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驾到 第378章 翊圣

自身的气息凝练，化作了犹如神通般的状态，朝着大唐的皇宫冲去，前方的雨幕被直接清空，像是一道分水线，滂沱大雨从御道为中心朝着两侧翻卷开。

整个皇宫的人道气运都被激发了。

像是遇到了某个极为恐...

玉符将建木嫩枝封入玉匣，指尖轻抚匣面符文，确认封印无损后收入袖中。他低头望着脚下那具已然化为腐土的老者残骸，心中并无半分波澜。楼观道余孽？奉命看守？这些说辞在他耳中不过是遮掩真相的烟幕。真正令他警惕的是??终南山深处竟有建木遗种被刻意隐匿，且由一名服毒死士镇守，背后必有大图谋。

“周衍。”他忽然开口。

一直静立崖边、默然观望的白衣少年转过身来，眸光清澈如泉：“在。”

“你可察觉此地气机有何异常？”玉符问道。

周衍闭目片刻，眉心微动，随即睁眼：“山根之下，似有阵法残留，非今日所布，应是百年前便已设下。而且……”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这通天柏的灵脉，并非自然生长，倒像是被人从某处移植而来，强行扎根于此。”

玉符点头，神色凝重：“果然如此。楼观道不过是看门犬，真正的主人，恐怕早已盯上了这株神木多年。他们不取走，也不毁去，而是让它在此生养壮大，等的或许就是一个时机??一个能引动建木觉醒的契机。”

“什么契机？”周衍不解。

“天地共鸣。”玉符望向西方渐沉的落日，“当七行归位、内外交汇之时，建木便会感应到母树残魂的召唤。若有人提前布置好引灵大阵，便可借此打通通往昆仑墟或扶桑古境的空间裂隙……甚至，唤醒沉睡的上古神阵。”

他语气一沉：“而我今日强行摘枝，等于打断了他们的计划。这一战，不是偶然，是必然。”

话音未落，忽觉袖中玉符微微发烫。他取出黄元昭所赠的“引星令”，只见那北斗七星纹路竟自行流转起来，黑玉表面浮现出一道细若游丝的银线，直指西北方向。

“异象！”周衍惊呼。

玉符眯起双眼，顺着银线所指望去??那是大漠边缘，古丝绸之路必经之地，传闻中曾有星辰坠落、沙海成金的**玉门关外三百里，白龙堆**。

“引星令感应到了什么？”他低声自语。

就在这时，怀中另一物也骤然震动??正是那枚从火陨坑中拾得的金乌晶石！原本黯淡无光的赤红表面，此刻竟泛起一丝微弱的金芒，仿佛回应着远方某种存在。

两件宝物同时示警！

玉符心头一震，瞬间明白：**白龙堆下，藏着不止一处上古遗迹，极可能汇聚多重机缘??星辰砂矿脉、南离真火碎片，甚至……传说中的‘太阳车辇’残骸！**

“走！”他不再迟疑，袍袖一卷，携上周衍腾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破云而去。

一路疾行，穿秦岭、越陇西，入河西走廊。沿途所见，百姓流离，城郭残破，安史之乱虽平，但余波未息，妖魔借乱世滋扰人间，许多村庄已被血洗，尸骨遍野。更有邪修以活人祭炼阴阵，抽取精魄补益自身，天地怨气冲霄，连月华都染上几分猩红。

“人间已近崩坏边缘。”周衍看着下方一座被黑雾笼罩的小镇，声音颤抖。

“所以更要争分夺秒。”玉符冷声道，“若不能尽快完成洞天升格，待到法界彻底崩塌，三界失衡，便是万劫不复。”

三日后黄昏，二人终于抵达白龙堆。

眼前景象令人窒息??广袤沙海如刀削斧凿，层层叠叠的岩层扭曲如龙脊，寸草不生。每当风起，砂石摩擦发出凄厉嘶鸣，宛如冤魂哭嚎。而在沙丘最高处，赫然矗立着一座残破石台，其形制古老，刻满星图与日轮符号，中央插着一根断裂的青铜长矛，矛尖朝天，仿佛曾贯穿过什么庞然巨物。

“那就是‘陨日桩’！”周衍指着石台激动道，“我在古籍上见过记载！相传太古年间，后羿射日后，九只金乌坠落凡尘，其中一只便落在白龙堆，被天庭降下神桩镇压，永世不得超生！”

玉符缓缓降落，脚踏黄沙，目光锁定那根青铜矛。

就在他靠近的刹那，整片沙漠猛然一颤！

地下传来轰隆巨响，无数沙粒凭空悬浮，围绕石台旋转成漩涡。那断矛之上，竟缓缓渗出一缕金色火焰，炽烈却不伤人，反而带着某种熟悉的呼唤之意。

“小日真火……”玉符瞳孔收缩，“这不是残烬，是‘种子’！有人在这里培育真火本源！”

他立刻取出金乌晶石，将其贴近断矛。

奇迹发生了??晶石骤然亮起，与矛尖的金焰产生共鸣，一道模糊虚影浮现半空：一只羽翼残缺的金乌振翅欲飞，口中发出无声呐喊。

紧接着，一段破碎记忆涌入玉符识海：

*苍穹之上，十日并列，烈焰焚天。*

*一道黑影悄然降临，手持漆黑罗网，趁金乌虚弱之际将其捕获。*

*黑影低语：“第九子已得，只差最后一只……只要集齐十只金乌精魄，便可点燃‘逆阳鼎’，逆转生死，重塑天道！”*

*画面一转，竟是长安皇宫深处，一座隐藏在太极殿下的密室，内有一尊通体漆黑的巨鼎，鼎身缠绕九道锁链，每一条都连接着一枚类似的晶石……*

*第九枚晶石正在闪烁，仿佛即将苏醒。*

玉符猛地后退一步，脸色铁青：“原来如此！有人在收集金乌精魄，用来点燃逆阳鼎？！这不只是复活某个存在……这是要篡改天序，逆夺大道权柄！”

“谁？”周衍颤声问。

“还不清楚，但一定与朝廷有关。”玉符死死盯着那第九枚晶石的画面，“能在太极殿下设阵百年而不为人知，非帝王亲信不可为。难道……当今圣上已被渗透？”

他不敢再想下去。

此时，引星令再度发热，指向石台下方百丈深处。玉符运转法力探查，果然发现一条狭窄的地穴通道，蜿蜒通向地心，两侧岩壁镶嵌着细碎的星辰砂，在黑暗中散发幽蓝微光。

“下面有东西。”他说，“必须下去。”

周衍欲言又止：“可太危险了……万一这是个陷阱？”

“明知是陷阱也要闯。”玉符冷笑，“他们既然敢动金乌，就该知道我会追到底。况且……”他摸了摸胸口的玉符，“老师说过，真正的机缘，永远藏在最凶险之处。”

两人沿地道深入，越往下，温度越高，空气灼热难耐。约莫半个时辰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巨大的地下溶洞展现在前，穹顶高不见底，数以千计的星辰砂如繁星倒悬，洒下清冷光辉。洞中心是一汪赤红色湖泊，湖面翻滚着金色气泡，每一颗炸开都释放出纯正的南离真火气息！

而在湖畔，静静躺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通体如墨玉雕琢，内部却流淌着乳白色的液态物质??正是生于界缝之间的**虚空石髓**！

“天助我也！”周衍惊喜交加。

然而玉符却更加警惕：“如此重宝齐聚一地，怎会无人看守？必有杀局。”

话音刚落，湖面突然沸腾！

一头全身燃烧着金焰的巨大蜥蜴破水而出，双目赤红，鳞甲如熔岩浇铸，尾巴横扫间竟带起音爆轰鸣！

“火蜥王？！”周衍惊退数步，“传说中守护南离真火的异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玉符却看出端倪：“不对……它的眼睛没有神智，像是被操控了。”

果然，那火蜥王并未攻击，而是缓缓让开道路，露出湖底一道石门。门上刻着八个古篆：

**“日归其舍，魂返故渊。”**

下一瞬，石门开启，一股无法形容的威压席卷而出！

从中走出一人??身披玄色长袍，头戴十二旒冕，面容模糊不清，唯有双眼中跳动着两团金色火苗，仿佛藏着一只微缩的太阳。

“你来了。”那人开口，声音如同千万人齐诵，震得整个洞窟嗡嗡作响。

玉符寒毛倒竖：“你是谁？”

“我是谁？”那人轻笑，“我是你命中注定要面对之人。也是……你未来的模样。”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与玉符手中几乎一模一样的玉符，只是颜色漆黑如夜，上面刻的不是北斗，而是**九曜逆行**之图！

“你是……未来的我？！”玉符震惊。

“不错。”那人缓缓走近，“我是十年后的你，因洞天失败、众叛亲离，绝望之中堕入魔道，吞噬九只金乌，炼成逆阳鼎，妄图逆转时间，重写命运。可惜……功亏一篑，只剩一缕残魂被困于此，等待你的到来。”

玉符脑中轰然炸响。

这一切竟早有预兆？他的选择，他的道路，竟已在未来酿成滔天大祸？

“那你为何现身？”他强自镇定。

“为了阻止你走上我的老路。”黑衣玉符沉声道，“你以为集齐材料就能成就真界？错了！真正的门槛不在外物，而在**心障**。当你执念太深，便会不惜一切代价达成目的，哪怕屠尽众生，也在所不惜。我已经试过，结局只有毁灭。”

他指向虚空石髓：“那是诱饵。一旦你取走它，便会触发逆阳阵，自动吸收你体内所有金乌之力，进而引爆体内隐患，让你成为第十只祭品。”

玉符浑身冰冷。

原来如此！难怪此处宝物唾手可得，原来是等着他自投罗网！

“那我该怎么办？”他问。

“毁掉它。”黑衣玉符指向石门深处，“连同这座阵基一起摧毁。唯有斩断因果，才能跳出轮回。”

说完，他的身影开始消散。

“等等！”玉符急道，“还有别的办法吗？我不想放弃洞天！”

黑衣玉符最后看了他一眼，眼中竟闪过一丝悲悯：“有的。但你要付出比死亡更沉重的代价??**舍弃一只金乌的本源，断其联系，绝其血脉，从此再无法驾驭小日真火。**唯有如此，才能避开逆阳劫数，另辟蹊径。”

话音落下，身影彻底湮灭。

洞中恢复寂静，唯有火蜥王低吼徘徊。

周衍满脸震撼：“刚才那个……真是未来的你？”

玉符久久不语，最终缓缓走向虚空石髓。

就在他伸手欲毁之际，忽然怀中八足金乌传来的契约感应剧烈波动??仙境那边出事了！

他立刻催动神识回溯，只见阆苑上空乌云密布，一道身穿紫金道袍的身影凌空而立，手中拂尘一挥，竟硬生生撕裂洞天结界，闯入其中！

来人背对镜头，但那股熟悉的气息??

“楼观道主？！”玉符怒吼出声。

画面继续推进：那人直奔青铜神树，掌心喷出一团黑焰，竟欲焚烧建木根基！而黄元昭与姬轩辕联手阻击，却被一道诡异符咒定住身形，动弹不得！

“你们撑住！”玉符咬牙，“我马上回来！”

但他知道，单靠自己已来不及救援。

他猛地转身，看向那汪南离真火湖，眼中决意如铁。

“既然未来说我必须舍弃一只金乌……那就现在吧。”

他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引动体内五只金乌本源齐聚丹田。随后，以两仪印为引，强行剥离其中一只与己身的契约烙印！

刹那间，剧痛如万针穿心，灵魂仿佛被撕裂。鲜血自七窍流出，衣袍尽染。

那只被剥离的金乌哀鸣一声，化作一道金光冲天而起，撞向洞顶星辰砂层，引发连锁崩塌！

巨石砸落，火焰四溅，整个溶洞剧烈摇晃。

而在最后一刻，玉符拼尽全力，将剩余的南离真火与星辰砂一同卷入乾坤袋，同时一脚踢碎虚空石髓，摧毁阵基核心！

“轰??！！！”

地底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白龙堆沙丘整体塌陷，形成巨大陨坑，烟尘冲天数十里。

与此同时，远在长安的太极殿密室中，那尊逆阳鼎猛然一颤，第九枚晶石光芒骤暗，仿佛某种计划戛然而止。

而在阆苑仙境，入侵者似有所感，猛然回头望向西域方向，脸上首现惊惧：“不可能……他竟然破了因果劫？！”

下一瞬，黄元昭挣脱符咒，一掌拍出，将其逼退百丈！

“小子……你还活着？”老龙拄着锄头咧嘴笑道。

“当然。”玉符的声音虽虚弱，却穿透千里而来，“风暴才刚开始，我怎能中途退场？”

他站在废墟之上，满身血污，却挺直脊梁，仰望星空。

北斗重现，月华倾泻。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now才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