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长歌 280 陵武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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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名士兵身着铠甲，身手灵敏矫健。一一落地后，引得城楼下一阵欢呼，有几个人上前跪倒在为首的两名士兵前，哭求打开城门，两名士兵还未说话，后面出

来两人，三两下就把几名拦路百姓打趴下，一时间，语声寂寂，无人再敢言语。

叶衾寒摇头轻叹，道：“这个世界，恐怕有没有翡玉阁都会是一个样子。”谢飞燕听他言语有异，宽慰道：“就因为世界是这样，所以我们这些人活着才有意义啊，我们要去改变这些人，改变这些不公平的规则，让每个人都能有尊严，没

有恐惧的活着。”

叶衾寒苦笑，指着跪在地上的百姓道：“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管是现在我们要做的，还是以后别人做的，只不过是让他们换个方向跪下罢了。”

谢飞燕还待说些什么，叶衾寒摆摆手，道：“我们去看看他们要干什么吧。”

莫夕颜此刻已经下了马车，张子甫和清龙司的几人站在她身后。二十名士兵走到莫夕颜身前，跪倒行礼。谢飞燕道：“大哥，你看，夕颜妹妹的计策有效了。”

叶衾寒道：“现在下定论还有些早。”

“怎么？”谢飞燕不解。“如果肖蓝逸真的愿意站到夕颜这边，那他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大开城门呢，大费周章的让人从城楼下来，不正是说明他对莫夕颜也心存怀疑吗。”两人脚下不停

步，片刻间就走到了马车旁。只听为首的一名士兵道：“小姐莫怪，现在于整个莫家都是非常时期，主公刚遭逢大难，城主又怕古逸之的奸细混进城，因此命属下等人从城楼下来接小姐，不当

之处还望海涵。”

莫夕颜道：“所以肖蓝逸是不打算开城门了？”

“当下属的实在没有开城门的权力。”那士兵歉然道。

叶衾寒盯着莫夕颜，缓缓摇摇头，示意她暂且从权，见机行事。莫夕颜瞧瞧谢飞燕，看她亦如此，便道：“行，那我就去见见你们肖城主。”

那士兵躬身礼让，道：“诸位请。”接着众人便走到城下，依次爬上云梯，叶衾寒抱着东方蕊跟在后面，最后由那二十名士兵断后。说来也怪，离叶衾寒杀胡天德等人已过了近八日，古逸之仍没有派兵来追，叶衾寒猜不透他是因为接受璟瑄宫忙不过来镇压，还是有更大的陷阱在等着他们。到城楼上，叶衾寒见满地尽是弓弩箭矢，摆放整齐有序，城头的楼

阁里，还储存了大量的石块，看样子是防止箭矢用尽后敌人以人海战术持续攻城。从城楼往下走，只见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巡逻列队无缝跟进，人精马壮，刀闪剑利，叶衾寒暗暗心服，更觉自己非领兵打仗之人。城门口两旁的屋子民屋已经被征用，近百辆马车停在屋前，一个个士兵正匆忙的将车上的木箱搬下放到路两旁的屋子里，木箱上留有引线，空气中还有很浓的火药味，叶衾寒越发惊异，陵武城明显是在准备一场恶战，肖蓝逸已经准备好了等敌人攻陷城门后用火药轰炸对方，叶衾寒寻思：是我想多了，看样子肖蓝逸是忠心耿耿的站在夕颜这边。当

下谨慎之意稍减，留心观察起陵武城的兵阵防御。城主府在城门西南。此刻全城属于戒严状态，城内百姓都被集中安置，不得随意出门，一路之上，遇到的都是身着铠甲的兵将，在指挥着兵将做构筑工事。若非

叶衾寒等人有二十名士兵带着，几人早就被人围攻捉拿，饶是如此，为首的士兵也得不时出具一张通行令牌。走了近一个时辰，一行人才到达城主府。叶衾寒看府邸和慧阳城的城主府构造基本一样，雄伟不失庄严，但和璟瑄宫比起来，规模却是差的远了。城主府门口早

有个人在等候，那人四十多岁年纪，面色黑黄，像是一个病痨。为首的士兵看到他，跪下叩首道：“奉城主之命，已将莫小姐安全接回，烦请杨先生通秉。”

姓杨的道：“城主让我来接大小姐，你们退下吧。”待士兵们离开，姓杨的握拳躬身道：“陵武城杨毅见过大小姐。”

莫夕颜道：“原来是人称陵武城第一智者的杨先生，夕颜久闻其名，今日有缘得见，荣幸之至。”

杨毅端详了莫夕颜一会儿，道：“虎父无犬女，大小姐在此情况下，仍能保持理智，难得，难得啊，杨毅佩服，诸位请。”也没有再和其他人致礼，杨毅率先走入城主府中。府内每百丈距离就建有瞭望楼，可以随时观察城内的局势，还能镇龙堡相互呼应。每座瞭望楼间不是空地就是屋子，屋子用来住士兵，空地上是操练场地。偌大的城主府，可以彰显一个人闲情雅致的亭台楼阁，山水绿植等物均没有，肖蓝逸把城主府能用的地方都利用起来，设置了兵哨防御，这和慧阳城就有着很大的区别了。见到这些，叶衾寒已经觉得肖蓝逸的确属于用兵的将才，较南宫世家的玄峰鹤尤有过之，只是南宫世家

可以将兵力统一集结，而莫家的兵力全部分散于各个城邦中，孰优孰劣，叶衾寒也想不出一个定论，但心里，却是迫切想见见肖蓝逸其人了。杨毅一路无话，带着几人走了半盏茶十分，才在一座简陋的院子前停住，对莫夕颜道：“小姐，城主就在里面，我看您的几位朋友有的还受伤了，不如由我带着先

去找大夫来诊治一下。”言下之意是只让莫夕颜一个人进去。

莫夕颜心里也明白：“找大夫就不必了，这位是张子甫先生，他有什么需要的，杨先生给办妥就是。”

杨毅道：“小姐放心，张先生所需，在下必当尽力办妥。”莫夕颜已经开口，叶衾寒纵然再不放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而且他心里惦记着东方蕊的伤势，当下暗暗记住肖蓝逸所在房屋的位置，想着要是出了岔子，自己

能以最快的时间赶来。杨毅给几人安排了住处，又命人带来张子甫所需的药材，便离开了。张子甫为东方蕊调了些药，待叶衾寒喂服过后，开口道：“叶公子，你和良公子，还有南宫世子在江湖上威名震震，此刻，良公子死了，南宫世子坐镇一方，你背负着不少血债成为众矢之的，和我当年从千毒教逃出时很像了。只不过我武功却和你差的远

了。”张子甫为自己倒了杯水，愁容满面。

叶衾寒已经听谢飞燕说起过张子甫的遭遇，对其深感愧疚，道：“张神医救我性命又对内人施以援手，恩情难言，日后必当图报。”“公子对东方姑娘的确是深爱，只是乱世之中，有情人眷属难成啊。”张子甫怔怔出神。“当年千毒教内乱，毒医相伐，我青梅竹马深爱的妻子为了掩护我从水路逃出千毒教，惨遭折磨，丧命在毒派东方家的人手里，当时她还怀着身孕。逃出千毒教，蒙莫先生眷顾，侥幸活命至今，可我内心受的煎熬，却是一刻也没有停

过啊。”张子甫喝了口茶，声音有些哽咽：“叶公子，我恨千毒教的人，更恨姓东方的。刚开始看到她丢了教主之位，遭到教众的追杀，我心里高兴极了，毒派又怎么样，还不是成了像我一样的丧家之犬。但最近的事，你也看到了，莫先生，莫主公，救过我的恩人，被手下杀了，这世上啊，任凭你医术再高，也救不了被谋害的人

武功再强，也防不住艰险狡诈之人。”叶衾寒有些搞不懂张子甫这些话的意思，听到张子甫提到东方蕊，以为张子甫还无法忘记以前的仇恨，道：“张神医，你我都身负仇恨，我不能在自己没有释怀的

情况下去劝你放下仇恨，但不管你什么时候要对蕊儿下手，我都不会答应。你和蕊儿之间的仇恨，我求您放一放，待我的事了却后，我用自己的命还您。”张子甫道：“叶公子果然有情有义，莫小姐没有看错人。但叶公子也别小瞧了我，我和东方家的仇，在你还昏迷时就已经了了，这也是我会为她治伤的原因，但可

不是瞧在莫小姐的份上。”

叶衾寒拱手致谢：“往后张神医要是有什么嘱咐，衾寒必当尽力办到。”

“只求叶公子能尽心帮助莫小姐除掉古逸之，夺回璟瑄宫，其他再无所求。”张子甫呷了口茶，思虑好一会儿，还是决意不肯透露东方蕊断指休夫的事。

叶衾寒喜道：“就算神医不说，我也会全力以赴帮助夕颜，夺回璟瑄宫顺势在夺回千毒教，到时候神医一样能重回千毒教。”“那可好的很呢。”家乡的一草一木，童年时的嬉戏打闹和家庭团圆的场景，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张子甫的脸上不自禁的现出悠然神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