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丽思卡尔顿酒店顶楼豪宅的奢华与昨夜的惊心动魄,随着清晨的阳光一同消散。陈心宁丶权艺珍丶安藤凛丶安藤武和渡边杏五人,在经历了那场戏剧性的婚礼变故和蓝色小瓶子的惊魂一刻後,身心俱疲,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直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首先是安藤武的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原本温和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接着,渡边杏的电话也响了,她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
「怎麽了?」陈心宁坐起身,感受到身旁权艺珍的轻微颤抖,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安藤武缓缓放下手机,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沙哑:「奶奶她……渡边洋子老奶奶……过世了。」
渡边洋子老奶奶,96岁,从首尔回到东京後就说身体不舒服。她下了湾流私人飞机後,便直接被送往东京帝国大学医院最顶层病房。所有人都以为,只是年事已高的老人家需要静养,没想到,这一去,竟是永诀。
「啊!」安藤凛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脸色煞白。昨夜的蓝色小瓶子还历历在目,此刻的噩耗让她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
震惊。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豪宅内陷入一片死寂。
权艺珍紧紧抓住陈心宁的手,眼神中充满了不安与茫然。渡边杏的表情复杂,除了震惊,似乎还有一丝隐藏在深处的困惑。安藤武则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消化这个巨大的冲击。
时间不允许他们沉浸在悲伤和困惑中太久。很快,渡边家的助理团队便抵达了豪宅。全员换上黑色和服,这是日本传统葬礼的正式装束,代表着庄重与哀悼。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渡边家族的严谨与底蕴。他们甚至没有时间吃早餐,就被湾流机直接接往了南青山会场。
南青山,东京的时尚与艺术中心,此刻却被一股沉重的哀伤气氛笼罩。会场外,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高级轿车,黑色的车身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肃穆。还未进入会场,就已经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凝重。
当他们走进会场时,眼前的一切让他们再次感到震惊。
会场内已经有五六百个知名人士聚集,他们来自日本政界丶商界丶文化界,甚至国际上的许多重要人物。
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无声地站立着,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悲伤与敬意。东京的乌云密布,彷佛与会场内的气氛相互呼应,给人一种国丧般的错觉。
渡边洋子在世时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陈心宁紧随在权艺珍身旁,感受到周围空气中的压抑。她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也有许多只在财经新闻上见过的大人物。
每一个鞠躬,每一声低语,都彰显着对渡边洋子这位传奇人物的崇高敬意。权艺珍的脸色苍白,她曾是渡边洋子力图促成的联姻对象,此刻站在这里,心情无疑更加复杂。
安藤凛紧紧跟在安藤武身後,不时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她低声对安藤武耳语:「武哥,奶奶怎麽会突然……这会不会跟昨天那件事有关?」
安藤武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她噤声。
他的目光沉静,但在那份沉静之下,却隐藏着一股深不见底的思绪。
渡边杏走在最前面,她的背影挺直,但陈心宁注意到,她的指尖在不经意间轻微颤抖。即便再怎麽精於算计,面对至亲的逝去,也难免有所触动。
葬礼仪式庄重而漫长。在灵堂正中央,渡边洋子老奶奶的遗像被鲜花簇拥,她的笑容慈祥而睿智,彷佛还在静静地看着这世间的一切。
香炉中青烟袅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味。吊唁的人们鱼贯而入,献上鲜花,鞠躬致哀。
陈心宁看着老奶奶的遗像,脑海中浮现出她在婚礼上那一句「时代不同了,我们要学会尊重」的声音。那个看似支持她和权艺珍的举动,如今看来,是否也成了某种告别?
仪式结束後,主要家族成员和几位重要人士被引导到一个小型的会议室。陈心宁丶权艺珍丶安藤凛丶安藤武丶渡边杏五人也在其中。
房间内气氛肃穆,除了他们五人,还有渡边家族的几位核心成员,以及一位西装革履丶神情严肃的中年男子。
这名男子正是渡边家终身律师,中岛事务所的负责人。他清了清嗓子,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停留在他们五人身上。
「各位,」中岛律师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性,「非常遗憾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大家见面。现在,根据渡边洋子女士生前的嘱托,我们有遗嘱必须宣布。」
他的话语像一道惊雷,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尤其是陈心宁五人。遗嘱?在如此敏感的时刻,这位叱咤风云的渡边洋子,留下了怎样的遗嘱?又会对他们五个人的未来,乃至整个家族的格局,产生怎样的影响?空气中,隐约浮现出山雨欲来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