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轮到沈晓君无语了。
只能说,是她和苏南有缘分。
苏南觉得她很好笑,对她那一躺印象深刻,所以战胤给他介绍她的时候,苏南就很爽快地和她相亲了。
“海彤比我好多了,她的婆家人是真的很开明,战少在家里又是说一不二的人,有他和战奶奶护着她,她的生活并不会因为怀孕而发生太大的变化。”
“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像我,想回店店,都还得苏南顶着我婆婆的不满,想跟着彤彤和晓菲去一趟我们承包的菜场,说什么路远,不让我去。”
其实车程就一个多小时。
路上不堵车,一个小时都可以到了。
“你也别抱怨了,你现在这样子很好,女婿这一代的,现在只有他娶妻,你肚里的这个孩子是他们苏家下一代的头一个,大家都重视你这一胎。”
“会多关注点是正常的,被他们重视,好过被他们忽视。”
沈妈妈劝着女儿,“你也嫁了人,不再是在娘家当女孩子,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父母会包容你一切,但嫁了人,是人家的儿媳妇,你就要为你丈夫,为你婆家考虑。”
“所以说呀,还是在娘家当姑娘时最轻松自在了,妈却嫌我在家里吃闲饭,总是催我嫁人。”
沈晓君洗好了碗筷,说道:“我就是和妈妈说说而已,我知道我很幸福。”
“知道就好,吃得咸鱼耐得住渴,你在决定嫁给苏南的那一天,就要受得了豪门的规矩,其实你婆家的规矩不算多,比你姑姑当年好多了。”
“你姑姑刚嫁进章家的时候,每天都要早早起来亲自给公婆准备早餐,在她公婆还没有动筷时,她是不能动筷的,吃饭期间,公婆需要什么,也都是她伺候着,简直就是个佣人,佣人还有工资拿,你姑姑可没有工资。”
“她婆婆还活着时,你姑姑连回娘家的次数都不能多,回娘家次数多了,婆婆都会骂她嫁了人,心里没有婆家只有娘家,那么喜欢回娘家就让她回娘家长住不要回去了。”
“你姑姑当时委屈得不行,却还得强装欢颜,继续伺候着她的婆婆。回娘家,要带什么礼物,都按着规矩准备,不能由着她的喜好准备,给你爷爷奶奶多少钱,也是按照章家的规矩给的,多给一分钱都不行,少给倒是可以。”
“我和你爸去望你姑姑,也不能留宿,吃饭都食不知味,规矩太多。你现在比你姑姑好了不止一百倍。”
沈妈妈是见证小姑子在章家一步步走过来的。
“你现在还能回店店,还能经营你的生意,赚你的钱,你姑姑那时候呀,想吃外面的云吞都不被允许,还得回娘家时,提前让我们给她准备,还得偷偷地吃,怕被跟着来的佣人知道了,回家告状。”
“更不要说在外面开店做生意了,那是想都不能想的,她只能在家里相夫教子,生了念生,她婆婆还不让她和自己的儿子过于亲近,说什么担心她是个慈母,慈母多败儿。”
“你姑姑的好日子是在她的公婆都去世了,她当家作主了,才好起来的。”
沈晓君:“……我知道姑姑刚嫁入豪门时过得很辛苦,竟不知道那么苦。”
记忆深处,姑姑是经常回娘家哭诉她在婆家的不易。
等她再大一点,姑姑每次回来就都是笑盈盈的了。
“你也不要跟海彤比,海彤会拳脚功夫,身体底子本来就比你好,她姐妹俩也吃过很多苦,她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费什么劲。晓君,知足常乐,不要老是跟别人比。”
“不怕货比货,就怕人比人,人比人气死人的。”
听了母亲的一番话后,沈晓君心里的那点委屈全消,她点头,“妈,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跟彤彤比较的,苏南说的,他是觉得他能让我过着安逸的生活,不必像别人那样挺着大肚子还要工作。”
“就是,苏南对你的好,没话说的,你婆家长辈对你也很好,当你是亲生女儿待。”
“怀胎十月,保持着好心情,对你和孩子都好。”
沈晓君连连点头。
“洗点水果出去给他们当饭后果吃,妈去给海彤准备点营养品,虽然她不缺这些,却是妈的一点心意,她是妈着长大的,妈早就将她成你的姐妹。”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海彤时,海彤才十一岁大,因为跟人打架,包的背带掉了,衣服也弄得脏兮兮的。
海彤不敢回租房,怕姐姐知道。
是沈晓君拉着她回她家里。
然后让沈妈妈帮海彤补上了包的背带,再拿了一套晓君的衣服给她,让她洗了个热水澡后换上。
沈妈妈还记得自己当时帮海彤洗了个头,拿着吹风机帮她吹头发时,问起海彤为什么跟人打架。
在沈妈妈的眼里,女孩子都是温柔的,就算跟同学闹矛盾,顶多就是吵吵架,很少会动手打人的。
海彤不吭声。
眼泪却扑扑地掉。
吓坏了沈妈妈。
沈妈妈问她:“闺女,你怎么了?是不是被人打伤了?伤在哪里,让阿姨。”
海彤还是不吭声,她转到海彤的跟前,蹲下身,就要翻海彤的衣衫,想检查一下她身上是否有伤。
海彤说话了。
“他们骂我野种,说我没有爸爸妈妈,我就跟他们打架,我有爸爸也有妈妈的……”
沈妈妈那是第一次见海彤,并不清楚海彤的家庭情况,她问海彤:“那你爸爸妈妈呢?”
“他们死了,我爸爸妈妈都死了,我没有了爸爸妈妈,但是我有过爸爸妈妈的,我不是野种,阿姨,我不是野种,我是有爸妈生养的,他们只是去了天国而已。”
“我姐说,我爸妈总在天上着我们俩,只要我们认真读,平平安安的,快高长大,我爸妈就很开心的了。”
“他们骂我野种,我才跟他们打架的,阿姨,我没有打输,我打赢了,我逼着他们向我道歉,保证以后都不骂我野种,我才没有再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