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丽莎的复国日记 第七章 驱逐（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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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古堡被亚美尼亚野战军解围，而相关的消息还没传到艾米手上时发生的事情。

命悬一线后大难不死的苏，一整天都阴着一张脸。虽然这一次他死里逃生，但帝国却失去了卡帕多基亚军区。在他的指挥下，边境要塞的军队没有进行抵抗就自行撤离，甚至还因为撤退的不及时，在半路被敌人的追兵追上，险些全军覆没。各路人马离散，群臣不知所踪——等这件事情传出去，他“常退将军”的外号怕是要坐实了。不止如此，他巴塞勒斯的位置，也肯定会受到动摇。不知还有多少豪族还愿意支持他，还有多少大臣还发自内心地畏惧他，还有多少将军还愿意听他的话。

亚美尼亚野战军的士兵在加餐，救驾有功的将军哈尔迪亚却被召到了帐前，面对着苏那张阴沉至极的脸。

“为什么亚美尼亚野战军晚了那么多天才出现！”苏恶狠狠地地盯着哈尔迪亚，那架势，活像是一头饿了三天的狼，“如果能在敌人的追兵之前赶到，我们明明就可以进行反扑，将那一支敌人全部吞掉的！”

面对苏的质询，哈尔迪亚倒是不怎么慌张。他怎么也是手握重兵的帝国将领，而苏身边现在只有贝伦加尔和几十名禁卫军，其安全完全依赖于亚美尼亚野战军的保障。

“巴塞勒斯，我不知道‘晚那么多天’是什么意思。我接到命令后就带着军队火速赶来了。半路听到边境要塞失守的消息，就停下来派人打探巴塞勒斯你的消息，听到你被围困在这里，又马上调转方向赶来，任谁在领导亚美尼亚野战军，都不可能来的更快的。”

“还在这里狡辩！”苏喝到，“我和贝伦加尔都已经算过了，亚美尼亚野战军的骑兵在六天之内就能抵达边境要塞！加上我们撤退的速度，完全来得及在敌人的追兵赶上之前汇合！”

“我的天啊。”哈尔迪亚做出一副惊愕的样子，看着苏身旁的贝伦加尔——这名禁卫军的统领已经在这几天的苦战中负了重伤，脑袋和右手都缠了一圈厚厚的绷带，“贝伦加尔将军，你不会是直接把计划建立在了你自己臆想出来的亚美尼亚野战军的速度上了吧？行军打仗，各种意料之外的因素可太多了，我想就算是你自己平时坐着马车去剧院看戏，晚点也是常有的事情吧？我是把行军速度建立在尽早赶到边境要塞、同时保持军队的作战能力上的，行军太快，军队就算到了，也打不了仗。至于要提前和巴塞勒斯汇合、反扑敌人的追兵这件事情，我可从来没收到过消息！”

苏愣了一下，感觉哈尔迪亚说的也不无道理。

“哈尔迪亚！”贝伦加尔喝到，“以你们驻地到边境要塞的距离，骑兵六天内赶到难道是很困难的事情吗？你身为将军，更应该知道时间对战争的重要性！”

“够了！贝伦加尔！”苏扭头骂向了贝伦加尔，“都怪你们，出的什么馊主意！当初要是老老实实地坚守要塞，事情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陛下！”贝伦加尔急了，“就当时那个情况，守要塞，是一天都守不住的！”

“贝伦加尔将军，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哈尔迪亚在一旁冷冷地说道，“你我身为将军，为国死战是分内之事。要都因为怕死就撤退，那仗还怎么打？”

“啊！我说呢，明明完全没有亚美尼亚野战军的任何消息，怎么你们就能制定出作战计划。感情是你怕死，想要撤退啊！”苏看贝伦加尔的眼神中已经有杀意了“我在要塞时应该就已经下过令——敢言退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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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贝伦加尔急忙跪在了地上，“我不是怕死！只是陛下你亲守要塞，我担心你的安危！”

“担心我的安危？难道你觉得我是一个怕死之人吗？”苏的声音如雷霆一样落了下来，“看在你为帝国立国很多功的份上，死罪就给你免了。给我拖下去打一百军棍！好好反思一下，这将军该怎么当！”

命令下了，但苏的那几个近卫却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动手。

“你们干看着干什么？”苏暴跳如雷，“我让你们把他拉下去打一百军棍！耳朵聋了？”

那几个近卫这才动手，走上去把贝伦加尔给架了起来。

“你也真是挺辛苦的。”奥索尔在贝伦加尔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看着贝伦加尔被拉下、听着从帐篷外传来的棍杖声，苏才的气才微微消了一些。不过，他的眼神依旧阴冷。

“哈尔迪亚，这一次还是多亏了你了。”他说道，“你觉得接下来的仗该怎么打，才能尽快吧卡帕多基亚军区给夺回来？”

哈尔迪亚藏住笑意，然后才缓缓地说道：“陛下，首先，我们得等待和第二野战军汇合……”

一个士兵走了进来：“陛下，有一支跑散的部队来和我们汇合了。”

“是大臣们吗？”苏来了点精神。自遭到追击走散后，这还是第一支找过来的部队。

“不是。”

“是哪一支部队？多少人？”

“应该是之前总理大臣找来的雇佣兵，外籍的，三百多人。”士兵说道，“他们过来时好像是遇到了敌人溃军，伏击了一波，斩获了几十名敌军。”

“怎么会是外籍的雇佣兵。”苏有些高兴不起来。要是本国的军队，取得战果，还能说是他领导有方。这雇佣兵、还是外籍的雇佣兵，怎么扯都和他没关系。

不过，赏罚分明，还是有必要的。

“带他们过来吧。”苏说道，“我赏他们几个金币。”

三百名艾米的近卫被带到了帐篷外，阿乌特莫克一行人也在其中。

那天，亚尔马尔得知苏溃退的消息时，达斯特立即返回去和艾米汇合，而他则带着这三百人去寻找苏的去向。在路上，他遇到了同苏走散的阿乌特莫克，通过阿乌特莫克的口述得知了苏撤退的方位。在前往和苏汇合的路上，他们发现了溃退的敌军。亚尔马尔当机立断，打了一波伏击。敌人匆忙撤退，没有侦查仔细，又不知道伏击的人手有多少，因此毫无战意，一触即溃，亚尔马尔毫不费力地就取下了几十颗敌军的人头。

不过，此时，亚尔马尔倒不在队伍的首列，而是用泥浆胡着脸，脏兮兮地混在队列之中——此前苏被艾米绑来时，有见过亚尔马尔的面。虽然是晚上，但为了不被发现，能避开、还是尽量避开为好。

一名最高大的近卫代替亚尔马尔上前接受苏的奖赏。阿乌特莫克作为另一伙佣兵的头领，也一齐上前。

“就是你们砍下了几十名敌军的脑袋？”

苏的眼神随意地从他们身上扫过——可忽地一瞬间，他的目光就像被冰冻一般凝结了。

他盯着阿乌特莫克，盯着他身上的豹皮外套和翠绿色的珠宝。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套装扮的风格似曾相识。

猛然间，他跳了起来。

“是她！是她！就是他们没错！这是一群反贼！快点，把这伙人给我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