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过的人比我杀过的人都多。”喻勉眉梢微动:“所以,你的清名究竟是哪里来的?”
“许是,我处置的都是该死之人?”左明非语带笑意。
喻勉不置可否,他对路过的暗卫道:“去换盆水来,再拿些皂荚来。”
左明非轻咳一声,佯作随意地问:“喻兄,你先前擒捉段悭时,为何将我叫出房外?”
“不让你出去,难道留下你碍手碍脚?你如今可是武功尽失。”喻勉理所应当道。
左明非下意识道:“我以为…”
他还没有头脑发昏到把这句话说完,毕竟这句话多少有些自作多情。
喻勉接过暗卫递来的皂荚,目光掠过左明非清隽的五官,顺着他调侃:“以为我怕你受伤?”
左明非微微皱眉,似是费解,似是纠结,片刻后,他坦然道:“是,我以为你在担心我的安危。”
“左三。”喻勉捉住左明非的手,将皂荚放进他的手心,“你这副模样,我会觉得你在自荐枕席。”他这话说得沉缓暧昧,眼睛玩味一般地注视着左明非。
第13章试探
翌日,来福茶楼。
喻勉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二楼,看到了正在品茗的白夫人,白夫人放下茶杯,冲他嫣然一笑:“行之,你来了。”
“你笑的比哭着还难看。”喻勉神色淡淡地评价。
白夫人意味深长道:“你自是看不上我的笑脸。”
“找到石介了吗?”喻勉坐下,开门见山地问。
白夫人:“没找到我也不敢叫你来啊。”她前倾身子,正色道:“先前我们可能猜错了,石介背后之人不是上京中的人。”
“晚月楼的人跟踪石介至徐州,发现他与徐州太守曹骊有接触,想来石介背后之人便是曹骊。”
“又是曹骊。”喻勉缓缓道:“昨日段悭咽气前,也供出了曹骊。”
“曹骊竟是太后的人?”白夫人微讶,随即笑道:“有意思,听闻曹骊当年不屑党争,为保清名自请离开上京,兜兜转转的…还是逃不开啊,更有意思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看白夫人一副嗤之以鼻的讽刺神态,喻勉静待她说出口。
“说起来,曹骊算是左明非的姐夫。”白夫人朱唇上扬。
喻勉眸光微动,他倒是没有听说过,而且昨日看左明非的神色,并不像是与曹骊相熟的样子。
白夫人抿了口红底茶汤,不紧不慢道:“你当年随我父亲在边境的日子居多,上京的腌臜事自是不知,这件事算是左家的丑闻,我问你,你可记得左家的二小姐?”
“左淑宁?你兄长未过门的妻子,后来因病亡故那个?”喻勉回忆。
“亡故?”白夫人嗤道:“什么亡故,她是同人私奔了。”
喻勉目光沉沉,心下了然:“同曹骊?”
白夫人认同地眨了下眼睛。
喻勉心觉荒谬,少时逢年过节回到上京,白鸣岐经常拉他去假装偶遇那位左家二小姐。
左家的人不仅皮相极佳,而且气质卓绝,无论男女,举手投足间皆带着大家风范。左二小姐更是人如其名,淑良温婉,宁静淡泊,和白鸣岐也算是才子佳人,实乃良配。
白鸣岐对左淑宁可谓是一往情深,他曾醉后指着月亮发誓,今生非左二不娶,这件事被坊间当逸闻调侃了很久。
后来喻勉再次回京,听闻左淑宁因病去世了,但当喻勉问起白鸣岐时,白鸣岐总是三言两语地一笑代过,伤心事不宜多提,喻勉本就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索性不再问。
白夫人百无聊赖道:“左淑宁当年赴约参加我大哥的诗会,曹骊恰巧也在,左淑宁不知哪根弦儿搭错了,一眼就相中了曹骊,后来她为了同曹骊在一起,甚至不顾名声地与他私奔,左家丢不起这个人,索性对外称她去世了,可怜我大哥一往情深付之流水啊。”
喻勉寻思道:“还有这渊源?思之他当年并未对我提起。”
白夫人道:“我也是半夜归家偷听到父亲和大哥的谈话才知道的,大哥怕左淑宁的名声受损,嘱咐我不准说出去,唉,好好的世子夫人不做,跑去与人做妾。”
她微叹一声,感慨道:“不过我家后来遭逢大祸,左淑宁没嫁过来,也算是有先见之明了,当真是世事难料。”
喻勉不屑一顾地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道:“说来还是你大哥太优柔寡断,他若早将左淑宁娶进门,说不定还能博个生死与共,到最后平白给他人做嫁衣,他又得了什么。”
白夫人无奈叹气:“我大哥可不是你这般霸道性子。”
喻勉神态闲散地思索:“曹骊与段悭相熟,那他就是太后的人。石介是曹骊的人,那就说明石介追杀左明非是得了曹骊的授意,究竟是姐夫要杀小舅子,还是太后要动左家?呵,果真是越来越乱。”
白夫人询问:“接下来呢?”
“这些事都与曹骊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看来徐州是不得不去了。”喻勉道。
“我早已收拾妥当,随你一同前去。”白夫人笑盈盈道。
喻勉瞥她一眼,冷漠道:“你当然得去,不然谁去抓石介?”
“……”白夫人扯了下嘴角,心道他怎么还对之前的事不依不饶,于是故意岔开话题道:“你如此着急抓石介,究竟是为了帮我收拢九冥?还是为了帮左明非解毒?”
喻勉并不上当,淡声道:“我不是为了你,更不是为了他。”
“行之。”白夫人神色庄重地看向喻勉。
喻勉用眼神示意她有话快说。
白夫人认真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心仪我大哥?”
喻勉抬眸,神色难明道:“你又在说什么鬼话。”
“不然你为何这么多年都不娶妻?”白夫人用眼角打量着喻勉,执杯抿了一口,挑眉道:“便是在十年前,也没听说过你心仪哪家姑娘。”
喻勉敷衍道:“你不也没嫁人?”
白夫人轻笑一声,她眉眼风流地倚靠在窗沿,世家风度和江湖意气在她身上结合得恰到好处,“江湖上关于我的风流韵事多了去了,嫁人只会阻碍我找男人。”她不以为然道。
“儿女情长,皆是累赘。”喻勉淡漠道。
“意思是…你对女人提不起兴致?”白夫人绣眉挑起,撑着下巴打趣喻勉。
“你废话太多。”喻勉微微侧首,危险地眯起眼睛。
白夫人放肆地笑出声,她扬手在空中“啪啪”地拍了两声。
喻勉无动于衷地盯着白夫人,心想这女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发癫。
掌声落下,房门被推开,从门外鱼贯而入几个男人,进门后,他们顺从地站成一排,恭声道:“见过夫人。”
仔细看来,这六个男人皆是形貌俱佳,又有着各自的特点,其中有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