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历史军事 > 红楼晓梦 > 第二百八十三章 微澜

红楼晓梦 第二百八十三章 微澜

簡繁轉換
作者:肥锅锅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06-05 13:58:23 来源:源1

第二百八十三章微澜(第1/2页)

碧月说过一声儿,俄尔才有李纨自内中匆忙回道:“知道了,我这就回。”

碧月扭头与素云道:“说不得奶奶念经着了迷,你且先去接了哥儿回去。”

素云应下,转身而去。

那碧月又等了须臾,依旧不见内中动静,便蹙眉往正殿来寻。眼看那房门虽敞开着,东边厢的窗扉却不知何时合上了,碧月一时不曾瞧见李纨,遥遥唤道:“奶奶?”

话音落下,便见李纨闷头自窗扉后行出来,身上衣裳虽齐整,发髻却难掩凌乱。碧月又扫量见李纨脸面腾红,顿时禁不住纳罕道:“奶奶这是怎么了?”

李纨遮掩道:“也……也不知怎地了,方才那会子头晕,险些摔了去。”

碧月顿时唬了脸儿上前搀扶,关切道:“莫不是中了暑?如今立秋早过,可这白日里日头还是毒辣,说不得奶奶便是那会子晒多了日头。我扶着奶奶慢些行,回头儿叫素云端一碗凉茶来败败火。”

李纨支支吾吾应下,虽脸面发烧,却暗自庆幸总算遮掩了过去。行至门外,眼看碧月要关门落锁,李纨又瞥了眼敞开的大殿,心下不禁担忧陈斯远该如何回返。

恰此时素云领了贾兰遥遥而来,贾兰隔着老远便招呼出声儿,李纨再顾不得旁的,只得随着碧月迎将上去。

却说藏身大殿里的陈斯远心下直骂娘,只差一会子便要成就好事,谁知这会子贾兰散了学……这人在兴头儿上,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来,心下落差自是难以言说。

陈斯远略略平复心绪,只得起身寻了耳房攀爬上去,又小心落在玉皇庙外。耳听得自家清堂茅舍里,有婆子正与香菱说话儿,陈斯远顿时眼前一亮。他正憋闷得紧,香菱好不容易落了单,又怎会错过良机?

当下出得树林,自玉皇庙与栊翠庵当间的小径下来,正要往清堂茅舍回转,谁知遥遥便听得四姑娘惜春唤道:“远大哥!”

陈斯远停步,抬眼便见小惜春正蹦蹦跳跳朝着自个儿招手,一旁还有三姑娘探春随行。

陈斯远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面带笑意朝着探春、惜春招手。须臾,二人到得近前,陈斯远便问:“怎么不在前头瞧戏了?”

惜春道:“如今唱大闹天宫呢,那戏码翻来覆去也不知瞧过几回了,实在没意趣,我便与三姐姐先回来了。”顿了顿,忽而捂着小肚子蹙眉道:“诶唷不好,我须得去更衣了。”

一旁探春嗔怪道:“偏你贪凉,早告诉你少吃一些了。”

惜春苦着小脸儿也不说话,捧腹一溜烟要往回走,随行的彩屏道:“姑娘不如去清堂茅舍,这折返回来还要走好久呢!”

惜春面上赧然,不好意思地瞥了陈斯远一眼。陈斯远就笑道:“四妹妹快去,我那儿就香菱才回来。”

惜春又是‘诶唷’一声儿,当下再也顾不得旁的,闷头便往清堂茅舍跑去。

陈斯远忍俊不禁,心下苦闷立时宣排了几分。待转过身来,探春忽而讶然道:“咦?远大哥上火了?”探手一指,道:“嘴角上起了好大一个泡!”

陈斯远伸手一摸,果然起了泡。心下不禁腹诽,这他娘的都是憋的啊!

面上讪讪,陈斯远胡诌道:“许是这些时日大补之物吃多了……咳,是了,三妹妹何时起社?”

探春闻言顿时笑将起来,说道:“我方才正与三妹妹计较呢……本道先寻了大嫂子、凤姐姐打秋风,谁知四妹妹非说要先来寻远大哥打秋风——”

陈斯远顿时笑道:“谁让我手头最宽绰呢?”说话间探手自袖笼里摸索了一番,当即寻了二百两银票递将过去。

探春眨眨眼,赶忙道:“哪里就要这么许多?”

陈斯远笑道:“三妹妹这社只起一回?”

探春道:“我琢磨着先操办起来,往后诸姊妹轮流做东,如此也能俭省些。”

陈斯远便道:“姊妹们又有几个脂粉钱?与其叫人为难,我看莫不如先用我的。如此一来,免了大家伙为难不说,结了社也能尽兴一些。这二百两三妹妹先拿着,过后若是不足用了,我再行添置。”

探春哭笑不得道:“够了够了,这社又不是见天操办,我看这二百两俭省些足够用上一年的了。”顿了顿,又道:“是了,远大哥得空也来凑趣几回,姊妹们私底下都想听远大哥做新词呢,只是碍于远大哥要温读,这才不敢来搅扰。”

陈斯远笑着应下,只说得空便去。

说话间小惜春赧然而回,哭丧着脸儿道:“往后可不敢贪凉了,那会子肚子里好似钻进了虫儿,实在疼得紧!”

此言一出,顿时惹得探春好一番嗔怪,惜春瘪嘴唯唯应下。眼见探春还不停,便娇嗔着来求陈斯远:“远大哥你瞧瞧,三姐姐说起人来真个儿没完没了,亏得是我,换了旁人早受不了啦!”

探春顿时气恼道:“小没良心的,我白对你好啦!”

惜春藏身陈斯远身后,只外头冲着探春做鬼脸儿。探春自是恼了,绕着陈斯远追了半晌,到底捉了惜春,探手呵痒,顿时将惜春痒得委顿在地、求饶不已。

陈斯远哈哈大笑,探手揉了揉惜春脑袋将其拉起,小惜春自知不是探春对手,眼珠一转便道:“远大哥可知,这几日赵姨娘与环哥儿极为安分呢!”

“哦?这话怎么说的?”

探春顿时咬着下唇哭笑不得,嗔怪地白了一眼惜春,这才与陈斯远说将起来。却是王夫人将贾兰留在房中教养,立时吓坏了赵姨娘!

那赵姨娘生怕来日王夫人将贾环养在房里,因是这些时日伏低做小、逆来顺受,再不敢忤逆半分,连带着贾环这几日也循规蹈矩,每日耐着性子往私塾里去读书,不敢耽搁半日。

又因王夫人陡然被拿掉了掌家差事,这几日正思量着如何与老太太斗法呢,自是没空理会赵姨娘母子。谁知此等情形落在赵姨娘眼里,只当王夫人私底下憋了什么坏招,不禁愈发惴惴难安。

于是方才趁着探春、惜春离席,赵姨娘紧忙追上来问计,倒是将探春弄得好一番无语。

“我都说了,太太不搭理她总是好事一桩,偏她怎么说都不信!”气恼着说过,探春又笑将起来,道:“罢了,她这般胡乱思忖也好,免得再招惹出是非来。”

陈斯远点头不已,心忖那赵姨娘但凡给点儿颜色便要蹬鼻子上脸,又不能压制的太狠,以免如上回那般铤而走险,就得时常敲打着,如此才能安分。

姊妹两个又与陈斯远说了半晌,这才施施然离去。

陈斯远别过探春、惜春,扭身回转清堂茅舍,谁知才到门前,便从东角门进来个丫鬟,瞥见陈斯远赶忙唤道:“远大爷!”

陈斯远停步,扭头才见唤自个儿的乃是尤氏身边的银蝶。

陈斯远略略蹙眉,旋即又舒展开来。那宁国府便是个粪坑,陈斯远自是不敢沾染,又因着尤三姐之故,虽早先有那么点儿心思,过后也按捺住了。他与尤氏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还真谈不上什么情谊,是以私底下也不愿与其多往来。

转念又想起尤氏有着身孕,陈斯远便多了几分耐心。待银蝶上前见过礼,陈斯远便问:“可是有事儿?”

银蝶四下瞧瞧,眼见秦显家的不曾瞧过来,这才压低声音道:“我们奶奶打发我来与远大爷说一声儿,劳烦远大爷回头儿与二姨娘传个话儿……我们奶奶此番动了胎气,只怕是另有缘故。”

“怎么说?”陈斯远纳罕问道。

银蝶抿了嘴儿自袖笼里掏出个香囊来,悄然递给陈斯远。陈斯远打开嗅了嗅,顿时蹙眉不已。抬眼不大确定道:“麝香?”

银蝶颔首连连,道:“今儿个大太太提了一嘴,奶奶越想越不对劲,便打发我与金娥仔细搜检了一番,谁知便从箱子底儿召见了此物!若这香囊是满的,只怕已用了小半。”

陈斯远思量道:“你们奶奶可对谁起疑了?”

银蝶沮丧道:“除了大爷,这府中哪有一个能信的?”

是了,不说贾珍那些姬妾,便是贾蓉都不愿尤氏诞下麟儿……嘶,这般恣意妄为,说不得便是贾蓉动的手!

陈斯远一时想不出法子,便道:“我知道了,回头儿我让二姐儿过府探望。”

银蝶颔首,敛衽一福告退而去。

陈斯远握着那麝香香囊蹙眉思量不已,这大宅门里的阴私事儿实在见不得光。贾珍、贾蓉父子俩坏了身子骨且不说,那贾珍请了贾珩帮衬,却始终不见动静……这内中说不得便有尤氏之故。

尤氏如何下的手?只消将那避子汤掺进饭菜就是了,保准神不知鬼不觉。那一干姬妾又不都是傻的,时至今日自是回过味儿来,说不得便与那贾蓉一拍即合,这才来谋害尤氏。

啧啧……

陈斯远摇头不已,又暗自庆幸自个儿与尤氏没什么情谊,否则此番岂不就要被牵连了进去?

当下蹑足进得内中,香菱这会子正在梢间里迭着衣裳。陈斯远悄然到得其身后,探手便将其揽在怀中。

香菱唬得惊声失叫,待觉察出乃是陈斯远,顿时哭笑不得道:“大爷快别闹,我这衣裳还不曾迭过呢。”

温香软玉在怀,陈斯远心火升腾,一边厢作怪一边厢低声求肯道:“好香菱,快让我亲近亲近吧……你瞧瞧,我这嘴上都上火起了泡了,定是这几日憋闷的。”

香菱听他说得可怜,扭头又见陈斯远嘴上果然起了泡,顿时掩口吃吃笑将起来,说道:“可是咱们几个都说好了的……”

陈斯远道:“我如今已不碍事了……”

“那可说不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陈斯远嘿然道:“那过会子你上来就是了。”

香菱被揉搓得软作一团,实则又何止是陈斯远憋闷,香菱十来日不曾亲近过,心下也想得紧呢。

当下半推半就随着陈斯远往床榻上而去,谁知正待玉成好事,外间又有婆子道:“宝姑娘来了!”

陈斯远一怔,顿时生无可恋。香菱一边厢紧着衣裳,一边厢掩口而笑,当下说道:“宝姑娘来了,大爷先躲躲……夜里,夜里再说……咯咯咯。”

香菱笑着拾掇齐整,赶忙出来迎宝姐姐。宝姐姐眼见香菱娇笑不已,不禁也笑着问道:“可有什么好笑的事儿?”

香菱古怪着往内中一瞥,这才与宝姐姐道:“我不说,宝姑娘回头儿问大爷就是了。”

宝钗早慧,眼见香菱鬓髻略显凌乱,心下一转便知方才情形,当下便笑着道:“这般说来,我来的倒是不巧了。”

香菱道:“怎么不巧?我看来的好巧,我那攒心梅花络子打了一半实在不知如何打了,求宝姑娘帮衬一回。”

宝姐姐自是知晓陈斯远这会子只怕……见不得人,便笑道:“我也手生,倒是莺儿擅这个,妹妹不如拿来让莺儿瞧瞧。”

香菱一怔,不禁红了脸儿应下,赶忙去厢房取了络子来。宝姐姐便坐在正堂里,待香菱回转,接了那络子上手打了须臾,这才见陈斯远讪讪自梢间里出来。

香菱掩口而笑,自是扯了莺儿去厢房说话儿,内中便只余下宝姐姐与陈斯远。

陈斯远轻咳一声儿,正要说些什么,偏这会子宝姐姐抬眼便瞧见其嘴上的泡来,顿时笑道:“回头儿须得与厨房说一声儿,你这几日饮食清淡些才好。”

陈斯远含混应下,心中认定乃是憋闷久了之故。当下与宝姐姐说过一会子,便忍不住去擒柔荑,谁知宝姐姐笑着避过,嗔笑道:“这会子我可不敢招惹你。你有什么心思,只管留给香菱就是了。”

陈斯远瞠目不已,宝姐姐笑过紧忙说起正事儿来,道:“姨妈这两日时常寻夏金桂计较,也不知存的什么心思。妈妈一早儿去姨妈房里说了会儿话,姨妈竟一句口风都不曾露。”顿了顿,宝姐姐不禁幸灾乐祸道:“依我看,凤丫头怕是有难了。”

此为应有之理,不拘是王夫人还是凤姐儿,都是贪恋权势的。那王夫人心底下想着将荣国府尽数收入囊中,说不得还要坑死了大房一系,好将爵位传给宝玉呢;至于凤姐儿,只看其大包大揽的架势便知其性情。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百八十三章微澜(第2/2页)

贾母此番手段一出,即便这对儿姑侄女明知是贾母的手段,只怕也要斗个翻天覆地才会罢休。

至于瞒着薛姨妈……因着自个儿之故,薛姨妈不曾继续拆借银钱,又绝了那金玉良缘的心思,可不就与王夫人生分了?

倒是宝姐姐口称‘凤丫头’让陈斯远纳罕不已,于是他便追问其缘由来。

宝姐姐思量一番,冷笑着说道:“还能如何?早些年她在金陵就是个掐尖儿的性儿,莫说妈妈与我,便是我爹爹也不曾放在眼里。后来她来了京师,就住在宁国府,这才断了往来。

再往后我家来京师,她那会子唯老太太之命是从,老太太哪回指桑骂槐背后不都是她操办的?”

陈斯远道:“宁国府?”

宝姐姐先是一顿,这才低声说道:“凤丫头上头除了有个哥哥,还有个大姐呢。大表姐嫁给了珍大哥,可惜天不假年——”

陈斯远略略思忖,顿觉这才合情理。那京营节度使本是宁国府的差遣,错非贾珍与王家联姻,贾敬又怎会将京营节度使让渡给了王子腾?

无怪贾珍每回见了凤姐儿都称‘大妹妹’,无怪凤姐儿待贾蓉那般亲近,敢情打凤姐儿那儿论,贾蓉乃是其亲外甥。

转念又想,那尤氏之事……莫不是有凤姐儿的首尾?略略思量又觉不对,那贾蓉本就是个凉薄歹毒的性儿,只怕不用凤姐儿出谋划策,自个儿便能想出害人的法子来。

此时宝姐姐问道:“你琢磨什么呢?”

“哦——”陈斯远回过神儿来,忽而想起与凤姐儿合伙的工坊来。若是往日,自不用与宝姐姐多说;可宝姐姐既点破了与凤姐儿不睦,那此事就要与宝姐姐提一嘴了。“倒是有一桩事,只因我先前不知内情,便答应了下来。”

他当下将工坊之事说了一遍,宝姐姐闻言嗔怪着道:“怎么说给我听?这情谊是情谊,营生归营生,我与凤丫头只是不合而已,又哪里耽误了你?莫不是在你心里我便是那起子小肚鸡肠的?”

陈斯远赔笑道:“我也是怕妹妹多心。”当下自是将彩虹屁奉上,直夸得宝姐姐红了脸儿方才道:“若妹妹得空,不若将工坊的营生也管起来?”

宝姐姐略略动心,又赶忙摇头道:“快算了吧。我如今每月出去二三回便够出格的了,哪里还好多走动?”

宝姐姐论年纪正是待字闺中,合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是一则薛家无可用之人,二则陈斯远也不在意这个,宝姐姐这才勉为其难将胶乳营生担负起来。

顿了顿,宝姐姐忽而思量起来,又道:“你若真有心,不若将此事托付给林妹妹。”

“林妹妹?”陈斯远面色古怪起来,暗忖那原文中你们两个可是不对付来着,如今怎么又好在一处了?

宝姐姐便道:“莫看林丫头年纪小,可鬼心思多着呢,等闲人可唬弄不了。再者……林家的家产,来日只怕再拿不回来,荣国府这情形,来日还不知能掏多少陪嫁呢。你将这营生给了林丫头,也算安了她的心。”

陈斯远颔首道:“也是一番道理,我只怕再累到了她。”

宝姐姐笑道:“我瞧着林丫头比前两年好转了许多,前几日天气转凉,她咳嗽两声儿转天就好了。紫鹃上回说,多亏了你送的虫草,眼看着再养上几年,说不得林丫头连病根都祛了呢。”

“这敢情好,那我回头儿寻林妹妹说说。”

宝姐姐颔首应下,待对上陈斯远一双贼眼,赶忙起身道:“时候不早,妈妈说不得也回了,我去前头瞧瞧。”

眼见陈斯远满脸的哀怨,宝姐姐只掩口笑着出了厅堂,叫过莺儿便快步而去。

陈斯远本待再去寻香菱,谁知香菱这会子不知躲去了哪儿,厢房里竟无人,顿时将他恨得好一番磨牙。

……………………………………………………

却说五儿扶着红玉瞧了半晌热闹,眼见最后一折子戏唱罢了,这才意犹未尽回转。

自荣禧堂大院儿出来,过穿堂上了夹道,二人转眼至大观园前,正撞见宝姐姐领了莺儿往薛姨妈的东北上小院儿去。

几人聚首,略略言说几句,宝姐姐便领着莺儿进了东北上小院儿。

那五儿眼见宝姐姐笑得古怪,禁不住说道:“宝姑娘方才一直笑,却不知在笑什么。”

红玉停下拐杖,探手戳了五儿一指头,笑道:“你这傻丫头……你以为香菱姐姐怎么提早走了?”

五儿蹙眉道:“不是说不爱看猴儿戏……哦,莫不是——”

红玉紧忙掩其口,道:“嘘,这等事儿还敢说出来?”红玉笑着道:“说不得被宝姑娘撞了个正着,大爷这会子正无地自容呢。”

五儿顿时吃吃笑将起来。正待扶着红玉回转,忽而听得身后脚步声急促。二人扭头,便见凤姐儿领了个小丫鬟丰儿正急急而来。

那凤姐儿一眼瞥见红玉,顿时眼前一亮。上前问道:“红玉,你腿脚可好些了?”

“托二奶奶福,瞧着倒是好多了,只是如今还不大敢着地。”

凤姐儿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年轻,想来总要月余光景才能大好。可惜了,今儿个我忙得脚打后脑勺,正想问远兄弟借了你使唤使唤呢,又想起你如今腿脚不灵便,这才作罢。

是了,你爹妈可好?”

“都好着呢。”

凤姐儿笑着颔首,又吩咐丰儿道:“我房里藏了几副膏药,还是上回二爷挨打时买下的,如今也没用,回头儿你想着给红玉送来。”

红玉赶忙道:“唷,这怎么敢当?”

凤姐儿笑吟吟道:“我最喜你这机灵劲儿,回头儿说不得还要你帮手呢。就这么着,后头还有事儿,我先去忙了。”

“哎,二奶奶慢走。”

目视凤姐儿风风火火而去,五儿不禁艳羡道:“二奶奶每回来都要与姐姐说一起子,可见姐姐是真个儿入了二奶奶的青眼了。”

红玉展颜一笑,道:“一半儿一半儿吧。”

五儿心下不解,红玉却也不解释。

红玉的爹妈,林之孝为账房总管,林之孝家的为内管事儿,如今凤姐儿掌家,可不就要愈发拉拢着?

这丫鬟、婆子的月例如今都在凤姐儿手中,可外院仆妇等的月例,可都在账房管着呢。

两个丫鬟眼看行至沁芳闸桥跟前,便有素云打后头追上来。

上前言说两句,便将手中食盒交给了五儿,笑着道:“可是赶巧,这是我们奶奶给远大爷预备的清炖蟹粉狮子头,才刚被二奶奶捉了壮丁,我急着去省亲别墅取物件儿,就不往清堂茅舍去了。”

五儿接过食盒,素云紧忙扭身而去。

红玉瞧着素云的背影若有所思,说道:“二奶奶也是难啊。”

那王夫人还有八户陪房呢,凤姐儿自是比不上王夫人,这人手少不说,位份也低。也不知老太太如何想的,此时抬了凤姐儿掌家,擎等着家中乱作一团吧。

红玉忽而想起自个儿爹妈来,顿时心下一紧。这此前被太太拉拢了过去,说不准此番便要被二奶奶拉拢了去……这等墙头草行径可是不妥,须得寻爹妈说个分明才好。

当下停了拐杖,求肯道:“好五儿,我忽而想起一桩事来,你快扶了我往家去一趟。”

五儿不疑有他,说道:“那姐姐稍待,我先将食盒送回去。”

红玉蹙眉应下,停在原地等候。五儿匆匆送了食盒,又回来扶着红玉往后头而去,自不多提。

……………………………………………………

却说陈斯远这会子正对着食盒发怔,内中一味清炖蟹粉狮子头,一味冬瓜盅,瞧得陈斯远暗自咋舌不已。

李纨这是想让自个儿食补败火?自个儿是因着这个才火气大的吗?

气哼哼将那狮子头吃了,冬瓜盅自是瞧都不瞧一眼。闲坐半晌,眼见天色擦黑也不见香菱、红玉、五儿回来,陈斯远倒是气笑了。

不回来是吧?他还就不信寻不到地方泻火了。

当下起身出了清堂茅舍,略略思量,干脆往后门而来。

一路穿园过门,转眼自后门儿出来,本待安步当车往自个儿新宅而去,谁知甫一出来便见个俏生生的身形挎着小巧包袱停在后门左近。

那身形见了陈斯远,赶忙上前一福:“远大爷~”

陈斯远眯眼扫量一眼,眼见袭人面上满是愁绪,顿时道:“回去瞧你妈妈?”

袭人颔首应下。

陈斯远又问:“是了,可是短了银子了?”

袭人摇头道:“夏姑娘这些时日没少赏赐,银钱倒是不缺的——”说话间咬了下唇,又抬眼俏生生看向陈斯远。

陈斯远顿时心动不已,问道:“提前与家里说过了?”

袭人摇头。

陈斯远便吩咐道:“我往后头街面上等你,你雇请了马车来接我。”

袭人略略思量,颔首应下。

陈斯远点点头,大步流星而去。

不提陈斯远,却说袭人四下扫量一眼,果然依着陈斯远言语,于街口雇请了马车,吩咐车把式兜转一番,于后头接上了陈斯远。

那陈斯远上车便吩咐道:“往大格子巷去。”

说话间落座袭人身旁,探手便将其揽在怀里,笑着问道:“宝二奶奶没少收买你吧?”

袭人苦涩道:“远大爷何必明知故问?那夏姑娘虽装得好,我却瞧出是个眼里不容人的,再说还有宝蟾在……昨儿个夏姑娘才挑唆着让宝玉呵斥了坠儿,我看啊,说不得什么时候我便要被撵出府去了呢。”

陈斯远笑着道:“你有太太做靠山,又何必怕她?”

袭人道:“太太如今极得意夏姑娘,又三不五时寻其问计……我一个丫头,太太还能为了我与夏姑娘生分了?”

陈斯远哈哈笑道:“千里搭凉棚,天下就没有不散的宴席……呵,来日如何不好说,我看你还是个人顾个人吧。”

说话间怪手已然探入衣襟里,袭人顿时禁受不住,嘤咛一声便偎在陈斯远怀里。

待过得小半个时辰,马车到得大格子巷里,陈斯远给付了车资,扯着袭人便进了那一进小院儿。

掌了灯,陈斯远再也憋闷不住,扯着袭人便胡天胡地起来。那袭人旧梦重温,待后来快畅莫禁、昏醒复迷,一时间绵如春蚕、真如酒醉,自不多提……

……………………………………………………

稻香村。

李纨因乱了心绪,自是无暇教导贾兰,只任其在园中耍顽。她枯坐床头,脸色一会儿一红,显是想起下晌时的旖旎了。错非那会子碧月出声儿,只怕自个儿早就委身远兄弟了。

内中**蚀骨,李纨自是流连忘返,连带心下孤寂也少了几分。正思量着自个儿此番实在不要脸时,便有碧月引了个婆子入内。

“奶奶,楚嬷嬷来回话儿了。”

李纨慌忙深吸一口气,眼看此时业已掌灯,料想旁人瞧不出自个儿脸色来,这才略略放心。当下应了一声儿,那楚嬷嬷便行了进来。

厮见一番,楚嬷嬷赔笑道:“大奶奶,这外头的铺子说了,若要修复那簪子只怕不易,少不得要五两银钱。”

碧月道:“五两?实在是有些贵了!”

李纨略略思量,抬眼与那楚嬷嬷道:“本是亡夫留的念想,既是这个价码,那便算了。”

楚嬷嬷一怔,赶忙道:“大奶奶,我还没说完呢。我倒是识得一匠人,大抵有个三两银子也就修好了。这个,大奶奶你瞧——”

谁知李纨却道:“罢了,不修了。回头儿融了给兰哥儿做个长命锁也好。”

楚嬷嬷顿时好一阵无语,心下腹诽着,只得将那断了的金簪交还给碧月,随即郁闷而去。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