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悦客栈的老板说他们厨房一个帮工几个时辰前离奇失踪了,我猜或许就是他。”
萧若风沉声吩咐道:“去叫客栈老板过来认领。”
夜风又呼啸了起来,硕大的白影挤在敞开的窗口里,啾啾叫了两声,东方既白皱了皱眉,“没找到?”
劫海被她吩咐去找百里东君,可它在天启城里飞了一圈,愣是没看见百里东君的身影。
“学堂负责跟随考生的探子也失去了他们的踪迹。”雷梦杀一着急,额头便冒出了冷汗,“他们不会也被碎尸了扔在哪个地方吧?”
暮初很快又送来了消息,天启城西城角,又发现了四具支离破碎的尸体。
众人一头顿时一凉。
“那个诸葛云会奇门遁甲之术,指不定开了什么阵法,劫海分辨不了这些。”东方既白沉吟了一下,“你们去下一个案发地点,我直接去找东君。即便那四具尸体不是他们,他们现在的处境也很危险了。”
萧若风点了点头,看着正打算从窗户里一跃而出的女子,一些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可喉结上下一滑,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东方既白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劫海扇着翅膀又一次飞上高空,月色和雪色之间,一抹绝色身影如泡沫般消失在了视野里。
他叹了口气,和急得冒冷汗的雷梦杀说道:“走吧,我们赶紧去。”
距离亥时仍还有一些时间,金武场外,百里东君一行四人已经赶到,他们刚刚经历了一波超出学堂大考范围的苦战,此刻每个人的情况都算不上最好。
他们绕了一圈又回到金武场门口不为其他,而是忽然想到,既然最终都要集齐四个锦囊,那还不如在这里守株待兔,等另外三条线索送上门来。
正当四人一边等待一边缓慢调息的时候,长街的另一头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越走越近,似闲庭信步般不疾不徐,走到近处的时候四人终于看清他的模样,百里东君微微一愣,“诸葛云?你的队友呢?”
诸葛云的身边空荡荡,他是独自出现。
“他们方才抢锦囊时受了伤,现在在别处等我。”诸葛云回道。
“抢锦囊时受了伤?”叶鼎之往诸葛云的腰间望去,那里果然挂了两个锦囊,“看来你们已经解决一支队伍了?”
诸葛云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自然是解决了。”
似有若无的,他在解决两个字上落了重音。
“看来这两个锦囊,我们要却之不恭了。”百里东君捏捏拳头,在他看来,诸葛云只有一个人,而他们有四人,诸葛云决计不是对手,那两个锦囊对他们而言唾手可得。
王一行看着神色轻松的诸葛云,沉声道:“不对劲,小心点。”
叶鼎之也点了点头,“是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尹落霞困惑不解。
百里东君也渐渐发现周围的异常之处,他抬起头缓缓道:“没声音了。”
虽然难以察觉,但方才他们耳边一直有风声拂过,但是现在,风停了。再一晃神的功夫,他们面前的诸葛云也不见了。
“是阵法。”王一行忍不住骂道,“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阵法,不好好打架,偏要搞些歪门邪道!”
夜风更冷了,云层渐渐遮蔽了月光,只剩簌簌的白雪在这暗无天日的夜中飘洒。一道袅袅如烟的身影立在天启城的最高处,银白如刃的伞柄在手中轻旋,蓝灰色的眸子冷淡地看着城中一片繁荣却又死寂的万家灯火。
“这叫什么阵?”
“孤虚之阵。”一个满头白发的人坐在下方的小楼窗台上一口接一口地喝酒,他们的距离不近,但他说的话却能穿过这冰冷的夜传入她的耳朵。
东方既白撑伞而立,夜风一吹,她的声音送出老远,“我以为李先生好歹身为学堂祭酒,大考出了乱子会出手管一管,看来是我想错了。”
“哎呀,年轻人嘛,多动动功夫才不会生疏了。”李长生打了个酒嗝,头一歪,仿佛就要靠着窗睡过去。
她伸手接住伞外落下的一片雪,晶莹璀璨的冰晶在她掌心出乎意料地没有化开,她面无表情地把那片雪花揉碎随手一丢,“老头子才要多动动,免得骨头给人敲碎了都不知道。”
李长生哈哈一笑,“你真是个有趣的女娃娃,便宜风七那个小子了。”
东方既白幽幽瞥了他一眼,伞上红梅似在这一刻往外无尽地舒展着枝桠,她从高台上一跃而下,踩着夜风一步滑出数十丈,第二步便已经到了金武场外。她的脚尖前方一尺之地,一抹诡谲的紫气从阴暗的地缝中浅浅蔓延开来,夜色晦暗,寻常人难以发觉。
长街的另一头,同样有人停在了孤虚之阵前,“百里东君等人就在前面那条街,但我们却不能再靠近了。”
同行之人问道:“为什么?”
“因为有人在前面布了孤虚阵,随意走进阵中后果不堪设想。”那人答道,停顿片刻之后他又道,“而且……我能察觉到这附近,已经被一股强大的真气锁定了。”
“是个很可怕的对手。”
“不能再往前了。”
他们想要朝后退去,却只迈出一步便停住了。
他们一共三人,却谁都没有发觉背后出现了第四个人。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一把红梅傲雪的银伞,波光粼粼的裙裳即便在这样黯淡的夜幕下也如同深渊中的暗流奔涌,一身冰肌玉骨袅袅娉婷地立在雪地里,伞的边沿轻抬,露出一双闪烁着冷光的寒眸。
“是你!”
纤细的手指绕了绕垂在身前的长发,东方既白淡淡地问:“我不认识你们,怎么你们反倒认得我?”
前方,一人白发持剑,一人紫衣执扇,中间一人戴着风帽,手中却拿着一根巨大无比的判官笔。
这三个人各有各的特点,却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都很年轻。
“嗯……你们两个小家伙倒是有一点点熟,我得想想……”对方在打量东方既白的时候她也在打量他们,她从最开始到的柴桑城开始回忆,很快就把这两个人找出来,“哦,西南道那会,顾家那个谁成亲,就是你们两个小机灵鬼躲在屋檐上没下来呢?”
白发人下意识地握紧腰间的剑,他知道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很强,当日一击斩杀了李长老和四个同伴,这种实力上的差距足以称得上是云泥之别。
“唔,你们这些人倒是和我有缘,我记得乾东城的时候有两个穿得花里胡哨的家伙跑到我面前来,挺嚣张的,叫什么来着……”东方既白眯眸想了会,“无法?无天?”
面前三人的脸色唰的变了。
无法无天在乾东城丢了性命,他们没有查到到底是谁杀了他们,无法死于剑下,多半是西楚剑仙动的手,可无天全身上下的经脉和骨头都被打碎了,如此强势的掌力他们愣是没想到是谁干的。
“你看,他们的名字就很嚣张,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