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着靠近,比龟正好快那么一点。
好不容易磨到终点线,即将推开门的时候,门却先一步地合上——封闭的地牢里哪有风,那是里面有人!
众人纷纷举起枪口和电棍,空气都紧绷了,夺走人们的呼吸声,偌大地牢,针落可闻,彼此眼中,退意更盛。
还是一个老警卫豁出去地上前,敲了敲门。
屋里传出低沉的男人声音,每个字都不沾牙,轻飘飘地滚出来:“稍等一下……”
砰!老警卫一听有人,一脚踹开门,警卫乌泱泱冲进来。
“啧。”
所有枪口和电光对准牢房中间的高大身影,薛潮微微抬眼看过来,两颗静冷的蓝眼珠自带威慑,使最近的警卫瞬间应激,就要按下扳机,没成想那凶神恶煞的男人却先“柔弱”地吐了口血。
警卫:……?
薛潮不爽地擦了擦,血迅速被黑风衣舔舐干净了,等抽搐的身体平稳下来,他不耐烦地摆摆手,这动作又让众人警戒地举起一片武器:“我脸上又没画靶子,供你们练飞鸡毛来了——问你们老大去。”
僵硬的警卫大概脑子也堪比僵尸,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联系组长:“报告!地牢的通道里……”
通讯器里传来组长更不耐烦的声音:“有正事没有,大小王分不清,还不快处理干净,我在办公室都要熏死了——连着入口那个麻烦一起,通通扔出去,让他们滚回自己的‘那窝’!别他妈再来烦我了!”
薛潮让蒲逢春发的申请,他再替组长同意接入设备,用ai模拟的音频,老旧的设备本就会模糊声线,听不出分别。
也不等队员回答,“组长”单方面结束对话,脾气一如既往,警卫面面相觑,认命干活。
地牢入口,祝文已经套话套了两轮,刚想用完就丢,放倒看门狗,就敏锐地“哇”了一声避开——薛潮疼得没拉住他垫背,直挺挺倒在地上,蜷起身体,干脆顺势躺平。
所有警卫退回地牢,门无情关闭,没来得及进门的祝文不高兴地比了中指,但小孩的精力很快转移到新玩具身上,盯了薛潮一会儿,冷不丁道:“你把那个风衣男杀了?”
第21章
祝文认得这件风衣,套塑料袋的大叔明里暗里盯他好几眼,还自认隐藏得不错,想来是得了宝贝,分不清东南西北,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以他的经验,离死不远了,果然,这天下蠢货都是批发的?
“你要给他伸冤?”薛潮不客气地抓住男孩的外套,被避开了,但也留下一节又脏又血的指印,男人恶作剧成功似的笑了,撑地起身,“他走得挺浪漫,直接海葬,说不定遇到哪处好心的鱼群,已经‘天女散花’了,你现在去地上临海捞一捞,没准就有他的‘玉体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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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文尖叫一声,连忙擦衣服:“你个混蛋我新买的衣服——有冤?他?那种人,怎么死都是死得其所啦!”
薛潮拿眼瞥他:“哪种人?”
飞镖暗暗切断风衣腰带,男孩摸了摸后腰凭空出现的血痕:“我们这种人呗。”
“我没你那自残的爱好。”
薛潮三步并两步上楼,果断甩掉讨厌小鬼,但小鬼之所以是小鬼,就是因为阴魂不散,祝文悠闲地跟着他:“真巧,我也去二楼,听说那里有好酒,魑魅魍魉多的地方总有好酒……这时候你不该教训我‘未成年不能喝酒’吗?”
“这地方又没有未成年保护法,何况我管你?”电梯门开,正好送进一片开香槟的欢声笑语,薛潮早有预料,从口袋里拿出纯金打火机,在阻拦的警卫面前晃了晃,准备以“为贵宾寻找失踪物品的私家侦探”身份混进去。
但狐假虎威的一句“劳烦,让道”还没出口,从警卫身后忽然伸出一只纤长的手,戴着白蕾丝长手套,香气扑鼻,轻佻地勾住他的风衣衣领,一把将他拽了进去。
一个蝴蝶半面具被顺手扣到他的脸上,优雅的白裙贵妇人食指搭了一下红唇,示意他噤声,白色眼纱挡住了她神秘的眼睛,但薛潮知道,她在全神贯注地看他。
他被这位美人堵在酒柜后的角落里,拐一个角,外面就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他还听到祝文跟丢了气急败坏质问警卫的吵闹,然而一切都遥远了,这处角落足够安静,在外面世界繁杂的陪衬下,只能容纳彼此暧昧的呼吸。
她嘴角一直扬起古怪的笑,让薛潮觉得熟悉,但不等他想起在哪见过,她离得更近了,手轻轻抚摸他的眼尾,像在观察他的蓝眼睛:“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吗?像海一样,你用它溺死过多少人?”
她的语调也很怪,又阴又柔,竟有点听不出男女。
薛潮放松着身体,开玩笑道:“您这样容易让我自作多情……唔。”
他的眼睛被盖住了,展开的蕾丝扇挡住他的下半张脸,冰冷的红唇隔着扇面覆上他的,然后舌尖探出,暧昧地勾着蕾丝边蹭过他的唇缝,舌头的柔软和蕾丝的粗粝混在一起滚过,舔.弄得他浑身发麻。
那人像会读心术,被薛潮推开的前一秒,先退开一点距离,附到他耳边低语:“下次见到我,要记得跑。”
薛潮猛地睁开眼,哪还有什么美人,只有掉在地上的一把白色蕾丝扇,证明他不是白日做了一场春梦。
什么玩意,大白天哪来的色狼?他皱眉蹭着唇,从酒柜后走出来,就见宴会起了一点小骚乱,刚才还对他耍流氓的贵妇人仰面倒在地上,围了一小圈人。
薛潮挤到前排,那美人怀里还抱着一只死去的白猫,正是之前那只,不过猫涣散的眼睛是褐色的,而非记忆里的殷红,一见这猫,薛潮终于想起来了,贵妇人的笑就是和这只白猫很像。
那美人也和刚才不一样,本该遮住眼睛的眼纱系在嘴的位置,挡住了双唇,反而露出那双死不瞑目的绿眼睛。
那绿莫名让他心里空落了一下,好像眼纱背后不该是这个颜色。
“女巫怎么突然死了?她做了什么?”
“女巫?真抬举她,一个坑蒙拐骗的哑巴而已,我看到她杀猫了,想用那只猫当祭品,反而触怒了哪方神鬼吧?”
薛潮不得不打断他们的讨论:“哑巴?”
“对啊,她那张嘴什么都敢编,骗到贵人身上了,就被毒哑了,嘴唇全部腐烂,舌头也被割掉了,从那以后就一直带着唇纱。”
警卫队垮着脸,对二楼这群贵宾嫌弃非常,立刻收拾好女人的尸体,很快又离开了。
宴会照常,丝毫没有被影响,薛潮紧皱的眉头却解不开——如果那女人没有嘴,也没有舌头,那刚才是什么吻了他?
女巫和白猫,被什么鬼东西附身了?
还下次见面记得跑……下次见面不捅那鬼东西一刀就不错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