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一个心细的邻居偷偷告了密,说自己偶然夜半起?来如?厕的时候,发现隔壁家烟囱里有烟冒出来。
夜半煮饭,必然有蹊跷,那帮官兵知?道对?方是穷凶极恶之徒,也没有掉以?轻心,假装在附近查抄了一遍后就散了开来,实?际上专门派人盯着此处,剩下的人立马集结队伍,等人手?到齐了,才将此处农家院子给冲了。
人捉到之后,就被压到了卫辉府的死牢里,只是无论他?们如?何审讯,那些人就是不?招,也有挨不?住打胡乱说的,但是将人抓了过来一问才发现时间人物根本对?不?上,显然不?是他?们要抓的人。
秦修文听闻此事后,假意说是想要认人,然后就拿到了周邦彦的批文,带着人进了死囚牢房。
古代的普通老百姓尚且吃不?饱穿不?暖,家境贫寒者不?知?凡几,对?待这帮必死无疑的死囚,更加没有什么?好待遇,牢房内阴森森的,地面湿滑黏腻,有几处都长着青苔,因为常年不?见天?日,又经常刑讯逼供,里面充斥着一股散不?去的血腥味,平常人一进这腌臢地,闻闻里面的气味都欲呕吐,尤其是听着里面那些囚犯的□□和哭喊之声,没有一个不?起?鸡皮疙瘩的。
张达看着走在自己前面,风光霁月的大人,实?在是觉得自家大人和这种地方格格不?入:“大人,您若是要有什么?办的,交代给小的们就是了,何必亲自过来?”
秦修文摆摆手?,示意张达不?用多言:“来都来了,本官还没会过他?们,见见想杀我的人长什么?样?子,也是人之常情。”
若不?是前面走的是自己一向敬重的秦大人,张达都差点要吐槽了——谁想要看要杀自己的人了?看了半夜不?会做噩梦么??
但是,好吧,大人岂是常人,肯定有他?自己的判断。
两人顺着台阶一路往下,越往里越阴森可?怖,打前头?掌灯的狱卒在一处牢房门口停了下来,将里面用铁链锁着的大门打开,见秦修文进去后,又立即叫人搬来了一把圈椅,请秦修文坐下。
张达见那个狱卒办事很是殷勤,从怀里掏出来一角银子往他?手?里一放,喜得那个狱卒眉开眼笑的,更加周到妥帖。
那名小头?目是匪徒里面的二当家,诨名铁头?,此刻被五花大绑在行刑架上,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显然是已经被拷打过了。
“大人,这人是个硬骨头?,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打了一宿,还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都把他?大哥的头?颅丢给他?看了,还能面不?改色,甚至几次想咬舌自尽,要不?是现在嘴里堵着粗布,估计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那狱卒悄悄上前,将目前的情况给详细说了一番。
“泼醒!”秦修文眉目清隽,但是下达的命令却不?容置疑,狱卒是干惯了这种事情的,二话不?说就拿着一盆盐水往那铁头?身上泼去。
“唔!唔——”铁头?疼的浑身一个哆嗦,虬结的肌肉隆起?,手?臂上的青筋也一处处暴起?,显然是疼痛至极,但是又被堵着嘴巴,只能发出惨厉的呜咽之声。
等这阵子的疼痛感过去了一些,铁头?才抬起?脑袋,借着灯光看向了坐在自己正前方的人。
只见此人身着一身青色七品官服,头?戴双翅官帽,明明差不?多的官服,穿在他?身上便?显得气度无双,贵不?可?言,比他?在画像上看到的那张人像更加立体俊美。
一想到那张画像,铁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人就是那晚他?要劫杀的对?象,新乡县的县令秦修文!
其实?那晚月色虽明,但是一片刀光剑影之中,哪里来得及仔细端详这狗官长什么?样?子,只不?过看了画像知?道他?今日坐的哪辆马车、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之后就是一通乱杀乱砍,根本来不?及仔细辨认,一直到现在,铁头?才终于真真切切地见到了真人。
见那铁头?双目圆睁,身体似有挣扎之意,秦修文冷笑了一声:“不?错,确实?是本官。”
“本官今日来,也不?要你狗命,也不?问你谁指使?的,只为一桩事,你们老大砍伤了我好兄弟的双手?,那么?今日,按照你们道上的规矩,我就要你的双手?来赔!”
那铁头?听秦修文说,不?要他?命,也不?是让他?松口的,头?一梗,大意有你要废了他?这双手?就废了,他?已经落到这般田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秦修文缓缓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如?今的刑讯工具无外乎就是鞭子,盐水加炮烙,看着也没什么?新意。
一个俊美无匹的清雅男子,在满是刑具的牢房里,看了一圈刑具后,居然还不?甚满意的摇摇头?,这样?的场景,莫名让铁头?看着不?寒而栗。
他?原本以?为秦修文要以?牙还牙,也用刀去砍他?的手?掌,或者干脆一点,直接砍断他?的双手?,没想到秦修文清冷的声音缓缓传入耳中:“本官在书?上看到过有一种刑罚,将人的指甲齐根拔断,会让人痛不?欲生,毕竟十指连心么?!不?知?道是真是假,要么?今日先试验一番吧。”
秦修文一声令下,纵使?那个狱卒听着也有些头?皮发麻,还是麻利地找出来一把工具,按住铁头?的手?,拉过他?的手?指,另外两个狱卒过来帮忙将人控制住,那个狱卒一狠心一用力,闭着眼睛将他?的大拇指的指甲盖直接连根拔掉!
“唔——————!!!”铁头?疼的整个人弓起?来,秦修文背过身去,没有理会。
上官没有喊停,狱卒是懂规矩的,虽然看着那血呼啦的手?指也是感觉眉心猛跳,但还是继续下一根手?指去拔。
捏着另外一根手?指的时候,那铁头?几乎想要跳起?来,可?奈何有三个人制着他?,他?自己又是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滴落,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秦修文朝着张达使?了个眼色,张达走了过去,拿走了铁头?口中的粗布,嗤笑道:“不?是一个硬汉子吗?也不?过如?此么?!我告诉你,你以?为你不?招我们就不?知?道了吗?自以?为硬气是吗?为了保护你们还在其他?地方的那一群人?你硬骨头?,别人可?没这么?硬,我们这次就像篦子一样?全都要篦过去,谁都别想逃了!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为了几个商贾,不?值当!”
铁头?整个人都听傻了,再加上手?上不?时传来的剧痛,心理防线全部被击溃了,大声哭喊着:“我说!我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千万不?要祸及其他?人!他?们都不?知?道的!是余掌柜和马掌柜,是他?们两人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