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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晓梦 第二百八十章 稻香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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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肥锅锅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06-05 13:58:23 来源:源1

第二百八十章稻香迷情(第1/2页)

凤姐儿院儿。

平儿掌了灯来,移步炕桌之前,那歪坐炕桌旁的凤姐儿正翻看着礼单。口中兀自与平儿说道:“明儿个修国公府诰命生辰,月底襄阳侯府还要操办喜事,下月还有几桩事儿,算算这一年下来只怕要亏上二三千银子。”

平儿笑着道:“礼尚往来,这东家的东西入了库,来日送去西家,西家的入了库,来日送去北家,各家不都是这个道理?奶奶别看今年是亏了,说不得来年就赚回来了呢。”

凤姐儿蹙眉点点头,说道:“这也就罢了,偏娘娘那边厢是大头。前一回太太送了三千两,这才月余光景,老太太又催着往宫里送银子。”

平儿道:“也是无法,娘娘用度就那么些,上上下下都要打点,单靠着份例又哪里够?”说话间剪了灯芯,又道:“那吴国丈还不是十天、半月就往宫里送一回?”

凤姐儿叹息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平儿便笑道:“奶奶何必多想?我想着,再有几年娘娘晋了贵妃,到时候就有了指望了。”

凤姐儿撇撇嘴没言语。收了礼单,又想起工坊事宜来,眼见贾琏至今未归,便吩咐平儿道:“你二爷怎么还没回?你去前头寻寻,就说我有事儿寻他计较。”

平儿踌躇不前,说道:“说不得过会子就回了,偏奶奶要使唤我一回。”

凤姐儿白了其一眼道:“你知道什么?我寻你二爷,是要他明儿个得空与远兄弟那小厮往城外工坊看一遭。也不用他拿什么主意,只回头说给我,让我心中有数就好。”

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大老爷闷在府中几日,昨儿个寻了你二爷,瞧那意思又有意去津门。”

平儿顿时骇然道:“还去?前一回就亏了本儿,这要是再亏——”

凤姐儿撇嘴道:“总是东跨院的银钱,便是老太太都说不出什么。”顿了顿,又道:“上回你二爷被大老爷打得鼻青脸肿的,我瞧着,这回还是别往跟前凑了。正好借着办工坊,转头儿回绝了大老爷。”

平儿不以为然道:“奶奶想的倒好,只是二爷素来怕大老爷,到时还不知怎么样儿呢。”眼见凤姐儿面色不虞,赶忙道:“罢了,我先去寻了二爷是正经。”

说话间起身往外而来,自有小丫鬟丰儿递过灯笼,平儿提了灯笼出了院儿,戳在粉油大影壁前略略思量,便往后头大观园而去。

下晌时便见贾琏身边儿的小厮鬼鬼祟祟的,平儿便料定琏二爷定是又去寻那多姑娘厮混去了。此时便是去了前头书房也是一场空,想要寻琏二爷,须得往园子里来寻。

平儿提了灯笼一路逶迤而行,过得蜂腰桥,又兜转过稻香村,临近荼蘼架左近,果然便隐隐听得那淫声浪语。

平儿杵在荼蘼架后,听得一颗心儿怦怦乱跳,思绪杂乱,也不知是该埋怨奶奶管的太严,还是该埋怨琏二爷荤素不忌……

……………………………………………………

牡丹亭后。

那木香棚里鲍二家的腻哼声愈发急促,李纨偎在陈斯远怀中已然忘情,檀口微张,一双桃花红更是翻得只余眼白。

陈斯远生怕其发出响动,赶忙将那擒了萤柔的左手自衣襟里抽出,板了李纨的螓首,俯身印将上去。另一手揉搓不停,俄尔怀中玉人便抖若筛糠。

纵使李纨强忍着不作声,这会子也腻哼连连,霎时间钗堕云鬓乱、身颤柳腰酥。

恰此时那木香棚里陡然剧烈起来,又有贾琏一声虎吼,好歹是将牡丹亭后的动静遮掩了下来。

眼见怀中人儿有气无力地偎在怀中,陈斯远自是百般温存。那李纨半晌方才睁开桃花眼,只瞥了陈斯远一眼便羞得抬不起头来。待要开口言语,陈斯远忽而捂住樱唇,朝着外边示意不迭。

李纨唬得赶忙屏住呼吸,扭头往外边观量,便见那荼蘼架左近多了一盏灯笼。李纨生怕是巡夜的婆子,当下缩在陈斯远怀中不敢作声。

俄尔,待那木香棚里消停下来,提着灯笼之人才叫道:“二爷,奶奶寻你呢!”

此言一出,顿时唬得木香棚里好一阵窸窸窣窣,随即便有贾琏系着衣裳仓惶瞧过来。待瞧见说话之人乃是平儿,顿时讪讪一笑,说道:“这个……你怎么知道来此寻我的?”

平儿冷笑一声也不作答,只说道:“眼看入秋,二爷不避蚊虫也就罢了,竟也不怕着了凉!”

贾琏赶忙凑上前赔笑道:“好平儿,你又何必较真?你打小便知道我的,若不是她管得严,我又何必逢场作戏?”

平儿轻哼一声,提了灯笼扭身就走。

贾琏胡乱穿戴齐整,赶忙追上去道:“你上回瞧中了鸳鸯戴着的点翠头面,过几日我补给你就是了。”

平儿顿时笑道:“还有这等好事儿呢?那看来我往后须得多来园子里寻二爷几回了。”

贾琏尴尬一笑,又求肯道:“今儿个的事儿,可千万不敢与她说啊。”

平儿嗔笑一声,只留下一句‘等见了那头面儿再说’,便提了灯笼引着贾琏快步而去。

木香棚里,鲍二家的战战兢兢不敢动弹,眼见平儿与贾琏去的远了,这才抱了衣裙飞快往后山而去。

瞧着鲍二家的一径没了踪影,李纨方才缓和过来,轻轻推开陈斯远,想起方才情形,心下羞怯之余,又觉十分不妥。

她素来三从四德,又何曾干过这等偷腥之事?心下负罪之余,顿时哭出声来,道:“我,你……我们实在不该!”

陈斯远抬手欲抚李纨脸颊,眼看李纨身形略略后仰,他便叹息一声,兀自伸过手去,将乱了的金钗为其戴齐整。一双清亮眸子盯着李纨,怜惜道:“此番错在我,实在是情难自禁。”

李纨嘤嘤啜泣不已。

陈斯远安抚道:“也不怕被你知道,我初来府中,只遥遥瞧了你一眼,便乱了心神。只可惜……”

只可惜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嫁。

略略停顿,又道:“此后便瞧着你藏巧于拙,一边厢教养兰哥儿,一边厢对几位妹妹照拂有加。”

这话可不是假的,那原文中除去教养三个小姑子,香菱学诗时,李纨主动让其搬进了稻香村;黛玉葬花时,唯有李纨知其‘林姑娘心里有火’。

这般举动,非是一般的长嫂如母,只怕更多是出于同病相怜。

闻听此言,李纨顿时抬起螓首来,一双水润的桃花眼看向陈斯远那对清亮帽子。心下虽依旧负罪不已,却也觉自个儿果然不曾想错,这外间人等都当自个儿是槁木死灰,唯独这远兄弟能窥破自个儿心境。

眼见李纨有了反应,陈斯远顺势便叹息道:“有时候真真儿艳羡珠大哥……他虽早早去了,却有你打理后事,这些年也不知承受了多少委屈,还将兰哥儿教养得这般出彩。

可又有谁知晓兰苕心下的孤寂?瞧着你自个儿生生闭了心扉,活成槁木死灰的模样,我实在心疼不已……这才——”

这才几次三番出手帮衬。

李纨顿觉心下酥软,那憋闷在心中的委屈倾泻而出,化作两行清泪涌出眼眶。

陈斯远摸索着自袖笼里掏出帕子来,轻轻为其擦拭,道:“我也知你过不去心里那一关……既如此,我往后不敢来寻你就是。只有一样儿,来日再有麻烦,你不许瞒了我。

你便当我是自私吧,能帮衬你几回,好歹我这心下也能好受一些。”

李纨怔怔看向陈斯远,又见那帕子乃是自个儿先前遗落的翠竹帕子,顿时哭出声儿来,一头扑在陈斯远怀中,啜泣着咕哝道:“我……我好苦啊……呜呜呜……错非,错非兰哥儿……我,我早就……”

陈斯远怜惜着将其揽在怀里,轻轻抚着李纨背脊,口中只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苦了你了。”

那李纨哭了半晌,待逐渐缓和下来,陈斯远赶忙道:“太太要教养兰哥儿一事,我有了应对法子。你这几日踏踏实实等着,便是太太将兰哥儿接了去也无妨,过不了几日她就得乖乖送回来。”

李纨顿时惊喜道:“果然?”

陈斯远笑着颔首,又略略说了自个儿的谋划。李纨虽扮做槁木死灰,可只看其能教养三个小姑子与贾兰,便知其是个心思灵巧的。于是略略思量,便知此策可行。

如今王夫人心头之重不外乎两桩事,一则与老太太争权夺利,二则夺回宝玉的养育权。

前一回陈斯远所言是依着情理分析的,却不曾想过王夫人犯了小性儿,竟真个儿要接了贾兰去教养。

陈斯远此策一出,王夫人迟早能分出个轻重缓急来,比起教养兰儿,只怕还是这掌家一事要紧!

欢喜之余,心下暗自舒了口气,待看向陈斯远怜惜的目光,顿时又不知所措起来。她早生倾慕之心,又连番得了陈斯远援手,有道是欺天易、欺心难,刻下那决绝的话儿又怎舍得说出口;可不说出来,心下又负罪不已,来日她又如何面对旁人?

俄尔,李纨嗫嚅着道了声儿谢。

陈斯远惨笑一声,道:“你我之间,又何必道谢?”

李纨咬着下唇道:“不早了,说不得兰儿已经回了……我,我该回去了。”

“好,我送你。”

“不不,我……我自个儿回去。”

李纨慌忙起身,窸窸窣窣拾掇了衣裳发髻,行出去两步又扭头观量,便见陈斯远负手而立观望过来,一双清亮眸子满是欲言又止。

李纨心下一痛,咬了咬牙,又道:“我……明儿个给你送些三丁包子可好?”

陈斯远背负在后的双手暗自攥紧,面上展颜颔首道:“好,好些不曾吃了,正想这一口呢。”

李纨拨了下垂下来的发丝,又慌乱着快步出了桃李林,都转过稻香村旁的一片杏花树,须臾便掩身于夜色之中。

陈斯远杵在原地暗自回味半晌,直到身下平复,这才施施然朝着石洞方向行去。口中兀自嘟囔着‘凉风有性、秋月无边’之类的话儿。

过山洞上了山上盘道,搭眼往下头蘅芜苑看去,便见只中堂亮了灯火。陈斯远顿时收声,心下暗忖,宝姐姐莫不是这会子在省亲别墅左近等着自个儿吧?

因他这两日伤情好转,宝姐姐也不好每日流连清堂茅舍,只得空过来瞧一回。二人虽说每日都见面,可清堂茅舍里人来人往的,这体己的话儿倒是没怎么说过。

加之莺儿又是个包打听,说不得早就扫听到自个儿出了门儿……陈斯远越想越不妥,赶忙低头四下嗅嗅。

好在身上伤药味儿浓重,到底将那兰花香气遮掩了过去。又将网巾拾掇齐整,陈斯远这才缓步过了蘅芜苑,自小径往省亲别墅寻来。

谁知才行两步,便听凸碧山庄里有莺儿道:“嘻,我便说远大爷今儿个一准儿来!”

陈斯远心下悚然,亏得心下提防了,不然慌乱之下说不得就露了行迹。当下朝着莺儿一笑,低声道:“夜里天儿凉了,你记得多穿一件衣裳。”

莺儿笑着回:“省的了,多谢远大爷。”

陈斯远别过莺儿,便往那省亲别墅后门寻去,遥遥便见一素净身形藏身廊檐之下。陈斯远加快脚步,须臾便到了近前。

“妹妹!”他面上笑着,探手扯了一双柔荑。

宝姐姐便嗔怪道:“莺儿说你出来游逛,我还想着过会子你便回了呢,谁知你真个儿寻了来。”

陈斯远笑道:“妹妹不也在此等着吗?”

宝姐姐道:“那如何能一样儿?你如今伤势刚好转,可不好再牵动了创口。”

陈斯远道:“那陈芥菜卤果然有奇效,我如今大好了。”又扯着宝姐姐到得避风处,情意绵绵道:“再说,好几日不曾说话儿,我心下也挂着妹妹呢。”

宝姐姐面上顿时绽出笑意来,道:“我每日都去瞧你,也不见你说什么。”

“那如何能一样儿?人来人往的,便是万般心事也不好宣之于口啊。”

陈斯远方才伺候过李纨一遭,这会子正憋闷的紧,眼见宝姐姐秀色可餐的模样,不禁急色起来。谁知宝姐姐只略略与其亲昵,便强行止住,只道:“不可,牵动创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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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斯远愕然,百般狡辩,偏宝姐姐一概不听,只认了死理儿,任他如何说也没用。

陈斯远顿时沮丧不已,干脆撩开衣袍落座台阶上,苦闷道:“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儿啊?”

宝姐姐掩口而笑,说道:“你且忍着吧,香菱、红玉、五儿,还有外间的二姐儿、三姐儿,我可是全都交代过了的,总要等你伤好了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陈斯远顿时欲哭无泪,暗忖这太过停机德也不好,往后自个儿岂不多了许多拘束?

心下无奈,陈斯远只得与宝姐姐说了会子体己话儿,待夜风渐起,宝钗生怕他着了凉,这才被其催促着回转了清堂茅舍。

一夜无话,陈斯远果然硬挺着过了一夜。

待转过天来,陈斯远清早活动一番,便回了自家捡起书本来温读,这且暂且不提。

却说那邢夫人昨儿个与王善保家的计较了半晌,心下大抵有了成算,一夜辗转反侧,早起拾掇齐整便急不可耐起来,只盼着早些过了辰时。

好不容易捱到用过早饭,她便迫不及待领了丫鬟、婆子往荣庆堂而来。

刻下荣庆堂里凤姐儿方才答对过贾母,邢夫人进得内中,那凤姐儿便顺势告退而去。

贾母眼看邢夫人来了,顿时纳罕不已。这大儿媳自打有了四哥儿,便极少往荣庆堂来,此番莫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那邢夫人面上噙了笑,好一番嘘寒问暖,直到贾母面上不耐,这才转入正题:“老太太,我怎么听着……昨儿个弟妹要将兰哥儿领回房里教养?”

贾母顿时面上冷了几分,道:“是有这么回事儿。”

邢夫人便笑吟吟道:“诶唷唷,这可是好事儿。都说隔辈儿亲,只看老太太待宝玉,便知弟妹定会好生教养兰哥儿。再者,那珠哥儿也是弟妹教养出来的,我看啊,来日兰哥儿一准儿有出息。”

贾母略略蹙眉,说道:“我有些困乏了,大太太若没旁的事儿——”

昨儿个晚上贾兰过来哭闹了一回,贾母有苦难言,只能捡着大道理哄劝了半晌,这才打发鸳鸯将其送了回去。如今邢夫人又来揭疮疤,老太太顿时着恼不已。

谁知那邢夫人是个没眼色的,竟说道:“老太太且让我说完。”

贾母冷哼一声,道:“大太太还有话儿?”

邢夫人笑吟吟道:“我是想着,这弟妹惦记着宝玉不说,如今还要教养兰哥儿,身子骨又不大好……是不是太过操劳了?”

“嗯?”

“老太太也该体恤体恤弟妹,掌家这档子劳心劳力的事儿,是不是……换个人来?”

“哦?”

贾母顿时恍然,敢情邢夫人打的是这个主意!贾母只是老了,疏于应变,可几十年下来掌家经验无比丰富,立时便权衡起利弊来。

如今王夫人势大,连着两次拿下家中老人,已然掌了大半家业。外边既有王子腾为靠山,又有大姑娘元春为依仗,这府中观望风色的下人纷纷投靠,贾母又岂能不知?

是,老太太是不待见贾赦,盖因大老爷贪鄙无状也就罢了,早年还德行有亏!不得已之下,这才将贾赦撵到了东跨院,将掌家的差事交给了二房打理。

可老太太心下从未想过要将荣国府交与二房!一则长幼有序,大老爷贾赦才是承嗣袭爵之人;二则……王夫人与娘家纠缠不清,王子腾又混迹军中,莫看刻下王子腾风生水起,可老太太实在不看好王家的未来。

先前贾母便思量过更换掌家之人,可如今明眼人都知如今荣国府离不得王夫人。王子腾且不说,这王夫人可是大姑娘的母亲,荣国府现在全指望大姑娘晋贵妃后回馈贾家,又哪里敢妄动王夫人?

昨儿个也是贾母急切之下犯了糊涂,一时间竟忘了此事。如今邢夫人点明,老太太顿时心头大亮!

是了,王夫人既想含饴弄孙,又说不堪劳累,岂不正好将那掌家的差事拿了?

邢夫人察言观色,眼见老太太虽蹙着眉头,可面上却生动起来,顿时心下欢喜!自顾自的说道:“老太太也知,我虽要养育四哥儿,可四哥儿如今眼看就会走了,又有奶嬷嬷带着,哪里还用操劳?这往后还是凤丫头管家,我就帮着拿个主意……哦,自然,若有遇到大事儿,还须得老太太拿主意才好。”

谁知话音落下,那贾母回过神儿来,看着邢夫人笑道:“四哥儿还小呢,你也是头一胎,可马虎不得。这荣国府来日总是凤哥儿管着,我看也不必费事了,干脆便让凤哥儿掌家就是了。”

“啊?”邢夫人顿时一怔,面上好似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她还想着自个儿掌了家,好生磋磨凤姐儿一番呢,怎么就把自个儿越过去,让凤丫头掌了家?

邢夫人赶忙急切辩驳道:“老太太,这……凤丫头还小呢,贸贸然掌家……是不是有些不大妥当?”

谁知贾母却笑道:“有何不妥的?说来你也不比凤哥儿大几岁。”

邢夫人顿时为之一噎。

贾母旋即笑道:“再说你先前也不曾管过家,凤哥儿管家数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周全妥当,我看让她掌家定也能周全了。”

邢夫人好一阵无语,不禁搭眼看向王善保家的。那王善保家的别看在邢夫人面前敢上蹿下跳,可当着贾母的面儿,又哪里敢说个不字儿?

当下连连朝邢夫人使眼色,却是一言不发。邢夫人瞧了好半晌也没瞧明白,自个儿心下胡乱想了一番,忽而便恍然:是了,凤丫头再如何能为,说来也是自个儿的儿媳。便是瞧不上自个儿这个续弦,大老爷总要敬着吧?

凤丫头若掌了家,那大老爷发了话,凤丫头总要掂量掂量,说不得自个儿便将给身边人安排几个肥差呢。

又瞧了眼笑吟吟的贾母,邢夫人暗自气馁,只觉此生是入不得老太太青眼了,便只好顺势道:“老太太说的……也在理儿。”

贾母也不理会邢夫人的心不在焉,笑着说道:“这事儿也不急,等下晌老爷回来了,再叫上大老爷,再商议一番、拿个主意也不迟。”

邢夫人憋了一肚子气,哪里还有心思哄老太太高兴?敷衍着说了几句,便起身告退而去。

贾母却是越想越高兴,当下叫过鸳鸯吩咐道:“我记得还有些木樨露?去拿一盏来,我这会子倒是有些馋了。”

鸳鸯笑着应下,扭身出了荣庆堂,打荣庆堂后头的穿堂出来,行不几步便到了粉油大影壁前。

刻下凤姐儿正在影壁北面的三间倒座小抱厦处置着庶务,鸳鸯本该匆匆经过,刻下却是脚步一顿,抬眼扫量一眼,待瞥见平儿,赶忙探手相招。

平儿赶忙快步寻来,便被鸳鸯扯到了角落里。

平儿笑着道:“寻我可有好事儿?”

鸳鸯低声道:“何止?给你们奶奶道喜了,方才老太太有意让你们奶奶来日掌家呢。”

“啊?”平儿唬了一跳,忙道:“可不敢胡吣!”

鸳鸯揶揄一笑,道:“左右是老太太说的,是不是胡吣你自个儿掂量去。走了,老太太馋嘴了,急着要吃木樨露呢。”

说罢,鸳鸯快步而去。平儿蹙眉追了两步,又止住身形踌躇不已,心下只道来日多事了,便扭身回转凤姐儿身边儿。

也是赶巧,凤姐儿吩咐过最后一个管事儿的,正端了茶盏品着香茗。眼见平儿蹙眉回转,顿时问道:“鸳鸯说什么了,将你难为成这样儿?”

平儿欲言又止,四下瞧了瞧。凤姐儿闻弦知雅意,便打发了丫鬟、婆子退下。此时平儿方才将鸳鸯方才所说的复述了一遍。

凤姐儿听罢惊愕不已,不禁蹙眉思量了好半晌,只摇头苦笑道:“老太太这是逼着我跟太太打擂台啊!”

凤姐儿到底差着年岁呢,身无诰命不说,更没个当娘娘的好女儿,她这小身板,又如何撑得起掌家的差事?

可另一边厢,凤姐儿又贪恋权势,生怕老太太骤然一命呜呼,那好姑母王夫人顺势将荣国府家业尽数搬去了二房。

冥思苦想好半晌,凤姐儿一时间竟没了主意!

“你二爷呢?”

平儿回道:“奶奶不是催着二爷去外城看工坊了吗?”

凤姐儿顿时恼道:“偏要用他时就没了影儿,真真儿是半点也指望不上!”

这事儿不好与王夫人计较,更不好现在就去问老太太,凤姐儿只得百转愁肠、万般思量着回了自家。

本道这日便会见分晓,谁知事有不巧,这日贾政竟去了傅秋芳处,只打发了个小厮来回话儿,于是此事便只好暂且搁置。

……………………………………………………

却说那邢夫人憋了一肚子气,出了荣庆堂,本道要回转东跨院。奈何越琢磨越气闷,便调转身形,进得大观园里去寻陈斯远诉苦。

陈斯远听邢夫人絮絮叨叨说过,心下暗叹,果然是人老成精。估摸着前一日也是贾母没反应过来,如今这应对手段,分明是逼着凤姐儿与王夫人打擂台啊。

当下便笑着安抚邢夫人道:“你又何必生气?凤姐儿再不孝顺,说来也是你儿媳。当务之急,是将那掌家之权从太太手里撬出来。”

邢夫人发了小性儿,气鼓鼓道:“我就是与凤丫头不对付!这掌家落在她手里,还不如如今这样儿呢。”

“糊涂!”陈斯远责怪一嘴,又揉开了、掰碎了将此事因由后果分说了一通。

临了才道:“二房太太手下人掌了府中两桩要紧差事,外头又有王子腾、大姑娘为依仗,你以为自个儿能斗得过她?还莫不如让凤姐儿先与王夫人斗个热闹呢。”

邢夫人顿时接嘴道:“到时候……我顺势来个渔翁得利?”

陈斯远顿时好一阵无语,心道你哪儿来的自信当渔翁?

邢夫人却没瞧出陈斯远言外之意,顿时欢天喜地道:“那也好,我也不求别的,只消凤姐儿来日孝顺些,让我舒了心,我便不去寻她计较。”

说罢,又暗自思量一番,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竟掩口咯咯咯笑了好半晌。

陈斯远心下无奈,只能自个儿哄自个儿:忍着吧,邢夫人再蠢,好歹待自个儿一片深情,又生了四哥儿。

待邢夫人一去,陈斯远正待去书房读书,便有素云提了食盒而来。

香菱将其引入内中,那素云就笑着道:“远大爷,我们奶奶又做了些三丁包子。”

陈斯远笑着应下,待香菱送了素云,他便迫不及待掀开食盒,便见内中是四枚拳头大小的三丁肉包。

陈斯远自行净过手,抄起一枚便吃用起来,入口味道一如往常,他便忍不住想起李纨来。

谁知待刚吃第二枚,便从内中吃出个异物来。陈斯远心下纳罕,吐出来观量一眼,便见是个叠放齐整的方胜。陈斯远顿时心下一动,不露声色地将方胜藏于袖笼。

少一时吃用罢了,净过手便急匆匆进了书房。

惹得香菱好一阵纳罕,说道:“大爷才用过午点,也不歇息一会子?”

陈斯远含混道:“躺了几日,课业落下许多,我哪里还有心思歇息?”

红玉便笑着道:“只看咱们大爷这股子用功劲儿,来日若不高中皇榜,那便是老天不开眼。”

不理会几个丫鬟说笑,陈斯远进得书房里,装模作样读了一会子书。待几个丫鬟各自散去,这才悄然从袖笼里取出方胜来。

悄然铺展开,便见内中写着:“

疏影横窗怯月痕,冰绡裹尽雪肌温。

素弦未敢弹心曲,红豆偏教种玉盆。

露冷苔阶惊鹤梦,香残纸帐锁春魂。

他年若化罗浮蝶,犹抱孤芳绕旧门。

陈斯远仔细看过两遍,顿时面上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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