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寝室?”齐返再三发问,目光却一直注意着来往的车辆,他总是走在季知轩的前方,替他开路。
“齐哥,你和我一起出国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季知轩抬头看着星空,可是,城市的霓虹灯太亮,星空显得有些逊色。
他轻轻晃着身子,但步子却很沉,手指绞在一起,紧张地等待着答案。
齐返没说话,两人趁着绿灯横穿了马路,来到了那家Lovehotel,标识感人,让人看了一眼就会脸红心跳。
齐返瞥开目光,“你上去吧。”
季知轩愣了一秒,他指了指旅店,“我自己上去?我一个人去情侣旅馆?我是水仙?”
三连问把齐返问笑了。
齐返上前把手里那袋娃娃放入季知轩怀中,他伸展手臂把娃娃和季知轩都抱在怀里,轻声说:“出国不影响我去看你,你放假也可以回来找我的。”
季知轩的身型顿住了,这是齐返在变相拒绝他。
他脑子飞速运转,想说出一些出国好的理由,让齐返心动,正当他要开口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季知轩!”
这声音非常耳熟,两人同一时间抬头,齐刷刷地朝后方看去。
“妈..妈?你怎么来了??”
竹英穿回了白色长裙,黑色的指甲油早已擦去,温文尔雅的面貌重回江湖。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竹英瞥了两人一眼。
齐返见状,不动声色地放开了紧抱着季知轩的手,朝竹英点了点头,“晚上好。”
“没什么好的。”竹英幽幽道了一句。
齐返收回来的手垂在裤侧两端,手心内空荡荡的,晚风穿过肌肤,凉得多少有些不太自在。
他想找烟,手刚触到口袋边缘的瞬间,又放了下去。
在季知轩面前还是不要抽烟比较好。
季知轩似乎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他抓着齐返的衣袖,想离开。
竹英却道:“我怎么来了?我再不来,你都要跟他开房了!”
竹英的声音很大,旅馆又在商业街附近,晚上客流量不减反增,这话引得路过的年轻男女都捂唇看他们,很是热闹。
“你说什么呢?我和齐哥在附近玩。”
“还不承认?”竹英拿出手机,她把扣款明细往两人眼前一摆,硕大的LOVEHOTEL显在两人面前,“你以为你刷的是谁的卡呢?”
季知轩微微睁大了眼,他确实没想到,他妈竟然有那张卡每一笔的电子支出明细,这不正常。
“为什么?我办的卡,为什么信息会发到你的手机上?”季知轩微微皱眉。
“因为我是你妈。”
三人边说话,边靠近,最终围成了一个圈。
竹英没再继续解释,她看了一眼齐返,扯开了话题,“季知轩,你还有40多天就要出国了,最后的日子你要浪费在这里吗?”
说着,竹英点燃了一支烟。
季知轩握着装娃娃的塑料袋紧紧一抖,“我是要出国了,又不是死了,日子都是人过的,干什么都不算浪费。”
“季知轩,跟我走了。”竹英没再多说。
季知轩之前是有些抵触竹英的,从小心心念念的妈妈,在他最需要母爱的时候离他而去了,时隔多年再见面,多少有些隔阂。
但他内心深处又渴望母亲能喜欢他,认可他,所以他似乎不能完全抵抗住母亲的命令,人总是在矛盾的思维里成长。
她把季知轩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转而又对齐返道:“我和齐新荣通了电话了,我以为他和你说明白了。”
齐返笑了笑,“我与您儿子自由恋爱。”
竹英冷哼一声,“乌烟瘴气。”
说完,带着季知轩就要走。
“妈,你这是干什么?”也许是竹英揪着季知轩肩膀的动作让他不舒服,他甩开了竹英的手,迈着步子就想往齐返身边走。
竹英抽了口烟,她也不着急,徐徐道:“季华在你妹妹的预科学校门口,他说他打你的电话打不通,现在在那里撒泼。”
“什么?”
季知轩迈出的步子,定在原地。
“我妹妹给我打了电话?”
“没有,你妹妹说什么也不给你打,她不想耽误你上课,特别义气,可是,你却在跟别的男人开房。”竹英抖了抖烟灰,瞟了一眼齐返。
季知轩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他立马查看手机,果然没有妹妹的消息。
手机也没有季华的消息,因为他把季华拉黑了,微信留言区只有妈妈的消息,不过他晚上只想与齐返好好玩耍,所以开了静音,点开软件才收到消息。
看着季知轩脸色变化,竹英继续道:“是你妹妹的老师给我打了电话,我才知道这个事情。当时转校就应该留她妈的电话,唉,真麻烦。”
竹英摸了摸太阳穴,很是苦恼。
“齐返,”竹英喊了一句,“天黑了,你该回哪里就回哪里吧,我带着我儿子去处理一些事情,就先走了。”
齐返站在那儿,看了一眼还在低头查看手机的季知轩,没说话。
他也没有立场说话。
季知轩被妈妈带走,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更谈不上有什么问题,但齐返心里就不太舒服。
有一种被人排除在外的感觉,让他很不自在。
齐返看着竹英把季知轩扯走,两人的身影在霓虹灯下拉得斜长,季知轩在挣扎,与竹英争吵着什么,模糊的声音传入耳内,混杂着劣质音响传出的DJ音乐,他觉得脑内很混乱,甚至有些头疼。
随着竹英拽着季知轩拐了个弯,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齐返视野里。
霓虹灯依旧闪烁,,齐返孤身站在灯柱下。
他握紧着拳,影子错落在四周,人流挤兑着他,旅馆前他形影单只,极为落寞。
今天是特意来找季知轩的,但他连一句道别的话语都没来得及说。
他有一点失落,但是他确实没有了呆在这里的理由,也没有留下季知轩、不让季知轩离开的理由。
那确实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知道怎么帮忙,更何况,对方的长辈一点儿都不欢迎他的样子,他有些无可奈何。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他原地接了起来。
“齐返,还在A大附近吗?”夏坤的声音极为高昂。
“嗯。”
好不容易蹦出一个音节,齐返觉得喉咙里面有团棉花堵着。
“你们看完了电影吗?Momo晚上有活动走掉了,我现在孤身一人在A大附近的鸡公煲那家店排队,你要和季知轩一起过来吃个夜宵吗?”
齐返看了一眼季知轩消失的那个拐角,明明四周都很亮,唯独那个拐角黑乎乎的。
“去。”
“行嘞!定位发你。”
挂断电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