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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晓梦 第一百三十四章 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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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肥锅锅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06-05 13:58:23 来源:源1

第一百三十四章赔礼(第1/2页)

后车胡同,赖家。

却说这日赖嬷嬷安坐家中,一边厢用着冰糖燕窝,一边厢与几个丫鬟说着话儿。

赖嬷嬷年事已高,除非必要,素日里每月不过往荣国府走动三、五回,平素便是家中老祖宗。

这会子一个丫鬟为其捶腿,一个姿容上乘的丫鬟奉了帕子来,赖嬷嬷便撂下汤碗,仔细擦拭了嘴角,瞧着那丫鬟道:“你也不小了,改明儿个便去荣哥儿房里吧?”

那丫鬟名叫朱鹮,乃是几年前与晴雯一道儿进的赖家,那会子晴雯还叫喜鹊。

此时听了赖嬷嬷所言,面上顿时腾起晕红来,低声嗫嚅道:“都听老太太的。”

赖嬷嬷便扯了其手儿道:“你是我瞧中的,荣哥儿私底下也不知提了多少回,我也是念着你先前年岁小这才拦下。如今你年岁也到了,不好再拦。往后去了荣哥儿房里仔细伺候着,待来日得个一儿半女的,我做主,抬了你做姨娘。”

那朱鹮顿时又羞又喜,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一旁几个丫鬟连连道喜,心下却分外厌嫌。

赖嬷嬷正要说些旁的,外间忽有婆子回话:“老爷、太太回府了!”

赖嬷嬷顿时心下一惊,赖大为荣国府总管,赖大媳妇为内管事儿,这夫妇二人极少一同归家,今儿个是怎么了?

当下赖嬷嬷止住话头,须臾便见儿子、儿媳二人慌慌张张行将进来,那赖大愁眉苦脸,甫一入内便拱手道:“母亲,大事不好了!”

赖嬷嬷顿时心下咯噔一声,只道历年贪占主家的事儿发了!

却听赖大道:“荣儿那孽障,我千叮咛、万嘱咐,谁知他当面应承的好好儿的,转头却忘了个干净。因着一时意气,上元夜招惹了远大爷不说,转头儿又使了银子要坏人家功名。

如今太太、大太太一道儿问罪下来,此番要是处置不好,只怕咱们家就要遭难了!”

“啊?”赖嬷嬷讶然一声,耳听得不是贪占之事,略略放下心来,转而纳罕问道:“荣哥儿好端端的招惹远大爷作甚?”

赖大媳妇便接嘴,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赖嬷嬷听罢,心下愈发纳罕,说道:“那陈斯远不过是大太太家中远亲……”

赖大闻言赶忙道:“母亲不知,那远大爷早已今非昔比啊。单是海贸一事,带着家中各处主子前后何止赚了万两?这回又要办海贸,说不得又要大赚一笔;且其人颇有才名,上元时做了两阙词,如今业已名动京师。

再有,此番太太未尝没有拿咱们家作筏子的心思。”

赖嬷嬷这才恍然。是了!赖家熬了几辈子,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体面,老太太又多番回护。也是靠着赖家等老家奴,这才将王夫人架空,空有掌家之名,并无掌家之实。

此番出了这等事儿,那邢夫人或许只是气愤,王夫人只怕别有心思在其中。

赖嬷嬷思量着道:“这等事儿传进老太太耳中只怕不大好,我这就动身,到老太太跟前儿请罪去。”

赖大与赖大媳妇一道施礼,愧疚道:“劳累母亲了。”

赖嬷嬷也不说旁的,紧忙吩咐丫鬟伺候着其穿戴齐整。正待此时,外间又有婆子回话:“哥儿下学归家了!”

赖大顿时蹙眉不已,叱道:“好个孽障,如今还有脸回来!今儿个定要给他个好儿!”

眼看赖大四下踅摸,赖嬷嬷顿时叱道:“你要作甚?咱们家熬了几辈子,好不容易养出个哥儿来,你若是动荣哥儿一根手指,今儿个我就跟你拼了!”

赖大为之一怔,攥着拳头一时间说不出话儿来。

正当此时,便见赖尚荣转过屏风来,面上愁眉不展,愁苦不已。

赖大咬牙问道:“好畜生,你做下的好事!”

赖嬷嬷横了其一眼,赖大说不下去,干脆冷哼一声偏过头去。赖嬷嬷紧忙上前道:“荣哥儿,你好生生的招惹远大爷作甚?”

赖尚荣面上讪讪,心下苦涩不已,只道:“孙儿不过是一时气愤,想要其出个丑,谁知陶监丞与其蛇鼠一窝……”

赖嬷嬷苦口婆心道:“往后可不好再胡闹!咱们家几辈子伺候人这才养出个你来,我与你爹妈还指望着你转换门庭,来日也能为官作宰的。此时开罪了主家,来日就算你有了出息,我与你爹妈又哪里好跟主家开口讨个官职?”

赖尚荣垂头丧气道:“孙儿知错了,往后再也不敢。”

赖嬷嬷松了口气,上前拉扯其道:“这就好,这就好——”

说话间双手扯了赖尚荣的手,赖尚荣忽而‘嘶’的一声抽出右手来,赖嬷嬷顿时脸色一变,扯了其手观量,便见其上满是酱紫色的檩子!

“这,这是怎么弄的?”

赖尚荣道:“今日堂上换了个严厉的博士,抽问孙儿功课,见孙儿答不上来,就打了二十手板。”

赖嬷嬷顿时蹙眉道:“答不上来叱责几句也就是了,何至于打成这样儿?”

赖尚荣嗫嚅半晌,这才道:“奶奶,那国子监孙儿不想去了,实在不行就捐个官儿算了。”

赖大闻言哪里还忍得住?骂道:“小畜生浑说一气!你知捐官须得多少银钱?咱们家贸贸然掏出来,让主家如何看?也就是老太太尚在,对咱们家多有回护。待老太太一去,不拘是大房还是二房,你看到时候还能不能容得下咱们家!”

赖尚荣闻言顿时委屈的红了眼圈儿。他自小娇生惯养,虽二十啷当,却极少自个儿担事儿。先前一气之下要坏了陈斯远名声,谁知人家反制手段来得这般凌厉!

今儿个下晌换了个博士,专门挑着赖尚荣查问功课,但凡答不上来就要打手板。他方才说少了,实则今儿个足足打了六十下,且一下比一下子重,如今右手肿胀得好似猪蹄一般,全然提不了笔。

归家途中,赖尚荣思量半晌,终于想明白这是人家的报复。也亏得赖尚荣多少有几分心智,情知传扬开来自个儿非但得不了好儿,反倒还会遭到更凌厉的报复。

想着这一遭报复不知如何熬过去,赖尚荣这才生出退缩之意。

赖嬷嬷眼看赖尚荣委屈巴巴的模样,不禁心疼起来,‘心肝儿’‘肉肉’一通叫,喝止了赖大,紧忙打发丫鬟寻了冰块为其冷敷,待赖尚荣下去了,这才蹙起眉头来。

道:“这国子监怕是待不住了。”

“母亲?”

赖嬷嬷叹息着思量道:“你既说了那远大爷极有本事,想来其在陶监丞面前比咱们家更有脸面……今儿个一准是人家报复,若此事不平息,难道还眼瞅着荣哥儿每日被打手板?”

“这——”

赖大家的愁眉苦脸道:“前一回给大老爷送了一千两,好不容易才进了国子监,这会子退出,那一千两岂不打了水漂?”

赖嬷嬷紧了紧衣裳道:“罢了,我先去寻老太太说说话儿。你们还是想法子登门道恼吧……实在不行,这国子监不读也罢。”

当下别无二话,赖嬷嬷急忙忙出了门儿,乘了轿子往荣国府赶去。

赖大与赖大媳妇计较一番,赖大媳妇便领了那朱鹮往荣国府而去。赖大情知除去与陈斯远道恼,邢夫人处于王夫人处也须得安抚,便咬牙开了库房,从中挑了几斤各色香料,约莫两份各值二百两,包裹好了这才往荣国府而去。

……………………………………………………

尤二姐便在房里,这会子与尤三姐动真格的?饶是陈斯远脸皮再厚也撑不住,因是只得好生安抚了尤三姐,又在其哀怨目光中落荒而逃。

他心下感叹尤三姐泼辣大胆之余,却也想的分明。如今业已进了国子监,旁的都是细枝末节,唯有顺利肄业才是正理。

这会子因着这对姊妹与尤家闹出龃龉来,坏了名声、分了心,怎么琢磨都不值当。

至于尤二姐,想待就待着呗,大不了来日寻了尤三姐往外头游逛,那尤二姐总不能厚了脸皮随行吧?

思量着出得小花枝巷,一径自后门进了荣国府,甫一进得自家小院儿,便有小喇叭芸香迎了上来。

“大爷大爷,我方才瞧见赖嬷嬷急急忙忙往老太太处去了。”

“还有呢?”

“周婶子逮了几个偷拿主子茶叶的婆子,太太发了火儿,说是一并开革出府呢。”

陈斯远脚步一顿,心道王夫人这是杀鸡儆猴?存心吓唬赖家?

“嗯,还有呢?”

芸香眨眨眼,又压低声音道:“下晌那会子司棋姐姐往这边厢兜转了好半晌,后来便在墙角杵着往这边厢瞧,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

司棋?

陈斯远心下古怪,却也没当回事。此时香菱、红玉与柳五儿一道儿迎出来,进得房里,香菱就道:“眼见天暖,大爷比去年又长了一寸有余,瞧着春裳不大中用了,过会子量了尺寸,回头儿我顺道儿买一些细布、绸缎,也给大爷做几件春衣。”

陈斯远心下喜悦,往博古架比量一番,见果然又长了一些,面上顿时欢喜不已,说道:“也不知来日能长成什么身量。”

红玉就道:“大爷如今就中等身量,瞧着比琏二爷不过矮了一两寸,待来日总要比琏二爷高上些许才对。”

香菱也勤了笑意道:“大爷一准儿矮不了,就是身子太过单薄。我与红玉商议着,往后央了厨房每日晚饭多熬一碗鸡汤,给大爷好好补一补身子骨。”

陈斯远大马金刀落座,先是点点头,旋即作怪道:“我要不要补身子骨,你们两个还不知?”

此言一出,顿时惹得香菱、红玉娇嗔不依。因着柳五儿尚在,红玉便啐了一口,红着脸儿扭身而去。香菱虽不曾说什么,却也俏脸泛红。

正待此时,外头芸香叫嚷道:“赖婶子求见远大爷!”

红玉闻言一怔,赶忙撂下活计往外迎去。过得须臾,便引了赖大家的与一个姿容俏丽的小丫鬟一道儿入得内中。

转过屏风来,赖大家的遥遥便朝着陈斯远屈身一福:“见过远大爷!”

陈斯远顿时换了一副面孔,神色恬淡,略略点了点头道:“赖管事儿有事儿?”

赖大家的赔笑道:“我自知这会子没脸儿来见远大爷,奈何那孽障是我孩儿……远大爷不知,那孽障自小被骄纵惯了,我与当家的打不得、骂不得,一概全凭婆婆教养,谁知竟教养出个乖张性子来。

错非大太太与太太教训,我与当家的还不知那孽障竟惹出这等祸事来。”

此时香菱奉上茶水来,陈斯远不紧不慢呷了一口,旋即阴阳怪气道:“原来如此,看来往后我须得躲着赖兄走了?”

赖大家的面上一怔,赶忙赔笑道:“诶唷唷,远大爷哪里的话儿?您是主子,荣哥儿虽得了老太太恩典,可也没忘恩负义的道理。方才荣哥儿回来,我与当家的仔细问过了,实在是前番不知是远大爷当面儿,这才生了些许误会。”

陈斯远乐了:“些许误会?你管险些坏了我名声……叫些许误会?哈哈——”

“这——”赖大家的紧忙找补道:“——千错万错都是那孽障的错儿,我与当家的方才好生教训过了,待来日那孽障定在国子监里寻了远大爷道恼。还请远大爷大人有大量,饶过我那孽障一遭吧。”

这事儿陈斯远并不曾与香菱、红玉说过,此时二女依着赖大家的言语,倒是将此事忖度了个大略。听闻险些坏了陈斯远名声,香菱顿时蹙眉不已,红玉更是不干了!

又见那提了包袱闷头羞答答的俏丽丫鬟,哪里不知赖大家的存了什么心思?

红玉千防万防,生怕再往房里进人,这赖大家的竟要送个俏丽丫鬟来,瞧着便是比香菱也不差什么,红玉哪里肯罢休?当下便道:“赖婶子,话不是这般说的。如今谁不知我家大爷才情卓著?来日那可是要皇榜唱名的,你家哥儿不拘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险些坏了我家大爷名声,如今就这般红口白牙揭过?天下哪儿有这般便宜的事儿!”

赖大家的赔笑道:“自是不会就此揭过……”扫量陈斯远一眼,又扯了扯一旁的丫鬟,说道:“我瞧着远大爷房外缺个粗使丫鬟,便自作主张采买了个,这是朱鹮,素日里最是勤快。往后但有活计,远大爷只管使唤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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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陈斯远玩味扫量那朱鹮一眼,一旁的红玉气得直翻白眼!

粗使丫鬟?有这等姿色的能是粗使丫鬟?唬弄谁呢?

偷眼瞥了陈斯远一眼,见其面上玩味,却并不曾应下,这才心下稍稍松了口气。

此时就听陈斯远说道:“你既说是误会,那我便当做是误会。只是事到如今,此事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你不若去寻了大太太与太太道恼,若两位太太宽宥了,我这边厢自是并无二话。至于这丫鬟,还是算了吧,你还是领回去吧。”

开玩笑,这等不知底细的丫鬟,陈斯远哪儿敢往房里收?若是个安稳的也就罢了,若是勾心斗角、争风吃醋,只怕来日房里就得鸡飞狗跳。

他先前年岁到了,自是有些荤素不忌;这会子身边不缺女子,漫说是房里的香菱与红玉,这外头可还有邢夫人与尤三姐呢,心下憋闷了寻谁不是?没必要什么人都往自家划拉。

赖大媳妇惯会瞧人脸色,听了这话情知陈斯远心下还气恼着,哪里肯就此领着人退下?当即便说道:“大太太与太太那边厢,我与当家的自会去请罪。这朱鹮……还是留在远大爷处使唤吧。哦,这是身契,远大爷放心,明儿个一早那孽障必寻了远大爷告罪。”

情知再说下去也是无益,赖大家的干脆将身契撂下,作揖连连告退而去。红玉拾了身契追将出去,与那赖大家的拉拉扯扯好一通,奈何犟不过其,只得黑着一张脸回返。

扫量一眼俏生生立在那里的朱鹮,红玉正要发问,便见朱鹮忽而掩口干呕不止。陈斯远心下悚然,霎时间朝着朱鹮的小腹观量过去,便见其小腹隐约隆起……这,莫非是有了?

与红玉对视一眼,主仆二人脸色愈黑。

忽而外间芸香又回话道:“大爷,隔壁薛大爷到访!”

薛蟠来了?陈斯远略略思忖,便知薛蟠此来大抵是送银钱的。海贸一事箭在弦上,邢夫人早已将银钱收拢了七七八八,陈斯远正打算这几日往内府走一遭呢。

陈斯远起身迎到门前,便见薛蟠晃晃荡荡行将过来,遥遥瞥见陈斯远,便笑着拱手道:“远兄弟,我来送银钱。”

陈斯远笑道:“哈哈,文龙兄今日不来,来日我也要去寻呢,快请。”

二人转过屏风进得房里,薛蟠忽而瞥见内中杵着个俏生生的小丫鬟,顿时瞪着牛眼纳罕道:“远兄弟从哪儿寻来的小娘子?”

陈斯远眼见薛蟠死死盯着朱鹮,心下忽而一动,邀其落座笑道:“文龙兄不知,这是赖家的赔礼?”

“赔礼?”

陈斯远简短截说,便将因由说了一遭。那薛蟠听了顿时蹙眉道:“好大的脸面,一个奴才秧子竟敢冒犯远兄弟?我若不知也就罢了,如今既然知道了,嘿,说不得来日便替远兄弟出一口气!”

陈斯远面上愁苦道:“算了算了,赖嬷嬷在老太太跟前都极有脸面,左右此事揭过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薛蟠此人一身毛病,唯独孝顺、讲义气,前一回错有错招,薛蟠以为陈斯远回护这才免得亏了大笔银钱,此番又在海贸上插了一脚,薛蟠只觉陈斯远乃是掏心掏肺的好兄弟,又觉前一回夺了柳燕儿实在不当人子,心下正思量着回报呢,又哪里肯罢休?

当下拍着胸脯道:“远兄弟甭管了,此事往后跟远兄弟无干!呵,一介奴才真是好大的狗胆!”

陈斯远此时朝红玉递了个眼神,后者会意,赶忙领了那朱鹮退下。

眼瞅着薛蟠目光一直盯着朱鹮,待其转过屏风这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陈斯远便笑道:“怎地?文龙兄可是有意?”

薛蟠赶忙摆手连连,道:“诶?远兄弟哪里的话儿,既是远兄弟的丫鬟,当哥哥的怎好觊觎?”

陈斯远笑道:“文龙兄不知,我如今正不知如何处置此女呢。”

“哦?此话怎讲?”

陈斯远道:“那赖尚荣最是阴毒,庆元楼下乃是此人先行招惹,我可是半句话也没驳斥过?转头儿又寻了陶监丞要坏我名声……呵,这赖家送来的丫鬟,焉知不会与其暗通款曲?来日若盗了我书房中的文章,再歪曲一番,我又该如何是好?”

“哦?这倒是……”薛蟠思量半晌,合掌道:“有甚难的?这女子都是一般无二,远兄弟只管睡上几回,包管她从此一心一意。就好比燕儿,她就……额……”

陈斯远心下暗叹,此人智商、情商都不够,让其经营薛家应声真个儿是赶鸭子上架。薛姨妈若一意孤行,只怕薛家只会越经营越败落。

当下摆摆手,不以为意道:“我看文龙兄好似有意,不若将此女领了回去?”

薛蟠果然意动不已,搓手道:“这,这只怕不大好吧?”

陈斯远正色道:“有何不好的?兄弟如手足,女子如衣服。此女新才送来,我不想留,不若转送文龙兄。”

薛蟠推拒连连,脸上却已笑开了花儿。陈斯远又劝说道:“文龙兄家中有姨太太、薛妹妹看顾,想来此女便是生出心思来,也无济于事。如今我实在为难,还请文龙兄搭把手。”

薛蟠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只觉陈斯远乃是好朋友!当下爽快应下,又蹙眉道:“我也不好占了远兄弟便宜,这来日分润……不若只给我两成就好?”

陈斯远笑道:“一码归一码,既是自家兄弟,文龙兄还是拿三成,我有一成分润就好。”

薛蟠大喜过望,拱手道:“远兄弟情谊,当哥哥的愧领了。咱们往后走着瞧……嗯,还有那赖尚荣,不出三日,嘿嘿,远兄弟擎等着信儿吧!”

陈斯远笑着应下,薛蟠又赶忙将银票奉上,吃了一盏茶,这才乐滋滋领了那朱鹮回返梨香院。

人一走,红玉顿时展颜,凑过来笑道:“大爷处置得对。那朱鹮不明不白的,可不好随意收进房里。”小腹隆起、干呕不止,说不得就有了双身子,哪里还敢收进房?

陈斯远探手点了下红玉脸颊,道:“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眼见红玉笑而不语,转而又道:“不过外头就一个芸香,的确使唤不开。你回头儿去寻了平姑娘,央其打发两个粗使婆子来。”

红玉不迭应下,又凑过来为其揉捏肩膀。陈斯远则闭目暗忖,也不知荣庆堂里如今是个什么情形……

……………………………………………………

荣庆堂外垂花门。

薛姨妈与宝钗一并出来,那邢夫人要回东跨院,便沉着脸与众人道别,旋即乘了轿子往前头而去。

如今邢夫人有了月份,老太太特意准其往来乘轿,也不用晨昏定省,可算是难得的恩典。

薛姨妈瞥了王夫人一眼,姊妹二人便凑在一处,宝钗略略缀后,三人便往东路院行去。

薛姨妈思量道:“不想赖嬷嬷好大的脸面!”

方才邢夫人很是阴阳怪气了一番,赖嬷嬷连连道恼,最后眼见说不过竟朝着邢夫人下跪求饶。那高堂上端坐的贾母原本一直不放声,见得此等情形这才开了口。

什么‘一时误会’‘再有下回决不轻饶’,老太太既发了话儿,孝道大过天,邢夫人便是再不甘愿也得应承下来。

薛姨妈方才一直冷眼旁观,便是王夫人虽然帮着邢夫人说了几句,却也一直在打太平拳,心下都知晓一时半刻动不得赖家。

王夫人冷哼一声,说道:“奴大欺主罢了。瞧着吧,早晚有他们家的好儿!”

过了穿堂,眼见四下无人,薛姨妈压低声音道:“姐姐方才为何不多说两句?说不得能逼着赖家让渡一些好处呢。”

王夫人叹息道:“有老太太护着,便是让渡了,又能有多少好处?别好处不曾拿到,反倒惹了老太太疑心,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薛姨妈一琢磨也是,点点头,忽而说道:“这番思量……莫非也是远哥儿说的?”

宝钗原本一直闷头随行,闻言顿时抬起眉眼来观量。

一直沉着脸的王夫人,闻言面上有了些笑模样,说道:“大差不差,谁能想到大房竟有个这般有能为的亲戚。”

薛姨妈想起那夜情形,禁不住心下怦然,嘟囔道:“也是古怪,远哥儿才多大年岁?哪儿来的那般多心思?”

王夫人笑道:“妹妹莫非忘了那句话?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远哥儿是个聪慧的,又有才情,说不得来日真能东华门外唱名呢。”

哪个少女不怀春?薛姨妈是王家女,虽不大读书,却也没少听那才子佳人的戏文。年轻时也曾想过来日嫁了个风姿卓越、才情显著、知冷知热的俊俏郎君来,奈何后来嫁与了薛家大房。

自那夜过后,薛姨妈这心下就好似种了心魔一般,虽明知不该胡乱思忖,偏偏禁不住胡思乱想。

这会子越想心越乱,忽而想起那夜陈斯远所言,薛姨妈便道:“姐姐不知,那日我宴请远哥儿,他也说了一些道理。”

当下便将陈斯远所说,薛家此时合该收缩应声,谨守门户,以待来日再展宏图的说法复述了一遭。

王夫人不懂营生,心下看不起薛蟠不说,因着元春封妃,如今连薛姨妈与宝钗都不放在眼里。

闻言略略思量,想着若是薛家丢了皇商,好似这婚事便有了由头作罢?当下便道:“这外间的事儿我也不懂,不过妹妹既说出息越来越少,想来远哥儿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薛姨妈舍不得皇商名分,叹息道:“我再仔细思量思量吧。”

转眼过了梦坡斋,王夫人自行回了院儿,薛姨妈便与宝钗往梨香院而去。

母女二人计较一番,一直拿不定主意,谁知甫一进得梨香院里,便听得柳燕儿正与薛蟠吵嚷,那厢房外还杵着个俏生生的小丫鬟。

母女二人相顾愕然,寻了留守的同喜,同喜方才低声道:“方才大爷往隔壁去送银票,谁知竟领了个丫鬟回来,大爷只说是远大爷送的。”

许是听见了外头响动,这会子柳燕儿不再吵嚷,只一个劲儿的嘤嘤啜泣。薛蟠干脆摔门而出,正要与朱鹮吩咐什么,抬眼便见薛姨妈与宝钗都在,当下尴尬一笑,招呼道:“妈妈与妹妹都回了?”

薛姨妈点过薛蟠,一径到得正房里问话。待听过薛蟠说法,薛姨妈回想了下那朱鹮颜色,顿时愕然道:“这远哥儿竟就这般转送了来?”

薛蟠得意道:“远兄弟最是豪爽,心下瞧不起赖家,嫌留在身边儿碍眼,干脆就交给我来处置了。”

宝钗思量道:“远大哥不曾求过哥哥什么事儿?”

“不曾。”

薛姨妈便感叹道:“你这回又亏欠了人情,来日须得报还一二。”

薛蟠咧嘴道:“妈妈还不知我什么性子?从来都是别人敬我一分,我换人一丈。”心下打定主意,明儿个便寻了狐朋狗友,径直使了银钱寻些青皮喇咕,定要打断赖尚荣一条腿,如此才对得起远兄弟情谊啊!

薛姨妈不疑有他,当下叮嘱两句,便打发猴儿急的薛蟠去了。

母女两人又计较起家中营生来,依旧不得其法,薛姨妈半是无奈、半是希冀道:“罢了,待过几日我去仔细问问远哥儿就是了。”

外间厢房里。

薛蟠扯了那朱鹮往梢间里嘘寒问暖,另一边柳燕儿虽在啜泣,心下却胆寒不已!

前番算计陈斯远,原本只打算唬弄其一通,也好为自个儿寻些好处。待过后柳燕儿就后悔了!

薛蟠与薛姨妈不知内情,那陈斯远奸滑似鬼,哪里不知酒水中掺了佐料?这两日柳燕儿战战兢兢,生怕遭了其报复,不想报复这就来了!

那贼厮竟给薛蟠身边塞了个姿容更胜的丫鬟来!这是要掘柳燕儿的根基啊!

来日若失了薛蟠宠爱,她柳燕儿到时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想起那日陈斯远所说,柳燕儿顿时信了大半。错非有贵人为其遮掩,那贼厮又岂会这般肆无忌惮?罢了罢了,形势不如人,来日还是赶紧告罪,从此再不敢招惹了。

备注:晴雯原本叫喜鹊,朱鹮、喜鹊并称吉祥,因是增设朱鹮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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