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得太久了,约莫已经凉了,将就喝吧。”
左明非接过来,下意识问:“你做的?”
喻勉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地扬眉,满脸都是:你在说什么鬼话?
“…咳。”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后,左明非不自在地盯着药碗,掩饰性地吹了吹。
喻勉:“……”左三约莫是还醉着。
左明非吹到一半才意识到这是碗凉透的醒酒汤,他将醒酒汤一饮而尽,“多谢。”
“这你可谢错人了,这是你二姐早前送来的。”喻勉说。
提起左淑宁,左明非的脸色黯淡不少。
喻勉还不忘往人伤口上撒盐:“昨天和你二姐谈崩了?”他指节愉悦地敲打着臂肘。
左明非微叹:“只是觉得二姐和往昔有所不同。”
“昔日名门女,今朝下堂妇。”喻勉闲闲道:“有些改变也是在所难免。”
左明非微讶:“你在替我二姐说话?”
“陈述事实罢了。”喻勉百无聊赖道:“你也可以当做是在宽慰你。”
左明非定然看向喻勉,喻勉轻笑一声,语气戏谑:“毕竟,你昨晚哭闹的样子挺难看的。”
哭闹?
“胡说。”左明非下意识否认。
“不然你以为你的衣服是怎么没的。”喻勉目光暧昧地描绘着左明非的肩膀。
左明非尤作镇定:“怎么?”
“自然是…”喻勉前倾身体,抬手撩起左明非耳侧的青丝,“我找人替你脱的。”
左明非微怔。
喻勉玩着左明非的头发,唇角带着似是而非的笑意,继续道:“两个貌美的婢女,想来服侍得不错。”
“啪”一声,左明非拍开喻勉的手背,态度有些冷清,“下次不劳喻兄操心。”
看着手背上的红印,喻勉心道左明非是真的动怒了,喉间发出笑声,喻勉盯着左明非,意味深长道:“气了?”
左明非淡声道:“劳驾,帮我把衣服拿来。”
“你的衣服被你吐得一塌糊涂。”喻勉打趣道:“两位姑娘不愿近你的身。”
左明非身形微滞。
“看来美貌有时候也是无用。”喻勉懒懒道:“最后还是我帮你脱的衣服。”
左明非轻咳一声:“…多谢喻兄,毕竟男女有别。”
“何须客气。”
房门被敲响,喻勉道:“进。”
一位婢女走进来,低声道:“大人,您要的衣服。”
喻勉随意扬了扬下巴:“放桌上。”
婢女放下托盘后,上瞄着眼睛看向左明非,喻勉侧身挡住左明非,凉凉地问:“你还有事?”
“没,没,奴婢告退。”
待人走后,喻勉说:“看来是你二姐的人,这下误会大了。”他的样子没有半点担心,还带着看戏的悠然,“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对吗左大人?”他尾音带着钩子,分明是揶揄人的模样。
左明非忽地抬起手臂,他勾住喻勉的脖子,莹白的胸膛贴上喻勉微凉的前襟,出人意料地吻上喻勉的双唇。
垂落脸前的青丝扫过喻勉的脸颊和耳边,左明非发间的清淡香味仿佛将二人圈置在一片隐秘暧昧的空间之内,“行之,我怕得很呐。”左明非蹭着喻勉的鼻尖,语气缱绻温和。
这亲密似乎只是眨眼功夫,左明非及时松开喻勉,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般地恢复原样。
喻勉紧紧箍着左明非的腰,他将要欺身向前时,左明非忽然横起手臂,挡住了不断靠近的喻勉,喻勉略挑眉梢,左明非不容置疑地推开喻勉,他动作利索地掀开被子,赤足落地,起身往桌边走,看起来无情极了。
撩完就跑?
喻勉饶有兴致地扬起下巴,他盯着左明非的背影,随便一挥袖子,大开的窗口“砰”地关上,室内光线一暗——毕竟左明非裸着身子,这光景不能被躲在暗处的人瞧见。
左明非形色坦然走到桌边,他背对着喻勉,拿起托盘上的衣物,一件件地穿上,最后披上一件云底竹影的外裳。
“可入眼?”左明非回身,微微张开双臂,笑望着喻勉。
喻勉闲散地收回目光,道:“不穿更入眼。”
“喻兄惯会开玩笑。”
门外传来人通报的声音:“喻大人,我们大人设宴为二位大人接风洗尘,还望二位赏光。”
“有劳,还请稍待片刻,我们随后就到。”
脚步声逐渐远离,喻勉缓声问:“你觉得是鸿门宴吗?”
“这要看石介有没有和他联系上,以及联系上后说了些什么。”左明非回答。
“你酒还没醒?”喻勉瞥向左明非:“石介在我手里。”
“哦?”左明非眉目含笑:“我以为喻兄会故意放走他。”
“那岂不是放虎归山?”喻勉不急不缓地逗着左明非。
“要捕鱼,得先撒网。”左明非配合地和喻勉打着暗语,石介就是那张网。
喻勉低笑出声,他盯着左明非,一字一顿道:“左三,若你侥幸不死,我定会亲手折断你的手足。”
“那岂非生不如死?”左明非轻叹着问。
“为何我觉得你好像很期待的样子?”喻勉拉起左明非的手腕,拇指蹭着左明非的腕骨,思索着如何折断。
左明非反手握住喻勉的手,五指交叉相握,他温声道:“喻兄饶我一次罢,等我真的逃过这一劫,再任君处置也不迟。”
“当真?”
“句句属实。”
第38章旧事
曹骊的宴席比较简单,世人称赞他为官清廉,两袖清风,从这宴席上看,倒真是如此,不过在喻勉眼中,这宴席足以用四个字概括——寡淡无味。
喻勉漫不经心地扫过桌上的饭菜,没什么兴趣地喝着茶。
曹骊端起酒杯,对二人道:“请。”
左明非微笑着举杯,“请。”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喻勉兴致索然地举了下茶杯,旁人饮酒他喝茶,却是没人敢说什么。
不过也不能太不给面子,曹骊毕竟是主人。
左明非替喻勉考虑着,而后道:“喻兄前些日子染了风寒,不宜饮酒,曹大人莫要往心里去。”
喻勉支着下巴,看了左明非一眼,虽然他仍旧不以为意,但也配合地点了下头,淡淡道:“失礼了。”
曹骊客气道:“不妨事,本就是寻常家宴。”
“说是家宴,为何不见曹夫人?”喻勉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
“拙荆身体抱恙,有劳喻大人担心了。”曹骊略一颔首。
左明非上心地问:“可有请过郎中?”
“憬琛放心,大夫已经看过了。”曹骊微笑道。
喻勉夹起一筷子鱼肉,随意放入到左明非的盘中,懒洋洋地开口:“曹大人多年来未娶正室,可见对曹夫人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