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是何意思?”
左明非无辜道:“臣不过随意问了问,公主何必紧张?”
季秉容:“……”
左明非和颜悦色道:“臣不过是奇怪,公主如此担心弈王殿下,无论如何也要去见他,可是现在才想起来询问弈王殿下的身体状况,这似乎不符合您对弈王殿下的担忧之情。”
在左明非说话的功夫,季秉容已经理好了思绪,她不慌不忙道:“正是因为有大人照料,本宫才能如此放心,此番将随舟接回公主府,本宫定会为他好好调养。”
左明非眸光微闪:“接回公主府?”
“难不成,你要让本宫的弟弟在除夕夜流落街头?”季秉容悠悠反问。
左明非觉得好笑:“公主今日才说过,要放弈王殿下自由。”
话音落,外面的车夫通传:“公主,大人,到了。”
季秉容漫不经心地从窗外收回目光,她直视着左明非,目光中满是不容置疑:“大人,这就不劳您操心了,本宫是说过会给他自由,但不是现在。”
左明非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季秉容,声音温和悦耳:“公主利用我?”这话虽是问句,可语气却是肯定。
“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左大人。”季秉容优雅起身,她掀开车帘,目光定格在眼前院落的门上,她道:“至少等除夕过后,我们再也不用装成一对檀郎谢女了。”
等季秉容下车后,左明非随之掀开车帘,可他刚探出身子,围在马车四周的士兵便拔出了刀,明晃晃的剑刃直接闪到了左明非的眼睛,左明非微顿,略显不解地蹙眉:“嗯?”
季秉容微微侧身,斜着眼睛看向左明非:“左大人,本宫与弈王有几句话要说,你就呆在车上,若你听话,本宫保你无恙,若是你负隅顽抗…”
左明非一声不吭地退回到车里。
还打算继续敲打他的季秉容:“……”
车内,左明非端坐在中央,他假寐般地闭上眼睛,然后听到大门被打开,耳力极好的他甚至还听到了季秉容从容傲慢的脚步声,左明非缓缓勾起唇角,只有在黑暗中和喻勉跟前他才会稍微释放一些自己的恶趣味,比方说——此时。
“砰——”一声摔门巨响,接着是愤恨焦急的脚步声。
“左明非!”季秉容怒气冲冲地走出来,她冲着稳若泰山的马车喊:“季随舟呢?你把他弄哪儿去了?”
左明非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来:“公主莫慌,当心身子。”
季秉容稍微稳了稳心神,她安抚性地摸了下自己逐渐隆起的腹部,继而凝眉问:“你骗本宫!”
“公主何尝不是骗了微臣?”左明非微叹:“您口口声声说想要给随舟殿下自由,其实也不过是想利用他与陛下分庭抗礼,这就是您所谓的姐弟情深?”
季秉容怒火中烧,她伸手便去扯马车车帘,斥道:“本宫问你…啊!”利箭飞驰而过,季秉容急忙缩手才没有被射到右手,她不由得抽了口冷气,环顾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季秉容后知后觉到,她小看左明非了,这里可能到处都是左明非的人。
“公主,臣替一位友人给您带句话,回头是岸。”左明非的声音从容不迫,在季秉容听来却异常刺耳,她怒道:“闭嘴!没有人能阻止本宫!父皇不能!皇兄不能!他以为他就能吗!”
季秉容的胸口起伏不定,小腹传出阵阵微痛,她痛呼出声,身子歪了下,幸好被人及时扶住,季秉容一手扶住来人,长长的指甲几乎刺穿了那人的掌心,可是那人一脸坚定,坚定地望着季秉容。
季秉容冷声道:“告诉姚松,让他滚!”她调整着呼吸,腹部的阵痛渐渐缓解,她放慢语速道:“大人,本宫不妨告诉你,朝中老臣已经多数归附于我,他们现在可能已经把皇宫包围住了,本宫素来敬重世家,左家也不例外,若大人肯投靠本宫,那就告诉本宫随舟在哪里,本宫日后定不会亏待左家,若大人执意愚忠到底,那也别怪本宫不留情面!”
左明非悠然问:“在下有一事不明,若公主得势,您打算如何处置太子?”
季秉容不以为意道:“寰儿的身份虽然是正统,可他年轻尚轻威望不足,需得再历练几年。”
左明非轻笑出声:“公主的话总是留有余地。”
季秉容眉心微动:“…有话不妨直说。”
“可惜总是釜底抽薪。”左明非的语气淡了下来道:“恐怕在公主眼中,太子就是下一个弈王。”
季秉容恼羞成怒道:“左明非,别再挑战本宫的耐心!本宫没空与你在这里打嘴仗。”
“臣也没空同公主闲聊。”左明非撩起车窗帘,他望着空中的残月的方位,淡淡道:“这个时间,太子已经带人将叛臣尽数围剿,公主觉得,这个威望够吗?”
只消片刻,乌云便遮住了空中的残月,
季秉容瞪大双眼:“你在拖延时间?”
左明非的眼中一片深意,他语气平静道:“公主不也在拖延?您执意要带臣带您过来,一来是为了带走随舟,二来也是为了将臣与太子分开,对太子下手,臣也不过是在教太子先下手为强罢了。”
“好啊!好一个先下手为强!”季秉容后退半步,狠厉挥手:“给本宫动手!”
直觉告诉季秉容,这样的人,必欲除之而后快。
隐藏在四周的红甲卫蜂拥而至,望着这眼熟的甲胄,左明非凝眸轻喃:“陈家叛军?”
季秉容站在红甲卫筑起的盾牌后面,轻蔑地嗤笑出声:“什么陈家叛军,这是本宫的私兵!”她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面目,声音冷冷道:“无论是贪得无厌的陈家,还是道貌岸然的世家,都只是本宫手中的工具。”
埋伏在院内的剑客倾巢出动,两方势力不可避免地缠斗到一起,红甲卫虽说数量多,可武功底子远远不如左家的剑客,一时竟难分出谁占上风。
眼看红甲卫尽数倒在左家的剑招之下,季秉容在剩余护卫的掩护下准备撤退,她蓦地笑了声,扭头看向左明非,眼中划过一丝畅快的恶意:“大人,你真以为随舟能活着离开上京?”
左明非反手割开一人的喉咙,淡定道:“公主尽管死心,我能确保我的人会将随舟安全送离,更何况您的红甲卫并非难以抵挡。”
“哼,你的人能挡住红甲卫,那能挡住昭远公世子的五千精兵吗?”季秉容怜爱地看了眼自己的小腹,叹惋:“真是的,随舟若是同我离开,约摸能再活几个月,可他若是遇上昭远公世子,嘶…”她想象了下季随舟的头颅从脖子上滚落的场景,不忍地轻嘶出声。
左明非呼吸微滞,五千精兵…
季秉容的声音越来越远,“本宫同世子合作并且打赌,若是季随舟同本宫离开,他便由着季随舟再活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