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丽莎的复国日记 第七章 驱逐（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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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特曼尔终于带着大臣们来和苏汇合了。

那一天，他们在撤退的途中遭到了天方帝国追兵的袭击。禁卫军、边防军、以及雇佣兵们拼死抵抗，苏在禁卫军骑兵的保护下迅速撤离，他们这群文臣追不上马匹的速度、又拿不了武器打不了仗，只能和牲畜们混在一起，仓惶逃命。一路上，不知有多少大臣被天方帝国的骑兵追上、砍掉了脑袋。剩下的大臣藏在树林里、山洞间，这才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等来到古堡时，他们的衣服一个比一个破旧，脸更是一个比一个地脏乱，活脱脱一群逃难的难民。

古堡的防务已由亚美尼亚野战军接管，守门的士兵可认不出这群大臣。声色俱厉地盘问了好一会儿后，他们才终于将信将疑地派人向自己的长官汇报这个消息，而这群大臣依旧还是只能站在古堡之外等候。

好半晌后，这伙士兵的什长才端着一个装的满满当当的菜盘子，一边吃一边走了过来，他同样不认识这群大臣，又向之前那样细细地盘问了一遍，这才回去和百夫长汇报这个消息，临走前，他还回头打量了这群大臣们一眼，脸色同样是充满了怀疑。

又过了好半晌，他们的百夫长咬着一颗苹果走了过来。他当然也不认识这群大臣，又把一模一样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这才扭过头，去找千夫长。

大臣们已经因长途跋涉而口渴难耐，实在受不了这一级一级的上报。这么等下去，他们不知道要在太阳底下再晒个几个时辰。一名大臣忍不住说道：“亚美尼亚野战军长期在亚美尼亚地区驻守，恐怕就算是哈尔迪亚来了，也未必能认出我们。贝伦加尔将军和他的禁卫军呢？他们没有在陛下的身边吗？在的话就给贝伦加尔报个信吧，让他来带我们进去。实在不行，禁卫军中的很多士兵，也是能认出我们的。”

“你说那个禁卫军的统领贝伦加尔？他挨了一百多军棍，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别想了。”守门的士兵冷冷地说道，“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等我们的千夫长过来吧。”

“贝伦加尔挨了军棍？”

这一番话让哈特曼尔大吃一惊。他走上前，想打听一下其中的细节，但那守门的士兵却一句话都不肯和他多说了。

千夫长当然也不认识这群大臣，于是这件事又上报给了副将；副将也不认识这群大臣，于是就把这件事情上报给了哈尔迪亚；哈尔迪亚说不急，慢悠悠地把中饭吃完，打了几个饱嗝后，才心满意足地走出城门——幸好，他认出了大臣中的几个。群臣们这才被引入了古堡里，而这个消息才终于被汇报给了苏。

“听说贝伦加尔挨了军棍？”在等苏接见的间隙里，哈特曼尔又试图从哈尔迪亚口中掏出消息，“是因为什么？”

“他建议撤出边境要塞，致使我军大败、卡帕多基亚军区沦陷，能不吃军棍吗？”哈尔迪亚若无其事地说道，“不过，总理大臣，我听说当时直接向巴塞勒斯提出这个建议的人其实是你。你可也要小心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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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特曼尔的脸一下子青了。还不等他说些什么，一名士兵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总理大臣！巴塞勒斯让你马上去见他！不得拖延！”

“巴塞勒斯看起来心情怎么样？”哈尔迪亚在一旁询问那名士兵。

“心情看起来很差！一副想要治罪的模样。”

“巴塞勒斯也真是，总理大臣你只是文官，怎么能为这件事担责呢？”哈尔迪亚在一旁“安慰”哈特曼尔，“估算行军速度什么的，只有经常在打仗的将军才能办到。我猜这馊主意是贝伦加尔给你出的吧？放心，只要把责任都往他身上推，巴塞勒斯应该是不会太过怪罪你的。”

哈特曼尔瞥了哈尔迪亚一眼，没再说什么，跟着那士兵朝着苏的房间走去。

“哈特曼尔！你该当何罪！”

刚一进门，苏的声音就如雷霆一般落了下来。他就站在哈特曼尔的对面，身下的椅子和桌子都已经被踢翻，桌子上的文件撒了一地。他的眼睛鼓的路铜铃一般大，脸黑的像是被墨水涂过，嘴里呼呼地吐出怒气。

“撤退的建议，是你最先提出来的！你看看我们现在败成了什么样！还有你找的那些雇佣兵！一个两个的全都是外面的人安插进来的奸细！你都不仔细审核一下他们的身份的吗？还是说，你和他们其实也是一伙的？？？”

听到苏不止提到了贝伦加尔、还提到了那群雇佣兵，哈特曼尔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苏的面前。

“陛下，撤退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雇佣兵的事情是我用人失察。我愿意受罚。”

“你愿意受罚？怎么罚？贝伦加尔那一百军棍，要是打在你身上，你直接就死了！事情搞成这样，你难道想一死了之，把剩下的烂摊子全部留给我来处理吗？没那么容易！”

苏一边骂，一边呼呼地喘着气：

“念在你劳苦功高、而且还是文官的份上，就先罚去你一年的俸禄！以后不许你谈论军务，我们在前线打仗，你给我好好地把把后勤事务处理好！”

“是，陛下。”哈特曼尔已经面无表情，“不过陛下，后勤事务在此地处理，着实不便，请允许我返回康斯坦丁尼耶，以好更好地统筹这一切。”

“走吧！走吧！听着，你这一次是戴罪立功！总理大臣的职位和你的命都先暂时寄存在你自己身上！要是接下来打仗时钱粮缺了、慢了、少了——你等着瞧吧！

“谢陛下厚恩。”

哈特曼尔站了起来，后退着、一路退出了苏的房间、退出了通往房间的走廊。

从走廊的最深处，又传来了苏对其他人的怒吼之声：

“你说那群混账奸细还是不肯招吗？那就不要招了！给我用最最最残酷的手段，把他们给当众处刑！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和我作对，是一个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