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特意用的密语,却不知道书信刚出驿馆,就被摄政王的人截下送进了宫,顺便伪造了一封送了出去。
“梁木已倒,可行。”
梁帝经过秦御的一番解释,成功看懂上面的字样,他忍不住冷笑,北阙这是当他死了吗?!
“摄政王如何看?”梁帝问。
议事殿内心腹朝臣皆在,但他还是选择先问秦御。
秦御冷声:“北阙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臣以为边地军队可立即出兵,也该让他们瞧瞧大梁的铁骑,是不是他们能应对的。”
“诸位爱卿以为呢?”梁帝问其他人。
“陛下,北阙屡次在边地生事,百姓民不聊生,若不给些颜色瞧瞧,怕是要以为咱们大梁怕了北阙!”
“北阙要趁乱犯上,挑衅陛下,陛下断不能轻轻放过!”
说来说去,无非都是选择战。
武将们征战沙场惯了,性子也是一个赛一个的热血,听闻北阙这般胆大妄为,当即就按耐不住了。
梁帝本也有此意,只是派谁出兵,亦是问题。
秦御微微动了动手,督察御史立刻站出来道:“陛下,瞿将军可为将帅,带领军队讨伐北阙!”
瞿宗耀,是瞿萱莹的外公,是大梁的云麾将军,征战多年,若是有他在前指挥,也能安定后方将士们的心。
但若是动用瞿宗耀,保不齐会让旁人有多余的心思,可若是让摄政王去,他总归也是不放心。
“命瞿宗耀为大将军,三日后便出兵北阙,至于北阙使臣那边,断绝对外联系,拿下北阙!”
“陛下圣明!”
第90章你家王爷
朝中要出兵打仗,这件事自然瞒不过梁京城的百姓,自然而然也会传到北阙使臣耳朵里,伊江月刚想传信回北阙,就被士兵拘在了驿馆内。
饶是伊江月大闹一番,终究也是于事无补,只能眼睁睁看着驿馆的大门被上锁,而她和使臣们都被锁在了这里,出都出不去。
瞿宗耀要出兵前往北阙,这旨意一下,不只是伊江月,连皇后和梁琮都吓了一跳,瞿宗耀已经年老,再加上这几年战事消停,他也已有数年不曾出征,何况,他们眼下的筹谋也少不了瞿宗耀,让对方离京,其余事便得耽搁了。
可如今,陛下身体不适,他们若不能趁此机会安排,那岂不是白白浪费机会!
“母后,眼下该怎么办?”梁琮匆匆进宫,和何皇后商量,“若瞿宗耀出兵,咱们的计画便要落空了!”
何皇后眉宇间亦是带着凝重,她抿唇:“陛下圣旨已下,瞿宗耀便是再不愿出兵也不得不去,否则便是抗旨不遵,事到如今,不得不走最后一步棋了。”
“母后的意思是?”梁琮皱眉。
“你若明白,便按照先前说的去做,其余的在好好筹谋便是,此事不急于一朝一夕,但势必得在你父皇病愈前解决。”何皇后冷声说,雍容华贵的女子眼中带着冷漠和肃杀,只恨自己困于这四方天地。
梁琮皱眉:“可瞿老将军会应允吗?”
闻言,何皇后眼底的笑意更冷:“蠢货!功成,他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开国重臣,若败,如何都是死路一条,他比你更明白其他皇子登基后瞿家会落得什么下场!”
“是,儿臣明白。”
梁琮思索着该如何让瞿萱莹和瞿家说,但最重要的是驿馆那边。
他们母子筹谋,却不知这一切早已被人尽收眼底,只是如今只是口头上言语几句,还得找到实证才可。
三日后,瞿宗耀带兵离京,为了安抚他,梁帝特意升了瞿从周的官职,也算是给了瞿家脸面,好叫别人知道,陛下虽对梁琮不满,却不会牵连瞿家。
洛知栩这几日安分的很,没闹出什么动静,饶是梁京城的百姓都觉得城中清冷的很多,可实际上,是因为战乱缘故,连洛知栩都不好随意走动了。
夜晚。
屋内烛光微闪,洛知栩负气般坐在榻上,那枚送来让他消气的同心结,也被他丢在桌面的帕子上,双手抱胸,只恨不能摔碎这东西。
夏柳斟酌进言:“少爷别气了,王爷想来是真有事……”
“今日是我与他说好的!”洛知栩气鼓鼓,“送这枚破同心结就要打发本世子吗?本世子在梁京城叱咤风云多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本世子用得着他敷衍?”
哐当——
话音刚落,窗子便被人破开,一道黑影步伐不稳的落在屋内,洛知栩一口气憋在胸前,死死盯着他。
夏柳则是迅速挡在了洛知栩面前,警惕的盯着黑衣人。
“你……陵九?”洛知栩从夏柳后面探头,盯着屈膝跪在地上的男子,“你还活着吗?”
陵九猛的抬头,面具下的双眼通红,甚至带着些许恨意,分明不是对着自己的,可洛知栩却觉得那些许的恨,都让他不自在。
只是这不自在也仅仅持续了片刻,陵九低头再抬头,情绪便截然不同了。
他颤抖着站起身,猛的冲上前将夏柳制服,然后扯过旁边的布巾将她绑在桌子上,紧接着步步逼近洛知栩。
洛知栩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任由他拽着自己往床榻上掼,任由他掐住自己的脖子。
他知道陵九和皇室有仇,否则也不会数次夜闯皇宫,如今陛下病倒,以陵九的本事,自然能来去自如,现如今情绪失控,无非是发现了什么令他难以接受的真相,而对方开始迁怒,迁怒与皇室有亲缘关系的他。
“为什么不躲?”陵九咬牙低吼,“你是不是也知道他十恶不赦!”
洛知栩抿唇,迎上他的视线,冷声:“史书向来由胜利者书写,待他死了,你再与本世子批判这些也不迟!”
陵九缓缓松开了手,他喉咙微微滚动,低声道歉:“抱歉,方才是我冲动了。”
洛知栩猛的推开他,对对方刚才压制自己的姿势十分不满,他脸色阴郁:“你对旁人动手,也要先将人推在床榻上吗?”
眨眼间,陵九便已然恢复正常。
听洛知栩这般问,他再次吊儿郎当的笑出声:“若是旁人,自然是先抹脖子,但是你,定然得温和些。”
温和?
洛知栩的目光从他手掌滑过,那里留着他之前用匕首刺伤的疤痕,只是这人口中的温和实在不可信。
他拿着镜子看了一眼,上面留下清晰可见的指痕。
“瞧瞧你所谓的温和。”洛知栩扯开衣襟给他看,“若真闲的无聊就去杀个人,少在我这里发脾气。”
陵九面具下的笑僵在脸上,视线一直绕着他脖颈打转,他嬉笑:“哪能呢?这不是给你家王爷添乱吗?”
陵九若是在梁京城内杀人,案情便会叫给京兆尹,京兆尹赵启立又是摄政王的人,自然也算是间接给王爷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