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争辩,由于他年轻了许多,这副模样看起来竟然意外乖巧。
“镜花。”喻勉收回目光,三言两语地解释了镜花的来头。
说不落寞是假的,任谁平白无故中了毒都不会轻松,左明非靠在树干上,垂眸思索着什么。
喻勉瞥向左明非,忽然被他脖颈处的梨花吸引住了目光,方才凉风吹过,树上残存的梨花落了下来,有一朵正好卡在左明非的脖领处。
也许真的是年轻了的缘故,喻勉觉得那处肌肤白皙柔嫩,与皎洁的梨花花瓣相得益彰。
喻勉看左明非心神黯淡,火上浇油的心思顿时升起,“左大人何故失魂落魄?”喻勉眼底兴味渐起,语调懒散低沉:“所谓一朝春尽红颜老,左大人却有回春之貌,说来真是惹人艳羡。”
“……”左明非眉眼无奈地看了喻勉一眼,苦笑道:“喻兄莫要再打趣我了。”
喻勉忽地凑近,左明非下意识后仰,但他身后是树干,简直退无可退,他紧紧靠在树干上,现下他没了武功,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喻勉望着左明非故作淡定的模样,喉间溢出一声低笑,他缓慢却不容置疑地朝左明非的肩颈处伸手。
“喻兄…”左明非想要制止的声音因为心跳莫名加速而显得底气不足。
这是为何?左明非心中疑惑,难不成是喻勉威压太过?可是方才喻勉袭击他时,他并没有这种心悸。
喻勉收回手时,食指和中指上拈着一朵梨花,“左大人好容色,连梨花都勾了去。”喻勉闲散道,他翻落手心,那朵梨花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左明非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些怅然,这感觉说不清道不清,待他回身,喻勉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皱眉望着地上的梨花,更加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第8章警告
白夫人再次见到左明非时,明显察觉到他气质的变化,“白姑娘,好久不见。”左明非清和点头,笑意温润。
“看来左大人是恢复神智了。”白夫人盈盈施礼。
左明非玩笑道:“托白姑娘的福。”
他指的是前几日白夫人用言辞激他吐血之事,但语气中并无责怪之意,只是简单地表明善意。
白夫人莞尔,轻巧抬手道:“随我来。”
走进晚月楼,几个眼尖的姑娘瞧见了左明非,打趣道:“小郎君又来了。”
“公子今天还想戏水吗?”
“要不就住下吧。”
左明非笑意清淡,不同于之前的懵懂单纯,他整个人看起来清隽宁和,让想上前调戏的姑娘望而却步,“叨扰各位了。”他打过招呼,不疾不徐地跟上喻勉。
“喻兄,这晚月楼建构精妙,不知请用的是哪里的精工巧匠?”左明非原本落后喻勉半步,问话时他状若无事地上前半步,看起来对头顶的雕梁很是欣赏。
喻勉侧眸横了左明非一眼,只见左明非神色谦和专注,看起来无害极了。
这种事本应问白夫人,左明非直接问他,无非是想看喻勉与晚月楼的关联程度,简而言之,左明非在琢磨晚月楼的真正主人。
喻勉放慢脚步,“喜欢这里?”他语气闲散,故意曲解左明非的意思。
闻言,左明非心知自己的试探已被察觉,只能佯作随意道:“是不错…”
“左老太公知道左大人的雅趣吗?”喻勉挑眉问。
左明非微顿:“雅趣?”
喻勉懒懒道:“不知上京的青楼同晚月楼相比,哪里更入得了左大人的眼?”
左明非听明白了喻勉话中的调侃,“喻兄误会了,我并无此等雅趣。”他颇有些哭笑不得。
“是么,我瞧你前几日在这里玩得很是开心。”
“说起来,还要多谢喻兄这一路的照拂…喻兄。”左明非正自然而然地忽视喻勉话里的调侃,未曾料到喻勉蓦地停下,并朝他欺近一步。
“避重就轻,左三,我该说你的话术高明吗?”喻勉这话暗指左明非之前的试探,但并无半点诘难,反倒有几分看笑话的兴味。
左明非薄唇弯起,不慌不忙:“论起郢书燕说,喻兄也不遑多让。”
两人虽是气场相斥,但过近的距离反而勾勒出一些似是而非的缱绻,尤其是喻勉收敛气势地恐吓,左明非又不作防备地反问,此情此景,怎么看都有些怪异。
白夫人端着茶水走近,她目光逡巡在二人之间,笑道:“行之,这下你不亲上去就说不过去了吧?”
“……”喻勉眉峰蹙起,瞥向白夫人。
“姑娘说笑。”左明非佯作无事,低头整理自己整齐的袖口。
白夫人赔笑:“不过是玩笑话,二位莫要放在心上。”
走进房间,白夫人放下杯盏,主动道:“我这几日翻阅了九冥的残卷。”左明非武功尽失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
左明非谦和道:“劳姑娘费心。”
“可惜我手中残卷多为武功秘籍,对镜花的记载少之又少。”白夫人敛色道:“不过针对大人武功尽失的状况,我倒有些推断,眼下大人全身经脉气血逆流,运功时自然不能同以往一样,我在想,大人若是能将您之前的武功路数反着来,会不会…有所改善?”
左明非收拢掌心,思索起来。
白夫人又道:“我也只是推断,练功本就讲究循序渐进,一招不慎便会走火入魔,若非危机时刻,大人还是不要用这倒行逆施的法子为好。”
“多谢白姑娘提醒。”左明非垂眸深思,若他寿数只剩一年,武功倒不是最要紧的,眼下重要的是找到下毒之人,还有究竟是何人要对左家不利?
以及,喻勉的真正目的。
喻勉不仅在上京留了眼线,还在暗中收拢了江湖势力,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与世无争的做法,左明非主动提出留在喻勉身边,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不过,有行之在,左大人应该不用担心自身安危。”白夫人正经不了几句,又开始给自己找乐子,她意味深长道:“毕竟此番左大人不顾个人安危,千里迢迢过来保护行之,真是情深义重。”
“……”左明非客气地笑了下,然后端起茶杯,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看样子有些回避这话题的意思。
白夫人可不管他回不回避,兀自感慨道:“多亏你提醒行之不走华南道,不然他可就危险了。”
左明非:“…是喻兄吉人自有天相。”
白夫人连连点头,真挚道:“左大人真是福星,行之也算是福星高照了。”
左明非:“……”这就无话可说了。
白夫人双眸泛起碧波,潸然道:“我兄长在天有灵,得知你们如此相亲相爱,便也能安息了。”
“……”
“白檀!”喻勉忍无可忍地出声,他不耐烦地警告:“我没时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