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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帝大有问题 第288章 破局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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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两竿落日 分类:军事 更新时间:2024-12-15 22:10:51 来源:源1

南行师惊愕的看着南其远,看着自己这个侄孙脸上堆满的认真、严肃,突感胸口很闷,心脏有些痛。

他刚刚才在侄孙有理有据的分析下,看到那如萤火般的希望,结果他这个好大孙扭头亲手掐灭希望不说,还给他沉重一击。他很想说,你也安抚安抚叔公,别把真相告诉你叔公。

本来南韵不愿意配合任平生,任平生都能轻松解决他们,南韵要是愿意配合任平生,他们更加没有希望。

南行师嘴巴翕动,挣扎道:“你为何如此断言?你都没见过南韵,怎就知道她钟情任平生?”

“侄孙有幸见过陛下,”南其远说,“那是在陛下御极前,先父刚从大漠回来不久,秦王和陛下亲自登门拜访,侄孙便是在那时见过陛下。侄孙当时……”

南行师打断道:“任平生拜访过你父亲?还有这事?他为什么要拜访你父亲?”

“一为看望,二为警告,”南其远说,“先父在大漠伤了根基,回来不久便发了热病,那段日子在外,先父一直都在强撑病体。”

“我说好端端的怎就突发了热病,原是这样,”南行师说,“任平生当时如何得知你父亲得了热病?还有警告是什么怎么回事?他警告你父亲什么?你父亲知道他要谋权篡位?”

“先父当年能驰骋大漠一年,平安归来,全赖秦王派人暗中帮忙,没有秦王,先父早已死在大漠。从那时起,先父便知秦王有朝一日会发动惊雷之变,拥立陛下为帝。”

“他当时还看出了南韵的身份?”

南行师震惊、不解又气愤的说道:“他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阻止?”

“先父与我说时,我也这样问过。”

南其远说:“先父的解释是秦王筹备多年,势已成虎,他阻止不了,也无力阻止,如果向太上皇揭发秦王,只会有两个结果。一,太上皇碍于任氏权势,害怕逼得任氏造反,会处置先父;

二,秦王提前发动惊雷之变,屠戮南氏。所以,先父放弃揭发秦王,让我等。”

“他让你等什么?”

“等秦王发动惊雷之变。”

南其远其实不愿意将父亲对他说的话,告诉南行师,因为一旦说出来,陛下、秦王都有可能知道,但不说不行,不说,以南行师的性情,肯定不会相信他,不肯听从他的谏言。

然后,南行师为自保、为南氏延续,必会做一些不该做的事,加速南氏灭亡。

“你父亲那时候就知道,任平生会发动惊雷之变?”

“……”

南其远无语又无奈的看着一脸惊疑的南行师,他言“惊雷之变”是为了代替“造反”一词,毕竟如若他和南行师的谈话真的会传到陛下、秦王的耳朵里,他现在一口一个造反,岂不是找死。

“先父猜测秦王发动惊雷之变后,为稳固朝堂,可能会选择屠戮南氏一族和反对大臣,也可能会效仿任氏历代先祖,持续与大臣们的默契,暂时留下南氏一族。”

南其远见南行师张嘴,接着说:“先父倾向后者,因为先父认为秦王天生富贵、鬼神难测。秦王从小筹备多年,发动惊雷之变,必然所图甚大,绝不仅仅是为了那个位子。”

“有什么能大于皇位?”

“先父不知,先父只让我顺从秦王,唯有如此才有机会苟活。”

顺从才有机会苟活……南行师明白南其远的意思,想笑又想哭,南氏堂堂皇族,如今竟然落得这般田地。

南其远看着南行师脸上涌出的嘲弄,有些沉默,他何尝没有南行师的念头,但世事如此,为了母亲,为了妻儿,他唯有如此。

突然想到今日意外看到的南雅姑母,南其远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羡慕,南雅姑母才是聪明人,早早的逃离了漩涡。

“你父亲为何会做出如此论断?”

南其远微愣,重复道:“先父说任氏历代先祖造反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唯有秦王从小开始筹划,必然所图甚大。”

“不是,我是想问你父亲怎么知道任平生从小就开始筹备造反?还有南韵,他是怎么认出来的?南韵当时易了容,许多人见过都没认出来。”

南其远有些意外,没想到六叔公连这点都推测不出来。

“先父是通过秦王在大漠的士伍和在西域听到的有关大离的传说,推断出来秦王很小就开始筹备惊雷之夜。也是通过这些,推断出当日劫杀和亲队伍的是秦王和陛下的身份。”

南其远补充道:“正因认出陛下,先父才会猜测秦王图谋不止帝位。因为秦王不仅给陛下的自由过甚,不竭余力的培养陛下,还有意的带陛下结识世家公卿,拔高陛下地位,树立陛下的权威。

诚然,我们可视秦王这样的行为,是为以真心换真情,但从秦王在惊雷之变后,有意留下南氏一族,留下前朝旧臣,掣肘陛下,意图保全任氏来看,秦王并无此念。”

南行师越听越糊涂:“任平生留下南氏一族,留下姚云山那些人,是为了掣肘南韵,保全任氏?南韵是他拥立的,他还要用南韵以子代离,他为什么要防着南韵?还有,你不觉得你这话和你刚才说的自相矛盾吗?”

南其远说:“秦王留下南氏一族、前朝旧臣,以掣肘陛下,保全任氏,是侄孙个人的推断,侄孙会这样认为的原因是,秦王的诈死。

叔公难道不认为秦王诈死一事太过蹊跷,离奇?

大漠决战结束,秦王个人威势达到顶峰,陛下固然有所才能,但也是秦王拥立的,秦王在这时候让陛下禅让,天下百姓无一人不同意。

可秦王不仅得胜不归,有意逗留大漠,还当着军中将领、士伍的面消散。

我们现在是知道秦王诈死,但秦王诈死的目的是什么?秦王为什么要诈死?诈死对秦王有何益处?”

南其远分析道:“从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我们可以肯定秦王诈死的目的不是我们,况且秦王要收拾我们,也不用诈死,所以侄孙认为,秦王诈死或与秦王今日驾驶的不用牲畜即可移动的东西有关。”

“不用牲畜即可移动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

“适才禀报的人,未将这个情况告诉叔公?”

当时光顾着担心去了,哪有工夫听这些……南行师为自己当时的六神无主感到羞愧,尤其是见到自己的侄孙如此气定神闲的分析个中利害,心里的羞愧更甚。

“没有,那是个什么东西?”

南其远简单描述看到的汽车,说:“巧工坊虽频出神物,但此物绝非巧工产物。它很有可能来自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秦王诈死的目的,极有可能是为了去那个地方,弄到这样的东西。”

南行师沉吟道:“你说的有道理,但这和他留下我们、留下姚云山那些人,掣肘陛下,保全任氏有何关系?如果南韵真如你说的那般,钟情于他,愿意配合他以子代离,灭绝南氏一族,他又何须防着南韵?”

“陛下钟情秦王,不意味着秦王也钟情陛下。况且庙堂无情,秦王对陛下有所防范,实属正常。”

“如此说来,任平生当初这样,是担心自己回不来?”

“侄孙是这样认为。”

“可惜他回来了,”南行师遗憾叹息,说:“其远,你认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能不能利用他不喜欢南韵,离间他们的关系?让他们反目成仇?”

“……”

南其远有些心累的说道:“叔公,秦王何等英豪,他若真的贪图帝位,何需以子代离?以秦王的权势,天下何人能拦?何人敢拦?所谓以子代离,不过是右相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在礼法的框束下得出的结论。他们都小看了秦王。”

对于南其远这样的说法,南行师有些嗤之以鼻,任平生也能算是英豪?不过一篡位奸佞。任平生若真不惧礼法,为何要拥立南韵为帝?南行师觉得南其远和其父都过于高看任平生。

“其远未明我意。如若南韵只是傀儡,我们离间他们关系,自是白费功夫,但从十二叔谋害任巧一事上,不难得知南韵已成气候,任平生现在不得不顾忌南韵的态度,我们这时候离间二人关系,让二人反目成仇,于我们有大利。”

“叔公言之有理,但问题是,我们如何确定是陛下保下我等,而非秦王有意放过我等?”

“他能放过我们?”南行师反问一句,说,“他一直都想除掉我们,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放过我们?”

“因为我们是秦王砧板上的肉,秦王随时随地都能除掉我们,现在不除,只是因为秦王有其他更要紧的事情。”

说到这,南其远有些心累,六叔公怎么就不能真正明白他的意思,非要他把话说的明明白白,他们的对话可是有可能会原封不动的递到陛下、秦王的案头的,他现在若是将话说的太过直白,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可不说吧,放任六叔公浑浑噩噩,南其远又不忍心。

毕竟自陛下御极以来,他一家没少受六叔公照拂,冲着这份恩情,他必须将他知道告诉六叔公。

“我知道,所以我想离间他们的关系,将南韵拉到我们这边。”

“……”

南其远张了张嘴,不想说的更直白,但不说南行师显然会固执己见,真去挑破、离间南韵和任平生的关系。唉,南其远只希望陛下、秦王若真能知晓他和叔公的谈话,看在他接下来的劝诫,饶他一命。

“秦王昔日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优伶的卖弄。侄孙认为,我等接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适才说的无为,安分守己的做好我们的分内之事,不要节外生枝,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

“这样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南行师无语了,合着说了半天,除了把他吓的心脏一突突的,结果还是和刚才一样,不,比刚才更糟糕,刚才的说法,至少让他认为南韵是他们的希望。

“如果秦王真的图谋甚大,我们只要安分守己,不给秦王添乱,秦王大概率不会腾出手灭绝南氏一族。因为从十二叔祖一事,不难看出秦王需要一个安定的朝堂。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若偏要节外生枝,只是自寻死路。”

南行师烦躁的说道:“你就没有其他办法?我们就真的没有翻盘的机会?只能等死?”

南其远拱手道:“其远愚钝,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南行师看着拱手垂首的侄孙,张了张嘴,无力道:“行吧,你回去吧。”

“还有一事。”

“何事?”

南行师莫名有点头疼,担心他这个好侄孙又说出一个让他心脏受不了的事。

“拜访秦王一事,秦王‘死而复生’乃是普天同庆的大事,叔公与秦王同朝为官,来日有可能还会成为亲戚,叔公于情于理都应上门拜访,为秦王庆贺。”

南其远强调:“况且,叔公已向陛下示好,向陛下示好,就是向秦王示好,叔公此时更应上门拜访、庆贺。”

“你代我写拜帖,备一份贺礼,时间你定,到时你和我一起去。”

“喏。”

南其远内心稍微松了口气。他本想委婉的提醒六叔公拜访秦王时,记得留意秦王的言行举止,没想到六叔公竟然让他同去,这样更好,他可以自己观察秦王的言行举止。

南其远会想观察秦王的言行举止,是因为不久前在东市,他也在围观秦王的人群之中。他当时看到秦王的第一眼,就发现秦王除了口音变的有些怪外,其他方面如气质等,和“诈死”前有些许不同。

所以,南其远想通过进一步观察秦王的言行举止,以确定自己的感觉是否有误。

如果无误,那便说明秦王的“诈死”,并非他们以为的那样,秦王有可能因此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那份代价,有可能能成为他们破局的关键。

与此同时,东市酒舍行,以摘星楼为中心,四周五步为半径,所有酒舍里的酒杯、酒坛晃动,所有人们也都感到一股清晰的震动感。

然,这样的震动没有引起众人的慌乱、不安。

不仅众人都该干嘛干嘛,靠近摘星楼的一家酒舍门口的狗,在持续的震动中,都仅是抬了下头,继续淡定的啃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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