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历史军事 > 红楼晓梦 >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有喜有悲

红楼晓梦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有喜有悲

簡繁轉換
作者:肥锅锅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06-05 13:58:23 来源:源1

第一百七十八章有喜有悲(第1/2页)

东跨院。

陈斯远才走,邢夫人自是心绪激荡,免不得又咳嗽了几声。因着王善保家的那老货,她与孩儿都染了风寒。

邢夫人在月子中虽不得沐浴,其余吃食却一样不缺,人瞧着愈发丰腴了几分。原先的鹅蛋脸,此时竟生生成了圆脸。因着身子骨结实,是以不过几日这风寒便转好,如今不过略略咳嗽几声罢了。

听得陈斯远中举,邢夫人心下自是欢喜不已。错非还在月子中,只怕就要出面张罗酒席,请了那戏班子好生乐呵个三天三夜了。

虽不能出门,这欣喜却遮掩不住。苗儿、条儿两个喜滋滋过来道喜,邢夫人高兴之下,将上上下下赏了个遍。

当下又有奶嬷嬷抱了孩儿来,笑着与邢夫人道:“四哥儿今儿个已经不烧了,许是听得远大爷高中桂榜,四哥儿心下也欢喜呢。”

苗儿扫量着孩儿笑道:“还真说不准……四哥儿昨儿个还哭闹不休,今儿个瞧着安生了许多。”

条儿就道:“太太,远哥儿高中,说不得家中忙乱,不若我过去帮衬帮衬?”

那苗儿听得此言,顿时心下着恼。她本也是这般想的,谁知让条儿那小蹄子抢了先。

两个丫鬟的神色落在邢夫人眼里,此时她有了四哥儿,自是不在意……左右此生她与陈斯远也是有缘无分,往后时日能时而幽会便心满意足。因是便笑道:“打量我不知你们两个的心思?”

“太太——”苗儿、条儿一并垂了螓首,苗儿过了明路,自是不怕。条儿还不曾过明路,是以心下惴惴。

邢夫人就道:“我也不瞒你们,远哥儿年岁还小,父母又去得早,我这做长辈的可不就得时常照拂着?你们二人是我身边儿丫鬟,算算年岁过不了几年也该许人家了。”说话间目光在苗儿、条儿之间游移,笑吟吟道:“我是存了心思,来日将你们两个送过去……只是过后会不会送回来,那就全看远哥儿心思了。”

苗儿、条儿两个心下大喜,赶忙屈身一福道谢。偷眼彼此扫量一眼,自是存了较劲儿之意。

邢夫人说过此事,又说道:“勤往前头扫听着,老爷回来了知会我一声儿。再如何说远哥儿也是老爷的外甥,中举这等大喜之事,咱们东跨院不张罗,难道还能指望着府里张罗不成?”

一应丫鬟、婆子赶忙应下,立时便有婆子往前头扫听去了。

邢夫人心下欢喜,又问奶嬷嬷抱了孩儿在自个儿怀里,那孩儿还不曾满月,眉眼不曾长开,却依稀能瞧出倒有七分像邢夫人,至于剩下那三分,自是随了亲爹。

邢夫人雀跃着逗弄孩儿,心下暗道:“儿啊,你爹爹中了举,十五六的举人,在本朝可是稀罕着呢,说不得来日高中皇榜,也能为官作宰。不求你青出于蓝,好歹来日有他七分本事,我这心下也就熨帖了。”

说来也奇,那孩儿好似情知邢夫人所想一般,这会子竟睁开眼来,咿咿呀呀探手去抓邢夫人的脸。

奶嬷嬷顿时松了口气,笑着道:“果然母子连心,我抱四哥儿时可不见四哥儿这般高兴。”

邢夫人噙了笑意,心下不禁暗忖,母子连心自是有的,说不得父子也连心呢。

……………………………………………………

王夫人院儿。

日光自雕花窗棂照进屋内,王夫人盘坐在炕上,手中虽翻着佛经,面上却颇有些心不在焉。

若说这荣国府里何人比邢夫人还要记挂陈斯远秋闱之事,那便只有王夫人了。盖因涉事远黛之约,干系宝玉婚事,内里更是牵扯了宝玉婚事究竟是贾母做主、还是王夫人做主。

又因陈斯远屡次献计,多有相善之举,这王夫人心下难免便偏着其几分。当下也看不进佛经,心下不由得暗忖:远哥儿虽是妯娌的外甥,却是个聪慧之人,只大半年便闯出偌大的名声来,加之在国子监又连连得了榜首,这秋闱中举……想来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科考之事谁又说得清?如江南一地英才汇聚,不少名扬天下的才子偏偏在那秋闱上屡屡碰壁,到死都只是个秀才;又有那等籍籍无名的老翁,数十年科考无人问,一朝得中,转眼便成了数一数二的大员。

胡乱思忖间,便有丫鬟玉钏儿噙了笑入得内中,与王夫人道:“太太,前头来了报子,远大爷怕是高中了!”

王夫人心下一动,撂下佛经道:“果然?”

玉钏儿就道:“前头铜锣响成一片,二奶奶又催着二爷往前头去迎,周嫂子赶忙往后头去寻远大爷了,料想错不了。”

“阿弥陀佛!”王夫人不禁笑道:“可算是中了,远哥儿可算是得偿所愿。”顿了顿,又唏嘘道:“他才多大年纪?说来比珠哥儿怕是还要聪慧几分呢。”

玉钏儿赶忙收声,贾珠乃是王夫人的禁忌,这会子说什么都不好。

好在王夫人此时不曾陷于对长子的缅怀中,只轻叹一声便道:“等得了准信儿,你往凤哥儿处走一遭,问问府中打算如何办。”

王夫人自是想到,只怕此事传进老太太耳中,顿时好似吃了苍蝇一般恶心,偏生这等大喜之事老太太又说不出什么来,到时候便只好捏着鼻子庆贺一番。

想到此节,她心下自是快意,巴不得瞧见贾母那有苦难言的模样呢。

玉钏儿自是应下,赶忙去寻凤姐儿。她一走,王夫人撇下佛经,往堂屋中走来,手中佛珠捻动飞快,满眼都是欣喜。

陈斯远得中举人,料想那婚约之事是跑不了啦。王夫人当日可没少受贾敏欺负,黛玉又生得肖母,看见那张脸王夫人便欢喜不起来,又怎肯促成宝黛婚事?

思量间又有金钏儿引了红玉入得内中,金钏儿就道:“太太,远大爷打发红玉来给太太报喜了。”

红玉赶忙道:“太太,大爷本要自个儿来报喜的,奈何来道喜的络绎不绝,大爷一时走不开,又记挂着太太挂念着,便只好先打发我来报喜了。”

王夫人回过神来,面上挂了笑意,连连颔首道:“好好好,远哥儿高中,往后你也有了前程。真真儿可喜可贺。”

红玉赶忙屈身一福,略略说了两句讨喜的,王夫人问过名次,便说道:“二十七就不错了,听闻此番顺天府乡试才取三十六人?”

“是。”

“远哥儿才这个年纪,能中举人就是不易。你仔细服侍着,来日若远哥儿中了皇榜别居他所,我做主,将你身契放了。”

红玉顿时大喜过望,赶忙跪下来磕头道:“多谢太太成全。”

王夫人笑盈盈接了,这才命金钏儿将其扶起,又说道:“这中了举总是一桩大喜事,来日如何忙碌且不说,今儿个府里总要热闹一番。你回去与远哥儿说了,今儿个哪儿都不许去。”

“是,奴婢这就传话给大爷。”

当下王夫人便命金钏儿送了红玉出去。不提王夫人心下畅快,却说金钏儿将红玉送出角门,出来便斜对着东北上小院儿。

那院儿门前莺儿正与个丫鬟嘀咕着,瞥见金钏儿送了红玉出来,顿时招手道:“红玉!”

红玉听得招呼声,心下略略不喜。盖因莺儿素来行事无忌,任性妄为也就罢了,还极为世故奸滑。

红玉还在宝玉房外为三等丫鬟时,莺儿见了她扫都不扫一眼;待红玉去了陈斯远处,莺儿虽不曾说什么,可面上却带了厌嫌。

谁知待转过年来,得知陈斯远闯出好大的名声来,那莺儿便又改了脸色,每每寻机与红玉闲谈,话里话外都在扫听陈斯远情形。

红玉别过金钏儿,扭头看将过去,便见莺儿撇下那人,喜气洋洋地迎了过来。

“红玉姐姐,你家大爷高中了?”

红玉心下不喜,面上却不曾显露,只笑着颔首道:“菩萨保佑,大爷得中乡试二十七名。”

莺儿顿时啧啧有声:“十五、六岁就中了举人……只怕比那位珠大爷还强了几分呢。”

“可不敢这么说。”

莺儿笑道:“珠大爷往后两回秋闱都没过,可不就比他强?要说红玉姐姐真会相人,早早儿到了远大爷身边。这常言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姐姐颇得远大爷信重,来日一个姨娘的位份是没跑了!”

红玉心下不虞,强笑道:“往后还不好说呢。”

莺儿就正色道:“是了,你家大爷素来招蜂引蝶,这外头养着两个不说,前些时日我还见东跨院的苗儿、条儿在园子里与你家大爷拉扯不清呢。”

红玉强压着怒火说道:“我且不与你说了,得了太太吩咐,须得赶快给大爷回话。”

此言一出,红玉这才撇开莺儿往后头去了。

那莺儿瞧着红玉远去,口中啧啧不停,半晌方才扭身回了东北上小院儿。

前头来了报子之事,内中业已知晓,只是具体情形如何还不得而知。

莺儿便赶忙入内,见了薛姨妈与宝钗道:“太太、姑娘,方才撞见远大爷身边儿的红玉了,听说远大爷中了顺天府第二十七名,险一险就要名落孙山。”

话才出口,宝钗顿时蹙眉呵斥道:“少胡吣!中了就是中了,除去那头名,这第二与榜尾又有何分别?便是来日春闱,说不得榜尾的一跃而上,反倒是那头名名落孙山也是有的。”

顿了顿,又教训道:“我素日里教你谨言慎行,如今你不见长进也就罢了,怎地愈发没个样子?如此口无遮拦,传出去还道咱们家忘恩负义,背后说道远大哥呢!”

莺儿顿时唬得沉了脸儿,惶恐道:“姑娘,我错了,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又不曾与外头人嚼舌。”

宝钗面沉如水,只道:“罚你半个月月例,若再有下次,往后你也别跟着我了。”

宝钗撂下狠话,莺儿自是愈发惶恐,紧忙求助也似地瞥向薛姨妈。谁知素来回护莺儿的薛姨妈这会子竟一言不发,莺儿便只得自请其罪,赌咒发誓往后再也不犯。

待其自说自话了好一会子,宝钗这才出言将其打发了下去。那莺儿心下惴惴退下,面上愁眉不展,心下不禁暗忖,这些时日自家姑娘每每提及那位远大爷,多是噙了笑意,反倒听闻宝二爷情形,面上又寡淡了下来……莫非自家姑娘真个儿属意那位远大爷?

她是薛家丫头,自是与姑娘绑在一处的。那位远大爷如今虽只是举人,往后却不敢小觑了。万一姑娘真个儿嫁了去,以如今的情形,自个儿哪里还有好果子吃?

且不说小丫鬟莺儿转了心思。

却说正房里母女二人,那莺儿方才下去,宝钗便与薛姨妈数落了莺儿一通,自是惹得薛姨妈颔首连连。

临了薛姨妈才蹙眉道:“莺儿的确愈发不成样子,若来日还是这般,干脆换个丫鬟就是。”

自打与远哥儿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又在大格子巷里抵死缠绵了一遭,薛姨妈心下自是处处护着情郎的。

此番远哥儿得中举人,错非不好张扬,只怕薛姨妈比王夫人还要欢喜几分呢。

宝钗闻言道:“也是瞧在她自小跟着我,又处处为我考量,心下顾念着主仆情分这才只是呵斥。换做旁人,哪里还容得下她?”

宝姐姐自打那日口吐玄机,又停了冷香丸,每日里心下倒有大半都记挂着陈斯远。奈何二人好些时日不得独处之机,一则年岁相当,总要避嫌;二则此间是荣国府,宝钗素有周全之名,自是做不出那等私相授受之事。

而今闻听陈斯远高中桂榜,宝姐姐自是心下欢喜。她情知二人之间隔着的阻碍繁多,一则要说服自个儿妈妈,二则也要陈斯远兑现才情。

这中了举,便是兑现才情的第一步。

于是宝钗又道:“且不说莺儿……妈妈,远大哥这般年纪就高中桂榜,便是本朝也少有呢。”

“可不就是!”薛姨妈欢喜道:“这远哥儿才情、人品都没得挑,最难得的是虽智计百出,却心胸宽广。若换了旁人,经了你哥哥那一桩事儿,只怕从此就要与咱们家交恶了。”

宝钗见薛姨妈如此看重陈斯远,不禁心下愈发欢喜,笑着道:“妈妈说的极是,这后一条极为难得。都道‘宰相肚子能撑船’,说白了不过是有心胸者方才能成大事。远大哥不缺才情、智计,又心胸宽广,料定来日必前程似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一百七十八章有喜有悲(第2/2页)

薛姨妈尚且不曾听出来宝姐姐心思,只接了话头颔首赞道:“是极是极!他才多大年纪?便是三十岁高中皇榜,那也小着呢。若侥幸进了翰林,那来日定是要入阁拜相的。”顿了顿,不禁唏嘘了一声儿:“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自是陈斯远那日所言‘君生我未生’。午夜梦回、辗转反侧之际,薛姨妈心下不知遐想了多少回,若是二人年岁相当又会如何?

或是隔墙相望,一眼定情;或是暗通款曲,书信寄情;又或是年节时撇下家人暗地里私会,拘谨有礼又情意绵绵。

心下杂乱之余,薛姨妈禁不住想见陈斯远……也不是为那身子通透,如今好似见其一面便会心下通透一般。自然……若是身心一并通透了就更好了。

宝钗不知薛姨妈心思,只当妈妈慢慢转念,又生怕骤然说出自个儿心思来惹了妈妈反感,还是如今这般有如涓涓细流、潜移默化的改易就好,于是便只顺着话茬好生夸赞了一回陈斯远。

当下母女两个心思各异,偏生却能说到一处去,也是一桩奇事。

过得半晌,那莺儿忽而回返,入内禀报道:“太太、姑娘,我方才扫听得,好似宝二爷又闹了起来!听说这回将那通灵宝玉都摔了个稀碎呢!”

“啊?”

母女二人顿时惊愕不已,面面相觑对视一眼,赶忙起身一并往荣庆堂而去。

……………………………………………………

凤姐儿院儿。

凤姐儿处置过家中庶务,方才自前后三间倒座厅回来,略略歇息,便听得婆子来报,说是报子登门,只怕陈斯远高中了!

当下凤姐儿紧忙打发丫鬟去寻了贾琏往前头去答对,又命平儿往仪门左近观量着,免得闹了误会。

略略等了须臾,便有平儿喜滋滋回转。

“如何?”凤姐儿问道。

平儿笑着点头道:“奶奶说中了,报子说远大爷高中桂榜二十七名,真真儿是大喜事!”

凤姐儿寡淡笑着道:“远兄弟得偿所愿,自是可喜可贺……只是于旁人而言,却不见得是好事儿啊。”

平儿一怔,旋即思量道:“是了,一早儿就见宝二爷在园子里踱步,蹙眉怔神的,想来便是因着此事?”

凤姐儿唏嘘道:“本道两个玉儿能凑成一对儿,谁知会生出变故来?”当下又摇头笑道:“也罢,这事儿啊,自有老太太与太太去计较,咱们可不敢沾边儿。”

平儿颔首,又问:“奶奶,是不是打发人往荣庆堂说一嘴?”

凤姐儿苦恼道:“说自是要说的……还是等你二爷回来吧。”

这等‘坏事’,能迟一会子便迟一会子吧。

凤姐儿转念又想起贾琏来,若无陈斯远比照自是无妨,只是这多了陈斯远比照着,凤姐儿这要强的性儿,自是有些瞧不上贾琏那公子哥儿习性。

当下便与平儿道:“瞧瞧远兄弟,再看看你二爷,每日家就知寻那几个俊俏小厮打混。我也不求他如何长进,好歹也该有些正事儿啊。”

平儿分辨道:“奶奶还说……二爷拘谨拘在府里,原本心下就别扭着呢,这会子奶奶再催逼他上进,只怕回头儿又要与奶奶闹将起来了。”

凤姐儿闻言蹙眉道:“南下一遭,他这心思愈发野了,那魂儿定是被江南得骚狐狸勾了去!”

“什么骚狐狸?”外间忽而传来贾琏的声音,随即打了帘栊,贾琏纳罕着寻了进来。

凤姐儿赶忙转了话头,道:“前头答对好了?”

“周全着呢,连着三拨报子,远兄弟也是个阔绰的,足足散出去三十几两银子。啧啧……”贾琏摇头晃脑落座炕头,身子歪斜摇着折扇,忽而又笑嘻嘻道:“你们猜怎么着?那巡城兵马司的报子又与顺天府的报子打做了一团。竖匾都被踹成了两段,那兵丁还放声,往后见一回打一回,哈哈哈……”

仰头没心没肺笑了一回,贾琏还不忘过问:“是了,方才说什么骚狐狸呢?”

凤姐儿没好气儿道:“还能有谁?自是那位多姑娘。”

贾琏神色一肃,身子前倾,不禁心生向往,问道:“怎地?多姑娘又与哪个勾搭上了?”

凤姐儿便道:“二爷这话问的……不该是没与谁勾搭上吗?那多姑娘香的臭的一概不嫌,有个仨瓜俩枣的就能与人钻了草稞子。”顿了顿,凤姐儿乜斜道:“怎地?二爷也要称称多姑娘斤两?”

贾琏哈哈一笑,摇头道:“我不过是随口问一嘴,怎么就跟我扯上干系了?”

此时小丫鬟丰儿领了玉钏儿入内,玉钏儿便传了王夫人的话儿。

凤姐儿听罢点头道:“知道了,你去回太太,这事儿回过老太太自有计较。”

玉钏儿应声告退,凤姐儿便蹙眉道:“罢了,再是阎罗殿也要走一遭,平儿,你与我往荣庆堂走一趟。”

当下主仆二人便在贾琏眼巴巴的目光中出了小院儿,方才绕过粉油大影壁,便撞见了过西角门而来的司棋。

凤姐儿便道:“可是代你家姑娘去道贺了?”

司棋勉强笑着应下,说道:“正是。三姑娘、四姑娘都在远大爷处帮衬着呢,偏我家姑娘要避嫌。”

凤姐儿就笑道:“她们多大,二姑娘又多大?快回吧,远兄弟是个大度的,可不会因着这个挑理儿。”

说话间三人一并过了穿堂,当下两南一北自此别过。

却说司棋咬着下唇往北进得穿廊里,踱步往后楼寻去,心下自是杂乱无比。盖因方才代自家姑娘去道贺,偏生撞见了苗儿、条儿两个小蹄子。

荣国府里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两个小蹄子私底下与远大爷不清不楚的,早就传扬得人尽皆知。

又因着红玉不咸不淡的与司棋应对了几句,司棋心下气恼又发泄不得,便将怨气撒在了苗儿、条儿两个身上。

她仗着乃是王善保家的外孙女,自是瞧不上那两个没根脚的。谁知那两个也不知哪儿生出的底气来,这一回斗嘴竟毫不相让。还说……还说早得了大太太应允,说不得过二年便要去远大爷房里呢。

司棋当面只说是假的,心下却乱成一锅粥。自那一回园中幽会之后,她与远大爷虽时而撞见,奈何园子里人来人往的,实在不好重温旧梦。司棋本待前一回告假与其幽会,奈何又因旁的事儿耽搁了。

是以听闻两个小蹄子这般说,司棋心下难免急切起来。远大爷自是应允过,说到了年岁便问二奶奶讨了其身契,只是这等终身大事又哪里等得了、靠得住?

再者说了,这讨了身契过去,与随着姑娘过去,可是两回事儿!前者好比没了根脚,便是进了远大爷房里,只怕也要熬年头,更要四下小意讨好,待讨了当家太太欢心,方才有可能抬举做姨娘;后者又是不同,只消姑娘有了身孕,到时候合该自个儿顶上。

有个一儿半女的,这姨娘自是当得稳稳当当。

于是乎司棋此时难免对那迎春生出‘怒其不争’的怨气来。当下到得楼下拾阶而上,一径进得房中,便见二姑娘迎春正娴静端坐,手中捧着棋谱,正在棋枰上打着残棋谱子。

司棋到得近前便道:“姑娘,给远大爷道贺过了。远大爷好生谢过了姑娘呢。”

“嗯。”二姑娘迎春轻声应下。

她起先生出那一星半点的心思来,奈何久久不得回信儿,难免有些灰心丧气。又因自家知自家事儿,她情知姻缘之事自个儿只怕做不得住,便慢慢将那心思压在了心底。

此番陈斯远得中桂榜,迎春替其欣喜之余,难免有些自怨自艾,暗叹到底错过了这般好姻缘,却不知自个儿来日会嫁与谁人。

见其面上古井不波,司棋禁不住着恼,当下便道:“我的姑娘啊,这等大事儿,好歹上上心!”

二姑娘抬眼纳罕道:“我如何上心?”

司棋咬了下唇,扭头观量一眼,便见绣橘在外间拾掇着,当下便俯身压低声音道:“我是姑娘的丫鬟,自是要为姑娘考量。姑娘翻过年便十六了,这一二年就要开亲,那说亲之人是猫是狗都不知晓,怎能放得下心来?

再说,好姻缘就在眼前,姑娘又何必舍近求远?”

二姑娘迎春顿时臊红了脸儿,道:“你,你又浑说一气!”

“哪里就浑说了?我就不信姑娘对远大爷没生出半点心思来!”司棋目光咄咄逼视迎春。

迎春耐受不住,缓缓垂下螓首来,叹息道:“这等事儿……我又如何做得了主?”

司棋劝诱道:“我姥姥私底下透了口风,说大太太有意撮合姑娘与远大爷,只是老爷另有心思,说只待过了秋闱再看。如今远大爷秋闱高中,只怕此事不日便要旧事重提。姑娘好歹上上心,我也不求姑娘撇了脸面与远大爷私会,可好歹送一些心意,递一些话儿。如此,远大爷知晓了姑娘心意,来日才好说话儿啊。”

迎春蹙眉道:“我父亲……会应承?”

司棋蛊惑道:“大老爷哪里会错过这般金龟婿?便不冲别的,十五六的举人,又为府中赚了那般多银钱,只怕大老爷这回一准会应承呢。”

二姑娘心下不禁生出希冀来,却又羞不可抑,闷着头不言语。待过了好久,这才嗫嚅着道:“我,我知道了。”

司棋顿时松了口气,又见迎春腰间挂了个新作的荷包,探手便扯了下来,低声笑道:“那我得空便将这荷包给远大爷送去!”

说罢起身就走,迎春臊红着脸儿扭身探手,张张口却始终不曾说出话儿来。心下一时杂乱,暗忖也不知送了荷包去,远兄弟该当如何瞧自个儿。

正思量间,忽而听得前头吵嚷声,一众丫鬟呼喝,又有宝玉声嘶力竭嚷道:“我要这劳什子有何用!”

正拾掇着的绣橘眨眨眼,忽而叫道:“坏了,宝二爷又发癫了!”

迎春情知不好装听不见,便起身道:“快走,咱们赶紧去拦一栏!”

……………………………………………………

却说贾宝玉。

那宝玉一早儿往私学走了一遭,待听闻香怜、玉爱两个说起今儿个乃是桂榜张榜之日,忽而想起远黛之约,宝玉哪里还待得住?当下推说腹痛,领了一应小厮便回了荣国府。

因着时辰还早,宝玉心绪烦乱,便在园子里好生游逛了一番。

谁知越逛越心烦,隐隐觉着林妹妹只怕就此便要远自个儿而去,偏生又存了几分期许,只盼着陈斯远名落孙山。

兜转一番,待抬眼,方才发觉竟不知不觉到了栊翠庵前。

抬眼便见栊翠庵阶前几丛晚菊犹带残露,许是前几日风雨冰雹相加,不少晚菊都折了花头,焦黄花瓣零落了满地,倒像是撒了把碎金一般。

宝玉定定杵在门前,忽而栊翠庵大门推开,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妙玉提了个篮子推门而出。待瞥见宝玉,面上略略讶然之余,张口便道:“你是来寻我吃茶的,还是来听佛经的?”

宝玉怔怔出神,瞥了一眼残菊,忽而说道:“这菊花前几日还艳得煞人,谁知不过几日便被风卷去了泰半。”

听得言辞中惋惜之意,妙玉便道:“那年我在蟠香寺修行,内中有一株百年老桂,花开时能染了整座寺。偏有个痴人上香时,硬要拿着锦囊收了落花埋进溪里……你是与喜葬花的林姑娘又闹生分了?”

宝玉纳罕道:“葬花……你识得林妹妹?怎地从未说起过?”

妙玉面上一副理所当然,说道:“有何大惊小怪的?蟠香寺离苏州城不远,见过林盐司与林姑娘两回也没什么……不过,我是识得她的,她却未必记得我了。”

孩子住院,支原体导致大叶肺炎,阿奇霉素不管用,孩子换牙晚,只换了一半,还不敢用环素,这可咋整?愁死我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