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主动出击
打败一个国家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从内部瓦解它。
这就是赵孝骞为什麽不断在辽国寻找能收买的权贵,收买普通百姓没用,必须是权贵,能够影响一个国家政策和军事的权贵。
站在国家战略的角度上,一旦它的内部政策或军事战略出现了问题,那麽这些问题能够无限放大,最终影响这个国家的国运气数。
当它渐渐成为摇摇欲坠的大厦,赵孝骞只要轻轻一推,它就倒下了。
对辽国的战略,赵孝骞与赵煦商议过多次,赵煦对他的这个方法表示认同,当辽国的内部出现了不止一个奸臣,最好他们还能私下结党,那麽辽国以后的国运可就不好说了。
奸臣的一句谗言,能害死三军,也能让忠良满门皆灭。
这样的事,曾经的历史上真实发生过,不过对象是大宋。
当秦桧成了金人的代言人,金人猖狂到明明白白告诉大宋皇帝,不准随便撤换秦桧这个宰相。
当民族英雄岳飞跨满志,欲直捣黄龙,却被秦桧一句谗言就打入了大狱,最终的命运却是在大理寺被活活打死(注:岳飞并非死于风波亭,那是演义小说版本)。
真实历史上的教训都印在赵孝骞的脑海里,今日赵孝骞做的,不过是复制粘贴而已,换个对象,把曾经敌人对大宋的那一套,转用在辽国身上。
辽军即至,赵孝骞当即出城,来到龙卫营驻地,
种建中率众将出迎,赵孝骞进了帅帐,也不跟种建中寒暄客气,立马便下令,即日起,后勤准备粮草军械战马,还有火药弹丸等,将士们每日操练,一刻不容懈怠。
种建中等众将闻知辽军即将犯境,一个个竟不惊反喜,帅帐内人人摩拳擦掌,兴奋得不行,那兴高采烈的模样,好像接下来不是让他们去拼命,而是请他们去吃席。
见众将跃跃欲试,同时欲言又止,种建中对将领们的心思早就心知肚明,于是搓了搓手陪笑道:「郡公,我龙卫营上下皆是骁勇善战的精锐,打辽狗绝无二话,只是末将有个问题,还请郡公示下。」
「放。」
「郡公,上次宋夏之战,咱们龙卫营将士不仅露了脸,也都发了财,多亏郡公的那道军令,不知这次对阵辽狗,郡公当初的军令依然算数否?」
赵孝骞眨了眨眼:「你是想问,这次对阵辽军,将士们掳掠所得是否仍自留,朝廷和将帅不取分文?」
「末将对钱财看得淡,其实无所谓,末将是帮这群崽子们问的。」种建中指着帅帐内的将领们,毫不犹豫就出卖了他们。
将领们一惊,然后嘿嘿汕笑。
赵孝骞点了点头,道:「只要是我统兵,咱们龙卫营规矩不变,不过这次不一样,如果是大宋境内,严禁一兵一卒烧杀掳掠大宋百姓,违者必斩,天王老子求情都没用———」
说着赵孝骞的脸色沉了下来,道:「这句话,在座各位给我死死的记住,严禁烧杀掳掠大宋百姓,必须做到秋毫无犯,否则,下面的将士违了军法,我不仅要严惩他,还要追究将领的责任。「
种建中和将领们一凛,纷纷起身抱拳领命。
顿了顿,赵孝骞突然笑了:「如果战场在大宋境外,辽国境内,那麽咱们的将士可以粗犷狂野一点,辽国的部落村庄,抢到多少算你们的本事,钱财,人口,牛羊,战马,什麽都要。」
众将一愣,接着大声欢呼起来。
赵孝骞也笑得很开心。
在如今的两国态势下,交战若还讲究军法军纪,实在是腐儒之见,跟特麽热爱全世界花花草草的圣母似的,圣母这种群体,和平时期最猖狂,战争时期死得最快。
赵孝骞当前的主要任务,是提振将士们的军心士气,并且喂饱他们的钱袋子,让他们有动力为朝廷拼命,成为一支人见人怕,军纪涣散的虎狼之师。
若干日子以后,当辽人一听到大宋龙卫营的名字,就能起到小儿止啼,敌军望风而逃的效果,
说明龙卫营的威名是真正打出去了。
「总之,全军备战,等我军令————」赵孝骞顿了顿,缓缓道:「辽军十日后可至,但咱们不必非要等辽军到了才摆开阵势,那样太被动了。」
种建中一惊:「郡公的意思是—」
赵孝骞冷冷一笑:「为什麽咱们一定要等辽军到达,列阵整齐后才开始被动防守?既然打算动手了,为什麽不能是我先动手?」
种建中讶然道:「郡公是打算对边境驻扎的一万辽军——
「没错,趁着五万辽军还未集结,先干掉它一万,也算是让咱们的将士先热热身,熟悉一下战场。」
种建中与众将领面面相,心中十分震惊。
宋辽两国对峙百馀年,自从太宗先帝高粱河一战失败后,这些年来宋军一直采取的是被动防守态势。
在座的从出生之日算起,从来没想过宋军居然还有主动进攻的一天,消息太炸裂,以至于众人一时无法消化。
然而仔细一想,赵孝骞的法子却是最佳的方案,既然战争已无法避免,不如主动进攻,分而击之,先干掉它一万,剩馀的四万辽军,宋军的压力会小很多。
种建中沉思良久,点头道:「郡公高见,此事可行。不如速速禀报官家,得朝廷认可后,咱们就出兵。」
赵孝骞鳖了他一眼,道:「此地离汴京千里之遥,战机稍纵即逝,凡事禀报朝廷再定,黄花菜都凉了。」
「我出汴京前已向官家请旨,凡有战事,可先战而后报,尔等速速去准备,三日后点齐兵马,
越境突袭那一万辽军,咱们先博个头彩。」
赵孝骞的语气斩钉截铁,众人知道,这已不是跟大伙儿商量,而是主帅最终的决定了。
于是众将一同起身抱拳:「遵令!」
赵孝骞忽然又笑了,摆了摆手道:「别那麽严肃,回去告诉你们魔下的将士们,升官发财的机会又摆在面前了,就看将士们有没有本事抓住。」
「咱们龙卫营的功劳簿还是一片空白呢,谁若在此战中立了功,老种就是榜样,封官又晋爵,
婆娘都多娶了两三个,每天扶墙出门,撒尿都分叉了,这就是幸福的烦恼呀。」
种建中惊,随即挣红了脸咬牙道:「末将撒尿绝未分叉!」
事关男人尊严,不解释不行,
赵孝骞微笑:「都是男人,我懂。」
帐内的将领也异口同声道:「我们也懂!」
众口金,种建中终于无力地道:「——-真没有,末将甚至能尿三丈。」
赵孝骞狐疑道:「尿这麽远,不怕炸膛吗?要不要帮你找个大夫看看?这是病,得治。」
「大可不必!」
帅帐内肃杀的气氛稍稍缓和,陈守却在帐外禀道:「世子,西北折可适将军刚刚赶到真定府,
此刻在辕门外等世子传召。」
赵孝骞惊了,脑子里立马想起折可适这个人。
折家军的年轻一代将领,西北名将,当初离开汴京时,赵孝骞亲口向赵煦请旨要来的人才。
手指算算日子,从汴京快马传旨到如今,已有近两个月了,折可适居然才赶到真定府。
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赵孝骞差点都忘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