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狂乱 第三百零七掌 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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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清晨来到，又见远处天光澄澈，在这“燎原火”的核心腹地，“旧社区”的内部，几家早餐门店内外也再度挤满了半梦半醒间大口吞吃着热腾腾早点的打工人们。

不过今天或许还稍现特殊一些，因为在这一片喧闹人群之中，还多了几十位充溢着朝气，身穿着“威斯特布鲁克”大学制服的学生们，像逛街一般地前后辗转于几条小吃街上，各自遴选着自己中意的早点菜色。

而这些学生们，自然便是前来“燎原火”参观学习的工团青年社诸位了。

但就在这一众学子们都在兴奋的游走于小吃摊位之间，彼此分享美味倾诉见闻之时，却有那么一位同学瞧着身形颇为落寞，一个人手捧着一份热腾腾的早点却一口都不曾享用，而是斜靠在了一处无人在意的街角，紧紧盯住了自己双眸前浮现的青蓝色光晕。

‘嘟——嘟——嘟……’

那是一通不知打给谁的通讯，只不过不管这是要打给谁，电话的另一头都不像是有人要答应的样子。

或许这位同学的落寞模样也正是由此而来的也说不定？

“乔尼那家伙还没接？……”

正在那位同学还在徒劳般等待着对面的回复时，又有另一位身穿着威斯特布鲁克大学制服的学生，双手或拎或捧着三五样小吃走了过来，对着等待的这一位开口搭上了话：

“……嗨，斯贝格你也用不着那么担心的，依乔尼那混蛋的性子，估摸多半也是因为不上学又没有活动，就一个人玩超梦游戏玩到了凌晨才睡下去，你也用不着在这短信轰炸他了，我们就把这一堆吃的找地方摆好，随便拍两张照片发过去好好馋馋他就是了。”

似是被身旁好友的劝慰给说动，稍稍松懈下来了心中担忧的斯贝格同学这才终于算是舒展开来了自己眉间紧皱起来了的阴云，勉强露出来了一丝笑容：

“也是，那我们就先吃吧……”

这说着话，斯贝格随即动念关闭了眼前这一通电话，主动的迈出去了步子向街上走去：

“……跟我来，前边正好有空位置。”

“嘿！你也不帮我提着点！”

而落在了后头的另一位同学眼见斯贝格这没一点眼力见，径自走去了的模样也是气不打一出来，顺口而出了一嘴的埋怨。

但好在斯贝格话里头所指的地方与二人杵着的地方也确实是近，就是这街边路口一处尚有空位的露天餐桌，往少说也就三五步远的距离，是以还不等那同学口中的一句抱怨说完，另一边斯贝格便已经是落了坐，甚至还不忘了再回过身来冲着自己那同学招了招手：

“好啦好啦！你也先过来再说吧！”

再等那同学也迈着碎步来到了斯贝格的身旁入座，正在将自己手上一应餐点一样样悉数放置在台案上的这会功夫，餐桌上之前便坐着的那位“拼桌路人”倒是先一步开了口：

“额，嗨！斯贝格，弗里德，你们好呀。”

这突然的一句话自然是引得二人转头看去，看向了那个二人先前谁都没能注意到的面庞：

“部长！”

“俄里翁部长，好巧啊！”

而当那一张面孔映入了斯贝格与弗里德眼中时，过于熟悉了的模样又让这两只瞬间认出来了这位“拼桌路人”他究竟是谁。

“部长你怎么也在这？”

随后再从弗里德的口中紧接着问出来的问题又给旁边的俄里翁问的一噎，令其一句话音在喉头生生憋了半天，才尴尬地从齿缝当中吐露：

“额……我，我一直都在这啊……”

或许是被当作空气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受，俄里翁一句话说完嘴上还不停，又赶紧的将这一篇给揭了过去：

“……哈哈，对了话说回来弗里德，你早饭要吃那么多的嘛？”

且看俄里翁这会说着话的同时，又是伸出手来一指弗里德面前铺开了几乎半章桌子了的格式样点心，那丰盛的模样可就连俄里翁看了都不免得暗暗吃惊。

“我一个人吃不下不还有斯贝格帮我嘛，更何况现在还有部长你在，现在三个人了大家多分摊一点也总能吃掉的嘛。”

只不过看弗里德的样子，却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甚至言语之间还自说自话地拉上来了斯贝格和俄里翁，就仿佛理所应当一般的要求起来左右二人帮他一起打扫完这一桌吃食。

这要是换做平常，别看俄里翁向来一副好说话的模样，但是对于像这样无理的要求也还是懂得如何去拒绝的。

“嗯——倒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这会面对着这一桌子正腾腾冒着热气，各个散发出诱人香味的餐点，俄里翁倒也不是不能看在美食的份上破那么一回例。

“哈哈！那就先来看这个！”

眼见身旁的弗里德部长都点头首肯了，害怕那些个早餐凉透了的弗里德便也不再多磨蹭，立刻又上手从袋子里取出来了第一份早餐盒子来，当着左右二人的面将其打开：

“锵锵锵锵——！TofuPudding！（豆花（甜）(;Д`)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啊啊啊啊啊！）”

而这第一道小吃，则是一碗浇淋着暗红色汤汁，上撒有坚果碎、红豆、干酪屑的温热白色凝膏状小吃。并且似乎是弗里德的有意为之，那碗内的红色汤汁还不断地在透明的塑料小碗里头来回晃荡，拨动着那凝脂般的豆腐也像是果冻一般，随之泛起来了阵阵的涟漪。

“Tofu？这是豆腐嘛？”

被吸引过去了目光的斯贝格瞧见了那小碗里头的白润，也是立刻就将其与平日里在日本街或是唐人街上日料中餐馆里头常常能瞧见的豆腐料理给互相联系在了一块。

只不过对于斯贝格抑或是旁边的俄里翁来说，豆腐这种食物虽然不至于说是闻所未闻，但毕竟是局限于文化的因素，平日里见的确实是不多，并且大多数看见豆腐的时候也都是在中高档次的餐馆里头被包装成精致的菜品呈上。

是以现在看见弗里德手中这么一只小小塑料碗盛装，一眼瞧上去就分外“亲民”的豆花，还是感觉到了分外的奇妙。

“是的哦，甜豆花，热的，上面的红色料汁是糖浆哦。”

且看弗里德这会一边自动担任起来了解说员的工作，一边又伸手从另外的几个早餐袋子里头又取出来了两只一次性餐勺来分给了自己的左右，再是拿起来了自己的勺子来在那豆花之中稍作搅拌，将那豆腐与料汁二者之间进行了充分的混合之后，率先舀起来了一勺送进了自己的嘴中去：

‘呜姆——’

待那温润进入了口中，豆腐那只需要舌尖轻轻一押便整个融化在了嘴中的温柔口感，与糖浆在味蕾上轰然爆发了的甜蜜两相融合，再加之红豆、坚果、奶酪屑等小料带来的多层次口感风味，仅此一口，便足以让弗里德的嘴角勾勒出来难以平抑的弧度。

更不用说豆腐本身还具有着清爽的特性，这就使得这一口下来虽然甜蜜，但却又并不会使人感觉到腻，而是在糖浆的甜美与豆腐的清新之间不断的游走着，让人一个不注意，便又紧接着又吃下去了第二口、第三口，直至不知不觉间，让这小小一碗的豆花见了底。

眼见弗里德这边明明先前都已经给左右二人发了勺子，这会却又独自一人吃得忘了我，让一旁的斯贝格也只能先拉扯一下别的话题，来为自己这好友找补着：

“嗯……部长抱歉，弗里德他就是个大傻子……”

“喂！我听着呢！”

只是这名为找补，实则明晃晃的损话又怎么可能不引起来正主的不满？当即便又听见了弗里德高声的抗议，引得另一边俄里翁大笑连连：

“哈哈哈！没事没事，倒是你们也别打闹了，赶紧吃吧，现在天气可冷，这些早餐放不了一会可就要冻得梆硬，到时候想吃可都吃不了咯。”

被自家的部长给这么叮嘱了一句，斯贝格和弗里德便也没了打闹的心思，一个两个又乖乖的当起了松鼠来，开始勤奋地往嘴中递送着食物。这副模样给俄里翁看进了眼里，便也不再多罗嗦，又转回了头去，眼前开始出现一阵阵电子光晕，不知是在浏览些什么。

“呜姆姆姆姆……部长……姆姆姆……你在看什么啊？”

只可惜那弗里德却像是个好奇宝宝似的，即便是吃着饭嘴巴也闲不下来，竟是一边咀嚼着一边又张嘴模糊不清地问了身边人一句。

而身旁的部长大人也确实是随和，被这么问了也不见恼，顺口答言：

“再看新闻呐。”

“新闻？又出什么事情了嘛？”

一听见俄里翁这会正在看新闻，弗里德可又来了劲。毕竟这最近的一段时间真可说是这夜之城的多事之秋，就连一些原先鲜见罕有的大事也开始变得稀松平常。是以，按照这个趋势，那些刊登在了各类“新闻”头版的大事，含金量自然也随着这不断上升的趋势而水涨船高，使得原本并不太关心时事的弗里德也开始变得对这些所谓的“新闻”萌发起了不小的兴趣。

“是，就在昨天半夜发生了一起事件，现在在各个群组论坛上也都传疯了，不过就我个人来看，其实很难评就是了。”

而紧接着俄里翁这卖关子一般的话语又是让弗里德只觉得心中好似有猫爪在挠一般的瘙痒，便又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又追问上了一句：

“啥事啊？讲讲讲讲！”

仿佛正等着弗里德的这一句似的，紧接着那话尾音，俄里翁的话音便接踵而至：

“其实就是昨天晚上从市中心的公司大楼上有一个人跳楼轻生，在公司大楼的正门前摔成了一滩，一下子就把那些中心地带的老爷们都给吓了个魂飞魄散，大概就这样。

目前也不太清楚摔死了的那位究竟是什么身份，又是因为什么而跳的楼，但既然是能住在那公司大楼里边，多半也应该是个富商巨贾之类的吧，所以说很难评就是了。”

虽然有些话说起来未免会显得太过于绝情，但在这狗屎一般的夜之城内部，一条人命也实在说不上是多么稀罕的东西，无论是他杀，抑或是像这人一样跳楼自杀，什么样的死法都算不上稀奇。

而且弗里德刚刚也算是从俄里翁的口中听明白了，这人的死之所以能够登的上新闻版面，基本上也多半是因为那人的身份，以及他的死成功的给那些居住在了市中心公司大楼周边富人老爷们那脆弱心灵带去了不小的打击等等的原因罢了。

或许这对于其他人来说能算得上是个什么新闻，但对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弗里德而言，这场面也确实是太过于清汤寡水了些，还远远不够提起他兴趣的。

“嗨，我当时什么大事情呢，不过就是死个了富哥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在这座该死的夜之城里头哪分哪秒不死人？平日里不也没见这些个媒体们集体站出来唱丧嘛？总不能就因为死的是个大老爷所以就必须让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吧？”

只不过看起来俄里翁对于此事的态度却和弗里德的漫不经心截然相反，虽然从道理上来说俄里翁也算是认同弗里德的这番话，但又不知为何，俄里翁总是隐隐觉得在这一件看似并不起眼的小事当中有些什么关键的讯息被刻意地省去略过了一样，令人不由得感觉到了惴惴不安。

而这样的感觉其实也并不只是俄里翁一个人所体会到的，就在俄里翁所没能察觉到的身旁不远处，与其坐在了同一张桌后的斯贝格同学也不知为何心中有着同样不详的恶感。

甚至对斯贝格来说，这一份不祥的恶感还不知为何，总是与斯贝格对于自己好友乔尼的担忧，二者重合。