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历史军事 > 红楼晓梦 >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大妇模样(第一更求月票)

红楼晓梦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大妇模样(第一更求月票)

簡繁轉換
作者:肥锅锅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06-05 13:58:23 来源:源1

第二百二十九章大妇模样(第一更求月票)(第1/2页)

依旧是薛姨妈先走,她却一路心事重重,显是被陈斯远那套歪理邪说说动了心思——便是打黛玉那儿论,她与小良人也是乱了伦常。小良人如今眼瞧着要起势,若娶了宝钗,说不得真能护住薛家呢。

不提薛姨妈心下别扭,却说陈斯远惫懒一阵儿,这才拾掇齐整往荣国府回返。

施施然自后门进得府中,眼见守门的婆子面上满是讨好与敬畏,陈斯远自是志得意满。又想起此前贾政叮嘱,此人虽迂腐,可那一番话却是没说错——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在这大顺没个官身庇护着,积攒再多的家财,也会被人当了肥猪,说不得何时动刀子就宰了去。

一径回得清堂茅舍,小丫鬟芸香不知去处,红玉迎出来道:“大爷可算是回了。”

陈斯远笑道:“可是有人寻我?”

红玉道:“苗儿、条儿两个来了三回,平儿姐姐也来了一回。”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笑道:“是了,宝姑娘头晌也来了一回。”

嗯?宝姐姐也来了?

陈斯远便问道:“宝妹妹来了?”

红玉道:“在园子里撞见香菱姐姐,香菱姐姐说回来打络子,宝姑娘与莺儿便过来与香菱姐姐说了半晌话儿。”

陈斯远顿时笑将起来……宝钗这是宣誓主权呢?虽遮遮掩掩的,可落在明眼人眼里,哪个瞧不出来?

别看宝姐姐素日里端庄娴静,实则小心思一个接一个,有时想起来真真儿让人啼笑皆非。

陈斯远入得内中,不见香菱与柳五儿,想来是两个姑娘家往园子里耍顽去了。当下便任凭红玉伺候着换了一身衣裳,便要往东跨院去瞧瞧。

那红玉眼见衣裳皱皱巴巴,忍不住腹诽道:“大爷这是又往哪里耍去了,昨儿才熨好的衣裳又弄成这般模样!”

陈斯远哈哈一笑也不解释,当下款步往东跨院而去。

红玉嗔怪着目送其出了清堂茅舍,仔细叠了换下来的衣裳,果然便在其上摘下来几根秀发。

红玉心下暗忖,这自家大爷什么都好,就是太过风流了些。房里一个赛一个的好品格,外间养着尤二姐、尤三姐、晴雯,私底下更不知与多少小蹄子勾勾搭搭呢。

略略盘算,那东跨院里的苗儿、条儿瞧自家大爷眼神儿不大对,这两个怕是跑不了;余下的林姑娘房里的雪雁、紫鹃,雪雁是个傻的,只知朝着自家大爷笑,那紫鹃却是个心思多的,好几回都拿眼神儿勾搭大爷来着;再有便是宝姑娘身边儿的莺儿,那小蹄子是个心思坏的,幸好宝姑娘管得严,倒是没见怎么勾搭大爷;另,二姑娘身边儿的司棋也几次在园子里故意撞见大爷……

红玉气恼着吐出一口浊气,一时间竟点算不清,便暗忖着,罢了,自个儿又何必与那些没起子的小蹄子计较。她早早委身大爷,依着大爷的性子,来日定不会让自个儿没个着落。

正思忖间,便听得叽叽喳喳声渐近,旋即便有香菱、柳五儿一道儿回返。

眼见红玉捧了换下来的脏衣裳,香菱便道:“大爷回来了?”

“回了,才往东跨院去,姐姐没撞见?”

香菱笑道:“方才咱们在大奶奶处帮着开垦、栽种来着,倒是没瞧见。”

虽只三月天,日头却也毒辣了起来,柳五儿晒得满头满脸的汗珠子,当下便往厢房去拾掇了。红玉拾掇了脏衣裳,转头儿便与香菱凑在一处,道:“姐姐可是好了,本就与宝姑娘交好,转头又拜了林姑娘为师,往后两边都有体面呢。”

香菱嬉笑道:“你这话说的,林姑娘处你可少去了?今儿个宝姑娘来,是谁巴巴儿的端茶递水来着?”

红玉笑道:“我没姐姐命好,可不就要四下拜佛?万一错过了真菩萨,来日还不知怎么给我穿小鞋呢。”

香菱哭笑不得指着自个儿道:“我命好?”本想说幼时便被人拐了去,又岂能算命好?可转念一想,错非如此,她也不会机缘巧合落在大爷身边儿。如此一来,不但没了如今闲适、舒坦的好日子,只怕更无缘与母亲重逢。

想到此节,香菱敛去笑意,正色道:“嗯,许是我的命真个儿转好了呢。”

红玉顿时掩口而笑,心下说不出的艳羡。香菱品格一等一的好,表姑娘只是不争不抢、闲云野鹤的性儿,香菱却是骨子里便没那争抢的念头。

大爷不曾回来,她自个儿研读诗词,或是寻林姑娘学如何作诗;大爷回来了,与她说上两句便能高兴半日。这般恬淡的性儿,漫说是宝姑娘,便是素来挑剔的林姑娘也极为得意。

红玉自家知自家事儿,论品格她比不上香菱,又是奴几辈儿的出身,短了那股子书卷气,可不就要四下周全着?

又想起厢房里的柳五儿,那姑娘生了小姐心、丫鬟命,红玉自个儿一早儿便心里有数,偏五儿如今还拎不清。这往后啊,只怕五儿有的难受呢。

正思忖间,抬眼便见小丫鬟芸香蹦蹦跳跳一路哼唱而回。红玉瞧了一眼便气不打一处来——这芸香每日偷奸耍滑,自打得了大爷吩咐四下扫听,更是不着家了。

红玉蹙眉起身,与香菱说了一嘴,便气势汹汹来寻芸香。

那芸香本待与两个粗使婆子说些顽笑话,谁知抬眼便见红玉面色不善而来,顿时骇得要往厢房里钻。

“往哪里跑?”红玉上前一把揪住其脖颈,蹙眉教训道:“见天儿鬼鬼祟祟,我且问你,今日大字可曾写了?三字经可曾会诵读了?”

芸香苦着脸儿支支吾吾,眼珠乱转一番忽而道:“红玉姐姐,我与你说个信儿,若是得用,姐姐今儿个饶我一回可好?”

红玉眨眨眼,愕然道:“你道我是大爷那般好打听的不成?”

却见芸香郑重道:“我打包票,那信儿一准儿对姐姐有用。”

红玉哼哼两声,这才道:“你且说来听听。”

芸香便压低声音附耳道:“昨儿个有婆子瞧见怡红院的袭人故意在假山左近兜转,待大爷才转过翠嶂,她来一头撞了来。二人嘀嘀咕咕半晌,大爷到底递了个物件儿去……只可惜婆子隔着溪水瞧见的,却不曾瞧见递过去的是何物。”顿了顿,见红玉恍神儿,芸香又语重心长道:“姐姐,这事儿不可外传,不然大爷非打死我不可!”

红玉松开揪住芸香的手,摆摆手蹙眉道:“罢了,这次就饶你一回。”

芸香如释重负,顿时乐颠颠而去。

红玉却停在远处犯了思量……这好端端的,怎么又跟袭人牵扯上了干系?那位可不是个省心的,私底下串联着绮霰斋里的大丫鬟,将外房的小丫鬟严防死守,但有要往宝二爷跟前献殷勤的,必被她们挤兑得待不下去。

错非如此,红玉也不会转而来了大爷房里。

红玉一时错愕不已,不知自家大爷怎么又跟袭人牵扯上了干系。

……………………………………………………

却说陈斯远出得大观园,方才转过梦坡斋,迎面便撞见来寻自个儿苗儿。

苗儿面上先是讶然,旋即四下观量一眼,眼见无人,紧走两步便凑在陈斯远身边儿:“哥儿~”

“来寻我的?”陈斯远笑着问。

苗儿颔首,道:“大太太瞧着急坏了,说是大老爷昨儿个计较一番,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只道来日定在那膠乳上大赚一笔。”

指望着膠乳大赚一笔?陈斯远暗忖,这财大气粗的户部下了场,莫说是抠门儿的贾赦,便是各家勋贵说不得都买不到膠乳股子了,贾赦能指望什么大赚一笔?嗯……莫非是存了囤积居奇的心思?

眨眨眼,陈斯远顿时笑将起来。他巴不得有人囤积居奇,推高膠乳价码呢。这膠乳乃是实用之物,前明时一辆马车五到八两就能造出来,大抵三成造价是用于造轮胎。

大顺不比前明——前明匠户可没什么工钱,要想出去做活每月还须得给上头进献一笔银钱。因是此时一辆板车造价打底儿是十二两,若用了关外林子里的硬木作轮子,便是二十两也是有的。

轮子的造价在一辆车造价的四分之一到三成之间,是以每个轮子大抵值七钱五到一两五之间。

膠乳轮胎才多少钱?一条轮胎用五斤膠乳足以,人工成本能溢价三成顶天了!

陈斯远心下还有个主意没往外透露呢:既然都用膠乳轮胎了,自身毒来的那些生铁可都是好料子,径直打制轮毂多好?到时候轮毂、辐条都上上,说不得过些年陈斯远寻机能造个自行车出来呢。

思忖罢,陈斯远便笑道:“嗯,我知道了。”扯了扯苗儿的手,眼看到得角门左近这才撒开。

苗儿便低声嘀咕道:“太太说……这月下晌还给我放三日呢。”

陈斯远会意,笑道:“那得空我去寻你。”

二人说话间出了角门,须臾进得黑油大门里。临到三层仪门前,正撞见司棋往外行来。

瞥见陈斯远,司棋自是欢喜,只是见苗儿那小蹄子小鸟依人一般凑在陈斯远身边儿,司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一早儿便委身远哥儿了,苗儿这小蹄子何德何能敢四下显摆?

当下司棋暗自运气,到底上前敛衽一福:“远哥儿。”

“嗯,”陈斯远扫量一眼,一双贼眼瞄着胸口,心下赞叹司棋近来愈发雄伟了。那司棋不但不恼,反倒挺了挺胸脯,与陈斯远说过几句话儿,又隐含敌意地瞥了眼苗儿,这才昂首往三层仪门外行去。

她一走,苗儿顿时欲言又止,瞧了陈斯远几眼,到底没说什么话儿。她心下思量得分明,这世间之事哪儿能尽数称心如意?既舍了脸面委身于这般人儿,便总要与那些明里、暗里的小蹄子斗上一场。

如今才哪儿到哪儿?不说司棋,苗儿如今还要与条儿斗着呢。

陈斯远进得正房里,邢夫人正逗弄着四哥儿,当下撂下孩儿任奶嬷嬷抱了去,蹙眉便道:“往哪里去了?怎地才回来?”

不待陈斯远回话儿,邢夫人便摆摆手:“都暂且退下,我与哥儿有要紧事儿商议。”

苗儿屈身一福,便与一众婆子退出门外。

邢夫人扭头便见陈斯远大模大样坐将下来,当即蹙眉道:“你还不上心?他可是说了的,不用买膠乳股子就能大赚一笔!”

陈斯远笑道:“这岂不是好事儿?大老爷不外乎囤积居奇,待推高膠乳价钱再脱手……呵,我正巴不得膠乳涨价呢,此举可谓两厢得利啊。”

“啊?”邢夫人没什么城府,心思也不多,想了半晌方才转过弯来,不禁吐出一口浊气唏嘘道:“还道他要坏了你的好事儿……谁知竟是这般?”顿了顿,又道:“我今儿个三番两次打发苗儿、条儿去寻你,只怕那几个小蹄子一准儿看在眼里,回头儿定然给他吹枕边风。”

这小蹄子说的自然是贾赦的几个妾室。

陈斯远便笑道:“他又不来你房里,你管那么多作甚?”

邢夫人顿时为之一噎。自打有了身孕,大老爷就再没往邢夫人房中留宿过,整日介被那几个小蹄子缠磨着敲骨吸髓,百草堂那么点儿出息只怕都尽数换了丹丸。邢夫人便想着,这老东西如此不爱惜自个儿身子骨,早早晚晚得死在那些小蹄子肚皮上!

说来也怪,自打与小贼偷偷摸摸往来,邢夫人便再也瞧不上贾赦。如今莫说是在其房里留宿,便是面对面坐着邢夫人都不自在,只觉贾赦身上一股子老朽腐臭,巴不得离其远远儿的呢!

有时邢夫人甚至心下后悔,早知如此,当日就合该与小贼一道儿远走高飞。如今多了个累赘在身边儿,只怕再也走不得了。

这般想着,邢夫人便有些幽怨,很是阴阳怪气了几句。陈斯远惯于察言观色,当下凑过来好一番抚慰,又问邢夫人何时往玉皇庙去。

那邢夫人闻言顿时心动,便低声道:“过几日吧,这几日眼看月事要来。”

正说话间,外间苗儿叩门,低声道:“太太,老爷回来了,正四下寻远哥儿呢。”

邢夫人随口回了嘴‘知道了’,又忧心忡忡看向陈斯远。陈斯远拍着其丰润的柔荑道:“你放心就是,包管他说不出不是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百二十九章大妇模样(第一更求月票)(第2/2页)

当下别过邢夫人,陈斯远又往前头外书房而去。

进得内中见了礼,待落座上了茶水,那贾赦便笑着道:“远哥儿果然有陶朱之能,昨日竟连户部也来了人。老夫知道的迟了些,本要去给远哥儿撑腰,谁知那郎中已然走了。是了,户部此番所求何事?”

陈斯远道:“回姨夫,大抵是相中了膠乳股子……”观量贾赦神色,陈斯远故意道:“哦,若是姨夫有意,外甥多少也要给姨夫留一些——”

贾赦连忙摆手。开玩笑!一万两的股子作价一万五千两,他贾赦又不是冤大头,怎肯被坑了去?

因是便道:“那股子远哥儿留存不多,还是你自个儿留着吧。老夫今日唤你,是有一桩好事。”

“哦?愿闻其详。”

贾赦笑吟吟道:“老夫故旧中有人打算办个工坊,专职造这膠乳轮胎。只是苦于膠乳短缺,便求到了老夫门下。这个……远哥儿你看——”

陈斯远忙笑道:“多谢姨夫帮衬,外甥正发愁不知如何发卖膠乳呢。只有一样,那营生内府占了三成,户部看样子要占两成,余下的散散,外甥手里顶多留存两成。是以这价码……只能随行就市。”

贾赦略略蹙眉问道:“不能通融一二?”

陈斯远顿时叫屈道:“我如何不想着通融?奈何那两家就占了半数股子,真真儿是通融不得啊。”

贾赦一琢磨也是,那内府的燕平王与户部可不是好说话的,这些年下来从来都是占外边便宜,从没听说有人占了内府与户部的便宜。因是便道:“罢了,随行就市就好。不过老夫……那故旧订的多一些,首批便要订下五千两银子的膠乳。”

为了凑这五千两银子,今儿个贾赦一早儿便往宁国府走了一遭。寻了贾珍反复计较,叔侄两个这才合在一处,一道儿摆弄这囤积居奇的好买卖。

陈斯远颔首应承道:“好说,外甥回头儿就开了条子,便是内府的买卖不接,也先可着姨夫的情面。”

贾赦顿时老怀大慰,不禁抚须颔首连连。心下一动,琢磨着此番陈斯远不但没亏还能小赚一笔,五年后身家怎么着也得有个二三万银钱了吧?于是就道:“你如今也眼看十六了,合该定下婚事来。你姨妈早先与我提及几回,我这几日反复思量,倒是觉着迎春与你登对。”

“啊?”这会子想起自个儿了?早干嘛去了!

陈斯远赶忙道:“这,回姨夫,外甥还要准备下场,只怕——”

“下回春闱须得三年后了,若你侥幸中了皇榜,那四下扑过来的人家不知凡几,又有哪个有迎春这般知根知底?你且用心攻读,待过二年,老夫便将此事敲定。”

陈斯远眨眨眼,心道还是画饼啊!心下哭笑不得,只得拱手谢过了贾赦。

待其开了条子,贾赦美滋滋拿在手中,这才将其打发了出去。

陈斯远才走,贾赦便迫不及待寻了东跨院管事儿,打发其领着小厮赶忙往津门守着,但有郑和岛膠乳到港,凭了此条先行将膠乳足数囤积起来。

做完这些,大老爷贾赦踌躇满志,心下盼着那膠乳最好翻着翻的涨,如此才好大赚一笔。心下畅快,便施施然去了后头正房里。

又将才会翻身的四哥儿逗得哇哇大哭,这才悻悻与邢夫人道:“我思量几日,觉着你先前所说有些道理。方才便与远哥儿说了,待过二年,老夫便做主将迎春下嫁给远哥儿。”

邢夫人心下鄙夷,暗忖小贼如今眼看着生发了,迎春不过一个庶出的姑娘……还真当了金枝玉叶不成?

转瞬她又欢喜起来,只因迎春性子软,又养在她膝下,如此一来便是小贼成了婚,她也有了由头与其往来。

待用过晚饭,邢夫人按捺不住,干脆领了两个丫鬟便往园子里来。

一径到得缀锦楼,门前婆子紧忙往内传话儿,待邢夫人进得院儿里,迎春、邢岫烟、宝钗等一并下楼来迎。

三个姑娘家上前厮见,邢夫人便没口子的笑道:“方才用过饭,本想着消消食儿,谁知竟转到了缀锦楼下。想着有几日没见过你们姊妹两个,便干脆过来瞧瞧。”

迎春、邢岫烟赶忙谢过,邢夫人又道:“宝钗也在……可曾搅扰了你们?”

宝钗娴静笑道:“回大太太,我正与二姐姐手谈呢,眼看着要输,亏得大太太来了。”

邢夫人闻言顿时咯咯咯笑个不休。邢夫人才来,宝钗不好就此告辞,便随着其一道儿重新回了迎春房里。

那邢夫人端坐上首,装模作样问过了二人饮食、起居,略略说了几句体己话儿,按捺不住便笑道:“宝钗也不是外人,我便说了……我这回来,可是有一桩喜事要说。”

迎春笑道:“母亲,有何喜事?”

邢夫人笑着一点迎春:“这喜事可就要落在你身上了。”

“啊?”二姑娘讶然,旋即脸面腾红。她又不是探春、惜春那等小的,此时邢夫人来报喜,到底是姻缘有了定数,因是顿时羞得红着脸儿没了话儿。

一旁邢岫烟恬淡,宝姐姐纳罕,暗忖也不知邢夫人给迎春寻了什么样的如意郎君。

却听邢夫人笑吟吟低声道:“方才大老爷发了话儿,说过二年,便做主将你许配给远哥儿。啧啧,你们表姊弟两个从此亲上加亲,可不就是大喜事?”

迎春羞得垂了螓首、绞了帕子,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邢岫烟纳罕着看将过来,面上古井无波,心下却暗自舒了口气。她因家世不得不为妾,自是想着来日正室是个好脾气的。这二姐姐平日不显山不漏水,心下聪慧,却惯会装聋作哑,又待自个儿还算好……如此正室也算妥帖吧?

大丫鬟司棋难掩满脸喜色,真真儿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自个儿奔波了半年无果,不想大老爷一言而决,到底称了自个儿的心思!

那话儿怎么说的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错非还有旁人在,司棋都恨不得这会子就给邢夫人磕个响头呢!

另一边厢,宝钗面上先是惊愕,跟着狐疑地看向二姑娘迎春。她面上都这般了,心下自是惊涛骇浪!二姑娘迎春?凭什么是她?为何是她?

旋即又心下苦涩。就是因着妈妈阻碍,她与陈斯远方才见不得光,如今竟被二姑娘抢了先!

论姿容、品性、能为,二姑娘哪一样胜得过她去?偏生被其抢了先……是了,二年,二年后才会定下。

宝姐姐顿时暗自深吸了一口气,面上愕然、狐疑褪去,那娴静笑容重新浮现。趁着说话空隙,便笑着道:“那要给二姐姐道喜了……却不知远大哥是怎么说的。”

邢夫人就道:“远哥儿?他能说什么,大老爷素来说一不二。”

那便是拉郎配了,料想他这会子也苦恼不已吧?

强撑着邢夫人说过有的没的,二姑娘迎春羞得再不敢见人,寻了个由头便进了房里。宝钗与邢岫烟顺势起身告辞,迎春不敢露面,只打发了丫鬟绣橘去送。

一行人下得楼来,旁人或许不知,邢岫烟却早知宝钗与陈斯远之事。当下略略停步,思量着道:“姑父那性子的确说一不二,姑母说的也未必是真,宝姐姐快去寻了表弟问问吧。”

宝姐姐扭头瞧了一眼,顿时心下感念不已,朝着邢岫烟点了点头,这才领了莺儿匆匆而去。

邢岫烟目送其远去,心下不禁暗自舒了口气。她素来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儿,便想着亏得自个儿只是个贵妾,若真个儿成了正室,说不得也如宝姑娘这般进退维谷呢。

不提邢岫烟自行回了房,却说刻下二姑娘房里,司棋笑着道喜连连,直把迎春羞得没脸儿见人。

心下实在忍不住,便道:“莫再浑说,这事儿还不曾定下,可不好宣扬得尽人皆知!”

司棋却道:“这有什么的?宝姑娘与宝二爷传了几年的金玉良缘,姑娘见旁人说什么了?再说这事儿是大老爷发了话儿的,坐实了不过是迟早的事儿!”

司棋心下得意之余,回想起方才宝钗情形,顿觉愈发畅快。想那薛姨妈拿了远哥儿的短处,逼着其……如今母债女偿,也算报应不爽!待回头儿自家姑娘与远哥儿的婚事敲定,她再将此时宝姑娘与远大爷的事儿传扬出去,到时候看薛家还有没有脸面赖在荣国府!

此时绣橘回返,笑着凑过来,眼见二姑娘羞不可抑,便故意作弄道:“这婚姻大事固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府中还有老太太在呢。姑娘若是不喜,咱们不若求了老太太,让大老爷将这话儿收回去就是了。”

迎春抬首白了其一眼,到底没说话儿。绣橘就道:“瞧瞧,姑娘心下也满意着呢!”

迎春恼羞成怒,起身甩了个枕头过去:“再胡吣,改明儿都将你们退回去!”

司棋、绣橘嘻嘻哈哈避让,又哪里瞧不出自家姑娘喜不自胜?

是啊,陈斯远品貌、性情、能为、才干,哪一样不是一等一的?得这般良人为郎君,寻常姑娘家只怕做梦都要笑醒了的。

有道是一家欢喜一家愁,二姑娘迎春房里欢天喜地,宝姐姐自然苦闷得紧。虽说心下笃定陈斯远并不曾应下,可想是一回事儿,宝姐姐这会子更想听其亲口与自个儿说。

因是宝钗领了莺儿匆匆回转,临近大观园正门前,宝姐姐忽而停步,思量着朝莺儿使了个眼色。

莺儿眨眨眼,顿时心领神会而去。少一时回转,与宝钗说道:“茶房的婆子说瞧见远大爷回园子了,料想这会子便在清堂茅舍……姑娘?”

莺儿话还没说完,宝姐姐便挪动莲步往西而去。此间往清堂茅舍去有两条路,一条大路,须得过了沁芳桥沿甬道往西北而行;另一条就要绕远一些,需要过怡红院、白石桥、曲洞长廊、玉皇庙才到。

宝姐姐便是心下急切,也不曾忘了遮掩,因是便寻了绕远的路。

好半晌到得玉皇庙后,宝姐姐不好径直寻上门,便由莺儿去寻。

却说陈斯远哭笑不得回返清堂茅舍,全然没想到贾赦过后会将画饼之事说与邢夫人,此时正与小丫鬟芸香逗闷子,谁知便听外间有人呼唤:“远大爷?”

陈斯远抬眼观量,见来的是莺儿,紧忙撇下芸香行了出来。

到得门外,莺儿便低声道:“远大爷,我们姑娘在玉皇庙后头等着呢。”

陈斯远蹙眉纳罕道:“出了何事?”

莺儿眨眨眼,道:“远大爷不知?”见其摇头,便将方才缀锦楼之事说了出来。

陈斯远好一番无语,随即叹了口气……邢夫人本就是没城府的,如今又给自个儿生了个儿子,实在不好与其计较。

当下紧忙往玉皇庙后而来,遥遥便见宝姐姐一袭素净月白袄子,正俏生生立在方才绽放的桃树下。

陈斯远快步上前,莺儿停在远处望风。

“我……”

“你……”

二人同时开口,又一并止住话头儿。宝姐姐一双水杏眼盯着陈斯远,见其眸中满是关切,顿时暗自舒了口气。

陈斯远便笑道:“我方才可什么都没说,都是大老爷自说自话,还不等我说什么便把我打发了出来。”他又将贾赦存着的心思也一并说了出来。

宝姐姐心下愈发熨帖,暗忖果然与自个儿想的一般。许是因着方才心绪激荡,此时宝姐姐难得露出几分小儿女情状,不禁嗔道:“你……往后少招蜂引蝶的。”

陈斯远见其模样娇俏可人,便忍不住偷偷扯了她的手儿。

宝姐姐顿时心惊,赶忙四下观量,嘟囔道:“被人瞧见了……”

陈斯远笑着道:“宝妹妹简直是天生的大妇……”见宝钗一双水杏眼纳罕瞧过来,他才戏谑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斗得过狐媚子、打得过流氓。”

宝姐姐瞪着一双水杏眼哭笑不得,道:“哪里来的俏皮话儿?”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