一个上面叠加一个，一个旁边紧挨着一个，不多时就组成了一道三人高的盾墙，而两个盾牌间的空隙处，均由长矛填充。蹲墙外，又是三层包围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士兵如此快速集结成阵，玄峰鹤带兵之道和其在军中的威严可见一斑。

“他们是要一步步收缩包围圈，即便刺不死也要把我们挤成肉泥？”面对如此阵势，叶衾寒方强烈的弑杀*开始迅速减弱。

祝星彤无奈点点头：“看来我们注定要命丧此地了。”

尖矛闪耀，像是野兽的獠牙，对着叶衾寒和祝星彤作势欲扑，但却迟迟未动。

阵外，弩声齐响，紧接着箭如雨下，直接把月光都给淹没遮盖。

叶衾寒和祝星彤齐力发功，用内力幻化成一道无形的墙，挡落了无数支箭矢。

箭雨阵阵接连不断，短时间内，叶衾寒自忖并不会被射伤，但人的力量终究有限，纵然内力再高，也会被箭雨消耗干净，而那时，两人只能被乱箭射死。直到此时，叶衾寒切身体会到战争的残酷，也感觉到在这无数人的包围圈中，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和无力。

“我们找准一个方向突围。”叶衾寒示意着来时的方向，那边的确是很好的突围路径，当然，前提是两个人突出盾阵后，还能突破其他的包围圈。

叶衾寒和祝星彤很有默契的同时抬步、落脚，因为二人的内力保护圈是相互契合的，有一个人出于偏差，就有可能出现缝隙，而密密麻麻的箭矢也会接连射进来。

在箭雨中的行进速度可想而知，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两人也还未走出两丈。正当叶衾寒和祝星彤打算想办法时，箭雨突然停了。这短暂停歇来的太过突兀，以致于数十万的阵营出现了让人恐惧的寂静。

叶衾寒和祝星彤面面相觑，突听击鼓三声，士兵齐声呼喝，声震天地，两人感觉脚下都开始晃动。

只见盾阵开始收缩，长矛亦步亦趋，伴随着士兵带有节奏的呼喊更加让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