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呢,就是撤出洺北洲,找个偏僻的地方窝囊度日。
可钱家在这洺北洲扎根已久,家族产业、人脉关系都在此地,一旦撤离,那就意味着要舍弃这一切,从此过上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日子,而且谁又能保证那三家不会穷追不舍呢?
这往后的日子,想想都觉得憋屈又难熬。
还有一条路,那就是去抱一条大腿,寻求庇护。
只是这修真界和妖界之中,又有哪家势力愿意为了钱家去得罪那三家?
就算真能找到肯庇护的,那钱家往后恐怕也得处处看人脸色行事,丧失诸多自主权,沦为人家的附属,这般寄人篱下的滋味,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钱二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无奈地叹息道:“客卿大人此番站在了我们钱家这边,让我们得以逃过被那三家置于死地的厄运,这份天大的恩情,我们又该拿什么去回报她呀?”
在这修真界当中,向来是极为注重因果循环的。
有时候,哪怕只是一件看似微不足道、毫不起眼的小事,却偏偏有可能引发一系列意想不到的变故,甚至会让修士因此而陨落,这种情况可并不少见。
钱家主听闻钱二的这番感慨后,不禁皱起眉头,脑海里开始飞速思索起来,可这思绪刚转了没几圈,就仿佛陷入了一团乱麻之中,直接僵在了那里。
紧接着,他的脸上又浮现出浓浓的愁绪。
确实啊,钱家虽说也有几件算得上是宝物的物件,可这些东西到底能不能入得了大乘修士的眼呢?
毕竟大乘修士眼界极高,寻常宝物恐怕很难让他们瞧得上啊。
我并不知晓钱家在这之后到底做出了怎样的决定,只是忽然间眼皮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我心里便隐隐有种预感,今天怕是要有什么财运上门了。
“既然二位现在也没什么别的事儿了,那咱们这就暂且分别吧,期待下次还有机会再相见。”我说完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朝着钱家的方向赶去,把那两人就这么晾在了原地,自然也没瞧见他们脸上那一脸迷茫的神情。
而炎公子见我离开,二话不说,赶忙紧追了上来,一路随着我一同回到了钱家。
我和身旁之人相继落地之后,就瞧见钱家主与钱二满脸热忱地迎了上来,那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分明是对我的到来表示着无比的欢迎。
他俩正笑意盈盈地快步朝我走来呢,可就在这当口,忽然瞧见那位犹如煞神般的人物也一并跟了过来。
这一下,钱家主和钱二的脚步就像是突然被什么给绊住了似的,猛地一顿,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住,随后便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我,那眼神里满是疑惑。
我察觉到身后传来的气息,下意识地扭头往后一看,心里也是满是纳闷,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时,就听那炎公子开口劝说道:“我倒是挺好奇的,你到底是通过何种途径知晓了那么多本不该知道的事儿呢?要是你肯如实交代的话,放钱家一条生路倒也不是不行的事儿。”
接着,又听他继续说道:“想让钱家能安然无恙地从洺北洲离开,怕不是得把身上的东西都交得一干二净才行吧?”
对于孟家的行事套路,我可是熟悉得很。
钱家虽说资源比不上孟家那么丰厚,可毕竟也是一个家族的全部家底呀。
原本这资源就得分出去不少给另外那两家,真正能落到自己手里的,自然也就没多少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还能有啥别的办法呢?
也只能就这么着呗。
钱家主气得脸圆鼓鼓的,那脸色黑得就跟墨水染过似的,扯开嗓子怒吼道:“你们孟家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炎公子听闻这话,先是一脸诧异地把目光从我的身上挪开,紧接着冷冷地轻哼了一声。
他这副反应,明摆着就是当场默认了钱家主的指责呀,这可把钱家主给气得不轻,胸膛剧烈起伏着,若不是钱二在一旁赶忙好言好语地安抚着,只怕他真会仗着我在这儿,不管不顾地就冲上去跟人家动手干架了。
可话说回来,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真要干架那根本就没什么胜算。
不过,这倒也没妨碍钱家主借着我在旁边的这点底气,开始毫不客气地破口大骂起来。
就连钱二也跟着一块儿,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句句都带着刺儿。
钱二还故意冲着炎公子说道:“哟,您瞧瞧,一个区区元婴,一个不过金丹的,这会儿竟然都敢公然辱骂大乘修士了,炎公子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就当他俩在这儿瞎嚷嚷呢。”
瞧着他们俩这热热闹闹骂骂咧咧的样子,我要是不跟着掺和掺和,反倒显得自己跟他们格格不入似的。
于是,我也干脆和他们一样,加入了这讽刺的队伍,对着炎公子说起了风凉话。
这炎公子呀,脸上戴着个面具,把整个脸遮得严严实实的,浑身上下就没露出一块儿肌肤来,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子神秘劲儿,我瞅着他这样儿,还真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琢磨啥呢。
似乎在这一世里,我一门心思地就想着能尽快把炎公子给炼制成法器,可谁能料到,就因为这个想法,竟使得原本既定的发展轨迹出现了好些不稳定的状况。
按理说,我之前碰到的应该是那个白痴邪佛才对呀,只要稍微使点儿手段骗一骗,就能轻轻松松得到一件法器了。
但要命的是,眼下我所遇见的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炎公子呀,这人可不像之前那个那么好糊弄,半点儿傻气都没有,精明得很,这可真是让我愁得直想哭,却又毫无办法。
兴许是察觉到了我心里头那满满的幽怨情绪,炎公子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缓缓开口吐出两个字:“谈谈?”
他这话一出口,钱二跟他爹立马就同时把目光投向了我,这父子俩,一大一小地站在那儿,脸色全都白得跟纸似的,那模样看着就有点儿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