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贴了不知多少金箔,整个瞧着金光闪闪的菩萨就要抓到顾承谨之前。
“呔!妖物受死!”
一道姑持一把青光剑刺破一旁的经幡冲出,带着点点灵光,直接削掉了菩萨的一根手指。
可不等那手指落地,断指便如同软泥一般,自己拉长延伸,很快重新变回了一根完整的指头。
那菩萨见到有人坏了好事,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那手改抓为拍,以铺天盖地之势,狠狠朝着冲出来的道姑拍下!
比起那半人多高的大掌,身形高挑匀称的道姑都显得娇小了几分,她一挥长剑,似乎要做些无用的抵抗。
眼见她就要被大手拍死,其他十几道剑光从佛殿四处闪现而出,从四面八方攻向那菩萨。
剑光舞动间,无数金粉石屑掉下。
在众道士奋力攻击中,对菩萨的伤害却很是有限。
只是他们的攻击还是有用的,即使那些剑光对比那菩萨,看着微小得好似一群蚊虫,但蚊子多了也很是烦人。
随着众道士旋转跳跃不休,那菩萨也坐不住了,它缓缓起身,随着它动作变化,它身下堆叠的衣摆分开,露出下面许多如蛇类纠缠在一起的下半身,菩萨的脸也从嘴两边渐渐分开,半个脑袋向后翻折,露出里面满满的锋利牙齿。
这哪里是什么菩萨,分明就是个怪物!
地上的断指也变成了一条常人大腿粗细的蛇,扭动着身体朝着众人扑来。
领头的大师兄高呼一声:“先把那两个普通人丢出去,其余的人随我结阵!”
“是!”
他们脚下飞快移动,所有人维持着某种特殊的默契,在殿宇里闪躲跳跃,躲开怪物攻击的同时,随着他们脚步踩踏,地板上和墙壁上,由无数灵光脚印汇聚形成的阵法渐渐成型。
众道士齐声喝道:“天地无极,乾坤借力!”
顿时有阵阵灵力裹挟着劲风撞开紧闭的门窗,涌入佛殿里,再纷纷化成千万道细碎的灵力细流涌入众道士的长剑顶端,然后朝着那妖怪攻去!
道道灵力如箭矢般纷纷击中那妖怪,它发出尖锐痛苦的嘶吼,轰然倒地,无数金粉石粉漫天飞舞,淋了众道士一头一身,众人纷纷抬起袖子掩住口鼻,低低咳嗽。
“师兄,这下妥了吧。”
“应当是解决了,这妖物凶煞,要不是有些懒怠,常常昏睡,给我等时间埋伏设伏,只怕也不好这么轻松收拾了。”
道姑皱眉连连后退,离那妖物倒地的地方远了些:“这妖物怎么这么大的灰,咳咳,脏死了!”
“哈哈,还是师妹讲究,这妖物蛇形的石怪成精,还停留在茹毛饮血的阶段,没有练出凝聚的神魂出来,这一朝被破了石身,自然也就彻底崩解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闲谈着,只等这灰尘落下,他们再检查一遍后,就可以离开了。
这时,隐约有黏腻的声音响起,刚刚还在说话的人声渐渐没那么热闹了。
“咦,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没,大师兄,你呢?”
“……”
“大师兄?”
“师妹,你还好吗?”
“师妹,你怎么也不说话了?”
“等等!不对!你们摸一摸周围,人都还在吗?”
“我和六师兄在!”
“小师妹和我也在!”
“等等,三师兄不见了,三师兄!”
“二师姐也不在!大家一边说话一边聚拢些!不对劲了!”
“先出去,这烟雾怎么一直都在!”
“对,先出……”
那声音说了一半就消失了。
众人都紧张地攥紧了手里的长剑,纷纷朝着记忆里的大门方向靠去。
只是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他们前往的方向并不是大门,那里原本摆放菩萨的桌案都消失不见,地上有一个打开的大洞,里面无数的蛇蟒正在翻滚扭曲,除了几个腰身都粗了一圈的安静在角落处默默消化,其他的则都兴奋地不停探着头,安静地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就在几个道士快要依次掉进那坑里时。
大开的殿门外。
“啧,真是看不下去了。”
一道女子声音响起,伴随着声音,一道远远比之前众道士结阵的灵力鼓动,要强悍许多的灵力罡风席卷进殿,转眼间,满殿的烟尘被卷起冲碎,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殿宇瞬间干净起来。
只余下还站着的几个道士一脸震惊的面面相觑。
他们自然感觉到了刚刚强劲的灵力鼓荡,甚至那灵力还有些熟悉,仿佛与他们同出一脉,那定然就是那传说中的师叔祖了!
几人眼神发亮,连忙去找,但转头四顾,周围哪里能看到高人的影子。
想来是师叔祖已经离开了。
几人失望同时,忙疾步去寻他们失散的同门,那殿中坑洼下去的大洞无比显眼,几人探头去看,坑里是无数爆裂散碎的蛇尸,他们的同门则都顶着一身的死蛇碎块,躺在坑底昏迷不醒。
……
待姜巧云和顾承言从护国寺回来,两人关系已经熟络了不少。
姜巧云果真如她所说,对佛经颇有些见解,他们佛寺一行,与大师论了论佛法,姜巧云每每一些见解大师听了都是点头,与那大师一起,两人聊得很是愉悦。
等他们下山的时候,两人只觉得身心都轻松了几分。
此时再回国公府,两人眉眼间都很是平和宁静,只是顾承言间或侧头看向姜巧云的时候,眼中多了些亲近认同。
两人正要在众多仆从的服侍下各自下车下马进国公府,门外,姜纤云和顾承谨也回来了。
只是身后还有几个道士跟着。
姜纤云翻了翻眼皮。
“道长们,真不必再护送了,我们已经到地方了。”
领头的道士则很有些急切:“你们当时就在场,真的没有看到什么高人出现吗?”
姜纤云一脸坦然:“哪里有高人啊,我没看见。”
顾承谨低笑着轻咳:“这位道长,我等也是好奇那佛堂,所以才去看看,哪里会认识什么高人。”
道士不信:“你们两个来的也太巧了,而且那妖物作乱时惊天动地的,我不信你们只是吸了点迷烟,能一直昏迷到我们解决完那些和尚们,还有……”
道士眼中满是睿智的光芒:“那些比平常及时了许多到场的官兵,对你们都很是客气,他们明显认识你们,你们地位也不是寻常的百姓,对吧!肯定是知道那佛堂有什么不对的,既然知道还敢去,肯定是有什么把握和手段的!”
“你们一定认识我说的那位高人!”
被他纠缠得有些不耐烦,姜纤云翻了翻眼皮,一指顾承谨:“他是锦衣卫的指挥使,朝中三品大员,当然什么都知道,而且还一直有人暗中保护啊,至于什么高人,我什么也不知道,你问他。”
道士眼中多了些惊讶,他拱了拱手:“原来真是位大人,那这位大人,你知道那暗中保护你的大师在何处吗?”
“我等与那位高人也算相识,是真的想要尽快找到她的!”
听这些道士这样说,顾承谨无语地看向一旁的姜纤云,然后对道士道:“她在何处我为何要告诉你,至于你说你们认识,嗯,我觉得不像。”
道士很有些自得:“我们当然认识,不过是她老人家不一定认识我们,是我们能一眼认出她!”
“那是我宗门的前辈高人,我们与她同出一门,此次来燕京历练,也是奉师命要拜见她老人家的。”
顾承谨低笑:“老人家吗……”
姜纤云黑脸,抬手赶小鸡一样地挥了挥:“去去,都别跟着了,快走!”
他们正在这边一边说一边走,那头姜巧云远远看到他们,尤其是几位灰头土脸道士中的一人,眼前一亮,扬声招呼。
“周道长!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