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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戏里 20、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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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桑狸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05-27 13:45:13 来源:源1

李崇润吻缨徽的脸颊。

坚硬的牙齿磕在细嫩的肌肤上。

如狼啃噬,疼痛让缨徽皱起眉。

她无力地推搡李崇润,嘤咛:“不要,七郎。”

李崇润停下,低眸凝睇她的脸。

瓷白肌肤上如有桃花绽放。

一双远山眉如雾似霭。

鸦青的睫毛低垂,忽闪忽闪,若蝶的羽翼。

她几乎喘不过气。

胸前剧烈起伏,脸憋得通红。

李崇润扶起她,喂她喝下温水。

“如今倒成了瓷娃娃,碰都碰不得了。”

李崇润揶揄。

缨徽抚着胸口,深吸几口气。

气若游丝:“七郎待我一点儿也不温柔。”

她寝衣上遍布褶皱。

衣襟上丝绦半解,露出优美圆润的颈线。

几绺发丝垂下来,轻搔着李崇润的脸。

眼神朦胧,嘴唇微张。

有种清澈的诱惑。

李崇润忍不住又凑了上去。

缨徽抵住他,哀求:“容我缓缓吧。”

她头晕,靠在李崇润怀里。

像胸前压了个块垒,闷滞而难以纾解。

李崇润环住她,安静许久。

待怀中人的喘息稍稍轻松些,才说:“阿翁从小看着我长大,对我寄予厚望,难免严苛。那是对我,你不要往心里去。”

缨徽倒觉得那个老头儿有些可爱。

大约是见多了口蜜腹剑的人,偏爱耿直的。

这些又有什么重要呢?

很快李崇润身边的一切都再与她无关系了。

想起这个,她感到十分轻松,不禁勾唇微笑。

李崇润一直密切关注她的情绪。

见她终于展颜,不由心旌荡漾,附下亲吻。

缨徽本能推拒,却被李崇润握住双手。

他凑到她耳边:“总是拒绝我,要造反不成。”

捏住她的手加劲儿。

她吃痛地呲牙。

李崇润才松开,转而去扯她的衣带。

初夏的夜凤平雨息,衬得蝉鸣更加清晰。

折腾到后半夜,李崇润才在缨徽的哀求下勉强松开她。

缨徽觉得肚子隐隐作痛。

她趁他睡熟,披衣起来。

灌了一壶热水,站在窗边看夜景。

一轮弯月挂在天边,皎洁而模糊。

淡淡的影儿,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薛昀在信中告诉她,计划将在十日后实施。

当日正是李崇游检阅左营路大军的日子。

照例,李崇润应当出席。

左营路与宅邸距离颇远,就算李崇润得知消息,也不便立即救援。

更何况当时他还在四郎身边。

总不能明着告诉他,自己劫了谢世渊,而谢世渊又被别人劫走了。

利用这个时间差,就可成事。

缨徽不觉得凭薛昀自己就能调来兵。

这恐怕是得了他父亲镇北将军薛绍的首肯。

国朝恨藩将割据,也想趁幽州内乱搅浑水。

但她已顾不上这许多。

权欲之争是野心家的战场。

谢氏一族已成牺牲品,阿兄要活下去。

她要阿兄活下去。

正幽思,忽觉身后一暖,被人揽进了怀里。

缨徽又觉憋闷,暂且忍住。

李崇润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嗓音里带着初醒的沙哑:“徽徽,我做噩梦了。”

“嗯?”

“梦中你背对我走得快极了,我怎么追也追不上。”

李崇润无边怅惘。

缨徽安慰:“梦都是反的。”

“那你发誓,你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缨徽不语。

“发誓。如违此誓,永失所爱。”

他胳膊环住缨徽,勒紧她的小腹。

缨徽恐惹他徒生疑窦,只有违心地发誓。

李崇润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心情舒畅许多。

但很快又低落。

“像你这样没心的女人,是不会爱上谁的。”

李崇润紧贴着她的薄绫寝衣,声音嗡嗡的:“男人对你来说算什么啊。不过招招手就过来的玩意罢了。”

缨徽扑哧一声笑出来:“七郎,咱两到底谁把谁当玩意?”

李崇润接下她的嘲讽,罕见的没有发脾气。

近乎偏执地逼她:“这也没关系,只要你一直没心,不爱上别人。”

缨徽心想:不,我就要爱。我要找这世上最好的爱人。

她表面敷衍:“好,我答应你。男人有什么值得爱呢。”

李崇润愉悦地笑了笑。

扬起的眉眼很快低垂,又陷入无边无际的失落。

两人对月而望,忽得被远方嘈杂打断了宁静。

裴九思飞快赶来。

在窗外回禀:“郎君,府内闯入乱兵,正往后院逼来。”

李崇润立即松开缨徽。

披上外袍,携了佩剑,走到门口。

见火光冲天,有零星箭矢射入院中。

想了想,又回来。

他随手拿起披风给缨徽系上。

拉起她的手:“我送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缨徽犹在惊惶中,木偶似的任他执手引路。

待穿过竹荫,绕过亭阁。

行路越来越偏,她才逐渐反应过来。

她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但陡然急促的喘息还是暴露了自己。

李崇润敏锐地察觉到。

边疾行,边安慰:“不要怕,这里很安全。”

他推开假山后的机括。

太湖山石轰轰后退,让出一道门来。

稀微烛光映出来。

李崇润搀扶着缨徽,顺着暗道石阶慢慢走下去。

逼仄的密牢里血气冲天,久久不散。

缨徽唯恐失了这绝佳的机会。

以帕掩唇,将涌上酸水咽下去。

有三个刑官上来作揖,李崇润吩咐:“照顾好娘子。”

缨徽透过憧憧人影看过去。

铁链散落地上。稻草铺就一张潦草的榻,榻上躺着一个郎君。

体态颀长,面色苍白。

衣衫还算干净,露出的腕上、颈上有道道血痕。

周遭的纷杂像是顷刻间消失不见。

她的世界变得分外安静。

她唯恐一场梦,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了。

李崇润如何能猜到这样的情愫。

他只不放心地嘱咐缨徽:“你要一直待在这里,除非我来接,否则绝不能出去。”

缨徽木讷地点头。

李崇润知她胆子小。

搂住她拍了拍后背,匆匆离去。

刑官知道缨徽身份,忙分工清扫。

收拾出一处干净的茵褥,引缨徽去坐。

缨徽的目光却只停驻在昏迷的郎君身上。

她缓慢走近,心跳如擂,连声音都颤抖:“他……”

刑官道:“在都督府里受过重刑,身子骨扛不住,已昏迷多日。”

她舔舐干涸的嘴唇,极艰难地问:“能醒来吗?”

刑官回:“欧阳郎中来看过,说是‘亡血内损’,好好将养,应当能慢慢养好。”

缨徽放下心,仔细凝睇他。

十二岁分别后,她就没有见过阿兄了。

他如记忆中眉目如画,俊美如俦。

只是记忆中他永远是意气风发、朗如星月的模样。

如今的他却是憔悴的、病弱的。

这定是宿命,这一回要她来救他。

刑官们见缨徽盯着人家看。

料想是这郎君容貌不俗,颇为勾人。

摇头笑了笑。

缨徽不要他们伺候。

他们便检查了密牢锁,各自回值房躺下安歇。

左右无人。

缨徽蹲下,握住谢世渊的手,轻唤:“阿兄。”

未有回应。

谢世渊的眉宇紧皱,仿佛梦中亦有刀风霜剑。

冷汗顺着惨白的额角流下来,不时瑟缩几下。

缨徽将他的手扣在掌心,揉搓温柔。

轻声说:“阿兄,葡萄来救你了,你醒醒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鬼使神差的,谢世渊的眼皮竟真的颤了颤。

她恍然惊喜,忙道:“我一直都想着你,想你做的鹿肉脯,自从离开定州,我再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还有你送我的小银鱼,我一直带在身上,就像你陪着我一样。”

魇中的谢世渊仿佛在极力挣扎。

喉咙里溢出几缕破碎声响。

缨徽捧着他的手,如圣物般虔诚:“你醒过来,葡萄什么都没有,葡萄只有你了……”

轰隆隆的声响打断了她的抒情。

刑官听到动静出来。

缨徽只有放开谢世渊的手,擦干眼泪后退。

李崇润袍裾上沾了些血。

宝剑出鞘,亦有斑驳血渍。

身上披了霜寒。

他快步走到缨徽身侧。

明知无碍,还是不放心地检查了她一番。

确认无伤,才揽她入怀。

缨徽呆呆地任由他抱。

视线越过他的臂膀,兀自落到谢世渊身上。

李崇润丝毫未觉,犹安慰她:“不要怕,一些乌合之众罢了。”

缨徽点头。

目中的谢世渊却渐渐模糊。

天旋地转,晕倒在了李崇润的怀中。

她是在寝阁的螺钿床上醒来。

手腕搭在床沿,上面铺了红布。

有一个头戴翼冠的郎中给他把脉。

李崇润守在床边,还穿着染血的衣袍。

见她醒了,忙上前握住她另一只手。

覆住她的额头,又问她哪里不适。

缨徽的情绪剧烈起伏,生怕短暂的相见是一场梦。

屏住呼吸,不答反问:“七郎,我刚才是去过密牢吗?”

李崇润面露紧张:“是呀,你怎么了?”

大喜涌上心头,缨徽又咳嗽起来。

李崇润忙给她捶背,喂她喝温水。

那厢郎中已将红布药箱皆收起。

李崇润焦切道:“娘子不适日久,你自诩名医,总不能拿那些忧思气虚的官话糊弄我,必须得诊出一二,开几副有用的药。”

那郎中约莫四十多岁,浓目薄唇,很是精神,他笑了笑:“七郎,你好生糊涂,你家娘子是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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