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故意的。
陈韵莫名的烦躁,为自己刚刚的担心觉得可笑,干巴巴:“那就这样,挂了。”
说挂就挂,不给人一点说“再见”的机会。
宋逢林知道她是在不高兴,却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她想要的,盯着手机屏幕发呆,有些提不起劲。
他以为这种感觉只是心灵上的,想想还是决定先把家里的活干完,起码老婆回来能有个笑脸。
车在绕城高速上堵了一会,陈韵快一个小时才到家。
这点时间足够宋逢林把屋子收拾干净。
他心满意足地打量成果,到沙发上坐着稍微休息会,刚坐下没多久,陈韵推门而入。
她看到地板上还残留的水渍,问:“你拖地了?”W?a?n?g?址?f?a?B?u?Y?e?ǐ???????è?n?????????5?????o??
宋逢林:“嗯,打扫了一下。”
他用一下这两个字不准确,陈韵像是做卫生检查,一路看到房间,发现连床单被套都换上干净的,不知怎么只想叹气。
她打一半草稿的话憋回去,又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回过头看着亦步亦趋的人:“宋逢林,我们聊聊吧。”
宋逢林很想说不聊。
但就像从前拿奖学金时要先讲点悲惨故事一样,他压根没有权利去拒绝对自己不可或缺的人事物的要求,却不自觉流露出抗拒的姿态,嘴上说着:“好。”
陈韵偏偏要戳破:“你根本不想的。”
她语调高起来,宋逢林知道又惹她不快,摆出顺从的模式,说:“没有,我都听你的。”
陈韵只想叹气:“我根本不需要你什么都听我的。”
宋逢林迷茫了,心想如果连听老婆话也不对,那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陈韵看出他没听懂,说:“不对的地方你总要指出来吧。”
十年来的思维定格,宋逢林理所当然:“可是你没有不对的啊。”
怎么可能!陈韵:“难道你没有和我意见相左的时候吗?”
宋逢林刚要点头,在她的眼神逼迫下犹犹豫豫,就是不愿意承认。
陈韵:“你看,你连和我有不同看法都假装没有。”
宋逢林急了:“我不是假装,我只是觉得反正说出来最后也是按你的来做,说不说都一样。”
陈韵:“你都没有说过,怎么知道都一样?”
她一句接着一句,宋逢林完全招架不住。
他本来就不善言辞,这会更是跟不上节奏,匆忙之下:“有的话说出来你肯定不高兴,我不想让你不高兴。”
陈韵:“你这跟溺爱孩子有什么区别,只顺着。不对,星星跟阳阳你还知道纠正,就不怕我变坏。”
宋逢林:“这怎么能放一起比。”
陈韵:“我看着就是一回事。”
宋逢林只会重复:“不是的。”
陈韵再追问两遍,他就失去了对语言的掌控,脱口而出:“他们不会真的跟我生气。”
难道自己就是什么很计较的人吗?陈韵:“我什么时候真的跟你生气了?”
宋逢林想找点话补救,却发现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他嗫嚅着,两只手不自觉地交握于身前,紧张又无措。
陈韵从来是软硬不吃的人,却没来由的无可奈何:“宋逢林,我是什么昏君吗?要你这么如屡薄冰。”
不,不是。
宋逢林甚至认为如果他面对昏君,还能比现在更有气节些,毕竟左不过横刀颈上,还能留下一世美名。
他只是无法接受会被讨厌的可能性,杜绝任何让她不喜欢自己的风险,用竭尽所能的讨好换取爱意,自我这种于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的东西,随时都可以抛之脑后。
可他没办法说出来,因为深知这种人格是不健全的,压根不在陈韵的择偶标准里。
简历造假得到工作后再得心应手,也随时都有被开除的理由。
宋逢林不想失去陈韵,避重就轻:“我以为这样你会高兴,对不起。”
他好像以为用道歉能处理问题,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就是解决办法,然而实则把对话陷入僵局之中。
陈韵有点着急上火:“这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让你把话讲透,你现在不讲,以后也不要跟我讲话了。”
狠话本来就是放给在乎的人听的,宋逢林心头一紧,不知想到什么,眼神里都是绝望。
以至于陈韵心里说:算了算了,逼他做什么。
她刚想口头也说一遍,宋逢林先开了口:“我应该是有病。”??
陈韵反射性摸他的头,还真觉得不对:“等会,怎么这么烫。”
啊?宋逢林后半句咽回去,陈韵风风火火翻出来体温计:“坐好,量一下。”
宋逢林老老实实坐在她化妆的凳子上,夹着体温计揣度着她的神情。
陈韵看一眼手表记住时间,说:“我就觉得你今天不对劲。”
手指点点他的额头:“你自己没觉得不舒服吗?”
宋逢林像是才反应过来:“好像有一点。”
陈韵气得瞪他,双手抱臂:“跟你说话我脑瓜疼,不许说了。”
宋逢林不敢惹她,又怕她不理自己,绞尽脑汁制造话题:“可能是昨天穿西装,有点中暑了?”
陈韵抓到重点:“你昨天就不舒服?”
宋逢林眼神闪烁:“我以为是错觉。”
这种还有错觉,陈韵血压都高了,深吸口气:“等你量完你给我等着瞧。”
宋逢林不敢再吭声,看她的眼神在自己和手机屏幕上来回移动,表情一会变来一会变去,越发的忐忑不安。
五分钟一到,铡刀也该落下来。
陈韵看一眼体温计:“38.3。”
她是真不愿意频频叹气,头疼地捏着鼻梁,垂眸间看见了自己最爱的粉色格子四件套,忽然觉得周佩琳发给她的那句话另有解读,居然笑出来。
吓得宋逢林都不敢坐,扑腾一下站起来:“我吃个药睡一觉,马上会好的。”
陈韵却问:“你刚刚说的病,是什么?”
还是逃不过去,宋逢林:“我看人家说,讨好型人格也是病。”
他其实希望病这个字能有几分情面,好让陈韵不那么生气。
没想到恰好是这个字让陈韵不舒服,说:“这不是病,顶多是小缺点。”
哦,只是缺点,那看来不能法外开恩了。
看他的样子,没确诊还多少有点遗憾。
陈韵气极反笑:“佩琳说爱是常常觉得亏欠,我看我是真的欠了你的。”
后半句,宋逢林好像没听见。
他只抓得住某个字,整个人抖擞起来:“你说什么?”
陈韵:“我说我真是欠了你的,坐好,我去给你拿药。”
宋逢林不让她走,还把眼镜摘下来:“前半句。”
陈韵好像领会到他在如此关键时刻还要摘眼镜的意图,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