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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晓梦 第二百七十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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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肥锅锅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06-05 13:58:23 来源:源1

第二百七十章意外(第1/2页)

这日夜里陈斯远与邢夫人略略缱绻,因忽来雷雨,便只得草草收场。却不知二人才散去,便有管事儿的领了婆子来四下找寻。

本待将多姑娘与其姘头捉个现行,谁知扑了一场空,只在墙头寻见一只叫春不迭的野猫。

上到管事儿的下到粗使婆子,谁乐意顶风冒雨的夜里来巡视?哭笑不得之余,转天只与王夫人交代乃是猫儿作怪。那王夫人一脑门子官司,只打发了玉钏儿知会妙玉一声儿便不再多管。

陈斯远与邢夫人对此一无所知,且前者一早儿便出去寻那二位好哥哥了。徐大彪虽不曾进慎刑司,却也为内府小吏,厮混一年下来,这京师各处自是门儿清。

陈斯远与其计较一番,徐大彪只道:“朝廷虽不禁刀兵弓箭,可首善之地妄动刀兵总是不妥,须得寻了顺天府衙役才好办事。陈兄弟若是信得着,我刚好识得顺天府刘捕头,咱们何不将计就计,既拿了贼人,又送了刘捕头人情?”

陈斯远自是应下。隔了一日,徐大彪寻了刘捕头来相识,几人寻了个脚店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错非刘捕头还记得陈斯远乃是举人,只怕就要与其斩鸡头、烧黄纸了。

不提陈斯远情形,却说宝姐姐来寻了两回,偏生都不曾撞见陈斯远。她本就是心思多的,难免多想了几分。

这才才从清堂茅舍回返,便有黛玉在凹晶溪馆遥遥招呼。待宝姐姐到得近前,黛玉便打趣道:“你们瞧,宝姐姐这两日往那处可是去得勤快。”

此间只惜春与邢岫烟,邢岫烟素来伏低做小、置身事外,闻言只掩口而笑;惜春情知二姐姐迎春与陈斯远已无可能,便也打趣道:“宝姐姐何时过门啊?”

宝姐姐顿时气恼不已,追着黛玉、惜春两个胡闹了半晌。

仲夏时节天光正好,比照五月末的闷热,此时多了几许清风,倒也畅快。几个姑娘家耍顽一会子,惜春便叫嚷着要顽手球。

宝姐姐便道:“只咱们几个只怕无趣……怎么不见二姐姐、三丫头?你们且等着,我去闹了她们来。”

说罢便往缀锦楼而来,谁知过得翠烟桥,遥遥便见不知何时归来的陈斯远正匆匆过了蜂腰桥往北行去。

宝姐姐探出团扇张口欲唤,却知实在不妥,这才生生止住。当下脚下加紧,不一刻到得蜂腰桥左近,谁知抬眼看去立时没了陈斯远的身影。

宝姐姐蹙眉不已,左看右看,便盯着那秋爽斋好一阵发怔。心下笃定陈斯远定是去寻探春了,若自个儿随了过去,只怕二人难免多心。

正思量着,忽见面前一双玉色蝴蝶,大如团扇,一上一下的迎风翩跹,十分有趣。

宝钗意欲扑了来玩耍,遂向袖中取出扇子来,向草地下来扑。只见那一双蝴蝶忽起忽落,来来往往,穿花度柳,将欲过河。

倒引得宝钗蹑手蹑脚的,一直跟到池中的滴翠亭,香汗淋漓,娇喘细细,也无心扑了。

刚欲回来,只听亭子里边嘁嘁喳喳有人说话。原来这亭子四面俱是游廊曲桥,盖造在池中,周围都是雕镂隔子糊着纸。

宝姐姐忽而听见内中人说话儿,便停住脚步往里细听。

只听内中一人说道:“真真儿愁人,姑娘进取一阵儿,惫懒一阵儿,这般时日何时是个头儿啊?”

另一人说道:“我便说咱们姑娘扮惯了木头,如今便成了真木头。处处顾忌,回回思量,眼看着人家越走越近,她却没了主意,整日介只知捧了经文诵念。”顿了顿,又道:“左右我眼看到了年岁,再有二年求了大太太放出府去就是了。你差我一岁,说不得便要随着姑娘一道儿嫁了去。”

先前的丫鬟叹道:“姑娘这个性儿,上赶着的好姻缘都求不得,我哪里敢陪嫁了去?说不得便要去配了小子。”

后面的丫鬟嬉笑道:“谁不是呢?”

不料先前的丫鬟立马驳斥道:“姐姐当我没瞧见?你缝的平步青云袜莫非是给自家兄弟用的不成?快说说吧,到底是琏二爷还是谁?”

外头的宝姐姐听得蹙眉不已,这会子已然听出来内中乃是缀锦楼的司棋与绣橘,心下鄙夷之余略略咬了下唇,思量一番忽而生出一计来。

宝钗便故意放重了脚步,笑着叫道:“探丫头,我看你往哪里藏!”

内中司棋、绣橘两个刚一推窗,正撞见宝钗笑吟吟扑来。二人俱都唬得一怔!

宝钗反向她二人笑道:“你们把探丫头藏在哪里了?”

绣橘道:“何曾见过三姑娘?”

宝钗道:“我才在河那边看着她在这里蹲着弄水儿的。我要悄悄的唬她一跳,还没有走到跟前,她倒看见我了,朝东一绕就不见了。别是藏在这里头了。”

一面说,一面故意进去寻了一寻,抽身就走,口中说道:“一定又是钻在那山子洞里去。遇见蛇,咬一口也罢了。”

一面说一面走,心中又好笑:这件事算遮过去了,不知她二人是怎么样。

亭中绣橘信以为真,唬得慌张不已,忙道:“了不得了,三姑娘方才蹲在这里,定是将咱们的话听了去!”

司棋蹙眉道:“那又如何?”顿了顿,忽觉不对,道:“不对,三姑娘最是眼里不揉沙子,若果然听见了,哪里还会避开?说不得便要进来教训咱们两个呢!”

绣橘琢磨了下,颔首道:“是这个理儿……那方才宝姑娘?”

司棋眯眼冷笑道:“哪儿来的三姑娘?我看从头到尾都是这位宝姑娘!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见。花马吊嘴的唬弄谁呢?她这会子得了意不说,还想着祸水东引!”

绣橘也恼了,却为难道:“到底人家是姑娘,咱们只是丫鬟……这事儿只怕——”

司棋冷哼一声,道:“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那边厢,宝姐姐无心去寻迎春、探春,干脆过了蜂腰桥,想着兜转一圈儿再去凹晶溪馆。谁知刚过了藕香榭,遥遥便见陈斯远与李纨一并出了稻香村。

宝姐姐眨眨眼,心下莫名其妙。本当陈斯远去了探春的秋爽斋,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此番是来了稻香村。

遥遥见二人面上凝重,低声嘀咕了几句,陈斯远这才拱手作别,旋即扭身便逾越自个儿打了个照面儿。

宝姐姐戳在藕香榭左近瞧过来,陈斯远面上凝重之色霎时间褪去,顿时噙了笑意摆摆手,旋即快步寻来。

宝姐姐顿时心下一暖,暗自责怪自个儿不该多事。想来也是,那三丫头才多大年纪,且他与自个儿正是柔情蜜意之时,半点移情别恋的架势也无,自个儿真真儿不该胡乱思忖。

转眼间陈斯远到了近前,低声唤了声儿宝姐姐,宝姐姐回过神来,只因觉着自个儿方才办错了事儿,便又暗自责怪陈斯远:若不是这几日他神出鬼没的,又怎会引得自个儿胡思乱想?

于是面上嗔怪道:“这两日不见人影,都忙什么了?”

“大事,要紧事!”

陈斯远四下瞧瞧,眼见左近无人,干脆扯了宝姐姐进了藕香榭。

宝姐姐慌乱不已,进得内中慌忙挣脱,娇嗔道:“让人瞧见了怎么办?”

陈斯远道:“这不是没人瞧见吗?”当下遮掩去李纨的确得了七万两银钱,只说那李信崇信口胡诌招惹了歹人来,如今害得贾兰有学不能上,只好憋闷在园子里。

又细细说了这两日自个儿寻了妥帖人手,打算设计将那歹人一举成擒的事儿说了一通。

宝姐姐听得心惊不已,听罢才道:“这……这等大事儿报官就好,你又何必参与其中?”

陈斯远苦笑道:“若能报官,我一早儿就报官了。”

这消息乃是马攀龙说的,其人如今身处慎刑司,陈斯远总不能说自个儿的消息来自慎刑司吧?那岂不是将马攀龙给卖了去?

再者,歹人到底在不在京师还犹未可知,此时报了官打草惊蛇,一旦贼人远遁千里,来日再寻机报还……岂不得不偿失?

陈斯远将道理说了一通,又说先前李纨借钱之情,宝姐姐便关切道:“旁的我不管,了不得多出些银钱就是了。你身子单薄,可不好去捉贼!”

陈斯远笑道:“这两日募集了十来个好手,那贼人有三五个顶天了,又哪里轮得到我来动手?”

宝姐姐这才松了口气,虽心下有些嗔怪陈斯远太过有情有义,却也知他能这般待李纨,来日待自个儿定不会错了。因是又关切了一番,便不再拦阻。

忽而想起旁的来,宝姐姐便道:“这等事儿,你可与府中说了?”

陈斯远道:“正要去前头寻老太太说道,可巧就撞见妹妹了。呵,那事儿不急,我先与妹妹说会子话儿。”

宝姐姐顿时愈发熨帖,只觉丹田一股暖流四下游走,错非晴天白日,只恨不得扑在其怀中温存一番才好。

便是如此,宝姐姐将柔荑探过来握了握陈斯远的大手,娴静笑道:“还是大事要紧,你若想我……只管夜里来寻我。”

陈斯远顿时意动不已,眉毛一挑欢喜道:“果然?”

宝姐姐一怔,忙道:“我说的是在外头……可不好让你再来蘅芜苑。”

陈斯远故作蔫头耷脑,道:“也行吧。”

宝姐姐哭笑不得,又揉了揉其手掌,温声道:“咱们好好儿的,日子还长着呢。”

陈斯远哼哼两声,愈发意兴阑珊。宝姐姐眼见其又无赖起来,偷眼瞧瞧见四下无人,飞快凑过来在其唇上一点,这才红着脸儿催着他快去前头。

陈斯远不情不愿起身,一步三回头而去,直把留在藕香榭中的宝姐姐瞧了个掩口而笑。待其身形不见,宝姐姐不由心绪大好,当下寻了探春往凹晶溪馆去耍顽自不多提。

……………………………………………………

却说陈斯远自大观园出来,一路过西角门、粉油大影壁、穿堂,便到了荣庆堂后身。兜转过来到得前头,自有鸳鸯打抱厦里纳罕迎来,上前一福道:“远大爷可是有事儿?老太太这会子还没睡醒呢。”

陈斯远蹙眉说道:“劳烦鸳鸯姑娘,我这儿有一桩十分紧要之事要与老太太言说。”

“这……”鸳鸯抿嘴思量,暗忖这位远大爷情知老太太不待见,若非十分紧要,只怕也不会急吼吼寻来。

当下便道:“那远大爷稍待,我进去瞧瞧。”

鸳鸯扭身进了房,自有大丫鬟琥珀引着陈斯远进了内中。

陈斯远撩开衣袍落座,琥珀又奉上一盏冰镇的酸梅汤来。陈斯远饮了半盏,便听得内中窸窸窣窣,旋即便有鸳鸯探头道:“远大爷稍待,老太太起了。”

少一时,果然便见鸳鸯扶着贾母行了出来。

陈斯远不敢怠慢,紧忙起身来迎。

那贾母因不曾睡好,虽脸色难看,却也分得出好歹。当下朝着陈斯远颔首,命其落座,自个儿落座了赶忙问道:“远哥儿有何急切之事?”

陈斯远起身拱手道:“老太太,此事紧要,劳烦屏退左右。”

贾母心下愈发纳罕,瞧了鸳鸯一眼,后者招呼一众丫鬟退了出去。

陈斯远又道:“晚辈僭越了。”说罢上得前来,弯腰压低声音与贾母嘀嘀咕咕耳语起来。

略略说过前事,陈斯远这才退后一步说道:“因大嫂子不想张扬,这才将此事遮掩下来。谁知李信崇酒后失言,不明就里之下只当大嫂子得了银钱无数,正巧被贼人听了去。

晚辈有一好友便在慎刑司,刚好探知此事,又知兰哥儿如今在我新宅读书,这才急匆匆来告知。”

贾母听得瞠目不已,当下竟不理会那劳什子贼人,只直勾勾盯着陈斯远道:“一万两……一桩事?”

“正是。”陈斯远回道:“李信崇来讨金刚经,大嫂子无奈之下又求晚辈代为疏通,使了一万两银钱,这才让李信崇入王府为清客。咳……谁知……”

“一桩事……一桩事……”贾母念叨着,一双浑浊眸子不禁愈发清亮起来。

陈斯远心道不好,紧忙找补道:“这个……王爷说了,一则性命,二则前程,且只应在大嫂子母子二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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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端坐的贾母却浑不在意,又默不作声思量一番,忽而抬首问道:“远哥儿,你以为兰哥儿如何?”

陈斯远实话实说,道:“大嫂子说其得了珠大哥之聪慧,我以为兰哥儿又得了大嫂子之勤勉。”

聪慧、勤勉,这二者合在一处,又有贵人提携,何愁经济仕途?

贾母不由得老怀大慰!

先前遍看家中子弟,只当俱都是纨绔无能之辈,她便一心指望着元春能为贾家争得恩宠,又存心用宝玉联姻填补亏空。

不想这重孙辈儿里竟出了个有大运道的!

聪慧、勤勉,又有燕平王作保……说不得来日一准儿能高中皇榜!且贾兰又是二房嫡长孙……想东府贾敬,嫡孙贾珠,老国公当日谋划眼看便要实现,谁知一场横祸,珠哥儿惨死,贾敬避祸,以至于两府人才凋零。

不想这当日谋划,竟应在了重孙辈儿的兰哥儿身上。

贾母想明此节,不由气血升腾,顿时唬了脸儿道:“那贼人可恶,我这人吩咐下去,命人严守门户。是了,大老爷与巡城兵马司有旧,不行便请了一队兵马司官兵来——”

陈斯远赶忙道:“老太太,素来只有千日做贼,哪儿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贾母道:“远哥儿之意是……嘶,可不好让兰哥儿弄险。”

陈斯远笑道:“自不会如此,晚辈想着寻个胆子大的小厮,换了兰哥儿衣裳,每日依旧往我那新宅去读书,暗中则寻了人手看顾……但凡贼子动手,定将其一网成擒。”

贾母顿时一拍桌案赞道:“好好好,好个一网成擒。”有道是‘机事不密则害成’,贾母人老成精,自是知晓如今荣国府四下漏风。这等机密事儿不好张扬……尤其不能让东跨院知晓。

当下贾母略略欠身,将陈斯远招至身旁,压低声音嘱咐了一番。人命关天,陈斯远又岂会走漏风声?当下自是应承不迭。

待一老一少计较停当,贾母只觉面前的远哥儿瞧着愈发顺眼……只可惜此人早与薛家女有了私情,不然老太太还真想撮合二姑娘与陈斯远来着。

秘议一番,陈斯远施施然告退而去。出得荣庆堂,陈斯远心下暗自松了口气,思量着此番有老太太护着,照理来说总能护得了李纨母子几年光景吧?

信步过粉油大影壁,转而进得大观园里,才转过翠嶂,迎面便有碧月来迎。

“远大爷,我们奶奶打发我在这儿守着听信儿呢。”

陈斯远笑着道:“劳烦去回大嫂子,就说那事儿成了。”

碧月心下不知何事,却也道了谢,这才匆匆回稻香村回李纨。

这日下晌时别无旁事,只临近晚点时有管事儿的婆子来寻,将陈斯远引到后门,指着个小厮道:“这是理砚,往后就随着远大爷办差了。”

陈斯远扫量一眼,见这小厮眉清目秀,身形果然与贾兰一般无二,顿时颔首不已。

那小厮理砚早闻远大爷乐善好施之名,当下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小的理砚见过远大爷。”

陈斯远叫其起身,随手丢过去一枚银稞子,吩咐道:“过会子我打发人给你送两身衣裳,明儿个一早在后门等着。”

理砚欢喜应下,全然不知成了贾兰替身。

待转天清早,那理砚纳罕着换上了贾兰的装束,又有贾兰的伴当小厮随行,迷迷糊糊上了马车便往新宅而去。理砚心下虽有忖度,可再是惶恐也不敢推拒了差事,只得沮丧着脸儿每日来回乘车奔走。

一连数日平安无事,理砚逐渐放下心来,却不知这日徐大彪悄然寻了陈斯远,说道:“贼子上钩了。”

“哦?”陈斯远赶忙细细问询。

徐大彪只说这两日找出了两个盯梢的,顺藤摸瓜在外城寻见一处宅子,内中三个操山东口音的汉子,一看便来者不善。

只因一直不见那香主,刘捕头这才没敢打草惊蛇。

待陈斯远追问何时动手,那徐大彪也没法儿给个准话儿,只说不日便有好消息来回。

转眼又是两日,这日陈斯远又与宝姐姐一道儿处置过膠乳账目,因数日没去新宅,这日便往新宅而去。

一路信马由缰,转眼到得能仁寺前的街面上。此处最是繁华,街面两侧各类营生都有,又有挑了担子的小贩穿梭其中。

陈斯远正回味着方才与宝姐姐亲昵情形,谁知忽而听得重重一咳。陈斯远回过神来便要扭头,随即便听身侧头戴草帽之人压低声音道:“陈兄弟添什么乱?快走!”

是徐大彪!

陈斯远心下悚然,强忍着没去看徐大彪,只抬眼四下观量。果然便见那门面左近三三两两猬集了不少好汉,一时间陈斯远也分不清哪些是贼子,哪些又是自个儿募集来的好汉。

前头人头攒动,却是有打把势卖艺的将前路堵了大半。陈斯远心思电转,暗忖若是贼人此时动手,只怕自个儿躲之不及啊。且此地不好调头……

思量罢,陈斯远当即翻身下马,前头牵着缰绳的小厮庆愈尚且一无所知,赶忙回头道:“大爷这是?”

陈斯远道:“口渴了,吃一盏酸梅汤去。”

左近巷口便有茶摊,庆愈虽纳罕不已,却依着吩咐牵了马匹往巷口行去。陈斯远随行其后,刚走了几步,忽而听得前头一声爆喝,唏律律一声骏马嘶鸣,便有人嚷道:“马惊了!”

陈斯远翘首观量,便见那熟悉的马车朝着这边厢疾驰而来。

随即房顶上有一矮小身形叫嚷道:“快闪开,待俺制了这疯马!”说话间奔走几步,竟从房顶一跃而下,不偏不倚落在了车辕上。

也不知拉车的马匹哪里遭了暗算,那矮小身形越是勒马,那马儿反倒愈发的疯起来。

恰此时从一处铺子里奔出个粗壮汉子,手中提着哨棒,咆哮一声抡起棍子就砸。

耳轮中就听得崩的一声闷响响!

那哨棒重重砸在马脖子上,疯马唏律律惨叫一声,旋即轰然倒地!车辕上那矮小身形顺势便摔得飞出去一丈,落地骨碌着起身,阴狠着瞥了手提哨棒的汉子一眼,呼哨一声便往马车抢去。

那贾兰的小厮还在后头叫嚷,四下便蹿出来四、五条健硕身形,瞧着好似要救人,实则奔着的乃是车中的‘贾兰’。

有好事者也要上前帮忙,忽而一声惨叫,却是肋间不知何时被刀子割了个口子。

那五、六人刚抢到马车跟前,四下一阵铜锣急响,眨眼便从铺面、摊位上冲出来十几条汉子。

一应人等,或提哨棒,或持白蜡杆子,或挥舞铁尺,口中呐喊做声,朝着那五六人便围拢而来。

当先的刘捕头喝道:“好贼子,洒家等尔等多时啦!”

矮小汉子立时傻眼,叫嚷道:“不好,中计了!”

有粗壮汉子叫嚷道:“先拿了车中小儿再说!”

当下几人掏出匕首、短刀护在左右,另有一人掀开车帘便要去噙‘贾兰’。谁知车帘方才掀开,内中扑啦啦一股白烟飞洒。那人毫无防备立时惨叫一声中了招!

“啊……我的眼睛!”

矮小汉子大叫一声‘老三’,刚要去拉扯中招之人,耳听得哨棒挂风之声传来,当即就地一滚,起身便与二人斗在一处。

那中招之人越揉眼睛越是剧痛,正惨叫的光景,忽有铁尺砸来,啪的一声砸在其肩头,那汉子惨叫一声委顿在地,右手却已不听使唤了。

那刘捕头能为顺天府捕头,自是有些拿人的本事。眼见汉子倒地,抡起铁尺又照着两个膝盖狠命连砸,待打得贼人膝盖粉碎,这才丢下此人又去围攻旁人。

说时迟、那时快,这几下兔起鹰落,四下百姓眼看动了刀兵,这才反应过来,呼喊、推搡着四散而逃。

陈斯远唬得紧忙往巷子里一避,小厮庆愈吓得战战兢兢道:“大爷,咱,咱们——”

陈斯远苦笑道:“莫慌,这会子四下的路都堵了,便是要逃又能逃到哪里去?莫不如在此多等一会子……那贼人不过六个,想来刘捕头定然手到擒来。”

庆愈六神无主,不迭点头之余,只得死死攥紧了缰绳。

陈斯远身形贴在墙面上蹙眉不已,探头偷眼往那边厢观量,却只见人影翻飞、尘土飞扬,时而还有一声惨叫声传来。

陈斯远看得瞠目不已,暗忖两倍人手还没将贼人拿下?莫非还真有武艺好手不成?

他却不知,这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燃灯教妖人屡次造反,说白了那是脑袋别腰带上,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营生。一旦陷入绝境,情知被朝廷逮了必不能活命,因是大多放手一搏。

那一众好手武艺虽高,却因着贼人以伤换命的打法吃了大亏,这会子不敢轻易近身,因是虽场面占优,二者却斗了个旗鼓相当。

扭头观量,那边厢巷子口还堵着呢,陈斯远四下找寻,因先前这地方是个修脚的摊子,地上倒是有两块半截的砖头。陈斯远探手抄起一个藏在袖笼里,心下只当以防不备。

谁知过得须臾,忽而听得一声爆喝,旋即便有徐大彪嚷道:“追,别让那厮跑了!”

陈斯远探头观量,便见那矮小汉子往这边厢狂奔而来。陈斯远正计较着要不要迎面丢个砖头,谁知那汉子竟踩着棚子翻身落在了自个儿面前。

那汉子手提短刀,冷冷瞥了陈斯远一眼,陈斯远唬得顿时不敢动弹。又瞥见马匹,矮小汉子探手就夺。

这会子小厮庆愈正愣神呢,兀自死死攥着缰绳不撒手。眼看矮小汉子举刀便要劈,陈斯远一脚踹在庆愈腰眼上,叫道:“混账,不过是一匹马,给了就是!”

矮小汉子嘿然一笑:“算你识相!”

当下纵身便上了马,双腿一夹催马便走。

身后叮叮当当兵刃交击声连成片,陈斯远暗忖定有贼人断后,这才让此贼走脱。若此贼来日又成了气候,再寻机报还在自个儿身上……那他娘的上哪儿说理去?

陈斯远素来信奉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又岂肯让此人走脱了?

右手攥紧砖头,忽而前出一步,抬手便将砖头抡了出去。

嗡——

转头披挂风声,那马上的贼人老于江湖,耳听得声音不对连忙缩头,却正好被那半截砖头砸在了后心。

陈斯远这几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到得此时非但是身量足,便是气血充盈也远胜旁人。此番下了死力气,这一砖头砸在贼子后心,那贼子闷哼一声,只觉眼前发黑,顿时从马上栽倒。

陈斯远一击既中,抄起地上另外半截砖头,几步上前便要下死手。谁知砖头才举起,就见那贼子一扬手,耳听得‘嘎嘣嘭’一声,陈斯远便见左肩头一凉。当下他气血上涌,却顾不得许多,砖头飞速砸下,啪的一声砸在那贼子脸面上。

那贼人这回却是一声没有便昏厥了过去。待陈斯远抄起砖头还要再砸,就听身后有人嚷道:“陈孝廉快停手,此人便是燃灯教的香主!”

陈斯远一脚踏在贼人胸口,眼见其果然昏厥了过去,这才缓缓放下砖头。待回头便见刘捕头、徐大彪等飞奔而来。

那刘捕头一心要捉燃灯教香主,徐大彪却愕然停步,道:“这……陈兄弟,你中了袖箭?”

“嗯?”陈斯远低头一看,便见左肩头扎着一枚乌亮短箭,随即才觉钻心的疼。

陈斯远倒吸一口凉气,抬手便要拔出箭头。

唬得徐大彪丢了哨棒紧忙上前止住:“不可,这袖箭带着倒勾刺,可不敢胡乱拔出来……嘶,这,这好似有毒啊!”

抬眼去看陈斯远,便见陈斯远蹙眉点点头:“是有点麻……”

说罢眼睛一翻,径直往后仰倒。双耳嗡鸣声中,隐隐听得四下吵嚷声一片:

“陈兄弟!”

“大……大爷!”

“快,快去寻大夫。”

“荣国府有太医,不若送去荣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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