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丽莎的复国日记 第七章 驱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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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迪亚的这个提议，自然是大受士兵们的欢迎。

当然，要捉住那只鸟，还是要安排一定的人手的。不然光靠哈尔迪亚一个人，怕是一个月都没法把那只鸟从密林中找出来。不过哈尔迪亚并没有给士兵们安排任务，而是对士兵们说树林里有祥瑞，能够抓住的奖赏十个金币。这么一来就会有很多士兵争先恐后地去抓了，而想要休息的士兵依旧可以休息，两不耽搁。

事实上，愿意去挣这十枚金币的人超过六成。一万多名士兵自愿放弃休息，对密林开展了地毯式的搜索。惊的树林里的那些鸟在天空上徘徊了一整天，根本就不敢落下来歇脚。

但对那绵延的山脉而言，这点人手还是有些太少了。士兵们从早上搜寻到中午，回到营地美美地吃了一顿午餐，又从中午搜寻到傍晚，依旧没能找到那只鸟的身影。

眼见天色已经渐渐变黑，哈尔迪亚开始在心里盘算着是要就此放弃还是让士兵们继续休整一天。他倒是非常想抓住那只鸟，可问题就在于，日后得怎么和同僚、和巴塞勒斯去解释这两天的休整。他一边搓着自己的手指，一边在心里编造着一个又一个的理由，可最后又一个又一个地自己否决了——在接到“火速支援”的命令后，原地休整两天，这理由可不好编。

就在他几乎已经对此绝望、开始思考用什么其他的方法去哄他的情妇开心后，一个翠绿的身影，倏地从他的眼前一闪而过。

“在这边！”他激动地跳了起来，也不顾身边有多少士兵跟着，带头就朝着树林深处冲了过去。

太阳迅速地落下了地平线，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填充了天空。当哈尔迪亚意识到天色太黑而停下脚步时，周边的树林里已经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有人吗？”

他朝着四周大声喊道。可那声音却像是被周围厚密的植被吸收殆尽了一般，没有带回来任何人和动物的回应，甚至没有引起回声。哈尔迪亚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地，抬起头，只能看到厚密的树叶遮挡着天空。

“有人吗？”

他又大声喊了一遍，可这片黑漆漆的森林对他的喊声依旧没做出任何的回应。

他趴下身子，用手在地上摸索着，最后摸到了一片感觉像是枯掉了的树叶，掏出打火石使劲打了好几下，终于勉强生起了一团火。

有了这团火，哈尔迪亚心里稍微有了些慰藉。远远地望到火光后，肯定马上就会有人朝这边赶来——这点侦查能力，他的士兵还是有的。

就当他靠在树上、准备稍微歇息一下时，他忽地发现那只翠绿色的奇鸟，竟正在不远处的树丛里盯着他看。他大喜过望，用手招呼着那只鸟儿，见那只鸟没反应，就缩起身子、缓缓地、慢慢地朝着它靠近着。

那只鸟却忽地扑着翅膀，飞向了天空。

“回来！”哈尔迪亚焦急地朝前奔出几步，朝着那鸟儿呼喊着。

一道迅捷的火光从远处划过树林。哈尔迪亚只感到一阵劲风朝他扑来，飞沙走石掀的他睁不开眼睛。他使劲把眼睛揉了揉，再睁开时，那道火光已经扑到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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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头硕大的白狼，身上的毛发上卷着熊熊的火焰。它的背上骑坐着一名姣美的女子，她有着星月般的眉骨、黑曜石般的双瞳，她的鼻梁如帕特农神庙的大理石柱那般挺直，嘴角天然地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她朝着天空一伸手，那只鸟儿就乖乖地落了下来，停在了她的手背上。

然后，她垂下头，冷冷地扫了哈尔迪亚一眼。烈焰于她的眉发间爆裂，她嘴角间的那抹弧度，一下子就化为了战神长矛上的寒光。遮挡住天空的那茂密枝叶，眨眼之间就枯萎殆尽。晚风刮来，枯叶飘飘落落地洒下，释出了天上那皎洁的月光。

哈尔迪亚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跪了下来，在地上连连磕头。

艾米的眉毛微微往上一挑：“你为什么要拜我？”

哈尔迪亚抬起头，不无惶恐地说道：“您……应该是奥林匹斯山上的哪位神明吧？”

“哦？”艾米问道，“那你说，我是哪位神明？”

哈尔迪亚细细地端详了一下艾米，然后犹豫着说道：“……是阿芙洛狄特女神吗？”

艾米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可那股笑意，很快就又化为了眉宇间的怒色。

“哈尔迪亚，我问你。”她说道，“你身为一名手上握着上万大军的将领，怎么能在此地、因一只鸟而逗留？”

“我看大军远途劳累，因此让他们在此地休整。”哈尔迪亚把头埋的更低了：“女神有何指示，还请明示。”

“听着，卡帕多基亚军区的边境要塞已被攻破，整个军区的重要城市几乎已经全被天方帝国的军队占领。你们的巴塞勒斯仓惶出逃，目前被敌人数千的骑兵围困在一座古堡中，身边仅有不到两百人的卫队——而现在能够改变这个局面的，就只有你手上的这一支亚美尼亚野战军。”

“这是……”哈尔迪亚微微把头抬起，“神谕？”

艾米没有回答哈尔迪亚，而是继续说道：

“天方帝国尚未发现你们这一支军队的存在。现在马上动身向西，你就能救下你们的巴塞勒斯，但敌人追兵就会撤走；继续南下，你们就能截断敌人追兵的退路，但巴塞勒斯就会在古堡中战死。究竟想要怎么选择，就看你自己的了。”

哈尔迪亚还在原地愣着，而艾米已经调转了芬里尔的身体。她的手微微抚了几下那只鸟的尾羽，说了一声：“到他那边去吧。”然后，那只鸟就飞到了哈尔迪亚的肩膀上，乖乖地停了下来。

“这是……阿芙洛狄特的加护！你真的是阿芙洛狄特女神！”

哈尔迪亚又趴了下来，激动地在地上连连磕头：

“阿芙洛狄特女神！请一定赐予我你的加护！”

艾米已经策马欲走，听到哈尔迪亚的话，不由得又好奇地扭过了头：“你一名将军，不去想办法获得阿瑞斯的加护，要阿芙洛狄特的加护干什么？”

“打仗这种事情，不需要我亲临前线啊，阿瑞斯的加护没什么用。”哈尔迪亚下意识地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脸颊，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有了阿芙洛狄特的加护，我就能更受女人们的欢迎，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