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狂乱 第三百四十四章 特殊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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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伊莎尔即将入座的前一刻，来自苟斯特口中急切的话音随即便将那动作打断:

“等等！”

随后便瞧伊莎尔扭过了头来一脸狐疑地盯住了苟斯特，看着苟斯特面色不改的接上了后话：

“这张位置已经有了主人了，或许伊莎尔你可以坐另外那一张？”

而在听见了这么一句提醒之后，伊莎尔虽然没有开口主动的接下话来，但却也并没有叛逆的要和苟斯特反着来，就这么冷漠着一张脸，乖乖的听从了规劝去了另外一张空置的座位前安坐下来。

随后还没等到不请自来的伊莎尔开口将自己的来意道明，看着伊莎尔就这么自然地坐在了那一张特定位置上的苟斯特就已经先一步压抑不住嘴边弧度轻声放笑：

“哈哈……”

就好像光是看着眼前伊莎尔坐在了那张特定的位置上，便已经足够让苟斯特感觉到欣慰了一般。

只是像这样莫名其妙的轻声笑也当然会引起来对面座上人儿浑身寒意游走，随后便只见伊莎尔的一对眉头倏地紧蹙，就这么坐在了位置上来回扭动着腰肢，围绕着座椅四下瞧了一圈也没能瞧见什么诡异之处后，又抬起头来对着另一边偷笑着的苟斯特问出来了第一句话：

“你笑什么？”

即便是这会都已经被可怜孙女的一句问逼到了脸上，苟斯特所展现出来了的笑意也依旧不减，直看得另一边的伊莎尔感觉似有一阵恶寒灌顶，急急忙又站起了身来绕着那张椅子一圈再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这张椅子究竟有什么地方是值得老头这么诡异地笑着的。

然而伊莎尔所不知道的是，那个真正令苟斯特难以自控的理由其实也并不存在于那椅子上，而是存在于苟斯特脑中，存在于苟斯特过去久远的记忆之内。

正是刚刚伊莎尔坐在了那张座位上的模样与曾经这张椅子上主人安坐着的模样在苟斯特的记忆之中两相重合，由于种种原因虚置了良久的席位终于又一次迎来了正确的人儿上座，这件事本身才是苟斯特此刻之所以感觉到欣喜的缘由。

不过欣喜归欣喜的，苟斯特也当然明白自己这“莫名其妙”的笑意只会给自己可怜孙女带去额外的精神负担，是以就只在稍稍地追思了一下过往之后很快便又开口解释着：

“哈哈，我只是突然间响起来了些开心的事情，小伊莎尔你也不用太过于紧张就是了。”

且看这会伊莎尔已然是环绕了那椅子一周确实是没能检查出来什么异样之处，再一听苟斯特这开口的解释，心中的警戒随即也就放下来了大半，又重新地坐回到了那张椅子的上头去双目炯炯盯住了就坐在自己侧边的苟斯特。

“所以，小伊莎尔，这次你特地找到了这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想要问嘛？”

而紧接着伊莎尔的重新入座，苟斯特口中的话音也紧接着将话头引入了正题，问起来了此次伊莎尔强硬闯入这一方天地内的主要意图。

只是另一边的伊莎尔听见了这么一问后却也并没有直接搭茬，或许是仍旧困在了对于苟斯特先前异样反应的疑惑中，又或是单纯的想要拖延一下进入正题的脚步，总之这会伊莎尔一开口说出来的回应也都还是围绕着她坐下的这一张椅子展开：

“那个先不着急，我反而更想先知道这片小地方究竟是干什么用的，为甚么防护等级这么夸张？还有刚才你们就非常在意的这些椅子是怎么一回事，以及……”

一连问出来了两个问题之后，伊莎尔的小脑袋再是一转看向了她另一侧座椅上坐着的那道显得尤为突兀的霞光人影，再问出来了这最后一问：

“……以及这一位是什么情况？成像故障了嘛？”

顺着伊莎尔这最后一句的问话，这方小天地内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也都同时汇聚在了那一道霞光人形的身上。

“好的，我大概明白了小伊莎尔你现在有很多的问题想问……”

似是并不愿意伊莎尔将注意力多放在那霞光人影身上，苟斯特这会又迅速地接下来了话茬，将身旁二人的注意力又给重新拉回到了他的身上：

“……我曾经也向你保证过我永远不会对你有所隐瞒的，所以你刚刚提出来的那些问题我现在就一个个的为你解答……”

只不过当听见了苟斯特口中提及那个久远曾经定下来的保证，伊莎尔却又不知为何躲闪地避开了些视线，从苟斯特的脸上漂移到了脚下的一片镜湖。

但好在这些小动作也并没有影响到苟斯特口中的解答话音如常：

“……首先，你所看见的这一片小天地其名为‘圆环’，是一片极为特殊的虚拟空间，当然你也可以时髦地将它理解成一个具有极高保密等级的‘线上聊天室’就是了。

而这‘圆环’之所以特殊的原因，就在于这个聊天室是唯一一个直接建立在了整个‘燎原火’组织的行政AI——‘木星’的服务器内的虚拟空间，在受到‘木星’严密保护与监视的同时，也是执行管理员权限对于‘木星’的AI程序进行人工手段干预的核心控制台。”

讲述至此，苟斯特口中的话音便进入了停顿，而正如其所预料的一样，光是这一段陈述性解答话语当中所包含着的巨大信息量，便已经足够令对面坐着的伊莎尔为之惊愕动容。

并且还让伊莎尔本就疑惑重重了的一颗小脑袋里头瞬间冒出来了更多的不解：

“等等，‘燎原火’有行政用的公共服务AI？”

为什么她伊莎尔一点印象都不曾有？就算是之前与西瑟一同暂留在了盐湖城的那会功夫也绝没有听见类似的风声，一连四个月所见的台前或台下行政程序也都不曾见过有任何AI的参与啊。

“恩，‘燎原火’确实有着行政AI的存在，不过它的存在对于一般公众保密。”

又听苟斯特的一句陈述话音将这一点咬死，伊莎尔愕然之余也已经没有了继续就这一点追问下去了的心思，只因为伊莎尔就在这会功夫竟是又突然意识到了先前苟斯特的那句话中似乎还藏着一处更为重要的信息点，亟待她立刻确认：

“等等！你刚刚说那个行政AI的名字叫什么？‘木星’？”

“木星”，像这一类以天体的名字在“燎原火”这一复杂组织的内部除开它本身所代表着的太阳系天体之外可还有着另外一重极为重要的指代，如果伊莎尔没能猜错的话……

“没错，小党派联盟的初代领袖——‘木星’布伦，他正是行政AI‘木星’的本体。”

“我就知……”

刚刚才听见苟斯特提及了那熟悉名字了的伊莎尔这才刚刚摆出来了副如她所料的模样高喊出口了两三个单词的功夫，随后跟上了的后半句话竟又是立刻推翻了她心中原本的推论，并顺带着又将伊莎尔心中惊涛一般的震撼又给推上了另一个级别的骇浪。

“……啊——！？”

“噗——”

或许是这会伊莎尔一副嘴巴张得大大的模样，与先前冷着一张脸就好像一直在生着不知谁的闷气的模样，二者反差实在是过于大了些的缘故，一直在一旁默默观察着的“教宗”大卫这会也再维持住面上的严肃，一边扑哧地笑出了声来，另一边还不忘抬起手来，掩耳盗铃般地遮掩着他自己那张浑圆的笑脸。

不过好在这会的伊莎尔也完全没有了那个精力能够分神去理会那嬉笑中的胖老头，光是苟斯特口中这短短几句话里头的巨大信息量就已经让伊莎尔直感觉到头疼欲裂，不得已只能闭上双眼，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去揉按自己这一副虚拟身躯的太阳穴，就好像在虚拟世界当中的按摩也能够为她分担走一部分思考的压力似的。

而另一边的苟斯特对于此刻伊莎尔的凝神思考也通过无声的沉默来表达着自己的理解，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伊莎尔慢慢消化着这些震撼性的事实。

一时间，这一整片空间又一次地陷入了无边的沉寂。

直到伊莎尔的再一次开口：

“所以……那个‘木星’布伦，他是从一开始就是……人工智能的，还是说后来才因为某种……额，技术？转变成的人工智能？”

即便是因为脑内的混乱所扰，致使这再开口的第一句话甚至都显得磕磕绊绊，但也依旧无法掩盖伊莎尔在那话音之外所透露出来了的浓浓好奇。

“首先，布伦他一开始毋庸置疑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会有错……”

再听这会苟斯特一开口，提及了那个名为布伦的人，说着话的同时一颗老朽的大脑之中亦不断地闪烁过去无数自己曾与那位货真价实的同胞相处共事的一点一滴。

无论是这脑内无数恍如隔日的清晰记忆画面，抑或是在回忆着这些的同时充溢满胸膛了的感怀情绪，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样的真实。

也令苟斯特在回答着伊莎尔这一问题之时，口中的回答亦是同样的斩钉截铁：

“……他曾是与我，贝当、凯兰，还有旁边的大卫一起，在那座盐湖城里头从一开始的摩擦分歧不断，到后来互相理解，确立了共同理想的战友不会有错……”

在这句话中的大卫自不必介绍，其本人现在也正在一旁侧耳倾听着。而在大卫之外，同样被提到了的贝当与凯兰也同样为伊莎尔所熟知，贝当其人正是伊莎尔身处的“工人党”初代领袖，另一位凯兰则是“团结党”的初代领袖。

这三人再加上面前活生生的苟斯特与大卫，这五个人便是在那一段伊莎尔也仅仅只是从书本与旁人话语中了解到的过去，在盐湖城这美洲大陆上的小小一隅开辟出来了一片崭新天地的传奇本身。

或许这些事实早就在很久很久以前便已经被伊莎尔所熟习，但也是直到今日直面着面前的苟斯特，听着面前这一行将就木了的垂暮老者亲口为自己道起从前之时，伊莎尔才真正有着自己正面对着曾经传奇的实感。

“……而那个行政AI‘布伦’，它的诞生我记得很清楚，正是在伊莎尔你出生后第二年发生的事情。”

“我？”

似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这之中还能与自己扯上丁点的关联，伊莎尔闻言脸上也不由得显现出来了明显的错愕。

“哈哈……只是时间上恰好而已。

只是恰好在那个时间点上，彼时尚且还弱小的‘燎原火’盐湖城中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这是一段即便在整个“燎原火”内部都极少有人知晓的秘辛，令这会的伊莎尔也不禁凝神倾听：

“……那是一位由已死之人的灵魂，占据了生者的尸骸，实现了字面意义上‘借尸还魂’的客人。”

“你在跟我讲什么童话故事糊弄我吗？”

然而就在这回伊莎尔汇聚精神期待着秘辛的功夫，入耳了的却又是像这样荒诞不羁的“超现实”“童话故事”，这又让期待着的伊莎尔如何不生气？当即便是倒竖了一对柳眉冷呵出声。

“那是由荒坂公司所研发的Relic芯片，我相信伊莎尔你既然在夜之城里头待了那么久，那么应该也多少应该听说过才对……”

但伊莎尔这一副对抗的态度很快又在听见了Relic芯片这一名词之后休偃了声息，正如苟斯特所说的一样，已经在夜之城内特别是各路黑道中间人之中混迹过不少年月的伊莎尔当然对这一小小芯片的名头分外熟悉。

甚至于伊莎尔现在都还有自信能够找到当年那些有关于Relic这一小东西铺天盖地的广告与伦理辩论的节目，只因为那个“数字灵魂”的名头，即便是在现在这个二十二世纪前夕的当口看来也着实是过于超前了。

“……而那位特殊的客人，他给我们‘燎原火’带来了的便是那个Relic的实验室芯片本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